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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切只是为了,求你安好。
卿,可知。
纳兰红裳抓紧了衣衫,就像是抓紧了自己的心。滚烫的不仅是她一人。
原谅我。
风沙起。云商眼睛一阵刺痛。
有她在一日,你终究不肯多看我一眼。纳兰红裳,既生裳,何生云?我如何甘心!
流苏望着两人同披衣衫,这一幕,数年以后她仍是记得清楚。同样,云商眼底的不甘,她也窥的清明。
既是蓬莱客,凡尘早脱身。
她自觉段衍生高贵不凡,如今生了退意,日后想起,总会暗暗庆幸。段衍生为纳兰红裳几经生死,云商为情反复痴狂。之后种种,她每每忆起,便觉得情字磨人,几近,残忍。
比之纳兰红裳,比之云商,甚至比之云偿,流苏自叹弗如。
无垠大漠,盛着广阔的凄凉。
历过风沙侵袭,段衍生一行人终是在月上梢头时止步休顿。漠北的夜是冷寂和危险的。四人轻装上路,走的低调。好在多为习武之人,于这夜,也不觉得难熬。
借着篝火,流苏专注的将视线放在牛皮卷上。
“先前遭遇风沙侵袭,若我估计得不错,咱们已经过了风神戈壁。所幸,没有遇见真正的漠北风神之怒。”
流苏笑起来格外平和,容易让人与之亲近。
“风神戈壁?”纳兰红裳问。
“因它处于整个荒漠的风口,所以,来往托运的客商称其为风神戈壁。”段衍生缓缓开口。
流苏从牛皮卷上抬起头,又说,“过了风神戈壁,再走上几里,就到了活人墓的范围,漠北潜藏的危险甚多,还望各位切莫走散。”
朗月当空,正是月圆之日。
云商情绪低迷,从帐子里走出。
刚要转身,便听得远处传来狼群的低号,由远及近,那种危险也逐渐迫近。她心性被激起,正巧赶上前来挑衅的野狼,踏起轻功,青龙鞭大杀四方。
段衍生冲出帐篷,提剑在手。一剑挥去,冲着云商大喊:“回来!”
漠北狼群饮血啖肉,残酷的生活环境使之愈加残暴,见血更是发狂。
纳兰红裳抽出赤月剑,将流苏护在身后,剑式极缓,脚下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流苏见此,深觉诡异。
段衍生一剑斩杀四五头狼,引得狼王大怒。一道破空的凄厉惨叫,周围聚集的狼竟是越来越多,渐成攻围之势。
云商先前一味的攻伐,惹得群狼叫嚣。青龙鞭抽在沙漠狼身上,狼嗜杀的本性使得其越战越勇。费力抽身时只听的一声剑吟,段衍生奋力一斩,剑气四溢,空气里的血腥味又是重了些。
此时,云商再是自负,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眼下的困局。
流苏跟在纳兰红裳身后,她虽不通剑术,但是素来博闻,一来二去,也看出女子剑术精妙之处。不由心生敬佩。
而段衍生连诛数十只沙漠狼,方才更是一剑重伤狼王,正当警惕时,脚下流沙异动,一股玄妙的旋风转瞬即至。
伴着狼王最后声嘶力竭的低号,流沙深陷,就像是一个无止尽的空洞一般,脚下失去了全部的气力,段衍生大呼一声,“握紧对方的手!万万不可离散!”风沙灌了进来,最后关头,段衍生只觉得手被人握紧,一瞬,思绪就消亡在流沙洞中。
这样的风沙漩涡在上空持续了半刻钟才得以消停。
风静,沙平。
日光穿破层层阻碍照射在大地之上。隐约中可辨认出流沙上涌翻出的白骨。
一切,又是恢复了平静。像无人来过一般。
烟消,云散。
☆、第21章 倾世恋九鼎盈血
有水滴从岩石滴落,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
惊世剑剑身不断有冷光闪烁,打在石壁上,打在人脸上。更添了几分神秘。
水滴泛着凉意,沿着发丝顺势落下。段衍生被剑光搅醒,自昏迷里醒来。高耸的钟乳石,壁面凝成无数水珠,有一眼活泉在几丈之外,水面层层寒气。这是一窟石洞,极阴,极寒。
醒来后,满身的尘沙让段衍生极为不适,正欲起身,才惊觉有人握住了自己。
纳兰红裳正处于昏迷中,朝着掌心看去,一只秀气白皙的手紧紧的与另一只手相握,十指相扣,段衍生能感觉到来自那只手的温度,嘴角盛开一抹笑容。
良久,直到那容颜深深地刻在自己脑海,才不舍的将手小心抽出。
环顾四周,见流苏和云商安安静静的躺在不远处,探上脉搏,只是困乏而已,无甚大碍。段衍生来到水潭旁,解下外衣,做了些简单的清洁处理。在隐世城十九年,段衍生可谓是初次这般落魄。
蓬头垢面,衣衫染尘,身逢困境,左右无助。是属于一个人的自强挣扎,这让段衍生有莫名的喜悦和冲动。
借着流沙的巨大冲力,冲破了表层与地下的接壤处,强烈的冲击下,顺着旋风的方向将她们几人带往于此,既然这里有活泉,那就代表着此处并非是一个困绝之地,段衍生摸索着光滑的石壁,眉头微皱,如果推理不错,那这里应该存在暗门之类的机关。
纳兰红裳睁开眼,视线模糊,就见一人影不住的在石壁摸索,凭着感觉唤了一句,“阿生。”
段衍生来到女子身前,笑了起来,“我在。”
这应该就是安心的感觉吧。纳兰红裳合上双眸,再次睁开,一双眼睛重新恢复了灵动之色。干净清爽的面容,发丝虽有些凌乱,但精神却是好的,风流毓秀,大好的俊朗儿郎。纳兰红裳起身走到水潭,不发一言,顾自洁面。
段衍生望着那姣好的背影出神。半晌,传来女子闷闷的声音:“不准看!”
段衍生一时窘迫,转了身继续寻找出路。她虽是不看纳兰红裳,但身后衣衫摩擦的声音她听的清晰,甚至是放大了在耳边响起。她五感通灵,无奈,只好屈膝静坐,锁了听觉。
纳兰红裳回头见那人这番反应,脸色不由的有些羞红。强自将外衫洗净用内力蒸干,整理妥当,拈了石子打在段衍生身上,才开口。“这是在什么地方?”
段衍生睁开眼,看到女子容颜焕发,回道:“该是地底深层。”
“那出路何在?”
“若我所料不错,石壁之后应该就是另一方天地。”
不远处的云商,流苏已然醒来。“想不到身处困境,段大城主还有谈情的雅兴?”
这话自然是说的先前一事。云商只比纳兰红裳晚醒了半刻,两人你侬我侬看了个从头到尾,也生了一肚子的火气。
流苏一脸迷茫,只以为云宫主掉进了醋坛子,便问道,“段城主想出法子离开此地否?”
段衍生犹有尴尬,“离开此地不难,我原以为这里会有暗门通向外面,只是一番寻求无果,最简单的办法只消打穿石壁,但打穿石壁后,运气好的话我们会直入活人墓,运气不好,也只好奋力一搏。”
“好!那就打穿石壁!”
“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谋生路,通往活人墓的路上,多呆上一刻危险也就多增一重。”
段衍生看向云商,“你以为如何?”
云商笑,“那就打穿石壁,活人墓的传说太过惊悚,我倒想看看这传说是否,名副其实。”
“好!你们且退后!”
段衍生以“惊世十九式”作为起手式,但见一剑劈去,流霞四散,石窟猛烈摇晃,深水寒潭瞬间迸发无数寒冰水注,“天地一斩!”
石壁破碎,霎时,寒阴之气弥漫。
甬道冗长,石砖泛红,血腥之气浓厚。隐约有鬼煞靡音传来。
的确是另一方天地。
阴魂之地。
不断地有锁链碰撞声在耳畔响起,是撕裂了耳膜让人无法聆听的尖锐,血水洗过的地面光洁的能映照出地上人的模样。猩红,久远的时代变迁都难以磨灭的颜色。
四人面面相觑。
这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大灾难,大变数?
段衍生一脚踏在玉石上,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大家小心,活人墓,我们应该是来对了。”
壁画狰狞,随处可见的是饕餮纹样,行至拐角处,放眼看去,石室紧闭,纳兰红裳轻手一触,只听“吱呀”的一声,石门大开。
富丽堂皇,青铜剑戟,贵气逼人。
“这里应该就是活人墓的祭祀之路。”流苏小心的打量着墙上的壁画。
一名头戴王冠的英武男子正执了银戟刺向对面的貌美女子,女子深情对视,流下了血泪,血泪落在地上,不断地开出血莲花,紧紧的将男子束缚,勒其咽喉,两人相杀至死,相拥而泣。同样的景象,不过是壁画里的人物有异,都是死于相杀。死前的表情或是狰狞,或是哀伤,却总能让人感同身受。
段衍生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就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口,不,应该是感觉,那把银戟穿过的是自己的身体,死的人是自己一样!她恍然从异样的感受里挣开,仔细的打量其他人,好像并无什么不妥,若说不妥,只是她一人不妥。
三人略感诧异的望着她,段衍生清咳一声,“我无事。”
纳兰红裳瞧她脸色泛白,虽是一脸镇定,却还是让她看出了不同。只留了心暗地里观察,并不说破。
“奇怪?这幅壁画怎和其他的不同?”云商来到角落处,不住的纳罕。
几人走进观看,将烛火拿的近一些,只听流苏笑道,“自然不同,宫主可要看清了,画上的是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云商顾自沉吟。
画上的人,确是两名女子。古战场,女子英姿煞爽,一身铠甲,弯弓射敌,背后是万千的将士,在摇旗呐喊,女子神情冷冽,箭羽射出的方向,正是敌方主将。
云商向前踏出几步,来到另一副图跟前。
女子衣襟带血,怀抱一人,拔出箭羽向自己胸口刺去。
这女子脸上煞气极重,眉目阴郁,却不难看出生的是极美的。也难怪云商会将她看成男子。
战场血流成河,成群的乌鸦伏在人的躯体。女子泣泪成行,仰天大笑,竟像是生了魔障。怀中人嘴角盛满苦笑,开口似是说了什么,倾身在女子唇畔落下一吻。
云商再去看时,竟是两人褪了衣衫不顾战场厮杀交相缠绵,肢体的亲近,死亡前的最后狂欢。
她猛地收回视线,一颗心跳的有些失衡。不知为何,看到那幅图,她心里想的竟全然是段衍生的模样。
一时,气氛有些诡异。纳兰红裳撇过头,合了眼。段衍生硬着头皮将壁画蒙上,这画上,怎。。。怎如此!
一股心悸突然传来。那女子,明明为她落泪了,为何偏要杀了她?
依图来看,能在古战场以女子身份率兵征伐的旧史上只有拓拔旷风一人。相传拓拔旷风乃天赐女儿身,为战场无敌战神,而拓拔旷风与女子呼邪秦相恋更是旷古绝今。呼邪秦最终死于拓拔之手,两人相爱相杀,结束了千年前的孤夜混战,从此,人们才从血腥攻伐里走出。开始建立新的文明国度。
“图中所绘,当是孤夜混战的景象吧。拓拔旷风与呼邪秦以死结束战乱,难得千年过去,还有人在此记得她们。”流苏说的感慨,言语里带了怅然。
云商问,“活人墓供奉的究竟是谁,为何千年前的事都记录在案?”
“拓拔旷风天孕一子,故此,被时人称作神人。其子,拓拔朗月。”段衍生缓缓说道,“这里,应该是拓拔朗月为其母建筑的祭坛。”
“供奉的,自然就是,拓拔旷风。”
流苏眼里露出赞赏,“想不到,段城主阅历如此丰厚。”
“不过是段家历代传下来的古籍,衍生有幸阅览而已。”
段衍生再次抬眼看向这里,满目哀伤。若她记得不错,呼邪秦最后和拓拔旷风说的是,“难道,神仙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呼邪秦这样问,是甘愿死在她爱的人手里。承认有情,宁死也不肯负了满腔情意。拓拔旷风为世所恭,被称为神人,遇上呼邪秦,也只能舍了命。
“此后,拓拔朗月立下明规,历代为皇者,不得徇儿女私情,王后者,处十年必杀!”
“什么?”流苏低呼,“杀掉和帝王相处十年的王后,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拓拔朗月一代铁血帝王,容不得后代子孙步拓拔旷风的后尘,拓拔一族统领大地三百年,历代帝王必是手刃王后,因此,有不少储君记事起便谢绝情爱,避之如虎,待下手时,也不会心痛。全然扑在政事之上,造福子民。如此,拓拔朗月之举,功过也难以评说。”
段衍生陷在自己的心事里,滋味难明。
四人各有思虑,脚下自行走着,一时无言。
过了画壁走廊,映入眼帘的是十三扇门。十三扇门,生门,死门。地图上关于十三扇门并未言明,红笔勾勒,单单标明了凶字。无法,云商只随意推了一扇,方鼎盘龙,威武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