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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人没有预期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兄友弟恭得聊起天来,看得杜爻气到傻眼,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为了争夺继承人,一方是得到遗嘱承认的私生子,另一方则是势力雄厚的二爷,玩起兄弟阋墙的戏码来,有谁狠得过掌管黑道生意二十几年的杜家二爷,简直就像老虎捉病猫,一步步把才二十出头的小少爷逼到苟延残喘,两人就算没有杀父之恨,也绝对有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杜孝之从一个情妇的私生子一跃成为杜家继承人,其中的波涛深浅只有当事人看得清楚。
“好了,叙旧就到这里,我们来谈正事。”杜蘅之端出兄长的架式先发制人,杜孝之自然没有异议。
“二哥想要什么?收拾了青帮还不够吗?我听说你在国外的生意做得很好,获利也很惊人,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还能给你什么?”杜孝之淡淡道:“还是说,这里的秘密让你失望了?”
“不,我很满意。”杜蘅之摇头轻哂:“我要的东西不为过,其实本来就该拿走的,我只是想确保你会还给我。”
“二伯,你跟他罗嗦什么?叫他把文件签一签就能了事,何必浪费时间?”杜爻扯著吴信走上来:“反正余时中就在这儿,你这么爱玩深情,现在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他扯了扯吴信的手臂,要他把律师叫出来,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喂、吴信,你干嘛不说话,快点啊,到时候五分之一的股份通通给你,你就不用再被当狗使唤了!吴信!”
吴信不动如山,面不改色得握紧杜爻的手,他越过杜爻狂愤的眼神扫向台阶上的杜蘅之,像是要烧穿他立足的位置。
“吴信!”伴随著杜爻的尖叫声,站在余时中左侧的男人毫无预警得捂住余时中的嘴巴,把他从座位连根拔起,吴信的部属像是得到暗令,一呼百诺,所有人冲上来围住杜孝之的后路,同样的,也堵住了这座教堂唯一的出口。
“哈哈!”杜爻兴奋得仰头大笑,整个人躺进吴信的怀里:“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二伯看在你好歹留著我们家的血,早就闷不吭声把你做掉了,还用的著余时、啊……痛、你干嘛!”
吴信猛然收拢杜爻的腰肢,痛得杜爻整张脸都胀成紫红色,他愤恨难解,不停捶击男人的胸膛,却如蚍蜉撼树,吴信连一个解释的眼神都不愿施舍,反而掐住杜爻的咽喉,只要拇指随便一扭,下场唯有死不瞑目。
“你、你……”杜爻茫然得瞠大眼睛,一张开嘴,脆沫就从唇角不断溢出来:“吴、信……你、作什、么……?”
“蠢货。”
杜蘅之轻轻吐出一声叹息,转瞬消失在台阶上,他出手的动作太迅速,所有人只看到几拳重击的残影,站在余时中右侧的男人连枪都来不及掏出来,就被无声无息得放倒在地上。
杜蘅之踢开那把卡在裤夹中的手枪,以凌空之势抽出腰间的手枪,那是一把精巧的女式手枪,握在男人的手掌里就像玩弄一只笔一般灵活,他二话不说,当著杜孝之的面前,开枪射穿他的部下。
砰──
倒地的男人闷吭一声,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大腿喷洒出来,杜蘅之豪不犹豫得踩住男人的伤口,来回辗了两三下,直到浓黑的鲜血飞溅在他的高级小牛皮鞋上。
“忠心耿耿是要付出代价的,知道吗?”杜蘅之对著卷曲在地板上呻吟不止的男人轻柔道:“各个都当我老眼昏花,看来我真的老了。”
他惩戒式得踢开男人的脸颊,随即举起小巧的枪管,这次对准的是近在咫尺的小脸蛋。
余时中的脸全白了。
杜孝之的嘴角已然丧失了人类最基础的温度:“你只要动了他会发生什么事,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情况,二哥,思嘉的遗物也交给你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凌厉似一把未出鞘的宝剑,真正骇人的不是利刃,而是蕴敛千年的煞气:“只要你说,我都给你。”
“我要杜爻。”
此话一出,众人皆异,连杜孝之的脸上都停留了短暂的诧异,杜爻更是被打得满脸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你、说什么?”杜爻迷迷瞪瞪得晃向杜蘅之的方向,他就像只缺水的金鱼,嘟嘟囔囔得咀嚼著嘴里残存的脆沫:“二伯、什么?”
杜蘅之没有回答他,吴信也没有回答他,没有人会回答他,他感觉到四周充满敌对的压迫感,每个人都站在吴信的背后,没有吴信的口令没有人敢动作,而吴信却始终站在杜孝之的身后,一步也没有僭越过。
“我没有意见。”杜孝之浅浅颔首,低沉道:“放开时中。”
“不!”杜爻声嘶力竭得扯开被挟制的喉咙,他整个人崩溃得抓著心脏的位置大声咆啸:“不可以放开他,杜孝之会听你的,不可以放开余时中!二伯,你疯了吗?你在干嘛?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要放开他!”
他大口吸吐著粗暴的喘息,眼底被疯狂填鸭成混浊的污色:“只差一点、对,就只差一点,把枪对准他的头!杜孝之,你把公司还给二伯,不然我就轰掉余时中的头,我真的会杀了他,你快点把公司交出来、你……”
“二爷。”吴信终于打破沉默,稳若泰山道:“我把他交给你,你把余少交给我。”
“好。”杜蘅之拿著手枪提起余时中的下颚:“要快,把他带到车上。”
如果说杜蘅之的话,像是往杜爻来自地狱的魇焰上砸下满满一锅热油,吴信接下来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脚把杜爻踹回地狱的渊薮。
“吴信,你骗我。”他呆若木鸡得盯著余时中良久,一抬头,就看到前一晚还跟他抵死缠绵的男人。
恶心,杜爻感觉到一股没顶的恶心,他的身体里里外外全是这个男人残存的东西,即使吐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和器官,他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污秽的脉动流过他的全身上下。
“你这个狗娘养的贱胚,你居然骗我……”
杜爻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阴冷得泼出辣烫的毒汁:“你根本没有背叛杜孝之,你骗我,我陪你上过几百次床,我让你把那根恶心的东西戳进我的身体里,原来都是假的,你只是想弓虽。暴我而已!恶心、好恶心,你这个变态!”
吴信低下头,用眼神抚过杜爻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弓虽。暴你。”
“从今以后?那你之前做的事就都不算数了吗?”
杜爻喷红了双眼,不要命得掐住吴信的衣领,哭吼道:“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你骗我,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吴信不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扛起瘫软的杜爻往外走,杜孝之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
“我恨你、吴信,我恨你……”杜爻扭曲的抽啜声回荡在密闭的长廊上,渐行渐远。
“放开他。”杜蘅之淡淡吩咐,他的手下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松了手。
余时中一得到释放,立刻扑向杜孝之的怀抱,他用力抱住杜孝之的腰,主动把自己融进安心的拥抱。
“我相信我的弟弟会跟我一样守信。”杜蘅之翩然笑道,像是在见证一段赏心悦目的两情相悦。
“你大费周章回国搞了这么一出戏,就为了杜爻?”
杜孝之搂著爱人纤细的腰肢,不耻下问:“二哥就算自立门户,也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突然想回家一趟?”他道:“不会是年纪到了,突然觉得有个人能陪在身边也不错。”
“是啊。”杜蘅之爽快得承认:“越是上了年纪,以前年轻时候的事情都会慢慢涌上来,不管是值得回忆的事,或者后悔的事。”
“后悔?这可不像是二哥会说的话。”
杜孝之眼神一凛:“思嘉写了很多封信,但好像都寄不出去。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除了找到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丈夫以外,她一直想要盖一间教堂,作她认为能帮助社会的事。”
“思嘉是个好女孩,一直都是,是我配不上她。”
“那这些寄不出去的信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说的没错,她死了,就没有意义了。”杜蘅之漾著黯然的微笑:“杜爻一直认定老三的车祸是你动了手脚,所以他恨你,那我害死了老爷子和思嘉,你不恨我吗?”
杜蘅之巧笑言兮,分不出哪一秒是真情,哪一秒是假意:“我利用思嘉对我的依恋,害死了父亲,她再为了我自杀顶罪,一举两得,而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思嘉却到死都背负著勾引男人和杀害自己丈夫的罪名,而且她勾引的男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儿子。”
杜孝之轻轻摇头:“如果是她心甘情愿,没有人能阻止她。”
“杜爻是我的儿子。”杜蘅之残酷得剥夺所有人思考的时间,道:“他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亲兄弟。”
“……什么?”杜孝之停格片刻,才反应过来杜蘅之的话中话。
“是的,他是老三的儿子没错。”杜蘅之摇摇头,像是想抹煞方才的笑话:“我总是恨铁不成钢,老三管好自个儿的健康就很不容易了,怎么会有余力教导一个不省心的孩子,还好两个女儿都很乖,反倒是我没有善尽一个兄长的职责,耽误了杜爻后来的路。”
杜蘅之道:“我要把他接回去,他在这里受得教训已经够他用一辈子了。我这把年纪还后继无人,你应该不忍心看我一个人孤独得度过晚年吧。”
杜二爷丢下穿了一辈子的盔甲,难得把温热的肌肤暴露在自家兄弟面前:“孝之,我会好好照顾他,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我会弥补他的。”
☆、一六九(完结倒数三章)
杜蘅之果真履行他的诺言,隔天就带著杜爻出境,从此销声匿迹。
重伤的闻杰在红宝街接受最高规格的待遇,所幸没有留下后遗症,他的身体本来就壮如牛,在张泉的医院躺了两个礼拜就能跳著出窝,只在锁骨的下方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
“去掉,像什么话。”杜孝之毫不留情得指使张泉善后,闻杰莫名其妙又被拖回医院,当然事后完全没有传出任何怨言。
吴信演了半年的反派大戏,差点被初晴闹出革命,好在杜七爷非常擅长安抚长辈,打电话给大嫂寒暄问暖个两三句,就惹得人家心花怒放,放到自家老公身上了。
秋末选举之际,楼青云依旧高票连任市长之位,林家虽然败选,却拿下议会的众多席次,和几个核心干部,楼系一派在海城固若金汤的政治巩城,已然被撬下开端的瓦片。
韩诗雩仍旧昏迷不醒,余时中等了一个月,又等过了一个夏季,才慢慢平复悬宕的得失心。
高秀明最近养了一只杜宾犬,余时中每逢周末有空,就会提著大包小包的饲料玩具去按大哥的门铃。
“Clock,天气渐渐转凉,你穿这样不够暖和。”高秀明招呼他进门,先念了一句:“去洗洗手……小琪不要舔!讲几遍不要让狗舔你,Clock!”
余时中把脚边蹭个不停的杜宾宝宝抱起来,笑个不停,道:“小琪,你是不是变重了?你是不是每天都吃的肚子滚滚的?都是爸爸宠的对不对?”
他跟小狗一起抬头看著“爸爸”,道:“是不是,爸爸?”小琪兴奋得齐声汪汪。
“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老是跟我调皮。”高秀明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好了,把狗放下,去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余时中一乐,咚咚咚得跑进浴室洗手,小琪跟在他后面疯狂抖动尾巴。
“最近过得如何?补半天还是瘦皮猴一个。”高秀明摆好沙拉盆,饭也添好了,咖哩酱更是才刚从火炉起锅。
余时中接过饭碗,又伸出去让高秀明把咖哩杓进去,他忍不住用手拿了一条半边焦脆的煎香肠:“我去实习了,主管都是年轻人,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他嚼了嚼:“他们还请我当战术分析,我怎么这么厉害。”
“你这小子在说什么。”高秀明笑道:“玩电脑也给你玩出息了,你要是别的地方也长长心有多好。”
余时中猛点头,含糊道:“有,有长心眼了。”
“是吗。”高秀明敛著眼角的怜惜,低声道:“万成最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名牌店,他说有空的话,要我带你去看看。”
余时中扒著饭,顿了一下,又继续吃:“好啊。”他盯著大哥看了一会儿:“你跟万成哥还好吗?”
“能有什么,我们当朋友当几年了。”高秀明摇摇头:“他的确玩得比较丰富,但你不能怪他,他从小的圈子就是这样,再过个五年吧,嗯,可能要十年,他就会慢慢收心了。”
“大哥你呢?你玩什么?”
“大哥保守又无趣,除了赚钱什么都不会。”高秀明调侃道:“还把最心爱的东西拱手让人,怎么想怎么失败啊。”
余时中愣了一下,垂眼道:“大哥也是我心爱的人。”
“对,我也爱你。”高秀明露出温暖的微笑:“我会疼你一辈子。”
“我也会疼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