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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奶鄣搅思隆
原本内心尚有一丝悸动,但心痛如斯又怎会还有那些杂念?
焚琴宫藏了世间良药,只今日,云偿就不惜血本,用在了段杀身上。可是,这满身的伤,究竟要从何下手?云偿苦笑,动作却更加细致轻柔起来。
床上的这人,就是她的命。她若死了,云偿怎会独活?她索性是看开了,救不回段杀,黄泉路上那就去陪她走上一程。虽是如此,却也是用了十二分的认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候在门外的两宫弟子不免有些焦虑。那段杀的样子她们也瞧见了,若不是宫主坚持,此人早该是去了乱坟岗。可这样的话谁敢说?谁敢不要命的让云偿听见?焚琴宫主仁慈温婉,若真有什么忌讳,便是那将死之人了。
焚琴宫的本宫弟子尚且如此,更别说那琉璃宫人了。云商还没来,她若来了,不论功过,在此的人都要剥下去一层皮,更别说段杀救不活死在这里了。
云偿细心的将伤口包扎好,为免感染此时的段杀身无寸缕。床榻一侧,是满盆的血水,云偿深吸了一口气,将药丸含在口里倾身覆上那人的唇,舌尖递上去送入段杀的口里。
段杀嘴唇冰凉,不免又让云偿身体一震。她面色微红,神情却是有些落寞。浑身上下,她能感觉到的生命气息,只有段杀胸前真气环绕之地。
“救不活了吗?”她喃喃念道。
以手抚过段杀喉咙直至胸腔,绵软的内力直接渗透到五脏六腑,加速药效流转。只要熬过这一日,就有法子救。
她的身子依旧冰凉。
云偿眸色里闪现出疯狂之色,似是不肯承认段杀连第一日都熬不过的事实。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哀凄味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不能活!”尾音带了哭腔,梨花带雨,别样的柔情轻喝。
云偿轻轻的将女子抱在怀里,手掌时刻紧贴着她的后背,同样舒缓柔和的内力缓缓流入段杀的四肢百骸,青丝白发相互交叠,说不出的美。
“段杀,如果你能活,云偿为你,也都是值得的。”她说完这句话,轻解罗裳,直至剩下最后的遮掩,云偿最后看了她一眼,段杀紧闭的眸,满是将死的颓然。
终是最后一层小衣也被抛下,云偿试图以自己的身子来温暖这个冰冷的人。熬过了今日,熬过今日就能救。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同时望着段杀,红了眼睛。
“你一定要活好不好?哪怕相逢陌路,你也一定要活好不好?”
平素无悲无喜的云偿,何曾为人如此?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情绪都给了一人。那人活不了,她也不想再活。
肢体交缠,云偿身体温暖,却也免不了本能的生出炽热。
即使此生生生不见,我也想看你开心的活下去。
云偿下定了主意,一把将锦被盖上两人同样交缠的身子。
这一夜,她几乎不能寐。精神力的集中让她随时感受着段杀的身体变化,同样的,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她修行寡欲,如今舍身救人,倒也是人生第一次。
她柔软的身躯避免了伤口的碰撞,安安稳稳的贴在段杀身子上,就连浑身的功力也止不住升腾起一阵热气,将两人笼罩其内。
她克制着内心莫名的躁动,良久终是叹息,这,便是动欲吗……
清净寡欲的云偿,竟也有动欲的一日,她哀伤了眉眼,久久不能释怀。唇畔低偎在女子耳旁,是浅浅的叹息声。
你若要死,我陪你赴黄泉。你若是活……云偿声音婉转,似是考虑了很久终是取舍,对着段杀耳畔轻语,“你若能活,我放你自由……”
这一夜,同时做好了生死准备的云偿,可谓是为段杀这女子揉碎了心意狠下了心肠,她死她相随,她生她放她自由,云偿此人,最不忍难为,最怕段杀心生愧疚。
怀里的女子,尚没有意识觉醒,单纯的汲取着怀抱里的温度,陷入沉睡。这一睡不知何时醒,醒来,不知又要如何?云偿不知道,她知道的便是竭尽全力相救,知道的是自己不能眼睁睁看她消散人世。
云偿无疑是痴情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说的便是她吧。
黎明破晓,当云偿亲眼感受到日出升起的光晕时,心潮翻涌。她身旁的女子,依旧是沉睡着,身体是温的,脸色微微有了浅薄的红晕。
云偿神色里有了疲惫,两厢对比,这段杀就如同是吸人血的妖精,一夜之间,云偿面色憔悴苍白,是功力损耗严重,精神力即将崩溃的表现。可她是欢喜的。
以身体温暖身体,以内力温养经脉,以灵药滋补血肉,才换得一线生机。
她仔细打量着段杀的面色,双指探上脉搏,微微的有了跳动,是随时都可以了断的命数。
紧闭了一夜的门“吱压”的一声被打开,云偿满是疲惫的从里面走出,倚靠在门口的看守弟子被惊醒连忙站起身,“去准备浴桶来,还有上好的草药,”她将一纸素笺递到来人的手里,眼眸里盛开出一抹期待。
衍生……
她舒展了一夜的困乏,此刻,唇畔方有了笑意。那个淡然自持的焚琴,一瞬间似乎又回来了。没有了昨日的无助和神伤,云偿,似成了天地唯一不能动摇的存在。
她殇也是为一人,笑也是为一人。除此之外,云偿,依旧是那个屹立在人们心中的仙子。
她以她的手,亲自将段衍生从鬼门关领了回来,虽说是随时都可丧命,但握在云偿掌心的人,就是阎罗王也要让步,云偿是自信的,在医道方面甚至可以说是霸道的。
诺大的浴桶被抬了进来,满屋子都是药香。
云偿换上一身白裳,像刚来时一样怀抱起女子,拦腰抱着女子抬脚跨了进去。
封闭人体大穴,重新运掌。
“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救你!”
☆、第115章 :翻前尘世事弄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翻前尘世事弄人
说起来长,从段杀被云偿带回星云客栈,其实不过也就一日半的光景。纳兰红裳守在皇宫高墙,就恍惚是过了几世的漫长。
自阿生从极北罗他地归来,一身是伤,身子虚弱的要命,就是功力也大不如以前。若说这些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两日游遍皇宫,纳兰红裳看着昔日熟悉的眉目,竟觉出陌生。就连以往心神相通牵引带来的联系,不知从何时起有了断裂。就是睡梦里,这断裂都能让自己心神一震。
阿生有难!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下榻去看望她的阿生,她的阿生梦里似乎睡得并不安详。对声音的警觉也格外强烈。
“什么人!”连苼猛地从睡梦里惊醒,右手便要发出暗器,只听的一句“阿生!”动作立刻有了停顿。
纳兰红裳被她的反应一惊,那种陌生感越来越强。她可以拿命来笃定,就是死,段阿生也绝不会对自己真的出手,借着窗外的月光,如果她看的没错,阿生手掌心里应该是藏了暗器之类的自卫之法。事出突然,若不是她惊吓之中唤出阿生的名字,那这人,会不会真的要对自己出手?什么时候,连她的阿生都对她有了防备?
她初初去想,尚是有些条理不明,再去想时猛然一惊,为什么,面对这人她生不出一丝的亲近感,又为什么她看着同样的面孔,内心实则陌生。纳兰凛眉,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却是因为这个猜想,心惊胆战起来。
若眼前这人不是她的阿生,那她的阿生又在哪?
这念头刚刚升起,从心间传来的痛楚险些让她窒息。那断了的联系似乎又有了连接,她二人心脉相连,生死俱在一起。此刻不知,真正的阿生正在经受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劫难,纳兰红裳只觉得心口被人猛地一击,面色瞬时惨白,跪倒在地。
疼,疼的说不出口。疼的让人落泪,捥心之痛。
连苼提起的心还未放下,就见这长公主跪倒在地,似是在承受莫大的苦痛。
与此同时的星云客栈,室药香,云偿焦急了眉目,“衍生!”
她是在用先死后生的法子激活段杀身体潜能,这法子有与剔骨炼筋不同,是更为霸道的洗礼,熬下去就能活,反之必死。
“衍生,衍生你不要让云偿失望。”云偿欲泣,声音里已是脆弱难当。
“啊!”药池被溅起一阵水渍,段杀似是有了知觉,猛地抬起头一声痛喊,云偿当即一喜,“衍生!”四掌交叠,温暖的药水变得沸腾,此时段杀身体筋脉显露出来,像是透明一般,血液里充斥的那股热浪就要胀开血管一般,对准云偿的玉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女子吃痛,面容隐忍。这一咬,立即有一缕血腥气飘散,牙齿切入了血肉,怎能不疼?
琉璃宫弟子担忧宫主,听闻惊天一喊,生怕云偿出了不测。有大胆忠心的弟子推门而入,却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幕,吓丢了魂。
云偿目中一寒,“滚出去!”紧要关头,生死攸关,怎能允许被打扰!
那被呵斥的弟子急忙退去,倒真像是从地上滚了出去,腿脚都有些发软。宫主冰冷的三个字就像一柄长剑贯穿人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的是段杀一口咬在宫主洁白如玉的手臂上,渗出了血,而宫主望着她依旧深情……
这……这段杀,祸害了一个云商宫主,难道还要来祸害她们仁慈宽厚的偿宫主吗?
同一时刻,段杀之痛,纳兰之痛,云偿之痛,感同身受。连苼顶着段杀的身份,自然是马上反应过来,“裳儿?裳儿你这是怎么了?”
纳兰红裳从苦痛里抬头,喃喃自语,“她在痛……我能感觉到,她在痛……”眼睛里含着泪水,无助惹人怜。
连苼大惊!她,莫非是段杀?她还没死?
“裳儿,你说的她是谁?谁在痛?”
纳兰红裳紧闭了唇,只眼底是深深的沉痛之色。
“裳儿你定是昏迷呓语,我去给你叫御医!”连苼急忙丢下这句话,走了出去。
纳兰红裳再次确定眼前这人并非是她的阿生。若是她的阿生,怎能丢下她一人走开,若是阿生,为何眼眸里看不到她心疼的神色?什么都可以伪装,容貌可以改,名字可以换,唯独情,不容替换。
纳兰红裳心痛之际最后思考,若不是阿生,那她的阿生在哪里?此刻,又在经受着什么,为何,为何她会这般痛?
纳兰承君匆匆从皇后的床榻下来,神色慌乱,“皇妹怎会无缘无故突然犯了心疾?”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自言自语。
上官娴皇后似是早已习惯了他这般反应,从容不迫的为他穿戴着衣饰,脸上仍旧带了一些情动褪去的色彩,他的丈夫,一国皇帝,有多在意这个妹妹,她比谁都清楚。此刻也不免有了担忧。仍是温柔了音色来安慰身边的人,“皇上切莫心忧,既是突然而来,自然有因,查明缘由,又有御医照理,裳儿必会无碍。”
纳兰承君此刻已经穿好衣服,对着女子略有歉意,“娴儿,待皇妹无事后,朕再来陪你。”
上官娴自是通情达理,面色隐有绯红,“皇上何时来都不算晚,皇妹身体重要,臣妾这道理还是明白的。”纳兰承君点点头,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裳儿身体向来康健,这时候怎么会犯了心疾,他皱着英挺的眉毛,一路赶往公主殿。
连苼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心神不定。莫非自己行为有异被人察觉?可是,她一举一动说话做事都是严格按照那人的习惯所为,这才几日,纵是纳兰红裳聪敏无双,也不会想到我并非段杀,问题究竟出在哪?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纳兰承君风风火火的赶来,一国之君爱妹成痴,想来,传言非虚。
连苼望着纳兰承君的眼睛倏的一变,透出一股阴狠。谁能想到,她此行的目的,不是针对纳兰,而是为了这个少年英明的皇帝呢?
“段杀!皇妹究竟是怎么回事?”纳兰承君眼见红裳躺在床榻,昏睡不醒,不免对段杀生了不满,朕将皇妹交给你,你就这样待她吗!
连苼微微行礼,“裳儿夜半突然心痛难耐,生也不知为何。”
纳兰承君心知此刻不是问罪的时机,怒火不由的燃在底下一群御医身上,“天一明,朕要见到活蹦乱跳的长公主!你们看着办吧!”他索性坐在公主殿不走了,眼睁睁看着一群老御医诚惶诚恐。
这皇帝毕竟也是少年心性,心忧自己的皇妹,使了性子为难了他人,一心要见他皇妹无忧。
纳兰承君心中哀叹,朕就这么一个妹妹,纳兰皇族到了这一代也就朕兄妹二人,保不了自己的皇妹,他这个皇帝委实做的也就失了趣味。
朕能不心忧吗?朕丢下皇后从榻上下来,天明见不了皇妹转醒,你们一个个的谁都不要再想着回到床上去!
他这番心思旁人自然不知,纵是知道了,皇权至上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时光倒流,纳兰红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