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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振兴的问题上,他现在没办法给他保证,就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徐令宜保持了沉默。
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滞凝起来。
十一娘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丈夫,轻声笑道:“大哥,五姐夫人在那边过得怎样?上次他会燕京述职,说是有事找陈阁老,和侯爷匆匆见一面就走了。”
“人瘦得很厉害,”有了妹妹这一打岔,气氛好了很多,罗振兴笑道,“但精神很好。我去的时候,他正坐在田埂上和几个老农说今年的收成。看见了谨哥儿,有没有常,高兴得不得了,让谨哥儿骑牛在田里走了一圈,还直问谨哥儿和鑫哥儿见面,鑫哥儿现在有多高了,读书好不好的……”说到这里,他眉头微蹙,犹豫了片刻,对十一娘道,“你要是有空,就去劝劝五娘,子纯这几年辛苦的很,让她别和子纯赌气了,带着一双儿女好好地去文登和子纯过日子。她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丈夫去任上而无法成行的,她倒好,说什么文登找不到好先生,执意留在燕京,哪有一点为人妻的样儿。”语气很严肃,很不满。
“要是这样,还是大哥劝五姐更好。”十一娘为难地道,“我毕竟是做妹妹的……”
罗振兴不由想到了罗大/奶奶。
要是她在这里,这样的事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他叹了口气,没有勉强。而徐令宜看着时候不早了,请罗振兴去一旁的小厅,设宴款待罗振兴。十一娘给罗振兴敬了一杯酒,感谢他对谨哥儿的照顾,然后回了正院。
那边的宴席已经散了,太夫人、五夫人、几个孩子全都坐在东次间的宴席室,听谨哥儿讲他一路上的见闻,几个小的还不时发出“呀”、“真的”、“六哥快讲”的惊叹声,屋子里虽然安静,热闹的气氛却扑面而来。
十一娘站在屋檐下,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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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回到家里,只看见十一娘,他不由愕然:“谨哥儿呢?”
“陪娘过夜去了。”十一娘笑着帮他更衣。
“怎么也不等我回来!”徐令宜不由小声嘀咕。
十一娘想到谨哥儿走时徐令宜还没出现时的失望表情,嗔道:“孩子一直等你,偏偏你一直不会来……孩子走的时候还有些不好受呢!”
“那我去给娘问个安吧!”徐令宜犹豫道。
“这个时候太晚了。”十一娘道,“娘和谨哥儿说了半天的话,连午觉都没有睡,这个时候只怕早就支撑不住歇下了。侯爷还是明早去吧!”
“和振兴一直商量着外放的事呢!”徐令宜嘀咕着去了净房。
十一娘跟了过去:“大哥最后还是决定外放吗?”
“嗯!”徐令宜洗了把脸,“让他去吧!别的不敢说,要是重回燕京做个给事中,任振兴的资格,我还是帮得上忙的。就怕他到时候会挂靴而去……罗家这一辈,也只有振兴中了进士,”他说着,走了过来,“我跟振兴说,余杭那边,要请个好先生才是。”
这倒是。罗家下一代要是再不中个进士,只怕到了罗振兴之后就要败落了。
十一娘微微颔首。
有人敲他们的窗户。
徐令宜和十一娘面面相觑。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念头一闪而过,徐令宜眼睛一亮:“是谨哥儿……”想到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太夫人屋里服侍,他忙去开了窗户,看见谨哥儿一张笑嘻嘻的脸。
“爹,你想我了没有。我可想你了!”他双肘趴在窗槅上,“您有没有像从前那样经常去马场跑马?我这些日子在江南,天天坐船,几次做梦都梦到跟爹爹一起在西北跑马……”
谨哥儿的话没有说完,徐令宜的眼眶已经有点湿润,像想要掩饰什么似地,他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怎么跑回来了?不走正门敲窗户?你祖母呢?可歇下了?知道你过来吗?”
“我这不是怕爹想我想得睡不着吗?”谨哥儿嬉皮笑脸道,可看到徐令宜,只觉得这是亲昵,“借口要去净房,就跑出来让爹看看咯!”说完,转身就跑了,“我要回去了,免得祖母看见我一去不返,以为我掉马桶里了,亲自去净房找,脂红姐姐可就要遭殃了!”
徐令宜愣住。
等他回过神来,谨哥儿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眼底却溢满了溺爱,“亏他想得出来,借口上净房来看我!”
十一娘也不禁掩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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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夫妻俩都没有谈到谨哥儿的去向,只是听谨哥儿说江南之行,帮谨哥儿收拾东西,重新挑了个吉日搬到了清吟居,也就到了小年。
祭了社,打扫院子,贴了桃符,开始过年了。
这个年,是家里到得最齐整的。徐令宜很高兴,年夜饭上多喝了几杯,晚上回来的时候和十一娘闹腾了一夜,以至于十一娘第二天进宫朝贺的时候不时要举袖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哈欠,结果当着满殿的外命妇皇后娘娘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受了风寒。
回到家里,徐令宜大乐,抱了她打趣:“从前有人奉旨填词,你不如效仿古人,来个奉旨养病好了。”
“养你个头!”十一娘轻轻地掐了徐令宜胳膊一下。
徐令宜捂着被他掐的地方倒在了床上:“我的胳膊怎么抬不起来!快去叫御医。”
大年初一的叫御医……
望着像孩子一样的徐令宜,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难怪谨哥儿这么顽皮,原来是随了侯爷的性子。”
“那当然,”徐令宜做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轻佻模样,大言不惭地道,“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
十一娘笑弯了腰。
要不是灯花来问什么时候启程去红灯胡同给孙老侯爷拜年,两个人还要笑闹一番。
这样嘻嘻哈哈到了初五,却接到了长福公主去逝的消息。
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奔向了公主府。
上了年纪的人听到就特别容易感伤。太夫人亲自去公主府吊唁,遇到了比太夫人还年长的郑太君。两位老人家凑在一起感伤了半天,太夫人回到家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徐令宜在床前侍疾。
过了两天,还不见好转,徐令宽请了假,三房也赶了过来。
太夫人迷迷糊糊地睡醒了就问“谆哥儿在哪里”、“谨哥儿在哪里”,偶尔也问一问“诜哥儿”。三个孩子就守在屋里。加上徐氏三兄弟,服侍的丫鬟、媳妇,屋子里的空气都浑浊起来。十一娘看着这不是个事,和徐令宜商量,几个人轮流在屋里守着。
考虑到后花园离太夫人的住处太远,十一娘把三房的人安排在了点春堂旁的小院歇息。
他们一家八口,加上丫鬟、婆子,显得有些拥挤。
姜氏这些日子帮着十一娘主持中馈,太夫人病着,十一娘的精力放在了太夫人身边,家里的日常事务她就挑了起来。见状就主动商量十一娘:“不如让大哥和三哥到我那边住。我那边第一进院空着也是空着。”
十一娘想了想,应允了。
谁知道三夫人却要留了方氏在身边服侍:“我这些日子也有些不舒服!”
或者是看到一向硬朗的太夫人突然间变得这样虚弱苍白,三爷的一直很沉默。听了三夫人的话,他出乎人意料地冷冷地瞥了三夫人一眼:“你又不舒服?那就回去好了。实在不行,我送你回娘家养病去。”
当着这么多的人,特别是还有晚辈在场,三夫人脸上挂不住了,眼泪唰唰地落了下来,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方氏忙道:“公公,婆婆这些日子的确有些不舒服,我在这边服侍就是了。”
温和的三爷却表现出了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坚定,吩咐长子徐嗣勤:“去,叫你舅舅来,让他把你娘接回去养病。”
徐嗣勤、徐嗣俭两夫妻都愣住了。
三夫人哭着转身就进了内室,大声喊着丫鬟收拾东西,那些丫鬟哪敢真的收拾东西,磨磨蹭蹭地拖着,两个儿子再跪着一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这是在永平侯府,什么事能瞒得过十一娘。
不一会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十一娘不由叹了口气。
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三夫人时候的情景……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就做出了这样一件不合时宜的事?可见这脾气,也是养出来的!
不由暗暗警省。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向往(中)
儿子、媳妇的悉心照料之下,太夫人的病渐渐好转。能下地走路,已是二月中旬。
奉命每隔一天就来探次病的雷公公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望着清减了不少的徐令宜笑道:“要是太夫人的病还没有起色,我们可就拦不住皇后娘娘了!”
这些日子太医院的太医把徐府当成了第二个太医署,宫中的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进来,别说是皇后,就是皇上,也隔三岔五地派人来问太夫人的病情,那些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就更不在话下。十一娘总觉徐令宜不是因为照顾太夫人累瘦,而是太夫人病着又要应酬这些人给烦的。
“还有劳雷公公跟皇后娘娘禀一声。”徐令宜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份笑意,“太夫人身体渐愈,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担心。”
“永平侯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话带到。”
两人说了会话,徐令宜送雷雷公到了院子门口就折回了太夫人处。
二夫人坐床边,十一娘和五夫人并肩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三夫人则坐在床尾的小杌子上。姜氏、方氏、金氏、项氏则立在落花罩前。
“三月三的春宴,要办……”病后初愈的太夫人声音还很虚弱,“我这一病,幕气沉沉的,要办春宴,热闹热闹……”
“那就办吧!”二夫人朝十一娘望去,“家里人多,热闹,娘看着心里舒服,病也会好得快一点的。”
大家都顺着二夫人的目光朝十一娘望去,等着她说话。
太夫人这次得的是心病,身边的气氛好一点,太夫人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心情好了,精神就好了,人也就渐渐恢复了生气。
“我觉得二嫂说的有道理。”十一娘的看着太夫人,“娘,那我就照着往年的照例发贴子了。”
太夫人笑起来,点了点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十一娘起身,朝屋里的人使了个眼然。除了照顾太夫人的二夫人,其她人都静悄悄地跟着十一娘退出了内室。
“这件事就交给谆哥儿媳妇办吧!”她吩咐姜氏,“去年的春宴是你办的,大家都说好。只是今年情况不同,太夫人经不起折腾,宴请的事,还是清静些好。”
姜氏低声应“是”,十一娘转身过去,目光从屋里众人的身上扫过。
“三嫂,五弟妹,”她道,“前些日子是我们照看,晚上是二嫂服侍。要不然这人来人往的,我们忙了白天忙晚上,只怕早就累趴下了。娘现在虽然渐渐好了,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边还是得有人照看才是。可总让二嫂这样也不好。我想让谆哥儿媳妇专管春宴的事,我们则轮流照看娘。让二嫂歇歇,你们看怎样?”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那就这样定了!”十一娘按照妯娌间的长幼尊卑排了个序。“……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回去歇了吧!养足了精神,明天也好来照看娘。”
太夫人的病渐渐好了,又能休息了,众人表情俱是一轻。
五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十一娘待客。眉宇全是深深的倦意。闻言道:“四嫂,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就来接你的手。”
按照十一娘的安排,今天晚上十一娘负责照看太夫人,明天早上五娘接手。
十一娘点了点头。
三夫人表示会按照她的安排照顾太夫人后,带着媳妇告辞了。
徐令宜送了雷公公回来。
“娘呢?”他关心地道。“谁陪着她老人家吗?”
十一娘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话,有小丫鬟撩了内室的帘子走了出来。
“侯爷,夫人!”她轻声道,“太夫人有话要和四夫人说。”刚才不是精神不济睡了吗?
十一娘很是惊讶,和徐令宜一起进了内室。
太夫人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
她头发花白,皮肤腊黄没有光彩,脸上的皱纹因此显得非常的清晰。
徐令宜心中一酸,跪在了床踏上。
二夫人见了,忙站了起来。
“娘!”徐令宜轻轻地握了太夫人的手。
太夫人张开了眼睛:“你来了!十一娘呢?”她说着,朝徐令宜背后直瞅。
十一娘忙上前和徐令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