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才道:“朕知道了!”
想了想,微微一笑,故意对着黄经国说道:“张相公长得那样好看,心思也细密,很合朕的口味呢!”
好你个张浚,居然这种事都敢做!
我在心中恨得牙痒痒,面色铁青,直到转入正殿时,才换上了一幅微笑。
众人用餐完毕,正在商讨封赏的具体事宜,见我来了,都齐齐行礼。
我看着张浚,什么证据,什么天下悠悠之口,别以为,我真的就拿你没法子,要乖乖就范!
众人告退,到了大殿门口之处,我猛然开口,对张浚笑道:“德远,先别走!”
张浚止住脚步,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当着众人的面,对他笑的亦发亲切:“朕还有事,要同你商议!”
张浚礼数周到,躬身道:“陛下请讲!”
众人尚未走远,我故意,离得张浚近了一些,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提高了些声音,对他微笑道:“朕刚刚同你说的事情,此地不宜商议,你随朕来!”
李纲果然转过身来,看着张浚和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还是转身走了。
我走在前,张浚跟在后,光天化日,大摇大摆的入了禁中。
然后,一路前行,到了福宁殿,我的寝宫。
遣散众人,关上门窗,然后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动,也什么都不用说。
张浚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之色。
一整个下午,我什么地方都没去,就连有人通传,说岳飞求见,都不见。
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比谁,更怕流言!
晚膳是太监送来的,张浚泰然自若,坐在我对面,静静了吃了。
将盘子撤下去,依旧关了门窗。
点燃蜡烛,却又过早的将蜡烛吹熄。
张浚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过了今夜,随便他说什么,拿什么证据,别人,也只会当他是在争风吃醋,不会信了。
我就这样和他耗着,看谁先屈服。
最后,我微微合眼,打了个盹。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东方微白。
对张浚笑了一笑,扬眉道:“你说,你同岳飞比起来,谁更像是媚上惑主的?”
张浚亦笑了笑,没有半丝局促,自顾自的坐下,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哈哈笑了数声,上前一步,很想给他一拳,最后却还是忍住,道:“你胆子不小,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话都敢听,听了,还敢拿来要挟朕,朕佩服你,只希望,明日,众臣上书弹劾你的折子,不会太多!”
张浚道:“臣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弹劾!只求无愧于心,为国除奸!”
我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好!你很好!”
拉开殿门,将衣衫解的凌乱,对侍立在殿外的公公说道:“传旨,朕身体抱恙,今日早朝,免了!”
将门关上,回头对张浚笑道:“朕看你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怎么为国除奸!!”
张浚紧紧的抿了唇,不语。
我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微微昂头,道:“那夜,躲在床底下,听得很过瘾吧?”
张浚看着我,目光中露出凌然之气,答道:“听出一身冷汗,陛下被岳飞蛊惑如斯,竟要效仿亡国昏君!臣直到同陛下崇政殿进谏之时,还不敢相信!”
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却听张浚继续说道:“直到现在,臣还是不愿相信!枢密副使,不过是收了岳飞的兵权,让他对陛下再无威胁,陛下居然因为此事,将臣拘留在此!十足的昏君之举!”
我气的七窍生烟,他开口昏君,闭口昏君,岳飞哪里招他惹他了?
淡淡的道:“那也是德远你自找的!”
日过正午,又听见有人通传,说岳飞求见。
回头看了张浚一眼,冷笑一声,拉开殿门,面无表情的对前来通传的小太监说道:“去告诉岳元帅,朕身体抱恙,并不想见他!告诉他的时候,大声一点。”
太阳偏西,再次用膳。
第二日,依旧身体抱恙,不上早朝。
张浚面色如常,同我耗着,不肯服软。
直到第三日,太阳偏西,才将张浚送出宫门,离开的时候,在他耳旁笑道:“张枢密,这次,媚上惑主这四个字,你坐定了!朕等着明日御史台的弹劾,不知你该如何在自辩不暇之时,再去管岳飞的闲事!”
张浚提了提领子,夕阳之下,面色坦然:“那也没什么,臣是文官,生杀大权,在陛下之手,不危社稷!”
我微微笑了笑,扬眉看着他,他对我行了礼,转身而去。
夕阳落在他身上,有些血的颜色。
转身,往回走,走上没两步,却看见岳飞正站在紫寰殿旁。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跟他多说话的好,想要绕道而行,却不想他却上前两步,拦到了我的面前。
他似是没睡好的样子,眼眶微陷,神色也有些憔悴。
看了我一眼,然后躬身道:“臣见过陛下!”
不能走的离他再近了,尤其是,这种非常时刻。
对他点了点头,道:“卿有何事?”
他未抬头,只从袖子里递上一本折子。
我也没接,拢了袖子,淡淡的道:“卿有事情,直接递到登闻院便可,朕自会批阅!”
他隔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是!”
他走的时候,我很想去看看他的背影,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行,因为,我此时若回头,那么,马上,那场将要掀起的狂风暴雨,就会打到他的身上。
带着太监走出两步,到了崇政殿后,才对一旁的公公道:“去,将秦相公找来,让他崇政殿觐见!”
罢官
这三天,累积的折子已经成了山,我随意翻了几本看了看,不出我意料,除了小部分说到什么秋税,什么要求肃清新党,什么祭祀等此类事情,大部分,都是就我这三天的表现,上书议事。
有些耿直点的,就直接骂我,说我荒淫无耻,猥亵臣子;稍微曲线点的,就骂张浚,说什么国之妖孽,媚上惑主,私德败坏,要求将其罢免;和风细雨的就开始扯国之根本,另立太子;暴风骤雨点的,就要求立皇后,肃清宫闱;最后,还有一名毫无官衔的汴京城百姓,通过鼓院上书,建议允许勾栏院豢养男妓。
记得岳飞应该也上了折子,正准备翻翻看他说的什么,便听见外面通传,秦桧到了。
频频召见秦桧单独议事,还是在一两年前,抓赵构赵佶,平范琼的时候。自从杜充兵变,在他府中过了一个多月后,就几乎没找过他单独议事了。
秦桧穿着深紫色的便服,圆领的袍子上,是一张依旧惨白的脸,眉弓很高,一双眼睛隐藏在暗影之中,鹰钩的鼻梁亦在脸上,落下黑黑的影子。
抬眼看了看周围,命所有人都出去。
黄公公最后一个走出去,我看见他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放下笔,站起身,寻思着,该怎么同秦桧说。
总不能照直说,张浚揪着我的小辫子,让我很不爽,所以,你也去,把张浚的小辫子给我揪出来,让我什么时候想办他,就能办他。
在殿中转了两圈,还是没想好,却听秦桧在身后道:“恕臣妄言,陛下诏臣前来,可是为了张相公一事?”
我不置可否,只站住,回过身望着秦桧。
秦桧的头依然低着,眼睛,也很规矩的看着自己的脚尖。继续说道:“不知陛下,是准备赐他三尺白绫,还是凤冠霞帔?”
我想了想,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道:“他是国相兼枢密,此次北伐,他亦功不可没,三尺白绫恐怕是没可能了!”
秦桧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只躬身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帮陛下办妥!”
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不用我多半句话,他就能准确的将我想要办的事情办好?
不露声色的问道:“不知秦卿准备怎么办这件事?”
秦桧这才抬起头,眼中有着某种神色一闪而过,太快了,我还未判断出那是什么,他就已经换上了波澜不惊的表情,看着我道:“陛下既然喜欢张相公,臣派人,去将他的三个老婆解决掉。然后明日在朝堂上,联合御史一起弹劾张相公,逼的他辞官;到时候,他一介草民,无权无势,即可任由陛下随意享用。”
我的脑袋后面挂上了一滴汗,我可不敢享用张浚这么个刺头,对着秦桧笑了一笑,道:“秦卿想多了,朕并非这个意思。张浚也不过如此,朕并不留恋,只是……”
我回身指着案头一堆厚厚的折子,继续说道:“这些上书的事情,也需要平息。你去找找,张浚有没有办错过什么事情,如果找到了,也不要惊动他,将证据交到朕这里来,就行了!”
秦桧的脸上,猛然露出愤恨之色,太阳穴处的青筋,似乎调动了一下,随即立刻低下头去,我便看不到他的神色了,只听他说道:“张相公向来行事谨慎,且官职比臣的高,臣恐怕找不到岔子,难以胜任……”
哦?给我来这套?以前他当刑部尚书的时候,办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比他官职地位低的?
冷笑一声,向他走近一步,对他森然道:“秦卿,同朕讲话,看着朕!”
秦桧缓缓抬头,然后看定了我,等着我发话。
我亦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秦卿,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多!”
秦桧没说话,不过看他的眼神,显然明白我要说什么。
我继续说:“秦卿你不愿干,朕自然可以找别人。只是,朕当初找了你,现在并不太想换人,你一向同张浚不和,他的把柄,落在你手里的,恐怕不知有多少!”
秦桧原本惨白的脸,猛然泛上了青色,随即隐去。
我对他笑了笑,温言道:“会之你有什么想要的,不防同朕讲。帮朕办事的人,朕不会亏待他!靖康年间的旧臣,现在仍官居高位的,就你一个了,你应当知道,朕绝无虚言的!”
秦桧亦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那个笑容里,有些惨淡的味道。
随即,他低下头去,退后了一步,躬身道:“臣想要的,已经同陛下说过了,此刻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臣可不想同张相公一样,一夜过后,便转眼身陷牢狱!”
这次我的的确确的愣住了,呆了半晌,硬是没回过神来,却听他继续说道:“记得当时,陛下曾说,并不好男风,原来并非不好,只是不知该如何善后,现在臣帮陛下善后,却不知陛下准备怎么赏赐臣!”
我的气焰,似乎被他这句话打压下去不少,然而想到岳飞,又猛然窜上来,淡淡的道:“张浚若不做枢密使了,位置空着,总不可能留给岳飞、韩世忠吧,你去接替他如何?”
秦桧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道:“臣谢过陛下!”
等秦桧走后,我这才重新回到御座上,开始翻折子。
第一个就找到了岳飞的折子,原以为他会对这三天的事情,说点什么,谁料到,他竟什么都没说,只是上书,推辞我给他儿子和母亲的封赏。
有点淡淡的失落,将他的折子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又将那堆折子重新翻过,他这三天,就上了一封折子,还是通过最正规的通进司所呈。
第二日朝议,台谏门异常活跃,矛头当然是直指张浚。
我面上带着微笑,有些挑衅的看着张浚,张浚却面色坦然,丝毫不为所动。
原以为李纲也会跳出来说些什么,出乎我的意料,李纲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站在一旁。
按照不成文的规定,被御史台弹劾的官员,必须提出辞呈交给皇帝,若是皇帝不挽留,那就只能离去。
秦桧的办事速度,这次却不如往常的快,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半个月过去,岳飞所部的新任将领,燕云地区的知州,监察,都已经被张浚安排了妥当,带着公文上路了。
然而这十来天,对于张浚的弹劾,却丝毫没有停下,枢密院下的命令虽执行的毫无差错,可是众位官员见到张浚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精彩万分。
又是大朝会,今天,再给张浚一个机会。
朝议结束,将张浚单独留下,遣散内侍,对张浚道:“张相公,这些天,滋味不好受吧?若是你改变主意,或者是上书求去,朕放你一马,还你清誉!”
张浚面不改色,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臣不会改变主意,更未准备上书求去,即便是求去,也会等到岳飞在枢密院犯错,罢官离职的那一天!”
我豁然变色,站起身,冷笑道:“朕看你是难以等到那一天了!当年你私斩曲端,污其谋反,他的家人,已经将告你的状子,递到了登闻院,你要不要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