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得也是,我家小化妆台最爱听弦琴先生的美妙弦音,老是嫌热情马桶安静不了。”铜镜婆婆一扫愁容发出闪亮镜光。
“呵……小孩子嘛!咱们都活了两百年,哪像这些个五、六十岁的小朋友。”日子过得真快,一晃眼又是个百年。
两百年前他们还是毫无知觉的死家具,一日来了位叫马拉吉亚的魔法师,为了讨好城堡主人的欢心将女儿下嫁于自己,所以施了魔法让城堡里的家具活了过来,小丑一般献媚阿谀。
谁知城堡主人是高兴得无法形容,天真、活泼的女儿却不喜欢一起床找不到自己的衣橱、梳妆台,私自嫁予另一座城堡的主人。
伤心的魔法师忘了收回魔法便不知去向,自此,凡是入了魔法城堡的大小家具便在无形中有了生命,因此近年来堡里鲜少添购新家具,以免太过饱和。
“想想都老了,咱们不像酒柜博士那么坚硬,哪天不小心弄破可就完了。”骨瓷奶奶不免忧心了一下。
她更担心贪玩的小瓷杯。
“别想太多了,咱们虽然易碎可不怕蛀虫,木头一遇潮还不是毁了,到时整个腐烂连片小碎渣都不留。”她安慰着道。
“还是铜镜婆婆想得开,我……哎呀!有脚步声,小瓷杯们快回来奶奶身边站好,别出声呀!”
焦急的一唤,七、八个小身影连忙迈开小步伐,紧张万分跌跌撞撞的靠拢,活像阅兵台前的小兵神情紧绷,不敢东张西望。
其中有两个瓷杯兄弟玩得太疯没听见奶奶的叫唤,被椅子大哥椅脚一扫藏在身下,三噤其口地看见小灯微亮起来。
一双女人雪嫩的踝足先出现,而后是毛毛的粗腿及突出小白兔拖鞋涂满蔻丹的脚趾,三人前后的放轻脚步走下二楼,四下探索似乎在找什么。
“佐藤夫人,你会不会看错了,哪有像花瓶的影子在附近移动?”八成看走眼了。
花瓶会走路?
看太多哈利波特了吧,老以为身边的物品有生命,暗中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床上的运动。
“导游小姐,我真的有看到紫白花纹交错的花瓶由床头柜滑下,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要不是门突然打开钻进一阵冷风,她也当自己是眼花了。
打开门?幻想症。“是风吹开门,今夜的风挺大的,床头柜是平的,除非有斜角或手推才滑得下来。”
睡眼惺忪的蓝巧晶压下打哈欠的欲望,手握老式的小灯台陪团员一探究竟,心理压根不相信佐藤夫人所言,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能不虚应一下。
前两团是香港和法国团员,他们也曾提出有些异样感觉,不过住宿时间不长,大家凑和着过也就不在意,反正她睡得很好。
但同样事件三度上演,她不好用前两次的藉口要团员回房休息,总要陪来看看瞧瞧才有个依据。
安抚团员的心情是她的工作之一,花瓶会走路,难道窗帘会跳恰恰吗?真是神经线太细,捕风捉影硬是将她从好梦地带挖起来。
瞧!哪来的花瓶,不过几个瓷杯和铜镜……喝!这不是和广夫妇房里那座落地铜镜,谁力大如牛把它搬下楼,也不怕闲了腰。
藉着昏暗的光线,她心头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她记错了还是视觉骗人,怎么晚上家具的摆设和白天大不相同,比人高的大钟也不见了。
难不成遭小偷了?
佐藤夫人嘴角微颤,经她一提醒似乎想起什么。“床头柜好像有……手。”
细细长长像竹竿,不过是平滑的。
“你确定?”蓝巧晶用怀疑目光一望,打量似乎动了一下的古董花瓶。
“嗯,这个……”她不敢确定。“可是影子却是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女人的神经质。蓝巧晶暗忖。“佐藤先生,你有瞧见夫人所说的走动花瓶吗?”
“呃!我是没注意,但是我的拖鞋不见了,找来找去没个影子。”他不好意思的搓搓脚底板。
经他一提,蓝巧晶的背部凉了,古堡提供的室内鞋常常闹失踪,她第一直觉是有内贼偷拖鞋,嫌疑最大的是管家先生。
他老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别人背后,一张脸像终年不化的冰石,这个不准摸,那个碰不得,城堡里每样东西都不许人轻易碰触,一副守财奴的态度在一旁“监视”。
若有人会做出偷鞋举动非他莫属,他整个人阴气森森活似变态狂,彷佛时时刻刻在愉窥,听壁角。
“佐藤先生喝了酒吧!我看你在晚餐上喝了半瓶葡萄酿白酒,一九一一年制。”贪杯误事。
“我……呃!喝了一点点,我想我喝醉了。”男人较好面子,不想被冠上“胆小如鼠”。
这就对了,早承认喝醉了我也轻松。“酒会令人产生错觉,两位请安心休息,我向你们保证古堡很干净,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他们不睡她可困得很,明天得带一行团员参观环球剧院和雷斯里登广场,不保留体力是不成。
“我喝得少不会看错,是花瓶伸出手扭开门把。”所以她吓得没兴趣和丈夫欢好。
“花瓶没有手。”蓝巧晶用坚定的语气加强可信度。“佐藤夫人一定是白天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我带了十几团来都没发生过花瓶会走路的怪现象。”
她故意夸大事实,真的没人看过花瓶走路,只不过有人反应床会说话、枕头套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已,真的不严重。
她没有骗人,只是末据实以告罢了,隐瞒部份的团员反应。
“是这样吗?”由于她的口气非常坚定,佐藤夫人的信心大打折扣。
“相信我,花瓶绝对不会走路,它是死的。”半夜里绝不能说个qi书+奇书…齐书鬼字,会影响团员的情绪。
“也许真是我看错了。”佐藤夫人由肯定转为迟疑,忍不住回头一瞄。
“夜深了,早点安睡才有体力应付明天的行程,让我送两位回房里。”呼!脚底好冰。
“不用了,我们知道路,谢谢你的关心。”日式的九十度鞠躬一弯。
她跟着一弯腰,“哪里,哪里,是我应尽的义务,不送了。”
怀着三分疑虑,佐藤夫妻妥砒手上楼去,眼神仍有不定的游移,看能不能瞧出不对劲的地方,拉长的影子逐渐消失在走廊。
蓝巧晶一见两人走远,扶着差点闪到的腰站直。接日本团有两点不好;一是担心色老头太多她会忍不住开扁,一是太多礼腰容易闪到。
拾起一只彩绘优美的瓷杯放在手心赏玩,她莫名的朝暗处一瞅,好像真有几双眼在窥视。
带三次团到霍华古堡每回都有小插曲发生,若说是巧合未免太频繁,哪有可能不同的团体、不同国度的团员遭遇相同的古怪事情。
越想越不安心,真相呼之欲出,也许她该亲自去探险找出真相,免得下一次得剔除这个最有油水可捞的观光景点。
身随意走,她像夜行的猫儿搜索小角落,期盼发觉能说服她心安的证据,不再胡思乱想有的没有的,花瓶绝对不会走路,而床也不会说话。
“篮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想做什么?””道声音冷不防由背后响起。
吓!有鬼。
吓了一跳的蓝巧品跳离一步,一只手直抚胸口,定神一看差点破口大骂,果然是和鬼一样趁夜游荡的无聊鬼,手上的灯照出他的青白睑色。
诡异的管家先生。
“我听见怪声起来瞧瞧,你应该知道理由吧!”她试探的斜睨着他。
雷恩面不改色的拿走她手中的瓷杯,“是我在洗盘子,宵夜用。”
“是吗?谁会在凌晨三点用官夜?”分明全睡死了,他编的藉口好蹩脚。
“大少爷。”他简单扼要的点出确有其人。
“那个野蛮人需要吃东西呀!我看太浪费了,喂猪还差不多。”她就是瞧约书亚不顺眼。
拽得二五八万像是女人都该臣服在他脚下,动不动就占人便宜,那种男人月亮见了都掩唇轻诮。
“请自重,休以言论侮辱城堡主人。”雷恩眼露不悦神采。
原来他有脾气呀!她当是活动看板。“实话实说总是不中听,请原谅我是不善说谎的人。”
她态度诚恳,可眸底是熠熠狡光,看得出是故意说反话讽刺。
“装模作样。”
“总比有人老板着屎脸却一肚子坏水好,晚上不睡觉底砒偷女人的内裤。”她的表情无辜到极点,一副正和人谈天数星的笑脸模样。
“你诬蔑我。”雷恩睑色涨红可见怒不可抑,但他仍维持管家应有的形象。
“天晓得哦!这么大的古堡居然找不到人煮宵夜,要管家先生降格下厨做羹汤,好辛苦呐!”谎说太大容易有漏洞。
笨。
“你……”他像在磨牙地挤出一句低气压语言,“夜深了,篮小姐该上床了。”
“我失眠想到处走走,你不反对吧?”
“我介意。”他脸色难看的一握瓷杯。
“啊!”
小孩子似的哀叫陡起。
“咦!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她耳朵肯定没问题,夜里的回音十分清晰。
雷恩目光一沉的警告,“不关你的事少管,请回房安歇。”
“我若不呢?”总要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日后好拿捏尺寸。
“容人要守客人的本份,一撕破脸大家都难堪。”他明白地做出强制她回房的宣告。
什么主人养什么样的狗——狂妄。“好吧!请以后多多照顾了。”
学日本人的多礼一鞠躬,蓝巧晶调皮的弯了九十度腰迟迟不起身,直到他迫于无奈也行个日本式的回礼,她才笑嘻嘻地“重”拍他一下道晚安。
那绝对会得内伤,她唇畔有抹贼笑,教训不了主人就打打狗吧!算是出一口怨气。
她想,她会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明。
梦里发晴阳。
※※※
咳!咳……
真该死,看她个子小小力气倒不小,拍一下背害他咳个不停,分明是有意要他好看,真是不可爱的小女生,目无尊长。
雷恩打父执辈就在霍华家族服务,二十岁那年他进城堡先由熟悉及管理堡中事物学起,三十岁接下父亲棒子成为第三十二代的管家,至今快三十年了,他第一次遇上如此不受教的女孩,颠覆传统。
若不是老爷夫人喜欢她,他早让两位小少爷回来整死她,明明告诉她夜晚别任意走动,乱碰堡里的每一件物品,可她总是不听话。
东碰西碰还用象牙筷敲水晶酒杯,敲得他眼泪涟涟地往杯里落,呜呜呜的不敢哭出声。
根本是坏女孩一个!偏偏爱装无辜博取主人欢心,促成开放城堡供人参观、住宿,使得他心爱的家具们饱受委屈,白天连个哈欠都不能打。
原本以为请回大少爷会多一份助力,打消老主人的胡闹念头。
没料到大少爷似乎与她有所牵扯,不仅不反对反而大力支持,说什么老人家需要一些休闲,偶尔多点人气也不错。
美色诱人。
说穿了还不是雄性激素作祟,一见具有挑战性的美女就起了征服意思,想用无往不利的魅力驯服顽强的小野猫,好挽回面子。
唉!魔法城堡的末日是不是快到了?
陷入忧虑的雷恩紧抱着小瓷杯,没听见他哀哀大叫的声音,因为他有惧高症。
“管家先生、管家先生,你快把我家孙子放下,他快吓死了。”
咦!谁在叫我?
低头一看,他恍然回神的看向骨瓷奶奶,“是你在叫我吗?”
“是的,管家先生,你把小瓷杯放太高了。”她忧心仲仲的在他脚旁绕来绕去。
“喔,是你这怕高的小家伙呀!”表情一柔,他轻轻地放下头重脚轻直发晕的小瓷杯。
小瓷杯其他兄弟赶紧以杯身互相推挤他,要他清醒些别丢他们的睑,并且七嘴八舌地讨论要如何治好他的惧高症,别老要柜子伯伯抱上抱下。
“管家先生,我们都快受不了堡里有陌生人进进出出,你能不能请求主人别开放观光?”铜镜婆婆一脸沧桑,看来睡眠不足。
雷恩为难的以指抬抬眼镜。“我说过了,可是主人希望你们能忍耐,大家和睦相处。”
“要怎么和睦相处,我们根本只有挨打的份,你瞧我身上的花纹被什么钻石给刮伤了。”爱美的瓷盘小姐哭丧着脸投诉。
雷恩心疼的抚抚她,“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替你报仇。”
“我哪知道是谁,人家正睡得舒舒服服忽然疼醒,两泡眼泪都淹在牛排酱汁里。”呜!她破相了,不再美丽。
“可怜的小瓷盘,我会找出凶手帮你出气,这几天你回碗柜里休息不用工作了。”他大概晓得是哪一位,戴钻戒的人不多。
“嗯!”瓷盘小姐黯然的退了下去,受损的花纹是修补不了。
城堡的家具都得工作,白天他们是人们的民生用品,提供身体服务城堡主人的需求,不管他们怎么使用都无意见。
而雷恩照顾他们,除非是必须天天使用的器皿得天天清理,其他身体庞大的家具,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上油、打腊,擦拭去上头的灰尘,这是他们应得的报酬。
待习惯了霍华古堡,家具们都没有离开的意愿,大家像一家人似地住在一起和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