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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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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受戒,虽然仪式隆重但过程简单,先请佛菩萨作三师七证,接着全体新戒忏悔三世罪业,发十四大愿,最后明若大和尚宣说十重四十八轻出家菩萨戒,戒子们集体作答。
  领了戒牒和《同戒录》,水清发现新戒比丘中有芙蓉山的永诚和悟玄。她想,她是知道永诚的,曾听觉通说他有燃指敬佛的举动。但那悟玄是谁呢?
  

双手合十 第二十二章(7)
撤了戒坛,戒子们各奔东西。水月带水清回石钵庵,宝莲师太找出一样药让水清吃下,嘱她好好休息。回到寮房,期果告诉水清,她的姐姐曾经来过电话。水清忙问:“她一定是告诉我生小孩的事。”说罢就去客房打电话。通了之后,孟忏告诉她,二十天前,她生下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水清欣喜地道:“阿弥陀佛!姐姐你苦盼多年,现在终于遂愿啦。我刚受完戒,烧了香疤,等香疤落成,我请假回去看小外甥去!”
  第二天,水清开始消肿,只是脑门上的灼伤处还隐隐作痛,不断流水。夏小晴听说她烫香疤很是惊讶,一边看一边唏嘘不已,说:“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水清知道跟她讲不明白,就问她把那个蒜蒜放下了没有。夏小晴瞅瞅旁边没人,对她说:“怎么能放得下呢,他就是我的全部生命。我已经给他写了一封信,把我因他出家的事讲了,我相信他看了信一定会非常非常后悔。”水清摇头道:“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赶快还俗当你的蒜迷去。”夏小晴说:“不,我要等着蒜蒜良心发现,离开所有的臭女人,亲自来这里把我接走。”水清无奈地摇头道:“好好好,你就永远在这里等吧。”
  七天后,水清的脑门不再流水,出现了十二个黑黑的痂块,疼痛感也渐渐消失。又过了七天,那痂块悄悄退掉,留下十二个光光亮亮的圆疤。在石钵庵,烫香疤的年轻尼僧只有她一个,所以特别显眼,经常有一些女游客找她合影。水清来者不拒,谁想照就照,她只管笑吟吟地面对镜头。夏小晴不解地问:“你怎能这样随便让人拍照?”水清说:“他们拍下的,不过是我的今生幻影,真正的我在哪里,他们能知道吗?”
  又过了一些日子,水清打算回明洲看望一下姐姐和小外甥。想不到,她正要向师太请假,姐姐却突然来了,她身穿黑色缦衣,憔悴不堪。水清问,姐你怎么来了?小外甥呢?姐姐摇头苦笑:什么小外甥,那是人家的孩子,我今天过来是要出家。水清益发吃惊,忙问是怎么回事,孟忏便讲了她的遭遇。
  孟忏说,她虽然怀的是试管婴儿,卵子来自别人,但自己怀胎十月,历尽艰辛,直至分娩,早把那孩子当作自己的亲骨肉,疼爱之情无法言表。方建勋对这孩子也很喜欢,这一段连山西也不去了,有空就在家里逗孩子玩。有一天,他领着一个漂亮女孩来家,说那是公司刚刚招聘的大学生刘长燕。刘长燕说,她刚到公司里来,听说老板喜得贵子,特来祝贺。说罢,就放下提来的礼品,急乎乎地去看孩子。孟忏发现,刘长燕看孩子时,眼角里竟有泪水。她正诧异,方建勋拉起刘长燕,说看一眼就行了,走吧。可是,那刘长燕向外走却是一步三回头,神色悲戚。从此,孟忏心里就揣上了疑问。又过了两天,刘长燕借口给孟忏送吃的,又来了一趟,来时还是痴痴地去看孩子。孟忏让刘长燕坐下,直盯着她说:你是不是“黑蝶”?刘长燕先是一愣,接着说我不是,我不是,拔腿就走。孟忏拉着她说:你别走,咱们今天把事情谈个清楚!刘长燕走不了,沉默一会儿,接着向孟忏交代了捐卵的真相:原来,她真是那个捐卵的“黑蝶”。她是湖北人,生在农村贫困家庭,父母省吃俭用才供她考上了石家庄的一所大学。那回她在家过完暑假回石家庄,在火车上遇到了方建勋,二人说了一路话,临分手时方建勋给她留了名片,让她遇到困难找他。过了几个月,刘长燕的母亲突然得了重病,家里没钱,她想起方建勋,就打电话要借点钱送母亲上医院。方建勋立即给她的卡上打去了一万,她用这钱回家给母亲治好了病。从此,她和方建勋就经常联系,去年十一长假,方建勋让她去山西,陪她去五台山玩了一趟,二人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肉体关系。去年冬天,方建勋告诉她,他妻子不育,需要找人捐卵,问她愿不愿意,她说我早想报答一下你,这回有机会了,于是就按照他的安排,对孟忏在网上发的征卵启事做了回应,后来就去上海捐出了卵子。方建勋和她谈过,卵子是你的,可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能去认孩子,不能妨碍我的家庭。刘长燕说,我答应你,我不会认这孩子。可是,当她得知孩子生出之后,却突然有了一种无法遏止的冲动,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过来看一下孩子。被纠缠不过,方建勋答应了她,可她从见到孩子的第一眼起,就把诺言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在孟忏面前严重失态。这几天她老在心里念叨: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老想再过来看看。今天,就背着方建勋来了。孟忏听她讲罢,像遭了雷击一般,当时就晕倒在地。刘长燕吓坏了,急忙打电话叫来方建勋。方建勋回来,对刘长燕大发雷霆,让她赶快走,可孟忏说:“该走的是我,这是你俩的孩子,我成全你们。”等刘长燕走后,方建勋痛哭流涕,向她认错忏悔。孟忏说,你不要这样,是我对不住你,我要是能自己生孩子,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刘长燕马上就毕业了吧,你让她过来照看孩子,我要走了。方建勋问她去哪,孟忏说她要出家。方建勋说不行,绝对不行。孟忏说:“我决心已定,你不要拦我。”我爹我妹妹都已出家,现在就缺我了。看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看在我给你们做代孕母亲的份上,你给我在芙蓉山建一处尼庵,让我住到那里,好方便照顾我爹。在这之前,我先去叠翠山和妹妹同住。方建勋听罢嚎啕大哭,最后只好答应了她。昨天夜里,孟忏搂着孩子哭干了眼泪,天亮之后换上缦衣,让方建勋送到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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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 第二十二章(8)
水清听罢姐姐的叙说,愣愣怔怔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孟忏凄然一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生无常嘛。师太在哪里?你快领我见她。”
  秦老诌的诌:拆庙
  开完斗争会,弄死了和尚头子,剩下的和尚一夜间全跑光了。飞云寺财产成了胜利果实,苗乡长就带着八个村的干部分。把地分了,把庙里的东西也分了,桌子,椅子,香炉,灯台,锅碗瓢盆,各种响器,等等等等吧,分得一干二净。
  藏经楼里有八个大木柜,苗乡长让一个村抬一个。那柜子都装满了经书,其中就有当年开山和尚去京城请经书,皇上赐给的那套《大藏经》。村干部们想抬抬不动,就把那些经书全都扯出来扔到地上,楼里扔了半人高的一片。那些柜子,各村抬回去都是给会计用,装账本子。
  抬走柜子,有人就把经书点着了火。那火烧不旺,多是暗火,一气烧了半个月,藏经楼里才不再冒烟。我是第二天去看的,没有干部在场,我就捏着鼻子进去。翻翻那些书,见封皮上写着这经那经,我不感兴趣。后来看见了一套《芙蓉山志》,就把它拿了出来。那本山志在我手里十九年,可惜后来叫红卫兵抄走烧了。
  和尚留下的一些旧衣裳也分了。分到一些贫雇农手里,有的改一改样式再穿,有的懒得改,直接穿在身上。那几年,芙蓉山下经常看到一些和尚模样的人晃来晃去,其实不是。
  芙蓉山一带正搞着土改复查,还乡团来了。他们都是跑走的一些地主富农,跟共产党有血海深仇的,组成队伍回来杀干部,杀贫雇农,桃园有死的,杏园也有死的。官湖死了两个,一个是村书记,一个是民兵连长。那个二马虎要不是跑得快,也叫还乡团杀了。还乡团杀了人想撤,可退路叫共产党的县大队给截了,只好退到山上,进了飞云寺。飞云寺易守难攻,王县长领着县大队攻了三天三夜,才攻进寺里,把打光了子弹的还乡团抓了起来。还乡团活着的还有三十多人,王县长把他们拉到大悲顶旁边,一个个都枪毙了,尸体扔进了流云峡。
  杀完了还乡团,王县长说,这庙不能留,留着会给敌人提供堡垒,就让乡里组织人拆掉。苗乡长让粮秣助理老单带人去拆,可老单胆小,到了那里光抽烟不干活,三天没拆下一块瓦来。苗乡长生了气,就撤了他的职,另派司法助理老蒋去。老蒋胆大,踩着梯子上了大殿屋脊,乒乒乓乓,转眼间把瓦块扔了一院子。他一带头,去的人都干了起来,拆瓦的拆瓦,撬砖的撬砖。拆着拆着,从墙里忽然拆出一窝蛇来。老蒋也不怕,抄起铁锨乱铲一气,把一窝蛇都铲死了。
  拆完了墙,只剩下佛像还立在那里。老蒋指挥人上去砸,可没有一个靠前的,都说斗和尚敢,可砸佛不敢。老蒋瞪着眼说,佛又怎样?掏出枪来就朝佛打。谁也想不到,那佛像本来稳稳地坐着,可是老蒋的枪一响就倒了,佛就这么不经打。
  用了七八天,飞云寺全拆完了,老蒋又主持着分砖分木棒。山上只留下了抬不走的长条石、石碑、大钟和千僧锅。钟和锅一直到了“大跃进”才抬下山去,都炼成了铁砣子。
  去年,我在山上遇见了老单,他是来耍山的。整八十的人了,还不用人扶。我问老单,当年你三天拆不下一块瓦来,心里想的是啥?他说,我想的是报应。你看见了么,我当年不肯拆庙,八十岁了还能来耍山,可那老蒋,四十岁上就得了脑溢血死了,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双手合十 第二十三章(1)
整整一个冬春,慧昱一直在当他的“园头和尚”。每天过完早堂,他给师父带去一个煎饼,然后就去开辟茶园。一镢头一镢头地刨下去,遇土翻土,遇石撬石。他的挖掘深度都在半米左右,劳作于荒坡与新土之间的凹沟内,人们只看得见他的上半身和他高高抡起的镢头。一场场的寒风,一场场的雪,但从没挡住他每日的出坡。
  寺中一些僧人也曾过来帮忙,像慈辉、永诚、永旺等等,但他们每帮一次,回去都要遭到雨灵的训斥。他说,“和尚”二字,本意为“上人”,上人去开荒种茶,岂不是自轻自贱?你们老老实实在寺里呆着,值班的好好值班,不值班的就去坐禅,谁再不听,我就扣他的单金!这么一来,那几个想帮的不敢再帮,只好每天用复杂的目光送慧昱出门,用复杂的目光迎接他回寺。
  经常去给慧昱帮忙的是秦老诌。这老汉只要上山,都会到慧昱那儿呆一会儿,一边捡石头一边给他诌上一段儿。芙蓉山的传说,飞云寺的过去,云山雾罩,真假难辨。慧昱只是一边刨土一边听,听他讲得过头,便笑着来上一句:“小心舌头长疔。”秦老诌将长舌头伸出摆一摆:“看看看看,长疔了没有?”慧昱说:“还没到时候,等着吧。”秦老诌说:“等我找到雪菇吃下,你们谁咒我也白搭!”
  这个冬天里,只要下雪,秦老诌必定在山上寻寻觅觅,他的脚印和野兔、狐狸、黄鼠狼等小动物的蹄印相互交错,杂乱无章。慧昱说,老诌哇,了生死只能通过修行,靠外力是不起作用的。秦老诌说,你师父也这样劝过我,可我不听,我非要找到雪菇不可!于是,每次下雪他都找个不停,直到积雪化完。有好几回,他还在险要处跌倒,磕得鼻青脸肿。慧昱劝他说,你再这样走火入魔,非出大事不可。秦老诌一笑:还能有什么大事出?我和你师父一样,都是视死如归的人了。慧昱想想也是,这两个老头,虽然方式不一样,但都是想摆脱生命的既定轨道,追求超越,是异曲同工。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秦老诌一无所获。然而,芙蓉山庄却声称新捡了雪菇,把那道“当家菜”做得红红火火,不知赚了多少票子。秦老诌实在看不下去,就找来笔墨,在芙蓉山庄对面的石崖上写下了这么四句:
  芙蓉雪菇古来稀,
  百年不遇奇中奇。
  有人大碗让你尝,
  准是坑你没商量!
  诗作发表后的第二天,秦老诌正帮慧昱捡石头,申式朋气呼呼地来了。他说:“你这个混帐老头,胡写八写,破坏投资环境,想找死是吧?”秦老诌哈哈笑道:“老汉我揭露骗子,你不给我记功,反说我找死,这算什么事儿?”申式朋说:“商业炒作嘛,这个避免不了,你不要再写呵,再写我就不客气!”说罢,他打量一下那片新土,说:“慧昱,我劝你别受这罪了,老和尚腰包里有钱,没必要再开茶园嘛。”慧昱说:“谢谢主任关心,可我还是要干下去。茶禅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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