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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你为什麽一直叫我钟老师?”
“你不姓钟吗?范主任不是这样叫你?”
“他说的钟老师是谁我不知道,但不是我。我不姓钟。”
轮到若蝉不解地眨眼睛了。“那你姓什麽?”
“我姓……”他搔一下今天改成旁分的头。“我不知道吔。”
若蝉张一下口,闭上,然後严肃地说:“不要再乱开玩笑了。我很抱歉我的学生在你上课时看其他书,我会和她们谈……”
他挥一下手。“看书有什麽关系?来学校不看书,难道要打架吗?”
既然不介意,何必没收她们的书,又去向校务主任告状?她想。
“总之,我会和她们谈谈,假如她们真的太过分,我会带她们来向你道歉。”
她往教职员办公室走去,而他仍跟著她。
“你真奇怪,她们看了什麽书你知道吗?人家叫你道歉你就道歉啊?”
吔,有道理。她的确还不知道哩。若蝉这才举起范伯淹拿给她的书。
不看则矣,一看之下,她大吃一惊。
那是本浪漫小说。是她写的。
她发愣时,他把书拿了过去。
“咦,是你写的小说嘛。”
若蝉夺回书,反手藏到背後,脸庞绯红。但是,哎,藏什麽藏呢,他都看见了。
她张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除了她那几个死党,认识她的人很少知道经常在排行榜榜首的浪漫小说作家“文心”就是她。尤其学校里的同事。
杀手式的笑容再次浮现。“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小声低语。“除非你希望我说。”
“当然不……”若蝉顿住。“喂!你该不会企图利用这件事威胁我吧?”
“威胁?!”他冤枉地喊。“你想到哪去了?”
“想?事情很明显嘛。你逮到我的学生上课不专心,又显然早就知道你没收的书是我写的,你昨天本来打算以此达到你的……唔,某种目的。不知为了什麽,你最後自知如此太不光明磊落,所以悄悄溜走,今早跑去向校务主任告状。”
他呵呵笑。“真不愧是作家,想像力这麽丰富。”
她可笑不出来。“你说吧,你想怎样?”
“什麽怎样啊?”
“我不知道,所以问你呀。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我不怕你去宣扬我写……这种小说。我保密,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说得人尽皆知,这个——”她挥挥小说。“不过是我的兴趣,业余嗜好而已。”
“很好的兴趣和嗜好啊。借我看好不好?”
若蝉又把书放到背後。“你交给范主任之前一定早就看过了。”她懊恼得要命。“你要告诉别人,尽管请便。不论你有何企图,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威胁不了我的。”
语毕,她迅速走开,走进办公室。这次他没有跟来,而且当她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走廊两头都没有他的人影。
学校几时来了这个新老师?长得这麽潇洒出众,竟没有人在茶馀饭後提起他,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当她用漫不经心的闲聊口吻,向一名包打听型老师询问时,她一脸的茫然和十分不服气。
“新来的男老师,有狄龙的明星气质,成龙加李小龙的功夫身架?没有啊。有的话,我绝绝对对不可能蒙在鼓里。”
若蝉只有说外型突出,身材高佻,很会穿衣服,其他的是被加油添醋,不过形容得蛮好的。这位老师有个外号叫CIA。假如有,她不但不可能蒙而不知,她会在新老师报到之前先得到消息,并广为散布,请大家告诉大家。因此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接著,若蝉在走廊遇到了钟老师。教数学的钟老师她是认识的,不晓得先前为何没想到她。
钟老师先向她道歉。“对不起,车老师。听说范主任找你去谈话。我本来没收了小说,要私下拿给你的。可是那几个学生把书传来传去,让我在她们的座位之间找来找去,走迷宫似的,她们还乐不可支的大笑,让我当著全班的面很难堪,忍不住就大声吼她们,范主任正巧经过课室外面,所以他就把小说搜出来拿走了。”
不论小说是如何到了范主任手上,总是学生们有错在先,若蝉赶忙连声的赔不是,呱啦呱啦的钟老师总算心情平和了些。
她班上有她的小读者呢,若蝉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心。高兴嘛,是有点虚荣心作祟啦,就不必了。她写的又不是文字粗俗或火热赤裸的香艳色情小说,所以呢,担心亦大可不必。
但既然校务主任表示深切关心此事,她身为班主任,就不得不过问一下了。
下午自修课时,若蝉走进了课室。
自修课通常老师不需要在场,若蝉多半待在教职员办公室,快下课时才露个脸,因此她的出现,而且难得一见的板著脸,加上她当天被校务主任召唤已是人人皆知,课室内便一片寂然。
她站在讲桌後面,环视底下一张张写著“哎哟,不知有什麽”的睑。
慢慢地,她双手举起那本小说,封面朝向她们。立刻,好些人都有了反应。还不少哩。有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有的把脸转到一边;有的用手盖住脸。
“我以为你们还是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哩,”慢条斯理地,若蝉以她一贯对学生的幽默口吻说道:“原来你们都偷偷的发育成熟了。”
底下的紧张气氛为一阵阵叽叽咯咯的笑声化开。盖著脸的把手放下了。大家都望著被她教过的学生们有口皆碑的好好老师。
把小说放在讲桌上,面带微笑,若蝉双手按著桌面,不特别针对任何人地对她们说:“既然情感面向成熟迈进,恭喜啊,思想和行为也应该并进,才能平衡发展成完整的人格,是不是呀?”回应她的是鸦雀无声。
“令天和钟老师玩迷宫,当魔王的人,我有些悄悄话想娘你们说,请移驾操场司令台。其他同学继续自修。”说完,若蝉步下讲台。
不料,全班女生统统起立。
她呆住,停步转身。“统统有奖啊?难怪钟老师找一本书找得团团转。”
“不是啦,老师,”离她最近的学生垂首坦承。“大家都有轮流看那本小说,只是今天轮到的比较倒楣,被逮个正著而已。”
这是什麽话?上课偷看小说给抓到,还自称倒楣呢。
“哇,你这个老师做得真成功,学生都这麽团结一条心。”
不用回头,若蝉已经认得这个声音。
“致命的吸引力”闲闲倚在门边,双手抱胸,对著她笑。
若蝉瞪他一眼。这个人——不管他是谁——简直阴魂不散。
先处理当前的事情再说。她走上讲台,回到讲桌後面。
“大家坐下。”她挥挥手。同时,“致命的吸引力”走进来,到一扇开著的窗子旁边,跃坐在窗台上,两条修长的腿自在地晃呀荡的。
若蝉很想请他离开,但是很可能是范主任叫他来的。对於范伯淹为了这麽一件小事,派个人来“督察”她,她不觉生气,反觉好笑。
督由他去督,察由他去察,她关心的是学生。幸好学生们都对他视而不见,没有因他在场引起骚动或表现出好奇什麽的,个个规规矩矩端正的坐著,看著她,瞄也没有瞄“致命的吸引力”一眼。
呀!这些女孩太争气了。若蝉好不为她们感到骄傲。
“听说我们要在自修课上讨论这本小说。”她的语调轻快。
扯谎的人慢慢红著脸站起来自首。“对不起啦,老师。我以为这样说,书就不会被没收。”
“勇於认错,敢做敢当,不推卸责任,很好,可以将勇抵过。请坐下。”若蝉说。
不仅是坐下的学生,其他人一起松了一大口气,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其实你们想和我讨论你们喜欢看的课外书籍,可以事先和我沟通说明,就不用说谎,更不必在课堂中偷偷摸摸了。对不对?”
“对。”大家齐声回答。
“那麽做,使一本本来无害的课外读物,变成了“毒”物,”她在黑板上写下“读”和“毒”。“又使你们变成对老师不敬、不尊。对不对?”
底下一片寂静。
“嗄?不对啊?”若蝉望著她们。
一个学生站起来。“老师,钟老师抓到的是我,是我把书传给别人藏起来,我会去向她道歉。”
另一个也站起来。[我是帮忙把书传走的,我也会向她道歉。”
“我也有传。”
“我也有。”
“还有我。”
十几个学生一一起立认罪。
“统统坐下。”若蝉柔声说。“谢谢你们的坦白和团结。这样吧,下次钟老师来上课,我挪出个五分钟过来,我们全体一起向她道歉,好不好?”
“好。”她们大声答道。
“老师,范主任找你去……是不是要记过处罚我们啊?”一人提出她们担心了一个下午的事。
“我没听说吔。”若蝉挤挤眼睛。“要记过的话,我也难逃“罚”网吧。我说要和你们讨论这本书,却今天才看到它,我第一个失责,不是吗?”
下面扬起趣味和难为情的笑声。
“好,我想我们就来讨论讨论吧,看看这本小说如何引人入胜。”她举起书。“看过的人请举手。”
馀下的时间,课室里充满了热烈的发言声和笑声,大家都觉得这是她们有过的最精采、愉快的一堂自修课。
下课时,若蝉把小说还给了它的主人。当然了,她得到学生的保证,绝不再在自修课以外的课堂上偷偷在下面看小说。
学生们都快快乐乐地走了,若蝉拿起粉擦擦黑板上的字,背後响起一阵鼓掌声,吓了她一跳。回头看见“致命的吸引力”,她又吓了一跳。
“啧,居然浑然忘记了我的存在。”他看著她笑,抱怨道。
她还真的把他给忘了哩。
若蝉朝他微微弯一下身,讽刺道:“希望“督察大人”对你察看到的感到满意。”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他又用力拍著手。“有你当我的老师的话,我愿意回去做一个永永远远的学生。”
“过奖了,大人。向范主任报告时,还请口下留情。你刚才都看到了,我的学生们并不是怙恶不悛的坏孩子。”
“我干嘛要向那个道貌岸然报告?说到你的学生,你对管教她们可真有一套。”
“我并不管教她们,我和她们是师生、朋友和姊妹。”
她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走出课室。他和她并肩而行。
“你想到你的愿望没有?”
若蝉瞥他一眼。“你还在玩哪?”
“玩?不不不,我很认真的。你看不出来我很认真吗?”
“我看得出来你很认真得好像要跟我过不去。”她停住,看他。“你到底是谁?”
他也站住看她。“我是来给你三个愿望的人。哎,目前只能给你三个啦,另外三个我还没想到要如何做才妥当。不过我看你连一个也还许不出来。你可真奇怪。不不,也许应该说你与众不同。别人听到有愿可许,许了能实现,马上就……”
“停。”若蝉阻止他的口若悬河。“我不知道你这算是语无伦次,还是寻我开心。两者都可以到此为止了,好吗?”
他朝她瞪眼。“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有能力让你的愿望实现?”
她在胸前交叉双臂。“这是什麽?追求女人的新招吗?”
他学她环抱双臂。“你许个愿试试看,就知道我是不是唬人。”
这大荒唐了。但他那麽一本正经,她若不玩一下他的游戏,似乎他就打算没完没了的和她罗唆下去。
“我许了愿,你就不再到处跟著我,同时保证不到范主任面前说我wωw奇Qisuu書网学生的坏话,不再到我课堂上督察?”
“任务没完之前,我跟定你了。啧,这种机会,别人求还求不到呢。你怎麽把我当一条惹人厌的臭虫似的?”
她莞尔。“我倒没想到,不过你的形容蛮好,挺贴切的。”
“什麽东西?”
“说你自己是臭虫啊。”她举步。
他立即跟上。“喂,你不可以人身攻击。好心没好报嘛。”
她翻个白眼,叹口气。“你做了什麽好事了?”
“我要让你的愿望实现啊。”
烦不烦啊。若蝉不理他。他却像他说的,跟定了她。他跟著她进教职员办公室,到她的座位,等她收拾桌子,拿了她的手提袋,和她一起离开,一起走出校门。
“拜托你不要如影随形好不好?”她喊,加快脚步。
他步伐未变,轻松地继续走在她旁边。“拜托你许个愿行不行?”
她停,他也停。
“干嘛?你是神仙不成?否则你有什麽能力让我的愿望实现?”
“我非神非仙,亦神亦仙。许个愿为什麽这麽困难啊?”
“你要我许什麽愿?”她叉腰质问。
“我怎麽知道!”他怪叫。“我替你许就不算了嘛。”
“你好烦人吔。”若蝉随便把手一指。“好,我希望……”
“要许了吗?你现在是要许愿了吗?”
“你让不让我许啊?”
“让啊,让啊,可是你要说“我衷心希望”,这是密码。”
她翻个白眼。“我衷心希望你把那棵树变成人。”
他瞪著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