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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商看在眼里,神色不满。犹有讽刺。
阿姐,如今人在你这里,枉你心心念念,如今纳兰受苦,你竟巴不得让这人回到她身边。阿姐呀阿姐,我是该说你痴愚还是要夸你心善?
见不得旁人相思苦,便生生承受自己那一份吗?
你甘心,而我却不曾愿意。段衍生与纳兰红裳,相爱是因了前缘,比之旁人早了五年的日日夜夜。阿生与云偿的情分,是积累在每一次的无助与彷徨,最知心,也最柔软。无论纳兰,无论云商,都比不得这份独有的依赖。那么,云商呢?
云商心想,若真的如此,那么,我宁愿让云商与阿生的情缘绽放在未来。得不到她的从前和现在,她选择占有未来。
如此,姐妹二人,第一次有了争端。
阿生站在云偿旁边,眼见云偿眼底有了哀愁,随即怒气冲冲,对着云商,“云商姐姐,你若再欺负姐姐,我真的会打你。”十二分的认真,不掺杂一丝懈怠。拳头握起,五指有力,眼神专注,似乎云商若再对着云偿说上一句重话,阿生就不能容。就要将拳头打在这人身上。
这样真性情的阿生,黑白分明,善恶分明,狠狠的伤了云商的心。
云商一时红了眼,直指大骂,“段衍生!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云偿护在阿生身前,语气婉转,“商儿,她如今懵懂,你何苦严苛。”
阿生望着云偿的背影,抬头再去看云商发颤的手指,这一幕,看到眼里,竟然会让她心疼。似乎,似乎一切,不该是这样子。
云商怒极反笑,“段衍生,你真是个祸害。祸害了纳兰,祸害了阿姐,而今,我姐妹二人的情意也被你搅乱,你真是个祸害,活着要人命,死了,也要人命。”
“住口!”云偿脸色发白,手指发凉,便要扬手。
“呵呵,阿姐,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能因她斥责我,你素来待我亲厚,如今却要为她打我,我说的不对吗?阿姐!”
云偿默然,半晌,转头牵着阿生的手走开。“商儿,你如今不懂,但愿你早晚会懂。”
阿生一时被唬住,待到走远,才迟疑的问,“姐姐,是我误了姐姐,也是我欠了云商姐姐的么?”
云偿苦笑,温柔良善,抚摸着她的头,口气低缓。“阿生不欠任何人的。若是喜欢,自然甘之如饴,若是强求,怎会两厢情愿。阿生做的选择,不需要对诸人解释。”
爱或不爱,都是功德。可惜,有的人懂,有的人不愿懂。”
阿生抬头刚要问上一句,“那姐姐懂不懂?”
云偿掌心牵着阿生,神色怅然。她只看了一眼,就沉默的低下了头。
☆、第123章 :不知蒙面是何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知蒙面是何人
云偿心想,有时候一个字就能颠倒一生,例如,爱。
说不清段衍生记忆全无只认云偿是错,说不清云商愤怒直指意有不平是错,更说不清云偿始终寡淡内心自苦是错,说不清太多,说不清一个身在北离一个人在云桑,远隔千里相思仍在,世事这么多,有情的人也这么多,如何能说清?说不清!
一如云商此刻的愤怒。她的心海此时像是升腾起一把火,不是焚烧自己就是灼伤他人,阿姐,那还是她的阿姐吗?她说自己不懂,可她又何尝懂!若是懂又怎么会痴痴旁观!若是懂又为什么随时准备将阿生拱手让人!且不说纳兰红裳不知段衍生在云桑焚琴宫,便是她知道,果敢如云商也不会坐视阿生被纳兰夺走。
她一身的红莲浮云裙,像是从火焰里渐渐飘升,眸子里暖意尽消,有的皆是冷情决绝。像一头骄傲的凤凰。
阿姐,有些事,你不愿做,那就让我来。
她唇畔勾弄让人不寒而栗,其中的心思更是难以揣测,深如九渊。云商骨子里的狠终于被逼了出来,就如同一向不会张牙舞爪的虎一旦露出牙齿与利爪,这美貌的女子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同一日,焚琴宫热闹非凡。焚琴少主宴请江湖名宿,共聚焚琴后山。
段阿生改头换面在云偿的支持应允下正式的以焚琴少主的身份在世人面前走动。依照着云偿的意思,也是与诸位名宿结下善缘,以今日之懵懂热情修补往日寡淡情分。不管阿生有无记忆,都能在武林上下得到广大的人脉。
不管有没有云偿护卫,都能让阿生凭借自己的魅力闯出一番天地。而焚琴宫,只是作为一个避风港,而云偿,只是作为一个知心人。不得不说,这般良苦用心,非一般人可行。
江湖但凡声名鹊起的侠客以及一些早有势力的派别,都在几日前得到焚琴少主的手书,相邀焚琴后山。
少林,武当,铸剑山庄,琉璃宫,甚至是深居简出的浣花侣也得到邀请。
莫言欢一身青衣,飘逸潇洒,面色略微病弱,身旁跟了执剑沉默的花溪。翩翩公子脸上犹有笑意,“前阵子本庄主还在遗憾未能一见这焚琴宫少主,云偿素来寡淡,突然立下少主,倒真让人感兴趣呀!”
“焚琴少主武功尽得焚琴宫主真传,内力深厚,闻名不如见面,花溪也很有兴趣。”
“来此还是为了一事,要求教焚琴琉璃两宫宫主。”莫言欢的语气突然变得失落,神情也有些暗淡。
北离那边传来姐姐的消息,有人说她已经埋骨他乡,有人说她还活着,总之关于段衍生的传闻有好多,但没有人能够确切说出她的所在,而依照两宫宫主与段衍生先前的交情,此行,也是为了一探究竟,亲口问一问,那人的生死。
想起段衍生,莫言欢自小便知情,视其为亲生姐姐,得闻北离噩耗,本该痊愈的他硬是气极攻心又在床榻上缠绵数日。心里想的,都是他那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姐姐。
北离兵变,纳兰掌权,如今整个北离变得犹如铁桶,就是只鸟也飞不进去。他更不能亲口去问一问纳兰红裳,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言欢沉敛了神色,一步踏进焚琴宫。
焚琴宫广开宫门,宴请各方豪杰,为少主铺路,今日,来的人自然是多。人虽多,但昔日绣云七子除了铸剑山庄,隐世城,以及琉璃宫来人,其他二子并未有人来。
由此,七子嫌隙,也是做实。
隐世城今日来的,是新任轩城主夫妇。自段衍生放手隐世城,城主归凌,凌忠年老,阿轩继位,娶妻貌美,乃昔日美名远播的流苏。此二人成就一桩姻缘,英雄美人一度被传为佳话。
远远的莫言欢就看到隐世城的人出现在焚琴宫,莫庄主唇角带笑,阿轩是姐姐的亲信,如今功成名就抱得美人归,按理说他应该感到开心的。可是想起姐姐的遭遇,不免生出几分担忧,笑意消弥,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那两宫宫主,问清事情始末。
轩城主意气风发,春光满面,本就生的一表人才,如今立在人群,接受着来自江湖上的问候,身旁的轩夫人举止得体,从容有度,含着浅浅的笑,面对诸人。望见莫言欢,阿轩当即推却诸人,携着爱妻来到莫言欢身前,“阿轩见过莫庄主。”
自降身份,只为表达对莫言欢此人的重视。
“轩庄主不必如此,你能有今日之成就,实至名归,言欢也为此欣喜。”莫言欢拱了拱手,言语里提及焚琴少主此人,竟是有了难得的默契。说起来,当日焚琴少主挑战天下豪杰,来者不少,但一些武林巨头却是来得半数。正巧了隐世城与铸剑山庄,都只是简单派了观礼之人,本尊并未亲至。焚琴少主一日名扬天下,自然是让人多了诸多的窥探与好奇。
琉璃宫云商行事向来张扬,此番来此竟是少有的低调,云商低敛眉目,只是深深望着来人出口的方向思索,眼中是异样的神采。
各方齐聚一堂,纷纷讨论着焚琴宫主与焚琴少主其人。只听一声琴声突然响起,来人鱼贯而出,云偿携手阿生款款走来,身后是一干弟子随从。
“铸剑山庄见过焚琴宫主,向焚琴少主问好!”
“隐世城见过焚琴仙子,见过焚琴少主!”
“崆峒派见过焚琴宫主,见过焚琴少主!”
“浣花侣见过焚琴宫主,见过焚琴少主!”
“阿弥陀佛,老衲代表少林谢过焚琴宫主宴请之情。”
…………
“琉璃宫见过焚琴宫主,见过焚琴少主。”云商此番过于沉静,眼神从云偿身上掠过,看了阿生一眼,这才平平淡淡的轻吐出一句话。
云偿轻轻阖首,语气温柔,“云偿多谢诸位赏脸来我这焚琴宫。来人,备茶。”她话语方毕,便自顾坐下,见此在场的人这才入席坐下。“焚琴宫口味寡淡,无酒应兴,还请各位宽恕云偿招待不周。”
“焚琴宫主哪里的话,能得到焚琴请柬,合该是我铸剑山庄之幸。”莫言欢兴致勃勃,举起茶杯,“今日以茶代酒,言欢敬宫主一杯!”仰首便是喝下。云偿神思一动,也便明白莫言欢此举之意,这分明是有事相求,率先表露善意。她淡淡的望了阿生一眼,随即垂下头。
手指拨弄着茶盏,“言欢这是客气了。”白玉般的颈子随即扬起,饮下杯中茶水。
隐世城势力久不在中原走动,阿轩接任城主之位,这也是首次以城主的身份见此佳人。见之感慨万千。云偿宫主对公子有情,多番相助,他都看在眼里,也因此,对着这女人,恭敬有加。“轩拜见宫主。”他深深的离位鞠躬,为了他的公子,也为了对云偿此人的敬重。
云偿唇角笑的无奈,“各位来此的诚心,云偿先行谢过了。奈何偿对俗世虚礼应对勉强,也请各位英雄莫再多礼,否则,便真是折煞偿了。”
她本就生的貌美,皎洁如天上的云朵,这一开口,说的人心都有些融化,不免都生出一种感慨,焚琴宫主平易近人,素雅如仙,今日一见,果真让人难忘。
阿生静静的坐在云偿身旁,只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心生无聊,但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有了一股熟悉之感,她的视线落在莫言欢身上,又落到流苏身上,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心里却似乎是能够分辨哪个是好人,哪个又是自私自利之人,像是这种认知骨子里就在,如今见到,才将那种感觉唤醒。她望着一身锦衣的莫言欢以及身着贵妇装的流苏,一瞬竟怔了神。
“焚琴少主?少主?”
阿轩略一皱眉,他初为城主,难免的要树立威严威信,也省的让人轻视。可这焚琴少主竟真的能够听而不闻,不闻不问,一时有了尴尬。
阿生终于从莫名的状态里走出,目光清澈,望着眼前这个一身华贵的男子,“嗯?你是在叫我吗?”
她甫一说话,阿轩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若说是责怪,但更像是被惊骇到,不光他一人,就是他身旁的女子眼波里霎时有了晃动,欲说还休,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你……你是?”她声音有了破碎,难以置信。
阿生见这两人言语奇怪,无助间转头看向云偿,云偿无动于衷,像是在放纵眼前的局面,留给自己一人处理。
场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以至停顿下来。莫言欢和花溪对望一眼,按耐住心底的狂喜与不确定,当即迈出,抱拳说道,“还请焚琴少主摘下面纱,以真面目视人!”
云商暗地里有了冷笑,看着自己的阿姐,想知道素来和善的阿姐会如何选择。
云偿面色不动分毫,不理会诸人,只是和缓了语调轻声询问,“阿生,你愿意吗?”
阿生轻笑,“阿生听姐姐的!”
云偿沉默点头,“那好,就让诸位豪杰看一看你的样子吧。”
流苏听闻云偿口中的那句“阿生”,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将出来。阿轩紧紧握着她的掌心,掌心渗汗,说不出的紧张。
那声音虽有些童稚,但和自家公子的音色委实相像!莫言欢打小与她相识,怎会认不出这声音!此时,他也是紧张万分,就是时常把玩在手上的几把袖珍小剑被他狠狠的箍在手心。
云偿静静的闭目凝神,素心琴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抚在手中,琴音流动,伴随着阿生摘下面纱的一霎,铮的一声,琴声收尾。
“呀!”流苏一声惊呼。
“阿生,今日姐姐就为你祛除面上妆饰,不像上次那样,就以你真面目视人,可好?”
“阿生听姐姐的!”
以真面目视人,若这人说话并非童稚,倒真的是像极了一人。流苏只强忍着没有说出口,在座的莫言欢以及阿轩也不敢说出口,段衍生昔日得罪武林,十人中必定有八人视其为仇人。他们不敢说出口,也不敢相信,意气风发的段衍生成了一个像是长不大的幼稚孩童。
莫言欢神情激动,牵引病态,不住的咳嗽。
轩城主身形微晃,直直的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流苏安静的望着懵懂无知的阿生,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