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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通往机场的道路向来少人行驶,因此他常放纵自我地挑战车速,与风赛跑的快感胜过与女人在床上打滚的激情。
而这突然驶来的红色迷你小车着实令人意外,她的小命可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若非他车子性能卓越及时打滑,否则她此刻已是一具不能叫嚣的尸体。
真是不知死活。
蓝巧晶愤怒的又踢了他车子一脚,“你敢侮辱我的爱车,它才不是二手车,去你的死瞎子。”
可恶的大猩猩,她的车子哪里旧了,由父亲手中接过来“才”七年而已,可是她宝贝得要命的代步工具,如今竟毁于他手。
心疼的代价非狠敲他一笔不可,此“仇”不报枉为人呀!
“要叫修车厂来评估谁的损失惨重吗?”那辆破车还能行驶可不容易。
早该丢进废弃厂发霉生锈。
她心口一揪的怒视,“欺负弱女子肯定是你的专长,是你来撞我的。”
一抹兴味浮上男子深蓝的眼,“好悍的弱女子,方才不知是谁连踢我车子两脚?”
“和你比起来我算是弱女子,踢你的车子是给你面子。”胸膛一挺,她弱得有理。
纤细五官和瘦弱身子怎么说也难与一座山相提并论,明眼人都看得出谁强谁弱。
男子闲言,讥诮神色浮现,“好一张利嘴,多久没被男人吻过?”
“你……你要干什么,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对付他用擒拿术不知管不管用?
好像困难度颇高。
“四下无人是杀人弃尸的最佳时机,你认为我该放过?”修长有力的五指朝她逼近。
“你敢!”怒气淹过了她的惊慌,蓝巧晶凶悍地拍开他的手。
“第一次有人敢威胁我,这算邀请是吧?”无知是一种愚昧。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容不得她放肆。
“邀请你的头啦!我才不……唔……”两眼圆睁,半张口的她避无可避的让男性气息侵入口中。
脑后鹰爪般的长指紧紧扣住,吃疼的自头皮麻到脚底,女子的弱势由此即可看出,她根本摆脱不了只能任其羞辱。
不过,女人也不是好意的软泥巴,她要他也痛上一下,闷哼声随之响起。
“活得不耐烦了。”男子将她的发往后一抓,板开她揪下一撮黑发的手。
没人敢拔他的头发,她是第一人。
“礼尚往来是中国人的传统,遇到疯狗就要咬它一口。”蓝巧晶骄傲的往他脸上吐口水。
脸色一沉的他怒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阿猫阿狗的名字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你快把我放开。”小家子气的男人,扯痛她的头皮还喷烟味。
“英、国、之、虎。”他等着看她芳容失色,惊声尖叫。
但是,她令他大失所望。
“什么英国之虎,原来你是畜生呀!难怪听不懂人话。”她嗤之以鼻地要抓回自己的头发。
男子怒极反笑,她心头一阵发寒。
此时,断了讯的手机乍然响起,蓝巧晶急中生智脚上三寸高的鞋跟一踩,趁机弯下腰脱身。
“喂!艾丽丝你快报警,我遇上尚未进化的人猿。”哼!谁怕你的横眉竖目。
心里说不怕,自有意识的双脚自动带领她走向车的另一头,以不堪一击的红色车体为屏障,企图阻止男子冷然的亘视。
没好气的不耐语调冲进她耳膜,“你还要不要工作,再不来我要走人了。”
“人家的车坏了……”都是那个冒失鬼害的,女士优先都不懂。
“少来,别再说什么车子抛锚或是和人擦撞了之类的鬼话,你已经信用破产了。”不值得信任。
“学姊……”她装做可怜兮兮的语气。
艾丽丝太了解她的惰性,撂下狠话要她改掉坏毛病,“不要讨价还价,三十分钟内若不出现,你自己去向老板解释。”
老板?!
蓝巧晶倒抽口气打了个冷颤,她宁可面对凶狠无比的荒野狼群也不愿接近老板半步,他的唠叨是出了名的可怕,不念上三个小时是不可能停止。
“喝!你干么靠那么近?想寻仇呀?我警告你……啊!我的手机……”
噗通一声,她心更痛了,眼睁睁地看着超炫手机笔直落向一旁的深沟,直直沉下淤泥中。
“踢了车子两下,扯了我一撮头发又踩了我一脚,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还有那一口口水之仇。
半点心虚皆无的蓝巧晶一只长指戳向他胸口,“你是不是男人呀!吃一点亏就大惊小怪,斤斤计较像女人家,你八成成不了大事。”
“你说我像女人?!”
冷得不能再冷的声调显然对她起不了作用,她反手推了他一把。
动也不动的男子由盛怒转为好奇,她到底晓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少忸忸怩怩,你撞坏我的车就得负责送我到机场。”真壮,他不会合作点还要人推。
“出国?”他没瞧见半件行李。
“接机,你看我像是有闲钱出国的人吗?”她半推半塞地硬要人家充当司机送她一程。
“所以你记得要赔我一辆车,不用全新没关系,只要三年车龄就好,还有精神赔偿……”
男子颦起眉峰听蓝巧晶滔滔不绝的列举一条条不合理赔款,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坐进前座要他快开车,她赶时间,他不以为然问:“我为什么要?”
“因为你的车杀了我的车,所以你要偿命。”车子欠债主人还。
“无稽。”
※※※
天下本无事,云高天自清。
爱车阵亡还不够倒楣吗?现在尚得面对一连串的拷问,蓝巧晶欲哭无泪,脑袋空空,烦恼要上哪弄部车子来代步省得麻烦。
那个没风度的男人可说是十足的小气鬼,说什么也不肯赔她一辆车子的钱,更遑论她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要她有本事去向英国政府索赔。
哼!欺负她是外国人没人脉没靠山。
“巧晶学妹,你到底说不说,别再吊人胃口,我要生气了。”
娇艳如花的金发艾丽丝气急败坏的逼供,不相信她口中的一字一句。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他。”烂人一个,居然一到机场就踢她下车。
此仇此恨、水生难忘,她的屁股还疼着。
“蓝巧晶,你是死蚌壳呀!怎么都撬不开。”信她才有鬼。
她好想翻白眼,“早告诉你他是肇事逃逸的大坏人,你干么非要怀疑?”
他和她半点关系也扯不上,除了他毁了她爱车不负责,而且她比她更想知道他是谁,好方便上门讨回踢臀之辱。
“少来了,那种极品男人一看就知是上等货色,你想私藏是不是?”艾丽丝难掩嫉妒之色。
是女人皆有私心,并非嫉妒她有好男人接送,而是为何自己老是碰不到多金、开名牌跑车的尊贵男子,所有的好处全让学妹给占尽。
“你要尽管拿去,我绝对会烧香求神保佑你,他不对我胃口。”自大、粗鲁又狂妄,谁瞧上他谁倒楣。
“烧香?!”民俗的差异,笃信天主的艾丽丝听不懂她的意思。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和他是两条永远没交集的平行线。”不宰了他是她宽宏大量。
“大话不要说得太快,没交集他会送你到机场接团?”多可耻的谎言,当她二.○的视力顿成○.二呀!
说到此事她就呕。“你不晓得他车速多快,砰地一声就谋杀了我心爱的车子。”
咬牙切齿不足以形容她对他的气忿,自恃开着名牌跑车不怕撞,车程五十分钟他在十五分钟内到达,极速的狂飙当大马路是他家独用。
说他小里小气一点都不为过,一个男人的度量比鸡肠子还小,表面上是受她所迫,载她到机场一趟,其实是故意要她后悔上了贼车。
幸好她蓝巧晶胆子一向很大未被他得逞,脸没发白亦不盗汗,赌一口气抓稳把手和他拚胆量。
因此他才会恼羞成怒的一脚踢她下车,因为她未如他所料地哭得眼泪汪汪,反而笑他只有一点点能耐,跑车开得比骑脚踏车还慢。
谁说英国男人有绅士风度,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简直是破坏国格,该遭英国当局驱逐出境才是,省得绅士之国被辱没。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车速肯定也不慢。”有幸坐过一回,艾丽丝发誓再也不坐亡命飞车。
“哪有,还不到一百……呃,一百二十,真的没他快啦!”她有稍微瞄了一下他的仪表板,大概是一百七十、一百八十左右。
那个理应短命的臭男人。
艾丽丝用怀疑的目光一睨她,“他都没有做任何表示?”
“有。”蓝巧晶忿恨的眼光充满杀气。
“他要追求你?!”她兴奋地压低声音一说,比当事人还热中。
“不是。”他敢来她放狗咬他。
“说清楚,别要得我团团转。”浇冷水也要看时机,如果她不要,自己还能自我推荐一番。
看准了不凡男子就要赶紧下手行枪,这年头称得上尊贵的男子不多见,虽然她只是瞄了一眼他侧面,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势非寻常人等,甚至有可能是贵族之后。
她带团当导游不外想从中挑个好相貌、体贴又有资产的公子哥儿,当不当妻子是一回事,能交往上一年半载,她就不用愁没华服美宅,自有阔少代付。
抢好朋友的男人她不屑为之,但是自动放弃是例外,不算是趁虚而入,把握住幸福才是聪明女人。
“他叫我别造成二次公害,破烂车子就该丢进废弃厂种草。”用来种他填上的草刚好。
“嘎?!”艾丽丝讶异的张大嘴,“他说得未免太毒了。”她蠢蠢欲动的心停了下来。
“你现在才知道他有多恶劣,我要存多久的钱才能买得起一部好车。”而且开得顺手。
“听来真沮丧,你那团今天要逛哪座古堡?”她回头一瞧包车上的黄种人。
并非她歧视东方人,而是这一团的观光客实在太吵了,她没一句听得懂,像是在吵架。
“格雷古堡呀!十七世纪的建筑,听说有女巫被吊死在城墙,他们想去看一看。”金主最大。
“听说你最近又牵成另一条观光路线,是英国满古老的家族,他们真肯开放城堡供观光客喧嚣?”除非家道中落需要开辟财源。
火气稍降的蓝巧晶面露喜色,“是对方主动找我来办这条路线,每天开放十至二十间空房供观光客住宿,利润颇为丰厚。”
新车的头期款就靠分红来支付咯!多带几团搞不好可以买部新车,毕竟一个观光客住宿一夜就一百英镑,对方抽三成她六成,另一成是负责带团来的导游所得。
通常一个团有两至三位导游,一位是团员本国的导游,一位是旅游国的专业导游,相互合作介绍不同的风俗及景点。
若有需要会加一位解说员,有些专门的用语平常人不一定会明了,必须加以简化再予以解说。
解说员的存在与否取决观光客本身,如果一致通过增列解说具,那么每人得平均分摊解说员的日薪,并提供食宿。
一直以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独立接团或与带团来的导游合作,台面下的一成是不可或缺,算是彼此交流的暗盘吧!
这次来自香港的观光客是由几个较亲密的家庭组成,没有小孩子,纯粹是年轻夫妻或情侣,人数大约十六名,扣掉租车费用和三餐及高额税金,她个人可得五、六百英镑上下。
房子是租的,除了家里的狗和一些必须的开销,每到月底,手边总会有一笔不少的存款进帐。
虽然有人劝她买个房子安定些,可是她受中国思想薰陶太深,认为迟早要送父母的骨灰回祖国安葬,落叶归根,因此必须有备无患地把钱先存起来,超过她内心预定的数目才能动用。
她是表面风光,手头拮据,节俭到有点亏待自己,像舍不得买部好车来用,老开父亲留下的旧车。
在她的观念里车无新旧之分,在于外表美不美观、是否还能冲锋陷阵,至少别丢脸就是一部良车。
“这么好,怎么没人找我走这一条线。”平心而论,东方来的观光客的确出手比较大方,尤其是来自台湾。
可惜她的华语不够流利吃了点亏。
“谁晓得,我运气好吧!”她没告诉艾丽丝一件事,对方指定要东方人,最好有中国血统,她担心她不平才隐忍不言。
她笑笑地释怀,“无所谓啦!我现在的团旅已经忙得分身乏术,真要加几条观光路线我会吃不消。”
“学姊,你老了。”蓝巧晶一副我还年轻地做出卜派吃菠菜后的动作。
“就爱耍宝!”艾丽丝失笑的摇摇头,她猛然想起,“你还没告诉我那是哪个古堡?”
“霍华古堡。”将带去的是自诩多情的法国人,她最讨厌的一群。
不是法国人不好,而是民族天性使然,似乎把东方女子当成谈情说爱的最佳对象,一有男性团员就会猛对她献殷勤,搞得她没法好好带团。
原本她只带东方团体,但是适巧另一位同事请产假,因此在人情压力下不得不帮个忙。
“什么,是仅次于英国女王最富有的古老家族?!”其势力深入财、政,甚至是黑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