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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死了?为什么?我死了天下不就太平了吗?他们不就解脱了吗?你说呀!!!”龙岚琦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他的眼里布满了仇恨的怒火,他在捍卫自己的价值观,捍卫自己的人生观,捍卫自己那一直以来被无视的尊严,即便是他自己选择让世界无视他的,他还是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来审判这个抛弃他的世界,只因为这个世界作出了这个选择而不计较成就这个结果的根本原因,因为归根结底那个原因就是他自己。
此时此刻即便华瑶卯足了劲儿来压抑自己的情绪也忍不住再往龙岚琦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她实在是太生气了,她气龙岚琦为什么会这么蠢这么傻,她觉得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比他再蠢再傻了,他就是个十足的白痴!
你不明白吗?你看不见听不到感受不到吗?你妈妈根本就不快活,她活得根本不快活,要是你死了她也会死,她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就全废了!全死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解脱,就是因为你!你不明白吗?
华瑶写完这番话就把本子扔到龙岚琦的###上,然后往起身往身后的围栏前走去。龙岚琦一边捂着肿得高高的脸颊一边安静地品味着这几行字,一遍又一遍,好像这些字有什么魔力一样把他吸附在上面,他嘴巴上说不出这些字有什么特别意义,但他的心却像在一望无际的波涛里航行了几万年的破帆船终于找到了闪耀着光芒的灯塔一样,怎么形容呢?豁然开朗吧!即便这座灯塔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它却带来了象征希望和赎罪的光芒,瞬间让这艘破帆船重新掌握到正确的航向,无论它今后会不会再次偏离方向,它都不会再踏上老路,因为和新道路相比老路实在是太曲折太黑暗了,是时候喘口气了!
华瑶背对着龙岚琦双臂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远方除了山还是山,绵延万里的同时也十分无趣,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正努力试图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突然,一双手从她的身后伸过来环抱住她的腰,一张湿润颤抖的脸靠在她的脸旁,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个人从鼻孔里呼出的热气,给这个冰冷的夜空里带来无限温存。
“对不起……对不起……帮帮我……救我……对不起……救救他们”龙岚琦从身后抱住华瑶,他把脸紧紧靠在她的脸旁,泣不成声。
“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
没关系,一切还来得及。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们。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二章 协议……怒火
第二十二章 协议……怒火
薛凤把脸深埋在枕头里。她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浑身上下都变得麻木僵硬了,但她就是不想起来,因为她一旦下床走出这间屋子马上就要面对她不想面对的事和不想面对的人。她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自己的丈夫居然当着一大帮子厨师和服务员的面要和自己离婚,理由居然是他爱上了一个刚认识才半个月的聋子洗碗工,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顿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切,天昏地暗没有常理可言,她不敢相信自己多年苦苦维系的婚姻居然会毁在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姑娘身上,她不服气!虽然这已经不是张禾第一次嚷嚷着要离婚了,但薛凤从他的眼神、语气和表情上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玩真的,真的要下狠心了。她现在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她后悔当初选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要不是自己肯委屈下嫁于他他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吗?能有这么一大间饭馆的人供他呼来喝去吗?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在无尽地诅咒着那对狗男女对自己的背叛,另一方面却始终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因为一切都太虚幻了,这人生太虚幻了,虚假得让人作呕。
张禾坐在公交车上发呆。他刚到他之前租的小屋里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主要都是他的小说文稿和一些书刊杂物之类的,眼下他已经不需要再住在那里了,因为他的生活马上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要离婚了。虽然“离婚”这个词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可怕的梦魇,但对忍受许多年煎熬的张禾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他要和王苑梅开始一段新生活,一段截然不同的新生活。他承认他迷上了王苑梅,他崇拜她感激她,因为是她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他要用炽热的爱来报答她,无论她是否接受。他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想着想着便傻傻地笑了,但他紧接着想到了他的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这能全怪她吗?不能,至少张禾没有资格怪她,她给了自己一个家,一份营生,她给了自己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即使她并不完美,甚至有不少瑕疵,但他依然要感激她一辈子。可现在呢,他要笑着离开她了,笑着看她凄惨落魄地坠落在深渊里,永远也爬不上来了。张禾的内心瞬间被深深的负罪感所包围,他知道无论是什么因素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但他依然为薛凤感到惋惜,他想痛恨他自己,却发现那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有人赢了,有人输了,赢得不彻底,输得不干脆。因为一切都太虚幻了,这人生太虚幻了,虚假得让人作呕。
白雯站在厨房里洗碗。她认为自己既然是一名洗碗工,那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应当老老实实地呆在厨房里洗碗。她摒除一切杂念,不去回忆张禾为了自己抛弃薛凤的场面,不去理会餐馆里员工们对自己不加掩饰地指指点点,更不去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有怎样的变化,她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不敢想,她只希望自己能无风无险地在这里刷上一辈子的碗,或者永远离开这里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华瑶,再也不踏进这该死的城市半步。她不爱张禾,是的,她不爱。天知道在她这个年纪里的女孩子中有几个能区分什么是爱什么是冲动,又有几个能辨别出埋藏在###中的致命威胁,但很显然她能。她承认她喜欢张禾,喜欢那个捧着手语书跟自己学习手语的张禾;她同时也憎恨张禾,憎恨那个把自己埋在小说中不肯面对现实的张禾;她更可怜张禾,可怜那个流着眼泪对自己恶言相向的张禾。可她唯独不爱张禾,是的,一点也不爱。虽然她吸引了那个她喜欢的张禾、唤醒了那个她憎恨的张禾、更拯救了那个她可怜的张禾,但她依然不爱他。她理应为自己做出的成果而感到骄傲,但情况却不按她想象中的轨道进展,纵然她不爱张禾,可张禾却疯狂地爱上了她,这是令人苦恼和迷惑的,她该怎么办?一切都太虚幻了,这人生太虚幻了,虚假得让人作呕。
白雯试着努力把精神集中在泛着泡沫的洗碗盆里,但随后她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但她依旧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于是便把双手泡在盆中,两眼发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任凭盆子里冰凉的洗碗水把双手的骨骼冻成冰块。
薛凤突然间出现在白雯的视线里,把她吓了一大跳,因为此时的薛凤简直不###型,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张但绝对不过分,她披头散发,两眼肿成了水泡大小,估计不是哭肿的就是睡肿的,她的脸色惨败如纸,身上胡乱披了一件粗重的毛皮衣,压得她佝腰驼背,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白雯不知道怎么了,她很想哭,却欲哭无泪,她说不出自己是为了什么想哭,又是为了什么哭不出来。
薛凤冷飕飕地盯了白雯片刻便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艰难地张开嘴喝起水来。白雯望着她颤抖的背影,真是百感交集,心想自己愿付出任何代价离开这间厨房,永远不要和薛凤再呆在一起,她受不了。
“我回来了!我把东西收拾好了!我明天就要离婚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这个时候张禾飞一般地跨进餐馆蹿进厨房看见白雯就冲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喊道,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薛凤几乎就要崩溃。
白雯窘迫极了,她挣脱了张禾的束缚,正准备离开厨房呢,只见薛凤朝她俩冲了过来,上前就给张禾结结实实地来了一巴掌,眼神十分凶狠。张禾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把脸转向妻子,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让人难以捉摸地盯着她,好像打算让时间来处理这个僵局。
“姓张的,你可真够狠的啊!”薛凤带着哭腔大喊,“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你他妈的还是人吗?老娘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店操碎了多少心啊?你现在跟我来这个?我告诉你,我饶不了你!我已经给我堂哥打电话了,看他怎么收拾你!”薛凤张大了嘴巴威胁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留进嘴里,又酸又咸。
半晌,张禾低下头眨了眨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而坚定地说:“我已经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们明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晚上,白雯站在厨房的角落里,手里捧了杯热水呆呆地望着远处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的员工们,满脑子一团乱。
“不好了!不好了!老板都快被人给打死了!”服务员小李突然冲进厨房大声喊道,她神色惊恐,好像随时都会昏倒。几秒种过后,大家一个个争相夺门而出,带着抑或恐惧抑或激动的心情前去观战,留下不知所措的白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当白雯慢半拍地走进门厅之后,她踮起脚跟越过员工们的头顶看到了缩在墙边正被三个男人暴打的张禾,他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透了,以至于她没办法通过他模糊的五官来辨认他是否还活着。眼下她什么也不顾了,她跑回厨房站到灶台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的眼睛像鹰眼一般扫视着灶台上的一切,接着她顺手抄起挂在墙上的菜刀,举着它冲出了厨房。她穿过走廊,拨开正在看热闹的人群,冲向那三个把张禾打成血人的男人。
半小时前,薛凤正坐在前台算账呢。她像往常一样手里举着个计算器无精打采地摁着,嘴里叼了一根烟,眼睛依旧肿得像金鱼,在经历了张禾先前的冷漠无情之后她决定要振作起来,把店里的账务好好算上一算,然后找她刚出狱没多久的堂哥狠狠教训张禾一顿,再把店给卖了把钱全都拿走,让那个混蛋和那个贱人什么也得不到,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说老板娘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块喝酒真没意思,你不过来陪陪我们?”坐在墙边的那一桌是三个常客的专属地盘,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这张桌子上喝酒吃饭,三个都是大老粗,流氓败类,酒后乱性的醉鬼,眼下他们正借着醉意耍酒疯呢。
“滚你的!老娘我忙着呢!”薛凤连头也不抬,烦躁地回答。
“嘿!还给你脸了!你老公连正眼都不瞧你一下,你还装什么纯洁!”
这句话像盆凉水一样浇在薛凤的头上,让她顿时豁然开朗。是啊,自己明天就要离婚了,为什么不能好好放纵一下呢?自己为了那个男人浪费了半辈子的青春,也是时候放下了。
于是,薛凤便风风火火地加入到那群醉鬼的发疯行列中了,她倒也实在,那群人让她喝她就喝,她一杯接一杯把啤酒往肚子里灌,希望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五脏六腑,至少能保她一个晚上的自在一个晚上的洒脱。可这群醉鬼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把薛凤灌醉之后便开始对她毛手毛脚,薛凤也无力反抗,摇摇晃晃地挣扎着想起身呢,但她哪抵得住三个男人的力道啊,还没站起来就被按在椅子上了。原本的毛手毛脚渐渐变得粗野大胆,旁边的小李有些看不下去了,赶紧跑进张禾的房间把他叫了出来,张禾见此情景自然就来了火气,即便明天他便要与薛凤分道扬镳,但心中的愧疚感和正义感都在驱使他营救自己的妻子,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给我放手!”张禾冲上前去把薛凤拽了起来,然后把她推到自己身后,他知道这群醉鬼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他们醉了,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作恶。
冲突说来就来,他们三个齐刷刷地起身把凳子踢到一边,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张禾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虽然身为饭店老板要经常应付一些诸如此类的情况,但三个醉汉打自己一个还是没有把握,事实上他怕极了。
“去你妈的!”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举起一个酒瓶就砸在张禾的头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张禾的头顶顿时血流如注,晕晕乎乎地马上就要瘫倒。店里的顾客见此情况赶紧慌张地逃出门去,小李###着拉住薛凤躲在墙角,而薛凤似乎也被吓醒了,正浑身颤抖地瞪着张禾呢。
这只是开始,三个醉汉马上围在张禾身边,其中一人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接着其余两人开始狠狠用脚踹他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