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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你这张臭嘴,吐不出好话。我们和陈大哥搭伙那么多年,谁啥样还用猜吗?大家都放心,陈大哥不会忘记穷伙计的。”
“肯定不会。陈大哥要是忘了我们,怎么好酒好菜的招待呢?可惜我这穷种命,刚享两天福,不知咋的,浑身没有舒服的地方。”
“可不是咋的,几天不干活,不出臭汗,穷棒子骨就是不得劲儿。”
“真他妈的是,整天吃的是大鱼大肉,折腾的上吐下泻的,顺屁股眼子流油,真难受。说句良心话,咱这糟糠肚子,确实盛不了三两油,我真想回去,吃糠咽菜,种咱那一亩三分地。”
“土鳖不是,只能呆在粪堆里。咱们大老远的干啥来了,不就是投奔陈大哥,享受荣华富贵的吗?刚尝到点甜头,就招架不住了,看来这受罪的命,是托不起大富大贵的。”
正在这些伙计忐忑不安的时候,太监王选传旨,召瘦猴等人入宫,才打消哥几个的顾虑。
哥几个一路上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可走进张楚王宫,立刻像家雀遇到了老鹰,哑口无声。
张楚王王宫,虽然不及战国时的楚王宫,却也是金碧辉煌。陈胜携王后高坐金殿之上,嫔妃分坐下首,殿下赏几位近臣相伴。
瘦猴和同来的伙计拥拥挤挤走来,腿上像坠了块石头,深一脚浅一脚,种地走垄沟也没这样;心里像揣个小兔,蹦蹦直跳,跳的嗓子眼都冒了烟似的;本来感到不够用的眼睛,死巴巴盯在脚下,生怕走错了跌跤,越是小心翼翼,越感觉两腿绊蒜。瘦猴胆子稍大一点,才敢抬起头来环视一下这富丽堂皇的王宫,过去曾听说书唱戏的人胡诌八咧,如今亲眼目睹,方知人间天堂所在。哥几个好不容易挨到大殿前,按照事先教好的礼仪,诚惶诚恐跪下,七零八落的叩首道:“草民叩见大王。”
“都免了吧。”陈胜看见他们拘谨的样子,也不免好笑。他真想走下金殿,拥抱多年同甘共苦的伙计们,可是王宫的规矩不能破啊!只好端足四平架子,不失大王的尊严,一本正经的说道:“赐坐。”
大家纷纷坐下。抬眼望见陈胜,头戴金冠,身着黑色团龙袍,正襟危坐,威仪赫赫,一脸的浩然正气,更显出英雄本色。想起当年陈胜所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今天才悟出陈胜的确与众不同。这那是几个月前的地头伙计,简直判若二人,伙计们都在心里嘀咕:果然像说书唱戏的那样,命里注定的真龙天子。伙计们越觉得陈胜和他们有着天壤之别,越发感到气氛紧张,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吭,唯恐说错了话。陈胜看见大家很拘束,和蔼可亲的说道:“你们都是寡人的朋友,你们应该记得寡人所说的话吧?苟富贵,勿相忘,寡人不会忘记。”
伙计们都想说几句,可是话到嗓子眼却吐不出来。
“瘦猴,你曾戏弄寡人痴人做梦,甚至讥笑寡人老鹞子放屁——想的高。现在怎么样?”陈胜提到旧话,惹得妃子们大笑不止。
“大王,草民该死。”
“唉——说句话就该死,寡人不是和胡亥一样残暴了吗?”
“大王是天上星宿下凡,我们这些肉眼凡胎,怎么能看得出来。大王,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怪嘛。”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起当年,寡人心高气盛,竟然说出让你们难以相信的话,时至今日,寡人立国封王,总算没有失言。”
“大王可记得,我们在村头大树那块田里锄地,胡三来送饭,你一气之下,把张里宰家的汤罐打碎,创下了大祸。……”一位曾和陈胜要好的伙计禁不住开了口,却被瘦猴打断话头。
“你胡扯啥呢,想当年,我们和大王在一起也是风光无限,你说的那不是和苍龙的一场恶战吗?那时的大王可威风了呢,只见大王骑着青鬃马,手使勾镰枪,打破汤罐城,活捉豆将军,大王是何等威名远扬啊!”
“瘦猴,你吹牛不着边是吧,想捧寡人的臭脚吗?”陈胜和瘦猴的话,让王后和爱妃们疑惑不解。陈胜特意给她们介绍说:“王后,这个瘦猴最会开玩笑,他说寡人骑着青鬃马,手使勾镰枪,打破汤罐城,活捉豆将军。就是说寡人骑着垅上的青苗,手里使得是镰刀,踢碎张里宰的陶罐,捉的是青豆。”
“真有意思。”孔王妃觉得这些人很可爱。
“瘦猴,你们几个前来,是不是奔着富贵来的?寡人可告诉你们,富贵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可是脑袋掖在裤腰里换来的。要想富贵就得置之生死于度外,要是怕死就回去老老实实种地,现在选择还来得及,一旦选择了投军,那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丑话说在头前。”
“大王,既然我们投奔大王,就是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瘌。请大王放心,阳城的人没有孬种。”大黑子瓮声瓮气的说。
“大王就凭我这机灵劲儿,给大王牵马坠镫,没的挑吧?”瘦猴不失时机的说。
“那我就在大王身边,誓死保护大王。”大黑子也不甘示弱。
“好吧,你们都留在寡人的身边。”
“谢大王。”
“王选传旨,大排宴筵,寡人要和故友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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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兵困荥阳
七月仲夏,骄阳似火,连日来,张楚大军从东西南北城门轮番攻打荥阳城,都因城池坚固,守城将士以死抵抗而告失败。气急恼怒的假王吴广,亲自披挂上阵,率各军出击,四面同时发起进攻,战斗持续半天,结果也落个损兵折将,一无所获。自这次攻城后,假王吴广传令,全军将士休整待命。
骄阳终于落到夜幕下,灼人的热浪似乎并没有减弱。张楚大营火把通明,巡逻的士兵一队接一队,聚集在军帐内的将士,都显得十分疲惫,沮丧中带着怨气。在中军大帐里,假王吴广独自一人,面壁而立,沉思不语。自从大泽揭竿而起,无坚不摧,所向无敌,没想到在荥阳束手无策,心里怎不窝火。当获悉周文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喜报频传,更是心急如焚。荥阳久攻不下,后援迟缓,周文孤军深入,惟恐延误西进大计,难怪张楚王派来监军督战。
夜深人静,疲倦的士兵们都进入酣战后的梦乡,而假王吴广怎么也合不上眼,白天那激烈的战斗场面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近侍曾几次催他休息,假王吴广只是摆摆手,整整一夜都在苦思良策。天刚蒙蒙亮,吴广实在太困乏,躺在行军床上睡着了,不知不觉,太阳升起一竿子高,假王被梦惊醒。他没多想,推开帐门,看见几位将领早已候在外面,感到很歉意,并迁怒于侍卫。
各位将领走进大帐,按等级分列两班坐下,这时候,新来的监军孔非才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走进大帐,坐在假王下首。假王吴广开口道:“各位将领,我误了大帐议事,按张楚国军律,罚俸一月,充做军响,以示儆尤。”
“假王为张楚大业不辞辛劳,昨夜又是一夜没合眼,怎么能自责呢。”都尉田臧表面奉承,其实是说给监军孔非听的。各位将领不知田臧包藏祸心,纷纷附和,劝说假王。
“做为军队统帅,不能自律,何以服众。”
“假王,大帐议事,你并没误时啊,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到的,要说该罚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假王。”孔非极为不满。
“监军,不是谁早来晚来的事。因为我不能勤于政事,让诸将领无故等候,理当受罚惩戒。”
“假王……”田臧还想说什么,假王挥手制止了。
“好啦,军令如山。现在,我向诸位报告一个好消息,周将军率西进大军,顺利攻克函谷关,这就好比扼住了秦王朝的咽喉,切断秦王朝与中原的联系。张楚大军所到达的地方,离咸阳城不到二百里,可我们几万大军,却连个荥阳都攻不下,真是愧对大王的信任。最让人担忧的是,周将军孤军深入,需要我们的后援,如果我们不及时拔出腿来,进军咸阳,恐怕要贻误张楚国西进大计。各位将领,军机不可失啊!我们再也没有时间高谈阔论,而是要迅速攻克荥阳。因此,哪位将领领命攻下荥阳,赏黄金百两。”吴广情急之下,想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作出这样决定,他同时想到孔非,列行公事的问道:“监军意下如何?”
“自古攻城勇者胜,我看荥阳久攻不下,还是我们的将士勇气不足,我们把军队编成几队,集中一门,昼夜轮番攻城,荥阳能守的住吗?”
“监军真是高见,攻城就是拼命,攻者硬了,守者必败。只要我们鼓足勇气,不怕伤亡,不给李由一点喘气机会,打的他就像小鸡钻柴垛——顾头不顾腚,哪有不破之理。假王的重赏令,无疑鼓舞了全体将士的战斗勇气,我就不信荥阳城是铜墙铁壁,我们几位将领各攻一门,谁先破城,谁得黄金百两。”
“田都尉,我们也不是没有打过,围攻荥阳月余,大大小小的攻城,什么招没使过,佯攻夜袭,四面攻击,各个击破,也曾集中力量轮番攻击一门,可都失败了。如果依田都尉所说,用人垛起来硬攻荥阳,将士们都战死城下,攻破荥阳又有什么用?依卑臣所见,攻城应以攻心为上,何不派一名说客,说服李由投降,才为上策。”都尉杨清提出与众不同的策略,立刻引起强烈反响。
“杨都尉,自古都是武官言打,文官言和,没想到杨都尉身为武官,也谈言和之事。是不是害怕打仗丢了脑袋呀?如果这样,你可以脱下战袍,到荥阳城里当说客,真的如你所言,不劳一兵一卒,这黄金百两就是你的了。”
“田都尉言打,攻城月余,又当如何?”
“主要是有人畏敌不前而攻击不勇。”
“田都尉勇气十足,为什么你攻打的正门,到现在仍然完好无损啊?”
“好啦,我们今天是谋划攻城大计,各抒己见,不要带着个人成见。”
“依卑臣之见,我们把附近百姓都征募来,和部分军队混编,围住荥阳不打,而抽出主力西进。这样荥阳受围,城中粮草不济,必然崩溃瓦解,而我们又不误西进援兵的军机,其不是两全之策。”副都尉陈琼进言。
“荥阳是秦朝重镇,是通往咸阳的咽喉要道,荥阳不得,就等于函谷关未开,即使周将军已通过函谷关,也是孤军深入,后援无望,此乃兵法大忌。再者,荥阳不得,必坚定其他郡县的守城决心。此次西进,不仅仅是打开一条通道,而是要攻下通道的所有郡县,使张楚有一个可靠的后方阵地。张楚也只有占领秦之郡县,才能得咸阳而得天下。因此,攻克荥阳才是西进大计的重中之重啊。”假王必定胸怀四海,高瞻远瞩,他知道攻城略地的重要,如果不扫清西进通道的所有障碍,就是张楚大军倾巢出动,和秦朝百万雄师相比,九牛一毛而已,周文有没有他的援军,都不重要了。
“假王,我们攻打荥阳月余,丝毫不能动摇荥阳军民抗战的决心,依我看,主要是李由为当朝丞相李斯之子,全家人的命都握在胡亥的手心,李由投降,无疑是诛灭九族,就是拼死守城,被我们攻破,也难逃灭门之灾。如果能说服李由投降,除非张仪重生,苏秦再世,何必做那些无为的事呢。我们还是把全部力量放在一个打字上。”监军孔非力主强攻。
“李由是不会投降,因为他不能拿一人之性命而毁李氏家族。但是,我们派使晓以利害,并加紧攻城备战,两下加一攻,即使不能迫使李由动心,却能动摇李由身边的将领守城决心。李由不降而军心所动,不也为我们攻城提供有利战机吗?”假王则倾向攻、说双策。
“假王,我们也曾用箭射书信于李由,遭到了李由的谩骂讥讽,如果派使进城,岂不是白白送死吗?谁能去呢,像我们这些武将,恐怕胳膊带不上嘴。”田臧白眼瞪了一下杨都尉。
“田都尉,你说错了,我虽然是武将,愿领此命,哪怕是一去不复返,也再所不辞。可是我怕有辱使命,因为我的嘴上功夫和田都尉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田都尉能说会道,善于见风使舵,从这一点看,还是田都尉最合适。”
“使命重大,我可没有三把神砂,杨都尉提出此策,必定胸有成竹。”
“田都尉,甭看你打仗勇敢,可真拿着脑袋去谈判,未必有这个胆量。”
“因为我知道,进城说服李由,就是羊入虎口,所以,我不愿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那好,既然我提出此策,当然由我冒险。我虽然没有荆轲的胆识,但我能效仿壮士义举。田都尉说了半天,还是那句李由不可能投降。苏秦开始说服六国连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