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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生吗?”余时中接下他说不出口的话:“我知道。”
岳和仪很震惊他连这件都知道,好不容易才笨拙得嗑出安慰的话:“你妈、那个、没事了啊,没什么大碍。你放心。”
“傅暲不是你同学吗?”余时中扬起头询问万成:“他是这样的人吗?”
万成幽幽得看进余时中漆黑的瞳仁:“傅暲不是我的同学,我会知道他是因为张泉,他们是国外读书时的同期,我其实不认识他。”
余时中猛然睁大眼睛:“张泉呢?”
万成道:“他回去了,他脸色不太好,我叫人送他回去了,你要问他吗?”
余时中垂下睫毛,遮住他的眸色,停顿了好久才道:“不用。”
岳和仪伸手摸了摸余时中的头,心疼道:“你要不要跟叔叔回去看你妈?”
“岳叔叔,我逃了这么久,躲在北都六年都不敢回家,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难道觉得我不想我妈吗?”
岳和仪低吟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楼青云,但为了韩雩,这可能是一个机会,说不定看到你她就会恢复以前的记忆……”
“以前?”余时中拔高音量,差点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想看到楼青云,是他想杀我,我在躲他!”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余时中把视线从撺紧的拳头移开,才发觉岳和仪跟万成两人投以担忧的视线,万成甚至轻轻得拍著他的大腿。
余时中看著别处,缓缓道:“岳叔叔,你说我回去的话,我妈就会恢复记忆吗?”
“机会很大,总是个机会,母子连心,说不定奇迹就出现了。”岳和仪温和道:“我会陪你的,到时候你跟韩雩和我们一起去看你爸爸,你们一家人团聚说说话也好。”
余时中喉咙一哽,硬撑著眼眶不让眼泪流出来:“爸爸他,安葬了?”
岳和仪点点头,谙沉道:“是个很棒的地方,很安静,楼青云整理得很好,周围种满蓝色的天使花,还有,苹果树,秋天的时候会结成一颗颗果实,可以摘下来吃。”
“楼青云?为什么?”热水沿著泪痕夺眶而出,他视而不见,任由泪珠滴在桌面上:“他以为这样爸爸就会原谅他吗?”
岳和仪沉默不语,有些慌忙得想找纸巾递给余时中,却发现餐桌上的都是湿毛巾,余时中也觉得眼泪挡视线不好,探入口袋想掏出手帕,却在触手的那一刻,怎么拿都拿不出来。
最后还是万成向外面要了面纸盒,他离开的片刻,岳和仪低声告诉他:“楼青云想收你当儿子。”
余时中没再忍了,尖锐道:“最好是,他明明想杀我!”
“怎么会这么说?”岳和仪很诧异。
“我是我妈和我爸的孩子,他那么喜欢我妈,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什么?”岳和仪直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并没有这样。”
余时中恨声道:“那为什么爸爸才过世他就马上抢著要逼我妈改嫁给他?”
“不是这样的。”
岳和仪蹲到余时中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膝上:“楼青云他是想把你们接过去照顾,你听我说,他本来没有要娶韩雩的意思,但之后她就病了,一个病著的寡妇不要说怎么可怜,你想想韩雩之前,他一个深闺养出来的千金风范,最后却病得连人都认不清,你说我们这些做朋友的看在眼里,都是心酸。
“大家都不忍心看到韩小姐这样下去,但一个寡妇,韩大师也过世了,我们就是照顾,又能细心道哪里去,顶多物质上的满足,那也不是她想要的,我从没想到楼青云真的就跟她结了婚,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是个负责任的人,想是英也希望韩雩能有个归属吧。”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余时中在心中猛摇头:“那他为什么要害爸爸?他不害死爸爸,妈妈就不会变成寡妇了!”他也不会流离失所,也不用逃了那么多年,连一个家都没了!
“冷静一点,听叔叔说。”岳和仪拉住他的双手,面对面与他四目相望:“你应该也知道,英那时候……你爸犯了错,很大的错,是要被抓去法庭审判的那种错,不只他,可能连你们都会遭殃。楼青云其实能靠他家的关系帮他的,但他却没这么做。要是我,就算要跟著英一起被关三十年,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爸去自杀。
余时中望著岳和仪坚韧不渝的眼神,没理由不相信这个对父亲无条件付出的男人。
“我以为楼青云会帮他,我知道英一直到最后都在求他,但楼青云还是拒绝了,他很后悔,就像我一样,这几年来我只要想到英就睡不好,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偏激,我们说什么都要阻止他,他根本就不是和走政治这条路!”
岳和仪抹了一把脸,眼眶又红了一圈,岳叔叔是个直肠子的人,余时中知道他不会骗他:“楼青云一直很后悔,一直在找机会补偿,他知道你对他怀恨在心,若是他来北都找你,你绝对不会跟他回去,你甚至可能连见他一面都不肯,所以他希望我来找你谈谈。”
这时候,万成推门进来,余时中悄悄瞟了他一眼,又对上岳和仪殷切的眼神,心窝中间那一块小小的肉,顿时如同狂风吹肆飘移了起来,他所有的认知都被刷褪原本的颜色,到底哪边才是对的?
☆、一三四
余时中被一通紧急电话从华志勤的办公室被徵招出来。
他急冲冲得搭车搭到一处还算有名的文教区,这里以一座历史悠久素质优良的女子大学闻名,属于富人区的高级地段。
那司机见他除了报地址以外,一路上沉默不语,神情忧郁,似乎心事重重,以为是要去女子大学找女朋友来著,很热心得把车停在校门口,余时中看了一眼,又跟司机对了地址,那位司机老先生才恍然大悟,又弯了好几个路口把人放下来。
文教区的好处就是社区单纯,治安良好,环境整洁,附近一带皆是非常有保障又安宁的住宅地,尤其附近又是女子大学,警察每天巡逻的次数更频繁,连交通违规都很少发生。
余时中照著地址走进一座高级社区,马上就被警卫室的人拦住,是一位女士,打扮很朴实,她笑容满面得像余时中表明身分,便带他进入其中一栋社区大楼。
“余先生,请往这边走。”那位女士自称姓卞,她带领余时中走进屋内,余时中弯腰脱了鞋,四处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里头坪数不算大,但布置得非常温馨,沙发套是雪白色的,上面坐著好几个颜色明亮的枕头,像一颗颗鲜奶油上的糖果,窗帘也是鲜艳的黄色,看得出屋主非常用心在营造这间屋子。
“时中,你来了,路上车况还好吧,让你跑一趟了。”
男主人踩著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穿著居家服,手上拿著一个粉红色的马克杯,上面还有小熊的图案,偏偏脸上的表情郁郁寡欢,眉头皱得就像个束手无策的父亲。
“牟先生,你好。”余时中点点头打招呼,又道:“小湘呢?”
“她在房间呕气,不肯出来。”又一个低沉的男声冒出来,余时中闻声转头一看:“秦先生。”
秦祯露出微笑正要说什么,牟蔚廷立刻打岔:“那丫头干嘛呢,门还是锁的?连你也不管用吗?这小魔头,还真给我闹天庭了?”
余时中这才弄清楚状况:“小湘不肯出来?”
“可不是?”牟蔚廷一说火气就上来:“这丫头被我俩惯坏了,简直无法无天了,我他妈这低声下气哄了一个多礼拜,她说不见我就不见,我就说让秦祯跟她说说话,至少陪她吃点东西,我靠、连秦祯也不见!你看看这什么都什么啊?还有伦常吗?”
余时中一惊:“她都没吃东西?多久了?”
牟蔚廷从鼻子哼出一口气:“爱吃不吃,前一阵子还非要秦祯一口一口喂奶一样得喂她,现在连喝水都不喝了,还他妈说什么……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余时中摇摇头。
牟蔚廷怒吼:“说什么除了杜孝之以外,谁都不见!这谁养的野丫头,自家一老一少的超级大帅哥不用,吃里扒外到别人家去了!”
“那……”余时中迟疑道:“要我跟杜先生说吗?他刚刚是叫我……”
“杜七最近很忙吧,别拿这点事烦他。”牟蔚廷摇摇头,带著歉意道:“说起来也真不好意思,为了这点芝麻还把你叫过来,我这把老脸都快被这丫头丢完了。”
余时中连声说不会,秦祯这时才道:“不好意思,刚在跟小湘说话,没能去楼下带你。”
“不会。”余时中有些窘迫得接收来自一老一少的大帅哥看到救火英雄的视线:“呃……那我现在要作什么?”
“那可能要麻烦你先劝她吃点东西。”秦祯把餐桌上的托盘交给他,又担忧得嘱咐:“汤和牛奶好入口,她要是想吃别的,你再跟我说,我马上准备。”
“有东西吃就很好了。”牟蔚廷还在旁边火大得碎碎念:“这臭丫头,真被我宠坏了,小小年纪就刁蛮得要命,长大了还得了,到时候谁受得了她,还怎么嫁人啊?”念归念,但还不是不顾一切得把他挖过来哄他的宝贝千金。
余时中迟疑了一下,问道:“可以跟我说一下她的状况吗?有原因吗?为什么闹成这样?”
两个大男人脸色瞬间黑掉。
牟蔚廷推了推墨色的镜片,双手插著腰看著天花板,而秦祯一改常态的从容,也难得露出疲惫的神情,甚至还带有歉疚跟不知所措。
余时中拖著热牛奶和玉米浓汤,决定自己单枪匹马上高塔去救公主。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头安静无声,他又重重敲了两下,突然有一个物体飞击到门上,震得余时中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后面偷看的两个人也瞬间紧张得冲出来,余时中无奈得朝他们俩笑笑,等他们都离开后,才清了清嗓音,开口道:“小湘。我是时中。”
当晚,余时中刚洗完澡,站在衣柜前找衣服,杜孝之就坐在卧房的书桌前用电脑。
“结果怎么样?”杜孝之头也不抬,低声问道:“听话了吗?”
余时中手一顿,闷闷道:“嗯。”
“什么原因?”
余时中又停下解钮扣的动作,回头道:“小湘想见的人明明是你。”他皱著眉回想:“她好像……很不喜欢秦先生的未婚妻。”
杜孝之点点头,淡淡道:“她为了这件事吵很久了,但也没有天天绝食。”
“……好像是,她上次跟那位小姐弄得很不愉快,秦先生因为这件事骂了她,她很不高兴。”
照小湘当时的原话是:“那讨人厌的狐狸精!那么老还化那么浓的妆,香水比大便还臭,穿成那样谁不知道她是要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脸!”还是用英文骂的,其中好几句余时中还翻不成中文。
“那你怎么哄她的?”
余时中想了想:“我也没做什么,她看到我就拉著我一直讲,说她讨厌……她是不是也跟牟先生闹矛盾啊?”
“嗯。”杜孝之揉了揉脸颊,往后一躺,用眼神示意他。
余时中听话得走到他身后,替他疏松肩膀的筋。
杜孝之舒服得闭上眼睛,低声道:“从牟叔搬回国后,她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回国,但新加坡那里没有人能照顾她。”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讲,但余时中多少也猜到了答案:“是不是,牟夫人……”
杜孝之慵懒得享受青年力道得当的五指功夫,连声音都染上慵态,充满磁性:“嗯,不然老牟也不会断然回国,秦昀身体早就不行了,他也很清楚,丧礼办完后他就把新加坡的房子卖掉,不想徒留回忆,小湘就是气这个。”
余时中暗想,他下次还是再抽空去看看小湘。
“你看老牟他回国后多勤奋,可能就是要转移注意,不然这段日子对他来说太煎熬了。”
余时中惴惴道:“牟先生第一任妻子……”
“车祸过世。”
杜孝之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到他旁边:“他这次靠人脉跟关系把秦祯举荐到中央任职,这可不是以前的他会做的事。”
余时中眼观鼻:“这我不懂。”
“听多了就懂了。”杜孝之循循善诱,像是想引导他更深入他的事业圈,更像是希望他认识更多杜孝之的人,余时中觉得太奇怪了,他又不想知道。
他一连几天都在牟蔚廷和秦祯爱女心切的逼迫下,按时到牟蔚廷家报到,杜孝之虽然没去,但还是买了许多小女孩喜欢的东西送给小湘做礼物,每次都让余时中提的大包小包带过去。
小湘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穿著洋装的泰迪熊,她揉了揉小熊的脑袋,就把熊递给余时中要他抱著,她才好继续拆下一个礼物。
最后等到小姑娘终于肯吃午饭的时候,余时中左手抱著小熊,右手挽著小飞象,三双眼睛同时间圆溜溜得盯著小湘把饭放进嘴里,小湘吃到第三口就忍不住了,呵呵指著余时中笑:“你先放著喇,这样怎么吃饭?他们是娃娃不用吃饭好吗。”
余时中纵使三条黑线,但看到小湘发自内心的笑容,又觉得耍点笨哄小公主一笑也没什么。
小湘优雅得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