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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额度-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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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这种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进攻姿态,余时中即使长时间处在男人的淫威之下,依旧本能感到退却,即使是来自另一个男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压迫。

“你多久没哭过了?”万成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抹去他的泪水:“你以前受了委屈都是怎么跟我哭鼻子的?你都哭著喊我万成哥,哪次我没有达成你的愿望?Clock,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再依赖我一点,好不好?”

“我哪有哭……万成哥?你、”

万成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腻人的鼻息充满他的呼吸,万成馥郁的古龙水温柔又窒息:“我想要你,我想拥有你,你明白吗?”

男人话一泄出口,英俊的脸孔立刻放大到超出时中的瞳孔所能容纳,他的意识只残留在嘴唇上湿热的触感。

他对吻不陌生,陌生的是这个吻,连被高秀明压在床上强吻的时候都没有这次来得震惊,这不对,这不对啊……趁他恍神的片刻,男人的入侵已经撬开他失防的唇线,直驱至里头更柔软的内壁。

“唔嗯、呣呣呣……”随著唇舌扭浪的间隙,余时中直到男人第三次攻入他的口腔,才惊醒过来要挣扎,不只,还要狠狠揍这他妈的神经病一顿,他疯了吗?

他奋力推开覆盖在他身上的男人,全身却软得连站都站不稳,相比男人强硬的举动,万成的吻并不粗鲁,甚至称得上舒服,他很有技巧的掌握舌头抽离湿软的小嘴之间的短暂交替,令余时中无法拒绝他绵密又激烈的侵占,又能恰到好处得欲拒还迎,简直就像再邀请男人更粗暴得制服他一样。

余时中推了半天觉得腰窝都软了,小腿肚也在打颤,别说推开男人,他根本就挂在男人的臂膀上才不至于软脚,他的身体被杜孝之调教这么久,怎么经得住万成挑逗又充满技巧的舌吻,且不说他这恶心敏感的身体,光是两人力气的差距,余时中任何抵抗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嗯……嗯唔、万成、你放唔……”余时中没有一刻放弃躲开万成,但男人湿热的舌头每次都能精准得钻入他的嘴里,他躲了好几次,到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躲,还是主动迎接他的吻:“我不要、嗯唔嗯……哈不、唔……”

余时中最后也不挣扎了,任由泪水绝望得流出他的眼眶,湿淋淋得沾热抚贴在他脸上的男人。

万成吻到咸湿的味道,退出一小段距离,余时中立刻推开他,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桥墩下回荡。

万成隔著半个人身的距离,在空中与他对峙:“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守身了?”

余时中当下像是被泼一桶冰水,浑身刺骨的寒冷,他暴躁得甩开万成,愤怒得一抽一抽缓不过来,他的心太痛了,只能逞强得故作暴怒,硬撑住自己早就千疮百孔的自尊:“够了!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万成眯著眼光,镜片下闪著看不到的光芒:“你才是疯了,居然傻到去求黑白两道说不清的杜孝之。整个北都圈子多大,没有人不晓得杜孝之最喜欢玩十几二十岁的年轻男孩,玩腻了就丢,他看上的人都一个型,Clock,我没有骗你,这里凡是想讨好他的人都有一个范本,只要照著这个范本送人,杜孝之几乎都收。”

“……”余时中从牙缝挤出一句:“那个范本是丁香吗?”

万成顿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一零四

“哈、”余时中惨白一张脸,一瞬间晕黑一块一块,原来他真的跟丁香很像,那为什么高秀明这么深爱丁香,却执意把他赶出门?

万成眼神一沉,语气有些不忍又不甘心:“你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杜孝之那种身分的人阅人无数不算什么,但丁香却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他刚出来的时候不过只是个音乐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到现在能在国家音乐厅开个人独奏会,就知道这之间杜孝之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才把他逼上手,但不过一年,所有捧他养他的钱就只值他玩一年而已。”

“你自己想想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背景又黑又脏,他懂怎么爱护人,他当年再喜欢,再宠,砸再多的钱,照样一脚踹掉,你知道丁香当时连破鞋都不如,要不是遇到秀明,他连在国内都待不住。”

余时中本来要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死死咬住了。

“Clock,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万成把手扶上眼镜,余时中一瞬间以为他要拿下来,但最后他只是推回英挺的鼻梁上。

“杜孝之是什么人?他在北都一个人只手遮天,别说呼风唤雨,他想做什么,还真的没有人敢有什么想法。”

“他这个人性格反覆,阴晴不定,下手无情又残忍,他当年上位的时候血洗整个家族,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在北都一直都享誉声望的杜霄,他都能豪不眨眼就亲手弑亲,六发子弹,虽然各界受到施压把消息全部压下来,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亏他的名字还是百善为先,他父亲给他的寄望却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多讽刺。”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庇护?我讲难听一点,当时高秀明碰到丁香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只差一口气,你想重蹈覆辙吗?时中,你究竟要多天真?你以为他真的在保护你吗?”

万成冷笑:“你反过来想,他把你密不透风得封锁在北都,是保护你,还是根本不想让你离开北都?”

余时中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万成沉凝了一会,仔细打量青年的脸色,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温和道:“时中,其实你很想回去吧。回去见你的母亲。”

余时中被戳中心事,的确他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深处,好像不去想就没事,但思亲的渴望还是一点一点破土而出,不只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不知道父亲死后,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好好安葬。

这就像一根刺,他深深插在心底,用心紧密的包覆住,好像外头没有锐利的尖端,但不管时间过了多久,那根刺依旧存在,究竟是要等它重新刺穿一个伤口,还是剖开来面对。

余时中回去后一整晚辗转难眠,脑子不断反覆思考万成跟他的说的话,关于他母亲的事,还有……关于杜孝之的。

“你的母亲因为流感引发并发症重病住院,在加护病房待了快两周,直到病情稳定后才回家静养,这是楼青云对外界的说法。其实真正的原因……时中,你冷静点,听我说,实际住院的原因是你母亲坠楼,而坠楼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余时中提著一颗乱套的心在嗓子眼晃荡:“为什么?你没查到?她不是没事出院了吗?林彬跟我说他有跟她说到话的,她能说话的,不就表示没事了吗?”他急得哭腔都跑了出来,揪著万成的衣襟不断道:“到底是怎样?”

万成拍抚他的背,轻轻把人揽进怀里,解释道:“她没事,楼不高,只是受伤而已,养个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

感受怀里的人下意识的依赖,万成控制不住力道,紧紧抱住仿徨得惹人怜惜的青年,把实际重伤的程度拦截在嘴边没敢告诉他:Clock,你告诉我,你母亲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她是不是有在吃忧郁症或是其他精神相关的控制药物。”

“她……”余时中想到道就哽噎,越说越低哑:“自从我爸去世后,她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好,非常不好,她……有时候不认识我,有时候又认得。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没有再看过她了……”

万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就我了解的情形,你母亲有忆痴症,简单来讲就是失忆,而且自我意识非常薄弱,通常患有这种病的人经不起任何刺激,一点点突然的声响都可能造成惊吓过度甚至是休克的症状。”

“失忆啊……”余时中喃喃。

“对,我研判,她会坠楼应该是她主动的行为,可能是因为突然受到什么太大的刺激,她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有轻生的举动。”

“什么?”

“Clock,她失去记忆了,或许永远丧失不愉快的记忆对她的身心来说可能是好事,但随时随地爆发的隐忧永远都在,这些她忘掉的记忆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你永远不知道什么都东西会触发她的记忆。只要再有一次轻生的念头,她都经不起。”

“那、怎么办?”余时中难过道:“她本来就很痛苦,我妈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是学音乐的,但个性非常海派,自从我爸过世后,她就变了,那个人还那样对她,她怎么受的了?”

“最好根治的方法,还是让她找回本来就属于她的记忆,那本来就是她的一部份。”

“她受不住吧?你不是说她经不起刺激?”

“所以创伤后的复原才更需要仰赖其他人给予的力量。”万成道:“而且我猜想,她应该很想恢复记忆。”

“你怎么知道?”

万成低下头凝视他的仰望:“她把所有的事都忘了,连你都不记得。”

余时中立刻愤恨得骂道:“肯定是那个男人!他处心积虑多少年就是一定要抢走我母亲!一定是他逼她忘掉以前所有的事情,重新编出一个故事骗她,居然骗她说他没有我这个儿子!那个变态神经病,根本是疯子!”

“你母亲过去几年一直有在做心理谘询,她换过好几个心理医生,而过去一年她的心理医师一直是同一个人。”万成道:“他是国内少数研究脑部医学的顶尖科学家,他经过一位同期做研究的医生的介绍接到你母亲的case。”

万成直接回答他眼中的疑惑:“因为这个介绍人我刚好知道,他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万成顿了一下:“也是张泉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

余时中推开万成,瞪著他的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是你母亲的心理治疗师,他如果全心全力治疗你的母亲,让她往清醒的方向作努力,要恢复记忆是可能的,但也很可能没有效果。” 万成语重心长:“但是相反的,他若是要让你母亲继续保持失忆,却易如反掌。”

“我本来是想带你去看临江的夜景,带你散散心,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这个心情。”万成送他来到车站,临别前还吻了他一下,余时中侧头躲开,吻就这么落在他的脸颊。

万成开车离去后,他站在原地过没多久,一台熟悉的奔驰车缓缓开到他的面前,余时中一点都不意外,开门上了车,驾驶座上的男人立刻跟他打招呼。

“少爷,杜先生让你早点休息。”李翼送他到家门口,交代了几句话才离开。

余时中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竟然睡不大著。

杜先生最近非常忙碌,时常不在家,有时候甚至不在国内,不过每天晚上只要他不回家过夜,都一定会打一通电话给他,余时中接了好几通越洋电话,手都有点软,其实每通电话都没超过几分钟,实在不大懂杜先生为什么这么坚持。

余时中刚琳完浴,擦乾水珠的时候,他难得停在镜子面前,瞅著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真得称不上好看,他的五官小,下巴又细又尖,唯独那双眼睛大得吓人,因为太过疲倦眼窝都是黑印,衬得一张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嘴唇也泛白,就是嘴角腥红的痕迹才勉强唤回一些活色。

他略带笨拙得套上衬衣和西裤,这是男人从国外带回来给他的衣服,私人品牌特别订制,合身不说,布料软得一蹋糊涂,手工的车线精良细致,余时中再削瘦的身材都撑得出一架子笔挺。

其实,昨晚杜孝之回来前,他已经快三周没有看到他,想当然整个夜晚几乎都在床上缠绵。隔天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出门了,余时中倒是没怎么想起来,他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架散,再重新组装一遍,总觉得哪边都怪,睡得也不踏实,一直模模糊糊赖到傍晚,他才被嘉因的电话吵醒。

余时中心想他这脸色跟活死人只差一口呼吸了,不得不让他去猜想杜孝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今天一整天不让他离开卧房。

今天晚上有个歌剧会,他其实没什么兴趣,但这次却他是主动要求杜孝之带他去。

主要是因为嘉因,后来那天之后他把话全部都告诉余时中,语助词一堆,余时中怎么不帮忙,他都忍下来听嘉因抱怨一整个下午。

他那天心情会这么差就是因为他本来有去听歌剧的入场票,因为一些原因他突然不能去了,要参加这种歌剧会与其说是要票,不如说是资格,只要有人带就可以进去。

余时中心想举手之劳,就答应了他。

穿戴整齐后,他揣著电话来回踱了一阵步,才拔出号码,对边响了几声,才换成一道醇厚的低音:“宝贝儿,身子不疼了?”

“啊、不,不疼了……”

“嗯?要真的不想来不用勉强,你才睡几个小时。”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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