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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拿就好,跟我说干嘛。”
秦祯皱起眉:“东西挺大一个,要拿进来吗?”
牟蔚廷也觉得奇怪,他点点头,又叫住秦祯:“小丫头估计该回来了,你待会出去要是看时间差不多,稍微等她一下。”
秦祯停下脚步,回道:“她有传讯息给我,说校车会晚半个小时。”
“你看看我这臭丫头,都快把秦祯当她亲爸了。”牟蔚廷看著秦祯离开的背影,突然忿忿不平得往大腿一拍,对杜孝之大发牢骚。
“一天到晚就只黏著他阿祯长阿祯短的,有这么学我说话的吗?怎么都没听他喊我老爸过?早上吵著要阿祯送他上学,晚上要吃阿祯做的饭,然后周末窝在小昀房间陪她逗猫,那我的时间去哪里了?人家不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最爱吗?”
余时中给他那有理说不清的模样给逗乐,笑问:“你女……令千金多大?”
“什么千金,到现在还跟我讲这种话。”牟蔚廷失笑:“六岁,正要念小一,她现在先去念先修班。”
余时中奇道:“这么晚?”
“可不是,我跟小昀就叫她这么小小年纪,不用跟人家考大学的拼命,她就偏不听,我说的她都先说不要,她就只听她阿祯的话。”
余时中闷著偷笑。
牟蔚廷埋怨到一个段落,长嘘一口气,叹道:“阿祯这也是怎么都劝不听,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倔,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找个对象好好定下来,小昀身体是不好,但搬过来这几年也逐渐稳定下来,老是请他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料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真是可惜了,屈才了。”
杜孝之抿了一唇茶香,言语都带著浓茶的纯香:“他从你那里被提拔上来的,这么做他很清楚自己。”
“我就是知道他太清楚自己,小昀也都依他,他若坚持,我的话也说不动。”
杜孝之听著并没有接话。
隔一会,被擅自当成话题题材的主角毫不知情得把包裹搬进客厅,包裹果然很大,饶是秦祯一米八多的身高也几乎快撞到他的下巴,四方形的用羊皮纸包得很紧密,深怕运送途中出了问题,表示很贵重,从外表看起来像是画框。
“送件人是?”牟蔚廷接过签收单,眼中闪过一丝古怪,转瞬又发出明了的哼笑,他挑开紧锁的眉头,责怪得看了杜孝之一眼。
秦祯接过去一看,也做出跟牟蔚廷同样的反应,他二话不说就拆开包裹。
牟蔚廷踱到余时中身旁,语重心长道:“时中有心了。礼尚往来,中国人的美德,还是你早就有预谋我会把冰淇淋送给你?”
余时中收回黏在奶油蛋糕上的视线,神色茫然:“啊?”
牟蔚廷指了指包裹:“谢谢你送给我的东西啊,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我没有……余时中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他不用去看杜孝之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他的意思。
也不跟他说一声,到底送的什么东西啊,居然还要用他的名义送……
牟蔚廷这辈子什么礼物没收过,杜老七尤其会讨他开心,送的东西没有冷场过,他本来就保持愉快的心情看看这回他又网罗什么奇珍异兽博他一笑,或者说相对的,又要让他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结果揭晓时,牟蔚廷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时中见牟蔚廷的反应,心想坏了,不过是一幅画,上面左看右看就是几条鱼,哪里用得著瞠目结舌,几条红通通的鲤鱼真的有这么漂亮吗?……鲤鱼?不是那谁的专长吗?他记得大哥非常喜欢这个画家的画风,在家里就挂了几幅她的名作。
余时中撇到左下脚的落款。
原来。怪不得那天杜孝之特意让他去拿画,还交代他一定要请人家在落款旁边题字。
柳琴原本不愿意,是看他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才抿著小嘴,大气一挥,落下一个酣畅浑厚的“安”字。
余时中心如明镜,照映杜孝之的用心良苦,没说破。
牟蔚廷嘴角晕染一层棉薄的笑意,眼眶微微颤抖,久久说不出话。秦祯看在眼里,站在一旁垂手不语。
牟谓廷爱惜得抚摸木头色的框架,反覆几次便让秦祯把画挂起来,坐回沙发后,他叹了口气,又跟杜孝之道了一次谢。
“直说吧,这里没外人。”
杜孝之原本靠在时中身后的沙发,见牟蔚廷又恢复平时枭雄的风范,于是跨开腿,身体微微向前倾,手肘撑在膝上正声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国?”
牟蔚廷轻笑,像是早就料到他的话:“我都退出几年了,再说现在有一响独揽大局,牟家的影响力早就不是只看我一个人的。”
他看了旁边正襟危坐的秦祯一眼:“我没有打算回国。但到是挺希望秦祯能回去,克绍箕裘一下,总不能光学不用嘛,好歹当初也是被提名出来到内政部作个秘书,也亏得他有胆量当面拒绝庄部长。”
“牟一响的处境也不是那么容易,他光是脱掉你的包袱,就花了这么多年,哪有余裕做别的事。”
“我一直说我这个弟弟能力在我之上,他需要时间磨练,等猛虎出匣,前途不可限量。”牟蔚廷眼光一闪,饶有兴味得打量杜孝之:“你什么时候也搅到我们这一块来了?你不是黑白软硬都不吃的吗?”
“身为好国民,有权利义务关心政府带来的未来。”
“满嘴屁话。”牟蔚廷嗤笑:“怎么?一响得罪你了?查你家的帐了?还是他得罪谁了?”
“牟一响要选下一届的市长。”
“喔?这我没听说。”牟蔚廷斟了一杯茶:“你希望他上?”
杜孝之看著他,嘴角勾了一下。
“为什么?一响要当选市长还不成气候,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但如果他不上,我很困扰。”
“照现在看来,海市的市长锋头最盛,他年资够,政绩好,上面眼缘广。老七,我说句实的,他那个人敢放风声肯定势在必得。干嘛,你怕他到你的地盘撒野啊?谁敢跟你野啊?他巴结你都来不及。”
杜孝之不冷不热的听著,突然揽过在一旁发呆的余时中,笑道:“他敢说十拿九稳,我只好防范未然。”
“我没印象他跟你有间隙……”牟蔚廷打住接下的话,眯眼看著杜孝之维护十足的动作,全然不可置信:“你要我做什么?”
杜孝之道:“什么都不要做,给牟一响一个机会。给他一丝光线,他能打开那片天空,但你至少给他一点机会。”
牟蔚廷停格片刻,余时中完全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他突然抬起眼,悠悠道:“老七,你这次来我这真的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为了自己的小情人管到我家头上来了。”
“老牟,你知道我不喜欢事情在我的预期外。”
牟蔚廷哼笑:“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坏?亏我和萧老大还是过命的交情。他总说你们家老大最懂他,但在我看来,真正最像他的是你。”
杜孝之收敛眸光,余时中感受到周围围绕他的气息一瞬间变得炙热而沉重。
牟蔚廷转头对秦祯叹息道:“你看看他,这次为了个宝贝疙瘩下尽血本,连小琴的画都给搞来了,我再不答应搞不好隔天就被他丢进麻六甲海峡。”
“哪里敢,要丢也是丢回祖国的海,你放心。”
“哈哈哈。”牟蔚廷大笑,状似随意得眯了余时中一眼:“他家里做什么的,看起来怪眼熟的。”
余时中心口一紧,牟蔚廷也没有勉强,指著杜孝之笑骂:“你就尽会干些不要脸的流氓事。”
秦祯又重新冲了一轮新茶,把方才凝重的谈话冲淡不少。
“国内最近有什么事?赌场合法这事办得怎么样,你们北都那儿草案一过,别的地方都炸锅了吧。这真是我那时候完全想不到的事,卫雅芳也真的是很敢……”
牟蔚廷和杜孝之聊著聊,余时中就出了神,他听到政治就烦,乾脆关闭耳朵来个装聋作哑。
杜孝之见余时中眼神一直飘,觉得那模样太放肆,他拿起桌上的抹刀,在托盘上的蛋糕抹划几下,切出一块巴掌大的奶油蛋糕,推到余时中面前。
青年迷茫的眼神一下子睁得雪亮,他小心翼翼得仰头询问他,才端起盘子凑到鼻头,嗅了嗅香气,张开两片柔软的唇在鲜奶油花上轻轻吸了一口,像是亲吻的动作,隐约能看到他翻出红润的小舌,满足又渴望得吸吮眼前白花花的东西。
余时中没有小叉子,正要张大嘴咬下去,突然被男人钳住下颔,指尖骠悍的力道强硬得钳进他的脸颊,迫使他松开嘴。
“不要这样吃。”
余时中讪讪得喔了一声,秦祯已经拿出一根小汤匙放在蛋糕盘上。
牟蔚廷也不得不停下来,没好气道:“你听到没啊?等等晓湘回来,你可得帮我好好教育教育她,这么小年纪就会学会这种看男人外貌的肤浅毛病,真是……”
☆、六十七
“余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啊。”
“真的吗?是谁?”
余时中把手肘搁在双膝上,对身旁不及他肩膀高度的小女孩道:“要先猜拳,才能再问一个问题。”
小女孩嘟起嘴,长睫美眸尽是懊恼和不服输,含嗔带怨得瞪了余时中一眼:“不要,我都赢不了,都是你问我问题,我连阿毛的事都跟你说了,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阿毛是牟晓湘的同学家养的雪貂,余时中运气太好,连赢了好几把,想不到问题问她,于是晓湘就自愿讲一个秘密,说她曾经把阿毛带回家偷偷养了一个礼拜,瞒著爸爸。
余时中露出没办法的笑容,好言好语得允诺晓湘提问题问他,才把她给哄回笑容,小姑娘气消得比气球还快,又挪过身子来攀他的脖子。
杜孝之回到客厅,就看到余时中经不起小孩子的撒娇,手忙脚乱得任由小湘爬到他的腿上,手指头被小姑娘的小手随兴得揉捏。他的人皱紧眉头,脸上挂满又担忧又无奈的笑容,姣好的轮廓彷佛潆洄柔和的光,相比平常对著他就立刻僵硬到浑身打颤,一副欠人疼爱的模样,显得温顺而婉约,好比一颗菱角分明的钻石浸染珍珠的光泽。
“不然这样好了,余哥哥。”小姑娘浑然不觉一旁有人虎视眈眈,一股脑儿勾紧余时中的脖子,脸颊贴著脸颊:“那你抱我去睡觉,说一个故事给我听,交换我刚刚跟你说的秘密。”
余时中揉揉晓湘细软的发丝,轻声允诺:“好,你先下来,让我先站起来,再抱你去房间,好不……”
晓湘疑惑得延伸余时中愕然的视线,立刻张扬可爱的笑容:“啊!孝孝叔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边说就边想往孝孝叔叔那边跑。
“嗯?过来,我抱你去睡觉。”杜孝之迈开长腿轻步踱向余时中,没几步就用高大的身体把小湘困在他的阴影里,一旁余时中也站了起来,影子斜斜得填补男人没罩住的地方,两人的影子看起来相依相偎,把晓湘娇小的身躯给挡个严实。
晓湘跟杜孝之并不生疏,秦祯那会刚牵她进来客厅,她立刻冲到杜孝之身上,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余时中见著杜孝之亲热得把小女孩架到肩膀上,虽然称不上和蔼可亲,但光是他心平气和得哄一个小姑娘,语气甚至还带著笑,就已经快列入余时中到目前为止最不能理解的景象之一。
出乎意料,晓湘坚决得摇头:“不要。我要余哥哥抱。”
“哟,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到我们小湘丫头说不要,怎么,谁惹你了,告诉爸爸。”
牟蔚廷见晓湘蹲在两个男人中间,两手撺著余时中的衣角不放,当下了然:“怎么?为什么不给孝孝叔叔抱?你不是最缠他的吗?怎么一有新的帅哥,旧的就不要了啊?没见过你这么小年纪就懂得喜新厌旧的。”
牟晓湘才不理他,双手环绕余时中的腰左右摇摆个不停,余时中笑道:“你等等,我牵你进去好不好。”
小姑娘心满意足得点点头,主动握住余哥哥的两根指头,就拉著他往外蹦,杜孝之一句话叫住她:“去哪?你还没说为什么,嗯?为什么不给我抱?”
晓湘停下脚步煞有其事得做思考状,似乎认真在想原因,她抬起小脑袋望了望杜孝之,再仰头瞧了瞧余时中,郑重得作出结论:“因为余哥哥比较帅。”
“哈哈哈哈。”牟蔚廷立刻发出爆笑,那声音响如宏钟,把听到声响而正欲走进来探问的秦祯吓了一跳。
“阿祯,看来我们杜老七攻无不克的外貌也有失灵的一天。”牟蔚廷抹著眼角,赞道:“不过时中的确是个帅小伙,长得好,个性也没话说,不愧是我牟蔚廷的女儿,好眼光。”
余时中漾开微笑,没说什么。
最后,晓湘还是没有如愿让余时中牵她去睡觉,秦祯抱著她离开的时候,余时中看她委屈得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依依不舍得跟他和杜孝之挥手。
杜孝之和余时中告辞前,秦祯送他们到车库,临别前,秦祯一手撑在车窗上缘,侧头目探车里头的杜孝之,问道:“牟先生要我询问柳琴小姐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