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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望着她的侧脸,此时的段衍生有些冷漠。或许,也有些伤悲。
江湖中人对付纳兰红裳的法子,她有幸见过。二三十人的成名高手布下天罗地网,阴谋诡计,不择手段。也难免她会站出来护她。
既然是心头最爱,又怎么能容得旁人觊觎暗害?
段衍生行事向来沉稳,两国交战的关头,纳兰红裳的身份被人爆出,她直言护她,不是她莽撞,只因为,是太喜欢。
纳兰红裳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将命放在云桑,等她的一个回答。
段衍生满怀着情意,只能祈求上苍再给她足够安心同她离去的时间,只是,天不遂人愿。她容不得有人将窥探的目光和肮脏的手段放在她的身上,也舍不得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夜里有丝毫的损伤。
其实,只差最后一步了,却有人等不及了。要害她。
流苏曾亲眼目睹,在那无数次明杀,暗杀里,是何人亲自将她的纳兰姑娘救出重围。又是何人日夜派人护卫她周全。心神耗尽,到最后,她仍是忍不住亲自站在了天下人面前,为她挡去一切敌视的目光,和不良的打扰。
她不是莽撞,只因为,太喜欢。
流苏一阵失神。
怪不得,旁人眼里的段衍生是冷淡,是温柔,是各种不同的样子。可是,对着那女子,她却是一如既往的迁就和接纳。流苏心想,在纳兰红裳眼里,段衍生兴许就一个样子,爱她的样子。
看来,云商的担忧和不甘不是没有道理,云偿眼里的失落也不是无从说起。
能做到如此,定然是十分在乎了。
“流苏姑娘?”
阿轩站在她的面前,耐心唤道。
“嗯?”
阿轩轻笑,“公子已经走远了。”
流苏回过神来,的确,段衍生已经走远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谣言四起,不知公子是如何应付的?”流苏问。
阿轩声音有些低沉,“公子说,该来的她从不畏惧。”
流苏心里又是一沉。段衍生,你可真爱她。。。。
段府门外,聚了好多江湖中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管家凌叔得知后,连忙赶来安抚。只是,来的人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段城主处事不公。”
事情的缘由,还是那道止杀令。
蓄谋擒杀纳兰红裳的那群人,死伤不计。凌叔心想,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诸位稍安勿躁,我家公子向来处事公允,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回复。”
来的人誓不罢休的样子,“纳兰红裳乃敌国公主,不知盟主这样护着,又是为何?”
“难道是应了外界传的那般,旧情未了,通敌叛国!”
“放肆!”凌叔凛然一喝。“隐世城匡扶社稷,我家公子更是为国忧心,如何来的通敌叛国!”
话说的重了点,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盟主迟迟不见人影,北离的长公主为何杀不得?还请盟主给个说法!”
“说法嘛,”少年白袍玉扇,信步走了过来。
“公子。。。”
“阁下若要说法,不妨听衍生慢慢说来。”段衍生眉眼飞扬,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来闹的众人见段衍生走了出来,一时噤声。
“如今两国交战,北离态度还算平和,霞域关失守,北离君主挑衅我云桑,可是,诸位不妨想想,为何纳兰承君攻下霞域关后按兵不动,只守不攻?北离的长公主在云桑,想必纳兰承君早就知晓。若动长公主,北离大军随时可犯我云桑!纳兰红裳不可擒,更不能杀!江湖义士,若是只懂得刀枪屠戮,弃我云桑百姓于不顾,简直是一群莽夫!”
段衍生厉声呵斥。听得在场的人心里一颤。
为首的那人又问,“纳兰红裳杀我武林豪杰,赤月剑下,死伤惨重,这样的人,不知盟主如何想?”
段衍生眼色幽幽,来回打量着说话的人,沉声一问,“江湖事江湖了,你若要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为何不与那女子下了战贴,公平较量?”
段衍生的目光,委实有些冷。问的那人怔怔不言。
她将公平二字咬的极重,实是已经动了薄怒。日前围杀的场景她记得清晰,纳兰红裳一柄赤月剑,苦苦周旋。若不是逼到极致,如何能使出杀人的招数?
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凝眸望着她爱的女子,浴血奋战,青丝凌乱。心疼的就要落泪。
她一时徘徊,令她深陷重重杀机。此时,已经后悔莫及。段衍生在那时就想,不就是放下嘛,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又有多难?
所有,哪及你珍贵。。。。。
☆、第53章 君一诺可愿携手(倒v)
第五十三章:君一诺可愿携手
纳兰红裳醒来后看着自己右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一时微愣;随后叹息,你到底是不忍了。
整理过情绪后;她沉眸细想着此番伤她的人;那人武功委实高深。蒙着面,又是黑夜;她看不清,但隐约能感觉到,是老人。说起老人,她脑海里猛然跃出那个瘦弱老头的样子。可是;会是他吗?
她深呼了一口气;屈膝打坐。所幸刀上没有喂毒;否则。。她眼帘微动,指尖轻颤,哼,看来,要她命的人可真多!个个不死心!
不远处,一行杀手赶来。训练有素,步伐一致。
纳兰红裳秀眉微蹙,握着赤月剑的手不禁又紧了一紧。她耐性是格外的好,隐在暗处,心下寻思着该如何脱身。先发制人,她锁定好目标,一剑出手,连毙两人。
就听得其中的一个杀手喊道,“她在这!”
还未喊完,就死在她的剑下。
纳兰红裳若是没有受伤,大可以冲上去一阵厮杀,突围而出。只是,持剑的手隐隐作痛,伤口处渐渐泛出血渍。这是她此生难得的身逢绝路。细想,皆是为了某人。
这又是一场围杀。有组织,有蓄谋。纳兰红裳银牙咬碎,拼着一口气大杀四方。这样强势的女子显然也将对方吓到。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衣袍被割破,女子持剑的手有些不稳。却有更多的刀剑向她逼来,纳兰红裳痛到麻木,索性不再理会伤口,带血的手臂扬起更多的血花。有自己的,有敌人的。纳兰红裳眼都不眨。
她清楚,自己这般,为的是谁。所以,就再也没有理由去软弱,去认输。
“想不到,受伤了也如此强悍?”一直作壁上观的那人突然开口,音调似乎有些熟悉。女子仍在负隅顽抗,蒙面人霎时出手,刀法精湛,纳兰红裳腹背受敌,额头的汗沾湿了缕缕青丝。
“主人有令,活捉此人!”
纳兰红裳听闻,猛地回旋一斩,意欲杀出一条活路。蒙面人一声冷笑,钢刀势猛,一刀拦下,纳兰红裳右臂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因此,交起手来,倒也不硬拼。
仗着轻功好,能打便打,能避就避。若是三两人一齐上来,跟着她就是一剑斩下,能杀便杀。
局势变得有些微妙。蒙面人似乎有所察觉,再不给女子机会,刀刀斩向要害。纳兰红裳体力耗尽,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一阵风声响起,蒙面人的刀就要砍在她的右手,琴音乍起,催命音符。
纳兰红裳神智渐渐觉醒,这琴音,好像是。。。
远处静坐着一女子,女子眉目温婉,不染人间烟火。玉指轻轻拨动,素心琴前,专注,安静。
纳兰红裳抬眼见了此人,心里就现出一个名字,云偿。
蒙面人见有援手,刀下生风,就要擒下红裳。他一动,远处的女子就动,琴音催命,决然冷淡。
“云偿!”他一刀劈向女子的素心琴,刀气,琴音,在中途炸开,发出一声巨响。
女子神色安定,转身抱琴遁走。
纳兰红裳竭力一剑,拦下蒙面人的攻势,助她逃生。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寡势急危的慌乱。
“黄毛丫头,老朽先擒下你再说!”
他刚要出手,一道金色剑芒杀气滔天,来势汹涌的斩向他。
眉目清冽,修长傲岸。少年绝美,惊世神兵。
“阿生!”
来的,正是段衍生。
而竹林外,云偿吞下一粒药丸堪堪将喉咙里涌上的血咽下去。面色有些不妥。但好在,他终于赶来了。
段衍生是听到一声炸响声才赶来的。自然不知那人是云偿。
“裳儿!”
甫一交手,两人各退三步,不分胜负。蒙面人笑道,“惊世剑法果真精妙,不过,它的威力远远不止于此。”声音含着嘶哑。
段衍生望着他,沉思片刻,终于抬头,“是你。”
蒙面人回道,“是我。”面巾摘下,果然是秦老庄主。
“看来,那些全是假的了。”段衍生微微一叹。“说吧,你为谁卖命?”
秦老头桀桀笑道,“八王之中最为贤明的王。”
“贤王?”段衍生笑道,“他可真算不上贤。”
“那么,段城主,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你究竟认不认呢?”秦老头笑得阴险。
段衍生倏的回身一斩,望着女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俯仰无愧天地,公道自在人心。”
秦老头一声冷笑,“愚昧!”说着就是钢刀舞起,又是一阵厮杀。
“有何阴谋你们尽管使出来吧!”段衍生避身回击。
“到时候就怕你二人无福消受!”秦老头刀刀不落空,刀剑相击,声音有些沉闷。
纳兰红裳战到疲惫,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的阿生,段衍生心下一动,手中长剑瞬时幻化无穷,剑影纷乱,她使出浑身的气力,对着秦老头劈下一剑,同一时刻,携了红裳就踏着‘绝影轻风’飘远。
穷寇莫追。秦老头望着两人渐远的身影,诡诈一笑。“这罪名,老朽给你,你必须要才行。”
待将后面的人远远甩开后,段衍生抱着怀里的女子才停了下来。“裳儿?我为你运功疗伤!”
纳兰红裳真气将竭,疲倦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口里喃喃念着她的阿生,就像是孤海里唯一的浮木。
段衍生心内自责。当下为她运功疗伤。两手相合之际,纳兰红裳眼皮轻动,接触到掌心的温暖神情才和缓下来。
她对她,原本熟悉。
隐世城外。
不少拿着兵器的江湖客在城外徘徊。
“我们要见段城主,要段城主主持公道!”
“难不成,城主不在城内?”
“不知段城主和北离的公主是何关系?不知段城主对如今两国的局势又是如何认清?”
。。。。。
凌叔人在城里,对于城外的喧闹有些伤神。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教公子身败名裂。而公子对于纳兰姑娘的情意他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两人身份差距如此大,各为其主,若要美满,除非两人抛却一切。
可是,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老城主呢?
段衍生缓缓撤掌,女子面色渐渐红润,看时辰已经日落西山。段衍生来不及擦拭额头的细汗,摊上女子脉搏,静下心来,听着她脉搏有力的跳动声,才觉安心。
纳兰红裳受伤之后,段衍生再也不敢让她在山上过夜。思来想去,弯下双臂,将女子拦腰抱起,望着她,唇角有了一丝笑意。“我们回家。”
你若再为我受半分苦,恐怕日后,我若说爱你,自己都觉得汗颜了。
我们,回家。
城门将闭时,就见一修长的人影怀里抱着一人,从远及近,一步步踏入隐世城。
“城主?!”
“城主。。。。”
段衍生回头示意,“轻些声。”
守门呆愣。
就是这样,隐世城主段衍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怀抱北离长公主入了城。一时之间,人们觉得,云桑的天,塌了。
当流苏见段衍生抱着女子入府时,心底最后的奢望彻底溃败。纳兰红裳在她怀里,睡得安详。
讨伐声,咒骂声,今日之前一一被隔在隐世城外。通敌叛国,坐实了又何妨?
段衍生跪在段氏宗祠前,跪在先父灵位前,半晌开口。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段衍生,有负各位在天之灵。自认无能力掌管隐世城,弃我百年家业不顾。人本自私,不是冷血,不是无情,段衍生乃凡夫卒子,实难断情!”
“不肖子孙,衍生拜上。”
那一夜,段衍生死死盯着先父的灵位,指尖嵌入肉里,眼里充满着血丝。“爹,孩儿已经再无退路。段氏子孙,顶天立地,段衍生今日,再不愿隐忍,懦弱,所有罪责,就降在我一人身上吧。”
那一夜,直至破晓,段衍生彻夜未眠。她将自己关在祠堂一夜,打开门后,诸人震惊。
两鬓泛白,垂落在耳际。明媚的容颜,黑眸黑发,夹杂的几缕银白,那样刺眼。
那人笑,“赤,你看,这果真是报应。”
众人不忍。
“我去看裳儿。”段衍生一脸无事的样子,步履匆匆的前往纳兰红裳的房间,推门之时,她的手犹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