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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月光下那柔美的酣甜睡颜,荆忍呼地吞了吞唾液,然后迅速转头看了眼时钟,接著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惨了惨了,我又想对你不规矩了,不过你不能怪我,毕竟对一个陷入爱河中的男人而言,明知道外头就睡著一个他喜爱的女性还要忍住不动情是很困难的事,我已经忍了很久,现在终于给他忍不住了,反正你已经很生气了,而且你又不知道……”
说到最后,荆忍根本是胡言乱语,因为他一股脑的只想偷袭眼前的红唇,因此只见他把头愈垂愈低……
躺在沙发上的苗水净忽然震了下,接著左手用力往上一挥——
“蜘蛛,别过来!”
“噢!”捂著右脸,荆忍唉叫了声,重心不稳的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蜘蛛……滚……”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苗水净转了个身,背对荆忍。
从地上爬起来,荆忍脸色难看的看著沙发上的苗水净,低声道:“这样也能重创我,你是作什么梦啊?”边说边揉著右边的脸颊,啧!好疼。
“不过不管你作什么梦,都希望是个好梦。”站在沙发边看著那张令他眷恋不舍的容颜许久,荆忍才倾身在那白皙的耳畔印下一个吻。“我的爱,先跟你说声早安,现在我有事情出去办一下,你继续睡,等我回来。”
“……”
听著脚步声终于消失在大门的另一头,原本该是沉睡的苗水净缓缓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窗外月光亮,隐约映照出小巧的瓜子脸上迷人的霞晕。
捂著被亲吻过的耳畔,苗水净没有发呆很久,只见她娇嗔的骂了声笨蛋后,便快速的从柜子上拿起小卡的车钥匙跟了出去,偷偷的跟在荆忍的轿车后头。
多亏东情,否则她真不知道要被他蒙在鼓里多久?
原来事情一点也没她想像中的复杂,纯粹只是亲戚间争夺财产的伎俩。
只不过她真不懂他在想什么,明明就知道自己的亲阿姨和亲舅舅因为觊觎那笔遗产而恐吓他,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害得石设计师到处为他奔波、公司上下也都替他担心著,他却不当一回事,简直是把人当作猴子要!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抛下她独自一人出去,简直是说话不算话!
当初明明说好只要她愿意配合改变发型跟穿著,他就会乖乖的让她保护,结果呢?全都是鬼话!
刚刚要不是为了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她哪会装睡?没想到他竟然敢偷袭她,又是出声又是搬凳子的,当她真的没知觉是不是?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其实她对他的感觉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保镳和雇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与他独处,她就会变得敏感,只要他随口一句逗弄,就能让她的心跳失序。
向来平静的心在他的注视下就会失去宁静,她明白,她的情感正一点一滴的朝他流去……只不过目前他处境危险,身为保镳,她必须将私人感情搁在一旁。
看著前方的轿车左转,她也跟著转动方向盘,一路隐密的尾随著。
清晨四点五十分,屋里,坐著三名神情各异的男女。
“就派三个人去,这样妥当吗?”中年男子,贺曰钟焦躁地问。
“怎么会不妥当?”中年女子,贺甄华,没有自家哥哥那般焦躁,但是却不断按著手中遥控器的转台键,将眼前的电视转过一台又一台,显然心情也不怎么平静。
“他身边除了那个姓庄的之外,还有个保镳,你好歹也多派几个人去。”贺日钟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对于自家妹妹的决定很不满意。
“那个姓庄的都几岁的人了,能碍什么事?至于那个女保镳我想也没什么好怕的,我雇的那三个人都是特种部队出身,全部受过严格的训练,我就不相信他们三人不能把那臭小子和他的女保镳搞定。”
“可是那女保镳可是来自‘黑舍”,他们三个行吗?”黑舍的名声他略有所闻,听说从那里出来的保镳个个都是一流中的一流,行得很。
“怎么会不行?‘黑舍’又怎样?我就不信一个女人可以对付三个大男人和三把枪。”
“你让他们带枪去?!”闻言,贺日钟和儿子贺森雷脸色大变。
“以防万一,顺便给那个臭小子来个下马威。”贺甄华一边不断的将电视转台,然后一边看著墙上的时钟。
该死的!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那三个人事情不知道办得如何?
“要是伤到那小子怎么办?”
“伤到就伤到,要是他敢反抗,把他打成残废也无所谓!”贺甄华用残忍的语气说道。
“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是一个擦枪走火弄死了荆忍,根据遗嘱,那笔遗产就会捐让给慈善机构了耶!”一直没出声的贺森雷大声嚷嚷。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突然丢掉手中的遥控器,贺甄华脸上终于浮现起不耐。“昨晚那个姓庄的竟然建议他把那笔钱继承下来然后再捐出去,我要是再不拿出动作,难道真的要看他把钱白白送给外人?”
幸亏她早就请人在庄伯勋的家用电话和手机上装了窃听器,要不然那笔庞大的遗产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别人的了。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莽撞啊!”贺日钟跳起来咆哮。“遗嘱内容你又不是不清楚,要是那个小子有个万一,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泡汤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留住那笔钱,你们竟然全怪起我来?!那好!今早那小子就要把钱捐出去了,你们干脆坐在这里拍手赞美他的爱心算了!”
“又还不确定他真要把钱捐出去,你这么做真的太莽撞了。”
“你们还敢怪我?”左边一句不是,右边一句不对,被两人批判的贺甄华终于受不了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要不是你和你那不成材的儿子办事不力,我需要多花这一笔钱吗?你以为请人做事很便宜是不是?你们就只会花我的钱,结果交代你们的事一样都做不好!”
“你别乱说话,谁说我们没办好的。”贺森雷也跳了起来。“我和爸爸可是对你言听计从,你要我们到荆忍的工地搞破坏,我们去了;要我们去荆忍得公司喷漆我们也去了,甚至连放火的事我们也冒险去干,可是每一次不是遇到警察巡逻就是遇上临检,我们能怎么办?”
“借口!”贺甄华才不信这套鬼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明明就是你们没那个胆去做。早知道你们会这么胆小无能,当初我派几个小流氓去都比你们好!”
她原本是想利用一些小麻烦惹荆忍生气,逼他出面谈判,然后来个引君入瓮将他囚禁,再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愿意办理抛弃继承,结果呢?别说麻烦了,一整个星期下来,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
偏偏好死不死的,那个姓庄的竟然还在这个节骨眼建议那个小子把钱捐出去?!当她听到那些对话时,差点没吐血!
想到那两个人一早就要约见面,她只好匆匆忙忙的透过特殊关系找了三个人,帮她出面把那个臭小子劫回来。
只要人在她的手里,她多的是办法逼他签下抛弃继承的文件,不过正因为如此,害她白白又多花了一大笔钱请人,真是气死她了!
“你说什么!”贺森雷年轻气盛,一听自己连个小流氓都不如,立刻气得想上去揍人。
“你要是敢打我,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贺甄华双手环胸,有恃无恐的瞪著贺森雷。
“你!”
“不过话说回来,从头到尾所有事都是我在出钱,要是那个臭小子抛弃那笔遗产后,你们的那笔归给我也不为过。”贺甄华刻薄的唇吊得老高,一脸不屑的瞪著眼前的亲哥哥和亲侄儿。
“你想独吞那笔遗产?”贺日钟和贺森雷全都凶狠的瞪大眼。
贺甄华哼了两声。“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各凭本事。”
“你这臭女人竟然想过河拆桥?!你也不想想当初那名杀手是谁找的,要不是我们俩,你以为谁会听你这个臭女人使唤?”
臭女人三个宇,让贺甄华的脸色乍青乍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你们父子俩又好到哪里?一个是赌鬼,一个是色鬼,除了输钱和玩女人什么都不会,连老头留给你们的钱都能在一个月内败光光,我看那笔钱要是落在你们手上,迟早也会一毛不剩!”
“哼,我们是彼此彼此,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前阵子你玩股票跌了个大跤,还不是把老头留给你的那份赔光了?要不是你想用经理的职位盗用公司公款周转,你会有钱在这里对我们颐指气使?”贺日钟瘦削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嘲讽。“要不是看在你身上还有点臭钱,你以为我会听你这个臭女人的话?”
没料到自家哥哥对自己的事会这么清楚,贺甄华脸上陆续闪过惊愕、难堪和恐惧。
“我警告你,恐吓的事你也有一份,要是你敢过河拆桥,我马上告进警局,了不起大家一起吃丰饭!”贺日钟阴阴地说完,便坐回沙发上。
一旁的贺森雷闻言,则是由怒转笑,反过头嘲讽回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姨,我看你就不要耍什么大牌了,乖乖的跟我们合作吧!我们鱼帮水、水帮鱼,不是很好吗?”说完,得意洋洋的也坐回沙发上。
瞪著眼前两个可恶又可憎的男人,贺甄华气得全身发抖,但是警告言犹在耳,她只好无奈的也坐回沙发上,等待好消息传回。
第九章
“早安。”苗水净大大方方的走到两人身边。
一看到她,荆忍马上一副见鬼的模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护你啊。”老话一句,然后泰然自若的坐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她朝对面的庄伯勋点了个头,低声道早,而庄伯勋也很有礼貌的道早安。
“可是你不是……”
“不是什么?”她挑眉看他,眼神却是冷淡外加不悦。
冷汗滑过额际,荆忍在心里大喊——完蛋。
“你没睡著?”不用想了,想必一定就是这样。
“当然有,不过你一开门我就醒了。”当她保镳是混假的吗?
“我不知道你耳力这么好?”挤出笑容。
“我除了耳力好,记忆力也很好,你出门前对我做了什么事我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故意说。
完了完了,这下已经不是完蛋,而是死定了!
她竟然知道自己偷亲她,这次她一定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惊慌著,他很勉强很勉强的挤出笑。“你该不会是想辞职不干吧?”
“我为什么要辞职?”看著那愀然变色的俊脸,苗水净暗笑在心里。
恩哼,谁说她好欺负的?她也是会反击的好不好,没道理每次都是她被吃得死死的。
“因为我……”要认错吗?
想来也真是可笑,之前他巴不得要她自动滚蛋,现在他却怕极了她会突然消失不见,没想到被爱情融化的心会是这么脆弱,唉……
“因为你怎样?”总有一次是你说不出话来了吧?苗水净笑盈盈的瞅著他问,脸上的表情让人完全读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看着她那让人摸不透的表情,荆忍只想马上跪地求饶,不过庄伯勋就在身边。他要真的跪了,面子何在?
咳了一声,他倾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如果我回去之后自动跪算盘,你会不会气消一点?”
“你没事跪什么算盘?”她不解地问。
“老公做错事,不都是要跪算盘的吗?”理所当然的口吻。
闻言,小脸酡红了起来。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她哼地一声将脸别到另一头。“我不认识你老婆,跪算盘的事你去问她,不千我的事。”
“怎么会不干你的事?你可是预定好的未婚妻,所以我的老婆当然就是你喽!”看到她脸红,他喜不自胜,因为会脸红就代表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你又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未婚妻了?”话是这么说,但是苗水净却压不下心头那股甜滋滋的感觉。
“现在喽。”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希望她能消气。
看著那抹可怜兮兮又卑微的笑容,苗水净本来还想再刺激他,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心中的笑意,不小心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而见到她笑的荆忍,这才松了口气。
看著小俩口一来一往,对面的庄伯勋羡慕又感慨。
“唉,年轻真好,想当年我啊……”
“废话少说,东西呢?”荆忍迅速收起笑容,不耐烦的打断庄伯勋的话。
人都杀到这里来了,那也只好把事情办一办,至于之后她要是问起他为什么会偷溜,只能到时候再想借口搪塞了,反正只要别让她知道恐吓信背后的真正内幕,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唉,老人家总是被排挤,可怜哪!”庄伯勋一边哀叹,一边从公事包里拿出两份文件。“喏!右手是继承,左手是抛弃,你自己选一份写吧。”
看著眼前的两份文件,荆忍实在很难决定要签署哪一份文件。
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跟“那个人”——当年将他母亲赶出家门,对他父母亲百般刁难、血缘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