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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菜之后又是一阵等待。“如果烧卖根本不好吃,我们专程远道而来则有点可笑了。”同桌的那个父亲与我们搭起话来。原来,他们也是慕名而来的。海员阁的烧卖果然享有盛誉。
正当我们两家津津有味地谈论着海员阁的烧卖,那位胖大婶疾步走来,显然是朝向我们一家: “烧卖卖光了。你们的一份没有了。”
“我们前面没有几组客人,怎么会一下子就卖完了呢?” “作为礼品盒,中午卖出去不少。” “那晚上应该限制每组客人只点一份烧卖。”
“我们没有权利这样要求顾客。” “算了,那就换饺子吧。” “没有饺子。”
“……” 我们进入了最后的等待……没有什么期待的等待。两家相对无言。
饭菜端上来了,孩子爸闷闷地喝着啤酒,我默默地往他的菜碟里夹菜,挑的尽是“精华”。我真心想为他补一点遗憾。
“请吃烧卖,”盛在一个花盘子里的,圆鼓鼓的四个烧卖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令我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是我们点了两份烧卖。”同桌的那位父亲说。
“这怎么可以,一份烧卖一个人吃都不多,何况你们一家四口,不用在意刚才他的话……”我难为情了。
“不用客气,我们今天在一个桌上吃饭也是缘分。请接受这缘分,吃下这盘烧卖。”那个父亲竟然向我们鞠了一躬,腰弯成了十二分的诚意。
在收下这四个烧卖的同时,我闪电般地重新翻了菜单:烧卖(四个),四百八十块日元(约合37元人民币)。
孩子爸收起愁容,小心地夹起一个,我则迟迟下不去筷子……
孩子从梦中归来,揉揉眼睛,望了望摆得满满的桌面,小手径直地落在最后一个烧卖上。
“爸爸给你留的。”我将筷子伸向这最后的一个烧卖,不知怎的,我简直比喂药还紧张,惟恐掉下一个肉渣。
孩子又指指那个已经被捣毁了的烧卖,然后指指我的嘴,喃喃地说“妈妈吃吃”。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知是该首先感激同桌的那位父亲还是先感谢怀中的娃娃,总之,我品尝到了“日本第一”的烧卖。
两家辞别时,已经准备好的四百八十块日元却很难出手,好像这样做是退回一片情谊似的。取而代之,孩子爸递给那位父亲一张名片。
第二天,接到了这位名叫长谷川的日本人发来的传真:
海员阁的烧卖(2)
“我家就在富士山脚下。有机会让我们一起登山远眺……”
看来,岛国也是有暖烘烘的人情的,愿我们偶然或必然地与它相遇。世间的人情总是珍贵而难忘的,尤其是当我们飘摇在远离母亲的异国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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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总是为父母
即便是当了妈妈,你依然会魂牵梦萦地牵挂着另一份亲情,那便是你的父母。你从小懂得: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更不用说对生你养你,为你付出了毕生心血的双亲。“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你匆匆告别了而立之年,又急急地走向“不惑”,青春的晚霞映红了你,你变得有些急切了。父母真的老了,一把被岁月年华磨光的刀,将父母的面庞刻满皱纹;一支饱蘸了人间沧桑的笔,将父母的头发刷得花白。这一切都在提醒你:不能再迟到了,为儿女的这份孝敬,这份报答。
“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你想了很久,你想得很多,你想得很累,你索性将它束之高阁,先做眼下可以做的事情。
小魏将妈妈接到了东京。
就在老人家抵达东京的那个晚上,小魏便拿出五万日元,还一再强调:“您敞开花。” 老人家使劲摇头:“不用,不用,我去美国讲学时,攒了一千多美元,到现在派不上用场,在日本用了正好。”
“哪有到女儿家住还交钱的。”小魏生气了。
小魏怕妈妈白天寂寞,想租中文录像带。
“不用,不用,在国内天天看,还在乎这两三个月?”老人家拒绝得很坚决。
结果,老人家每天起大早,为女儿煎荷包蛋,做早饭,每天晚上都以一桌香喷喷的菜肴等着女儿的归来。
煤气灶上的油污去净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相册中的照片全按时间顺序重新排列了,衣柜中衣服的扣子全部钉牢了……老人家每天从睁眼开始忙,忙不完地忙。
“妈妈,我是让您到东京享享清福的。可您偏偏从早忙到晚,比在北京还累。”小魏将对妈妈的意见摊在了桌面上。
“不累,不累,忙点好。不然闷得慌。”
“您不会看看电视?” “看不懂,看不懂。” “那您可以看中文录像。”
“值不得,值不得。”
“那您总可以去逛逛商店。”“这儿的商店和西单购物中心差不多,回北京再逛,不迟,不迟。” “妈妈,那您何必来日本呢?”
“能让你吃三个月现成饭,三个月不用打扫卫生,回家多歇歇,妈妈这趟也算不虚此行了。你们在日本太紧张太辛苦了。”
小魏一个劲儿地让老人家歇,老人家一个劲儿地为女儿累。 “妈妈,早知这样,我不该让您来。在北京,您成天访客串友,喝茶看报多滋润。”小魏后悔了。
“没想到你的日子过得这么不易,妈妈倒是不来反而会更放心些。不过,还是来得好。再老,身子骨就不中用了。你在日本辛苦十年,连三个月的现成饭都吃不上,多可怜。”老人家反复地讲她来日本的意义……
小彭终于当了妈妈,一个迟到的妈妈,一个战胜了大龄初产的妈妈。
日月如梭,又到了“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时节,小彭带上满周岁的宝宝升上了蓝天,飞向故乡,飞向爷爷奶奶的家。
爷爷奶奶第一次看见彭家这颗璀璨的明珠,为抢着抱外孙女,打起架来。
短暂的团聚之后,又要依依惜别。回日本的前一天晚上,二老在外孙女的脸上亲啊亲,亲出一片泪水。小彭不禁心动了。
“把她给你们留下吧。”小彭咬紧牙关吐出这几个字。
奶奶笑弯了眉,爷爷笑细了眼。小彭的双眼却模糊了。 小彭只身回到日本。
家里的小床中只剩下了一个布娃娃;骑自行车时,只能和那空空的小坐椅对许;电车里,只要见到一岁左右的女孩儿就不禁泪水涟涟……
每天,回到家就去拨国际长途,还饿着肚子,还没有解下大衣。
国际电话话费单来了,创纪录了,竟然是两位数,十一万日元,够买两张往返机票了。
小彭无法进入工作状态,计算机屏幕上的每个图表都化成了女儿可爱的脸。她的眼前,她的脑中,女儿的影子以外还是女儿的影子。
两个月每天度日如度年,实在受不了了,小彭放下工作,不顾一切地回到了湖南,接回了女儿。
母女团聚了,可小彭的心却依旧缭乱:把女儿留给父母是我今生最大的孝,把女儿从父母身边抢走却又是我今生最大的不孝。原谅我,不孝的女儿。
小彭每个周末都让女儿在电话中叫爷爷奶奶。一次奶奶突然叮嘱了一句:以后考虑问题,不要总想着为父母。
我们总是在想如何为父母,父母也永远在想如何为我们。两个思路永远是隔着一段距离的平行线,总也交叉不上。也许应该是我们将思路弯曲一下:不要总想着为父母,这样可能更自然一些,更是为了父母。
倩倩与知知
倩倩与知知今年同为四岁,新华侨二代,日本生日本长。
周末两家只要一串门,他们的小手便拉在一起,不肯分开。到了吃饭的时候,虽然不得不一手扶碗,一手拿勺,遵守规矩,但还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情意绵绵,每次分手时,他们不是紧紧拥抱便是在对方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妈妈们说两个小家伙将来说不定真的会喜结伉俪,感情的萌芽状态是值得记录的,两家孩子如胶似漆,两个妈妈自然心中乐开了花。
爸爸们可没有这样感情用事。近来,知知的爸爸常常训知知的妈妈:你除了欣赏儿子的娃娃恋,能不能再多想想儿子的教育?都四岁了还数不好数字。倩倩的爸爸也屡屡对倩倩的妈妈发脾气:女儿都四岁了还不识一个汉字。
又逢周末,两家照例会合了,气氛却不同往常,倩倩和知知被拆散在方桌的两角。两个妈妈也收起了笑容,爸爸们轮流训话,讲人生的艰难,讲社会的竞争,讲学习的重要,孩子们似懂非懂。
学习正式开始。在桌子的右半边,妈妈摊开了一本倩倩最喜欢的幼儿画册,并用手掌一个一个地挡住书中的画,来问画旁边的汉字是什么意思,倩倩竟然能够丝毫不差地从第一页说到最后一页。倩倩的妈妈欣喜若狂:还没有教,就识得这么多汉字?难道女儿是神童?她灵机一动,又随机地翻开一页。女儿果然开始指鹿为马,如此重复几次,女儿兵败如山倒。 “原来,你是把书里的内容全按顺序背下来了,死记硬背将来可不会有出息。”倩倩的妈妈开始了比爸爸更严肃的教育。一直不动声色的爸爸居然一把将倩倩高高举过头顶,兴奋地说:“能记这么多页的内容,能记这么完整的故事,真不简单。”倩倩的妈妈满脸诧异:“光会记,有什么用?”“记忆也是重要的学习能力之一。不该小看女儿,小小年纪,竟能过目成诵。”
在桌子的左半边,知知的妈妈在一个接一个地说数字,然后让儿子指出它的下一个数字是什么?妈妈说5,儿子说6,妈妈说10,儿子说11,对答如流,可是当知知的妈妈说99时,知知却说1010。“你怎么连100都不知道,妈妈不是总跟你说以后要考100分吗?”谁料,知知的爸爸竟然伸出了大拇指:“知知了不起。”知知的妈妈十二分疑惑,知知的爸爸却乐在眉梢:“你没有发现儿子会推理了吗?他已经明白数字应该递增,所以9变成10,而且他还懂得11以后可以有22,自然99以后也可以有1010嘛,儿子的小脑袋瓜里已经有了逻辑,看来将来会有出息。”
今天,两个妈妈对孩子的爸爸还真有点刮目相看,自愧弗如。“好了,这次的学习就到这里。”知知的妈妈话音未落,倩倩与知知的两只小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阳光下的小动作(1)
宝贵的三连休,太阳羞答答地在云后藏了整整两天,屋外是灰蒙蒙令人委靡的世界。家里的灯光下,儿子和电动汽车一起振奋了零零碎碎的片刻,之外便是难挨的索然无味。
三连休的最后一天,太阳终于露脸了,金灿灿的阳光一早便盛满我家阳台。就在拉开窗帘的同时,一天的行动计划即在脑中拟成:早上洗衣晒被,八点半吃早饭,九点出发去向丘游乐场,十二点返回,一点我出发去参加中文导报的座谈会。
阳台几进几出,全家的所有被褥便沐浴上了阳光。电钮一按,洗衣服的活儿就算干完了。再进厨房按几个钮:煤气钮,微波炉钮,桌上便有了热气腾腾的早饭。不到九点,我们已一切就绪,整装待发,只是洗衣机还在任劳任怨之中。
“衣服回来再晾,出发。”丈夫的男子汉气概往往闪现在这种时刻。我们驱车上路了。
到了向丘游乐场,“下来,自己走!”丈夫把儿子从我的怀里拉下了地。“哇,”儿子不从。 我去拉那小手,孩子却不肯挪半步,一个劲地抽泣。
妈妈的心是容易投降的,我张开了双臂。就在孩子扑向我怀抱的刹那间,丈夫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不许抱就是不许抱。”
“过一会儿让他自己走。”我努力折中着自己的立场。
“现在就自己走,你看看哪个孩子让妈妈抱着。”丈夫坚持己见。 “那些孩子都比他大。”我指指远处跑跑跳跳的孩子们。 “会走就应该自己走。”丈夫头也不抬。
“孩子的事情不能认死理。”我的语气开始与他对等。
“是我认死理,还是你惯孩子?”丈夫的声音大得让几个人回了头。
“抱不抱的问题,我已读过专著也去保健所咨询过……”我试图以理服人。
“你已经把孩子惯坏了,还不承认。”丈夫的手指差一点指到我的鼻子上。
“嫌我带得不好,你带。我来养家口。”我的气已被完全点燃。
“你们自己玩吧!我先走了!”他把大背包塞给我。
“我不认识回家的路,那就一起走吧。”我委屈着自尊心。
丈夫的背影远去了,把我深深抛进了伤心的世界里。想起了十月怀胎我工作到了几乎临产,想起了撕心裂肺的生产,想起了结婚前他的通情达理和眼前的判若两人,想起命运中从前的辛酸,想起了一大堆伤心的往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