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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两个女人托起的西辽帝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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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兀纳从怀里掏出耶律大石的考卷副本,双手呈给天祚帝说:“皇上,这就是那位奇才写给你的犯颜直谏书!”

  王华走上前来接过考卷副本,上下左右看一遍,转身递给天祚帝。天祚帝打开试卷副本只看了一眼,“啪”的一声把试卷副本扔出去很远,说:“朕以为是什么旷世奇才,又是个巧言色辩的腐儒。奸臣!哪来那么多奸臣。大辽国满朝都是奸臣,朕岂不成了昏君!”

  萧兀纳捡起试卷重新递给天祚帝说:“皇上,这文章标题取的确实欠妥,可里边内容却句句珠玑,对荡平女真,安定边关有真知灼见。再说,皇上刚让执笔官记录下了那段话,却没让那段话发挥作用,将来史家写史无法下笔不说,我朝后世子孙祭拜研习也无从下手啊!”

  天祚帝听后接过试卷,开始的时候一目十行,渐渐地速度放慢了。突然,他抬起头来问萧兀纳:“坚守广平淀?这提法倒新鲜!”

  萧兀纳说:“皇上,这提法太有道理了。一来,那地方介于潢河与土河之间,地势平坦开阔;二来,皇宫四季捺钵现存于那儿,便于号令天下。尤其是西、北诸部族;三来,广平淀距混同江不近也不远,便于控制女真势力发展,更便于聚集我大辽举国之力以抵抗女真。”

  天祚帝说:“这人挺大胆的,违禁科考不算,还敢在考场上以这样的题目答卷。而今岁科考总监考官就是萧奉先,考场监考官则是萧奉先的亲叔叔萧得里底啊!”

  萧兀纳复又跪下说:“老臣向皇上道喜了!”

  天祚帝一愣神,皱眉说:“你总是神神道道的,朕喜从何来?”

  萧兀纳说:“一来,这个名叫耶律大石的举子,敢这样犯颜直谏,说明圣上是明君!君主圣明,臣子才敢直言;二来,从坚守广平淀这个主张看,这人确有奇才,至少是个人才;三来,这人还是我朝皇族,论上去,是我太祖八世孙啊!”

  天祚帝脸上有了笑意,说:“这样说来,他还是朕的同辈兄弟呀!”

  萧兀纳说:“皇上,这文章文笔如何?仅以文笔文采论,这篇文章能不能及进士?”

  天祚帝挥手说:“这篇文章文采飞扬,观点犀利,对仗工整,文笔流畅。字体端庄又不失洒脱,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仅从文笔文采论,当及进士甲科!”

  萧兀纳又跪下说:“老臣替举子耶律大石谢皇上隆恩!”

  天祚帝自知语失,却又不好意思改口,转移话题说:“广平淀,朕早就对这片地方感兴趣啊!”

  萧兀纳说:“皇上先赦免耶律大石违禁科考、犯颜直谏之罪,又御点耶律大石今年科考进士甲科,此信传出,定会令天下举子才人众心所归!”

  天祚帝说:“往年有进士甲科由帝王钦定的规矩?”

  萧兀纳说:“中原唐、宋朝廷,科举之后都会有个殿试,即由皇帝亲自出题考试,然后钦定前三名。头名叫状元,二名叫榜眼,三名叫探花。凡这样的事儿,都会被当作盛事记录在案,流芳百世!”

  天祚帝说:“那就这么定了,这个耶律大石,就是朕钦点的今年大辽朝科考第一名,进士甲科!”

  萧兀纳扭头看一眼太监王华,王华喊道:“执笔官,记下!”

  执笔伏案疾书。

  天祚帝说:“耶律大石现在何处,朕想见他。”

  萧兀纳说:“奏明圣上,耶律大石科考之后,即被北院枢密使萧奉先大人请回府第去了。”

  天祚帝笑说:“你们整天说萧奉先是个权臣、奸臣、耶律大石写文章骂萧奉先,萧奉先反而把他请到家里去。从这点看,萧奉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是个爱惜人才的人!”

  萧兀纳不动声色地说:“皇上,要不要下旨宣进士耶律大石上殿面圣?”

  天祚帝想了想,扭头对王华说:“来呀,宣翰林应奉上殿拟职:诏北院枢密使萧奉先、进士耶律大石明早上殿面君。”

  王华应了声:“是,皇上。”转身出文华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6节
北院枢密使萧奉先府第。

  高大的门楼上面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楼外边站着一名七品迎奉,两名听差,另有七名带刀侍卫环列大门两边。一派森严的侯门气派。

  一顶蓝尼大花轿由远及近,来到大门前停下。轿前一名骑马的宦官上前悄声通话。门前七品奉迎赶忙上前躬身施礼,受宠若惊说:“是林公公,下官给你施礼了!”

  被唤做林公公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做噤声状,回头指点蓝尼花轿悄声说:“元妃千岁驾到,快引去见萧国舅。”

  七品迎奉一边回头命令两名听差快开门,一边引蓝尼大花轿进门。

  萧奉先在枢密使府议事厅里焦急地来回踱步。门帘一声响,元妃一身宫装,由林公公引进门来。萧奉先趋步上前双膝跪倒,悄声说:“北院枢密使萧奉先恭迎娘娘千岁!”

  元妃径直走到一把椅子边上坐下,林公公跟过去站在元妃身后。元妃向仍跪在地上的萧奉先摆摆手说:“大哥,林公公不是外人,自家人就别来这些客套了。这几天皇上心情不太好,大哥急急唤我来有什么急事吗?”

  萧奉先站起身来说:“这几天皇上追问清查耶律乙辛余党一事追得挺紧。前天越过我直接召见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俩人。今天我去文华殿见驾,在那等大半下午,皇帝硬是没见。是不是皇帝因为什么事对我起了疑心?这几天你在宫中是否听到什么动静?”

  元妃松口气,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口茶,又吐出来说:“茶这么苦!”

  萧奉先说:“专为娘娘准备的碧螺春,这茶夏天喝解署的。娘娘喝着不可口,让人给你换。”

  元妃挥手说:“算了,宫里什么样的消署茶都有,一会儿回宫再喝!我是背着皇上从旁门悄悄溜出来的,在这里不能久留。你刚才说得这事儿我知道。前几天皇上做个梦,梦见昭怀太子躺在一座臭水池里,连呼难受、冤枉,皇上却眼瞅着救不了他。皇上当时还流了泪,醒后发誓,一定要查出昭怀太子的葬身之地,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彻底清查耶律乙辛余党,为昭怀太子报仇!”

  萧奉先说:“下官一直在加紧追查这件事儿,但万事总得有个头绪,得从头慢慢来!”

  元妃说:“哥,不是我说你们,这件事儿你们办得太拖沓。皇上继大位以来,先是由耶律阿思负责清查,后来又交给你查办这件事儿,一晃多少年过去,愣没查出个头绪,连昭怀太子真正的葬身之地都没查出来!”

  萧奉先委屈地说:“娘娘,说起来这事儿不能全怪我。皇上心血来潮,就下令加紧追查,皇上心血退潮,就说:‘慢慢来吧,查出来又能怎样。这事儿主谋不用查,明摆着在先皇道宗那儿,满朝大臣谁心里不清楚!’皇上这样说,让我们办差的如何办?”

  元妃说:“哥,这事儿你不用太急,皇上风一阵雨一阵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今天都是自家人,有些话咱们就说明白点儿。皇上的性体你是知道的,急火上来,芝麻大的事儿能说成天那么大。急火下去,天大的事他也不放在眼里。”

  萧奉先说:“我担心这件事有人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

  元妃想了想,轻点头说:“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这几天皇上老往文妃那跑,俩人又是弹琴又是下棋的。听说今儿个后晌,皇上还在文华殿里接见了萧兀纳,不知皇上这阵子抽得是什么风!”

  萧奉先说:“有句话不知当着林公公能不能说?”

  元妃瞅林公公笑,说:“哥,实话对你说,林公公我俩比你我还亲!我在宫里,全靠林公公帮衬。没有林公公,我就变成聋子、瞎子了。”

  萧奉先讨好地冲林公公笑,说:“外甥秦王与文妃生的晋王敖鲁斡年岁差不多。眼瞅着到了该立储君的时候,文妃是不是在这上面打什么主意?”

  元妃冷笑说:“这些我都想过,在皇上的嫡子中,也只有文妃的晋王敖鲁斡能与我家秦王一争高下。不过,凭着文妃那点小聪明,不足虑。她整天写诗作赋地影射皇上,哪天皇上翻了脸,够她瞧的。不过,文妃妹夫耶律余睹在御营军中手握兵权,不能不虑啊!”

  萧奉先冷笑:“娘娘,只要你这边别让文妃争了宠,秦王这边别上晋王敖鲁斡抢了先机,耶律余睹那儿不足虑。”

  元妃站起来笑说:“那我们还担心个什么劲儿。我是偷着出宫的,一会儿天黑再悄悄进宫就不容易了。嫂嫂那儿哥你替我问声好,我这就告辞了!”

  萧奉先冲门外低声喊:“来呀!”

  两个家人每人手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大盘子走进来。

  萧奉先笑说:“前几日朋友从西夏、大食、花刺子模那边带过来点儿珍珠、古玩儿,孝敬给娘娘和林公公。”

  萧奉先使眼色,两个家人掀开盖在盘子上的红布,满盘的珍珠古玩光彩夺目。元妃和林公公眼睛放光地盯着盘子。

  萧奉先说:“不瞒娘娘和林公公,这些西域的奇珍异宝,有些宫廷里都找不到!”

  元妃笑说:“哥,这么说你富可敌国了!”

  萧奉先赶忙说:“不敢,这只是朋友从西域带回来的,是新鲜玩艺儿!”

  元妃说:“我不要这些玩艺儿,宫中奇珍异宝多去了,我还没看全呢!再说,我对这些玩艺儿也不感兴趣。都给林公公带上!”

  元妃和林公公走出议事厅。快出门的时候,元妃转回身来说:“哥,我有句话要劝你。前朝有个汉臣叫张孝……什么来着?后来受赐皇族姓叫耶律仁杰的那个人。”

  林公公躬身说:“娘娘,这人汉名叫张孝杰。重熙年间进士,清宁年间被封为陈国公,官至北府宰相。后来出任定武军节度使。”

  元妃说:“对,就这个人,在相位十多年,贪婪无度,与亲戚会聚时,扬言说‘没有百万两黄金,就不能说是宰相家’。可到后来,落得族产没收,死后还被扒出来剖棺戮尸!人呐,聚那么多财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萧奉先躬身说:“娘娘,臣记下了!”

  萧奉先目送着元妃的蓝尼花轿渐行渐远。

第1节
夜,一座深宅大院的后花园,黑衣鬼面人搀扶着耶律大石走到一处假山后边。假山下边有个石洞,黑衣人搀扶耶律大石走进黑黝黝的洞里,坐在一块石头上。耶律大石看着黑衣鬼面人说:“谢谢壮士相救!能否留下尊姓大名!”黑衣人摘下头上的鬼脸面具。耶律大石惊呼:“骄儿?是你!你怎么知道我被押出城外?”

  骄儿笑说:“大石兄,你现在是不是又渴又饿,脖子上的枷伤还有点痛?”耶律大石蠕动一下焦渴的嘴唇,点点头。

  骄儿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弄吃的喝的。”

  耶律大石说:“骄儿,我现在可是朝廷钦犯,你救我,是要受牵连的!”

  骄儿说:“我现在还说不上是在救你。待我把事情弄清楚以后,我们才能分清是敌是友!”

  耶律大石惊诧地看着骄儿。

  骄儿说:“记住,千万别出洞,你出去就会被抓,是自投罗网!”

  耶律大石莫名其妙地看着骄儿走出石洞。 。。

第2节
耶律俊骑马带一队手持火把的卫兵来到北院枢密使萧奉先的府第门前。耶律俊没等马停稳,急匆匆从马背上跳下来,向院里跑去。

  坐在议事厅里的萧奉先听了耶律俊的话,把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噗”的一声吐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耶律俊说:“怎么着?就要砍脑袋了突然被人给救走?”

  耶律俊:“是个黑衣鬼面人,看上去真像个恶鬼,悄无声息地杀死两名卫兵,劈开枷锁把人救走。我率人追回去时,一点儿踪迹也没有了!”

  萧奉先说:“闹鬼呀!皇上梦见昭怀太子……出了个逆子胆敢违禁科考妄言犯上,抓住后眼瞅着人头落地了,还让‘恶鬼’给救走了……怪事连连呀!”

  耶律俊:“一大早我就把耶律大石从天牢里提了出来。他被黑衣鬼面人救走后,我动用御营兵封锁城西城北,说来奇怪,耶律大石像是从人世上消失了一样,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我怀疑这事儿有鬼神助他!”

  萧奉先说:“你亲眼看过鬼神帮助过谁,害过谁?那都是人们为达到自己目的编出来的。”

  耶律俊低下头说:“恩相,您刚提我的职,我就把差事给办砸了。这个北院枢密副使您还是收回去吧!”

  萧奉先抬手砸茶几说:“荒唐,文书今天刚从北院批下来,你就要不干,真是笑话!记住,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但有一样,耶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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