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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曲:寒日
我还是出院了,给我主刀的医生没能拦住。
已经负担不起住院费,若不是医生的强硬,这一刀我是不准备挨的。
住院一个多月,妻子只来了两次,这多少让我有些恼火……也许,她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我回家……我摇摇头,嘲笑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妻子原是准备大学毕业后继续念研究生的,嫁给我这样个开出租车的男人后,便放弃了继续读书的念头。我知道她的委屈,这几年,她也从不向我要求什么,偶尔的小吵嘴,也就平静地过着日子。本准备年底发了奖金带她去次海南,却被这次的小手术给破坏了。
出院的手续都已经办好,医生再次叮嘱要准时吃药和复诊,我笑着答应了。
护士小姐是个好人,一直送我到门口:“你夫人不来接你?”
我:“回去给她个惊喜,她不知道我提早出院。”
护士笑了,笑得有些怀疑。
医院离家大约两站路,我决定步行。
现在是冬天,除了能觉得些凉意外,冬季本该拥有的原味早已被城市的高速发展所掩盖。
我走得很慢,也许是为了能欣赏下许久未能触及的风景。
在家的弄堂口我买了束百合,这是妻子最喜欢的花。我还在暗自偷笑自己的惊喜计划天衣无缝时,就被邻居们叫住了。我从小和这里的老房子一起长大,各家大户小户的如同家人。他们似乎像看到出征归来的亲人,一个个地上前问候,转眼把我给围住,感觉自己就是个载誉回来的英雄。
一个陌生的声音:“恭喜你康复!”
待我回头欲去感谢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已经从视野里消失,但我还是朝他离开的方向道了声谢。
然后我听见了自己期待的妻子的声音。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站在自家门口催我过去。我好不容易摆脱邻居们的热情,走到妻子身边:“老婆,我回来了。”
妻子向我身后张望了下,我傻傻地笑:“邻居们都很惦记着我啊!”
妻子:“你得意了……提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看!这是送给老婆的花。”
妻子:“拿进去放在桌上吧。”然后又往我身后望了望:“好了,你的粉丝们也散了,进屋吧。”
我:“嗯!还是家里好啊。”
房间里很暗,只有几道稀疏的阳光从百叶窗的夹缝间偷偷溜进。家具的摆设和我住院前一样,但却陌生了起来,妻子说这是我不恋家的缘故,我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妻子没有问我为何提前出院,我也只是陪着她在电视前静静地坐着,这样两人缓缓地过了一天。
晚饭没有我预期的丰盛,妻子无意间提到这几日物价飞涨,让我有些过意不去。怕是我住院时,她是天天的粗茶淡饭。本想吃饭时打趣地责怪下她怎么不多来病房几次,也硬生生地和饭菜一起咽下喉咙。
饭后,我趴在窗口吐烟,妻子铺好床慢慢走过来:“还抽烟!每个月家里就这么点开销,烟钱却要被你烧掉不少。”
我赶忙灭了手里的半支烟。
妻子停顿了片刻:“刚动完手术,对身体没好处。”
我心里暖了一阵,摇头道:“嗯,听你的,我戒烟。”
妻子不屑地白了一眼:“没说不让你抽……少抽点……早点休息吧。”
我带着微笑,走到床边,见分了两条被子,有些不悦。妻子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神情:“你才出院,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我边带着坏笑边把两条被子上下盖在一起:“没事,伤口早就愈合了……再说,这天盖两层被子暖和。”然后自顾脱了外衣钻进被子,“我先暖暖被窝,你再进来。”
妻子慢吞吞地关了灯,安静的躺在我身边。我本想去搂她,但又怕她嫌我手凉,熄灯后的十多分钟我都没敢动作。
“睡着了?……”我探试。
……
“嗯,有些睡意了……你还不睡?”妻子有些不耐烦。
我把脸慢慢地凑到她的颈部,闻到的是阵阵的发香。
“一股烟味!”
“噢!”我忙又收回了脸。
应该是许久不见妻子的缘故,我现在有强烈###她的欲望,却比恋爱时第一次触碰她还要紧张,睡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似乎此时化作了女神,不容侵犯。
不知何时我的右手在妻子的小腹上来回移动,她没有阻拦,任凭我的动作,只是两个人都是仰卧,我觉得实在有些别扭,翻了几次身,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
妻子:“你出院,就想着这事?”
她的口气不像是质问,更像是警告。我略有失望的把手缩回老实处。
……
妻子微微仰了仰头,突然问:“你明天上班么?”
我想了想:“上!”
……
妻子:“我帮你用手吧……”
我暗自偷笑了声,将整个身体向妻子靠近了些。
妻子:“自己把裤子脱了啊!”
我“噢”了声,像个听话的孩子般照作了。妻子侧着身,背对着我,将手探了过来。
妻子的动作断断续续,有时候停了很久才会动作一下,我有些不耐烦,但始终没有开口。在她有意识的最后一次动作后,我把她的手从我身上挪开:“累了吧,累了就睡吧。”
妻子“哼哼”几声,安静了。
我慢慢地把裤子穿上,转了个身,我们背对着背,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触碰妻子的欲望,就这样,我闭上双眼。
与我一车的小陈是个刚入行的新手,平时我挺照顾他,他也总是“大哥大哥”地称呼我,知道我提前出院,昨儿就来看过我,今又特地上班途中弯来我家。
我告诉他我已经向单位报到了,晚上我来开夜班。
小陈似乎有些疑虑:“大哥,你就不能在家多休息段时间么?”他看了看我妻子放低声音:“至少……你该在家多陪陪嫂子。”
妻子在一旁一脸的冰山:“在家,也不就是个游手好闲的。”
我笑了笑:“老婆发号令了……再说,我也是个坐不住的人。”
小陈再三劝说不成,只能答应晚饭后把车开过来交给我。可是晚上过了9点,始终没见他人影,我怕他出了意外,连续打了好几次手机,没有回应。
妻子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这个小陈也真是,说好饭后来的,这都几点了。”
我:“可能刚好有些事。”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
小陈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大哥,刚才个客人,送得挺远的。”
我:“哪的话,我本还担心你呢……看,这都快十点了,你倒是帮我开了三小时的工了。”
小陈:“呵呵,大哥,你一句话,晚上我就顶你的班。”
妻子在一旁接道:“省省吧,你没看见他在房间里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的,看得我心烦。”
小陈略有怒意:“大哥这不是为我担心么……嫂子……你这话……”
我忙把他们打住:“好了,我开工了,小陈,要不要送你段?”
小陈:“不用了,坐了一天车了,腰都硬了。我自个溜达回去……大哥,你开车当心点……大哥,你药带没?”
我向他笑笑:“带了,明早6点,我车开到你楼下,换你班。”
小陈点点头。
夜很长,尤其是这冬天的夜晚。
风很大,我把车开得很慢,因为每次脚踩离合器的时候总是会隐约带到伤口处。
我时不时会去碰下缝针处,知道没有问题,然后嘲笑下自己的多虑。
收音机里缓缓地放着蔡琴的老歌,真想此时能找到一个无人的山头,将车停在崖边,把音响喇叭开到最大,然后幽幽的睡去……幸好小陈的电话让我醒了醒。
小陈:“大哥,你在哪?没啥事吧?”
我:“没事。放心!”我看了看表:“都快12点了,还没睡啊?”
小陈:“呵呵,在朋友家玩呢。我是想告诉你,我今晚睡在朋友家,明早你去我家前给个电话,我就赶回去。”
我:“你小子,别玩疯啊,明早还开工呢。”
小陈:“你照顾好你自己,我没事,你若撑不住,给我电话,我就去替你。”
我听得出他说话好像有些不方便:“你顾着自己吧,别弄伤了身体,明儿还得我替你才是。”
小陈“哈哈”笑了声,挂断了手机。
我开始羡慕小陈,他年轻,充满了活力,虽然我也只是三十过半,但却似乎老的很多。
打开半头的车窗,哼起小曲,我开始想象自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直到今晚的第一个客人,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他一脸的疲态,眼神有点游离。
男人报了地址,然后把头靠在后座上,摘下斯文的眼镜,呆滞的看着窗外。
我:“这么巧,你去的地方就在我家那里。”我想找个话题,这种夜晚,没个人说话是寂寞的。收音机里一直传来醉人的声音,但我始终只是听众。
“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我载过你么?”男人没有理我,车停在熟悉的弄堂口,他只是在付钱的时候看了我几眼,然后静静地离开。
我有些无奈,准备起步,又停了下来,把车靠在路边,自顾下车往家里走。
我不知道自己确切回家的目的,只是突然很想看看妻子,此时,她该正在熟睡。
弄堂里很静,安静的有些吓人。刚才的男人已经没了身影。
很远就能看见家里的灯亮着,我并不奇怪,我上夜班的时候,妻子总是开着灯睡的。
没有路灯,路有些难走,家里灯渗出的光线成了指示标,其实我本也能在这黑暗中熟练地摸索到自家大门。
里面似乎有些异声,以至我开门的吱吱声响自己也没察觉。我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一切都让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去听清那个异声……一个女人恶心地喘气声,我有权利用恶心这个字眼,这声音从曾经的再熟悉不过到此时陌生的可怕。
我陡然开始记起小陈一再劝我在家休息的坚持。他对妻子莫名的怒气……应该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我。
我开始后悔,但后悔是蠢人们对自己无知的一种开脱。我很想笑,却不愿打断妻子的荡声。以前这声音是甜美的,此时则是刺耳的噪音。我很佩服自己的耳朵能如此之快的接受,我想我的接受大于愤怒,不,应该是远远的大于愤怒。双脚正自然的往门口挪步。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嫂子……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
妻子:“嗯……随你……”
我止住了脚步,平静地在门口站了片刻。
妻子催我去上班的急迫……
小陈热情的问候和无时无刻的关心……
哦……还有那个陌生男人的祝贺……
医生叮嘱我吃药和复诊……
护士那个怀疑的笑……
……
有联系的,没有联系的……
记忆已没有了去回味的必要,待我认为自己已经清醒,从厨房的刀架上取了菜刀,推门走进卧室,听到女人和男人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曲:小雨
我叫小雨,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在离家不远的一所普通学校读高三。
生父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人提起过,所以我也从不留恋自己的本名。记得母亲有一次问是不是因为我从来不掉眼泪,才会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我回答:也许吧。
我们住在破旧的石库门弄堂房里,母亲后来又嫁了人,男人搬了进来,便挤在二楼的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地方。他们在楼上的平台给我搭了间小屋,母亲说:女儿大了,住在一块不方便。后来证明,这个小屋多少有些用途。
我不记得自己是否从不曾掉过眼泪,我只知道母亲嫁给现在这个男人那天后,我就不多说话了。
他们没有办婚礼,只是白天去开了证书,晚上母亲多烧了几个菜,男人吃完饭后便拉着母亲上床扯她的衣服。
母亲反抗了一会,对着我叫道:“小雨,回你屋去吃。”
男人吼了一声:“干啥!见不得人啊!”
母亲啐骂了一句,男人就打了她,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就坐那!看着我们做事。”
男人像野兽一样把压在身下的女人的衣服撕碎,嘴里还发着“哼哼”的声音。但我却觉得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女人哭着:“小雨,闭上眼睛…小雨,闭上眼睛…”
男人有时会出远门,一去就是好几个礼拜。那段时间,母亲一有时间就会带我出去走走,她总是说:“小雨,你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