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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交错的地方,我一见那里难以下刀,就十分警惧而小心翼翼,目光集中,动作放慢。刀子轻轻地动一下,哗啦一声骨肉就已经分离,象一堆泥土散落在地上了。”
季历听得如醉如痴,频频点头称是。
小伙子说完,挤出人圈要走,季历连忙追问:“请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
小伙子说:“我姓吕,名望,祖上是舜帝大臣太岳,又帮助大禹治过水。”
季历高兴地说:“那我们是亲戚呀!”
这个叫吕望的小伙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个亲戚来。
季历见小伙子困惑的样子,解释说:“你母亲姓姜,我母亲也姓姜,我家住在岐邑,我叫季历。”
吕望这才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季历,惊讶地说:“原来您就是周族的王季啊!”
季历说:“正是在下。”
吕望深深一揖,连说:“幸会!幸会!”
季历很高兴,拉住吕望的手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岐邑吧,我们那儿就缺像你这样的人才。”
吕望面有难色地说:“这。。。。。。我得问问我老婆。”
季历揶揄地说:“怎么,你这个好汉还这么怕婆姨呀?”
吕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
季历拍拍吕望的肩膀,说:“没关系,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到岐邑找我。”
吕望点点头,热情地邀请道:“如果大人不嫌弃,就请到寒舍小酌一杯如何?”
季历说:“谢谢了,我那儿还有一大帮人等着我呢。咱们后会有期。”
吕望也一边作揖,一边说:“后会有期。”
两个人就在街道上分了手。
季历心满意足地离开市场,感到这趟朝歌没有白来。
十三
让季历没有想到的是,八年之后,他才又一次见到了吕望。但却不是在朝歌的市场上,而是在孟津的一家酒店里。
那时,商王武乙已经去世,继位的是武乙的儿子文丁。这个文丁对季历也不错,虽然在文丁刚继位后,季历征伐燕京之戎遭遇了惨重的失败,但文丁并没有怪罪季历,这让季历十分感激。在文丁四年,季历又重振旗鼓,剿灭了无余之戎,被文丁封做了商朝的牧师,专门负责商朝的畜牧之事。季历春风得意,又借着巡视商朝牧区的机会,在文丁七年,伐始呼之戎;文丁十一年,伐翳徒之戎,并且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俘获了翳徒之戎的三个重要人物。他与吕望的第二次相遇,就是在战胜了翳徒之戎后,经过孟津去殷都报喜的时候。
季历有一个习惯,喜欢逛集市,他认为这不仅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增广见闻,而且可以了解到真实的民情。
这天,他在集市上逛到正午时分,感到肚子有点饿,就抬腿走进一家酒店。一进门,季历大声招呼:“伙计,上酒。”
“来了!”随着一声吆喝,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季历面前。
季历抬头一看,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就问:“请问这位大哥贵姓?”
中年男子也有些诧异地盯着季历,随口回答:“小人吕望。”
季历猛地一拍吕望的肩头,喊道:“真是你呀!你还认识我吗?”
吕望仔细辨认着来人,半晌才如梦初醒,欣喜地说:“是您啊!”
季历感慨地说:“一晃都快十年了,你怎么跑到孟津来了?”
吕望说:“在朝歌帮人家宰牛赚了点钱,就想自己开个买卖,可朝歌的赋税太重,就跑到孟津来了。”
季历说:“怎么样?生意好做吧?”
吕望说:“托您的福,去掉一家老小的吃喝穿戴,略有盈余。”
季历说:“这就好。要不,这次等我从殷都见过商王回来,你就跟我去岐邑吧。”
吕望又是面有难色。
季历见状,哈哈大笑,说:“你如果不好说,就请嫂夫人出来,我替你说。”
吕望说:“不巧,她回娘家探望父母去了。”
季历说:“那就算了。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想好了,就到岐邑来找我,虽说我们岐邑比不上朝歌,但总比孟津强吧。”
吕望说:“谢谢大人!有机会我一定去岐邑拜见您。”
季历说:“上次时间太紧,没喝上你的酒,这次你当了老板,咱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吕望说:“那是您赏我脸,我去切点儿好牛肉,陪您喝几杯。”
季历说:“咱们一醉方休。”
吕望高兴地说:“好嘞!”
这次见面,季历与吕望有了一次深谈,方才知道吕望虽然出身名门旺族,但家道早已中落。为了生存,吕望不得不屈尊做了“上门女婿”,因此在家里地位很低,凡事都要受老婆制约,这让吕望十分郁闷。他渴望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因此每日除经营小本生意外,便是熟读兵书战法及权谋之论,并喜结交四方豪客,纵论天下大事,这也让他老婆及周围的一些人十分看不惯,认为他是好高务远,自大轻狂。他也懒得与这些猥琐小人空费唇舌,照样我行我素。能与季历这样的诸侯交谈,他感到很满足,但要让他随季历回岐邑,做周族的太师,他却不太情愿,因为他天生一副反骨,对季历这样一味媚商的诸侯,他实在有些看不起,因此推脱老婆不允,不想立即成行,也是想静观时变。但他和季历谁都没有想到,这是他们在一起喝的第一顿酒,也是最后一顿酒。 。 想看书来
十四
四年以后,也就是文丁十一年,一心想着为商王朝建功立业的季历,却被文丁砍了头。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因为随着周族的节节胜利,不但影响越来越大,而且实力也越来越强,如果再让周族发展下去,就快进入商王朝的势力范围了,这是商王朝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因此,文丁便以季历不务正业、滥杀无辜为罪名,将季历关进设在牖里的监狱里,没多长时间就被折磨致死了。这个事件使周人一下子清醒了,也使周族的“基本国策”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从臣服商朝向灭亡商朝转变。
季历被杀后,十三岁的儿子姬昌只得“嫩竹子挑大梁”继位做了族长。他不听母亲和祖母的劝说,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父亲报仇雪恨。没想到在孟津的渡口第一次见到了吕望。
吕望听说季历被文丁杀害的消息后并没有感到震惊,上次当他见到季历东征西讨、踌躇满志时就很有些为他担心,但怕说出来成为忏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次见到姬昌气势汹汹,带兵要找文丁报杀父之仇,吕望觉得自己必须出面阻止,否则就对不起季历的在天之灵。从内心来说,吕望对季历是深怀感激之情的。因为自己在朝歌的肉市上以屠牛为生的落魄之际,众人皆将他目为“狂人”,而只有季历对他十分赏识,虽然他没有答应跟季历一起回岐邑的邀请,但他是将季历视为知己的,像这样的知己,在人的一生中又能遇上几个呢?现在,当自己最好的朋友季历被文丁所杀,而好朋友的儿子姬昌又凭一时之勇,带着这么少的军队去和强大的商王朝叫板,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理应倾尽全力,保护好朋友儿子的生命安全,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想到这儿,吕望赶紧关上店门,把酒店里所有的金银珠贝都裹进一个包袱皮里,然后火速到市场上买来珍奇玩物,亲自驾驶着自家的一辆马车,赶到了孟津渡口。
吕望赶到渡口时,只见姬昌正在指挥着族人渡河,吕望只好扬声大叫:“姬昌,我来了!”
姬昌远远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感到很奇怪,一时想不起自己在这里曾经交过什么朋友。
吕望拉紧缰绳,停好马车,跳下车,朝姬昌走了过来。
姬昌问:“叔,您怎么认识我?”
吕望拉着姬昌的手,焦急地问:“孩子,我和你爹是朋友,叫吕望。你这是要上哪去呀?”
姬昌眼里冒着火,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文丁,为我大报仇!”
吕望说:“杀你爹的商王文丁已经死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帝乙继位。”
姬昌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吕望劝阻道:“使不得啊,孩子!”
姬昌有些生气地质问吕望:“难道我大被人杀了,我作儿的还不能找那狗商王报仇吗?”
吕望严肃地说:“就凭你带的这么几个人,能报得了仇吗?”
姬昌说:“就是把这些人全搭上,我也要让狗商王知道,我们周人是不好欺负的。”
吕望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这不是为你大报仇,这是让你爹你祖还有你先人几百年创下的基业毁在你的手里啊!”
姬昌低下头,不吭声了。
吕望趁热打铁,继续劝说:“我听说你的先人不窟就是因为看到夏王的昏庸,一怒之下举起了造反的大旗,可是寡不敌众,被夏王派兵追杀,只好抛家舍业,从富庶的台逃到了不毛之地的贯,才躲过一劫。后来你的先人公刘又被戎狄压迫,从贯迁豳。经过好几代人,刚有些发展,到了你祖古公擅父的时候,又被戎狄压迫,从豳迁岐,这才算站稳脚跟。你祖古公擅父为了周族的发展,为你爹选择了商王武乙任妃的妹妹,就是你先妣太任作老婆,生下你爹后,又把你两个伯父太伯和仲雍赶出了家门,让你爹继位,至今你两个伯父还记恨你祖,不和你们来往。你爹为了周族的发展,想背靠商王朝这棵大树,为商王东征西讨,没想到却因为太靠近商王的地盘,威胁到商王的利益,被文丁杀害。你如果不想重蹈你先人和你爹的覆辙,现在不仅不能找商王报仇,还要继续向商王称臣纳贡,这样才能让商王放你们周族一码,以图日后发展。”
姬昌的脸色由红变白,逐渐恢复正常,他诚恳地对吕望说:“吕叔,我听您的,您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吕望把姬昌拉到自己的马车跟前,指着一车的珍奇玩物,说:“你这样兴师动众,怕早已被商王的探子打听到了风声,你现在只能伪装是派兵押运给商王的贡物,立刻去一趟商都,这样才能消除商王对你的疑心,也才能保住周族的千秋大业啊!”
姬昌激动地跪倒在地,叩头致谢。
吕望急忙把姬昌扶起来,说:“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让召伯爽陪你走一趟朝歌,去见商王。”
姬昌的眼里滚出了泪水。
十五
在临分别的时候,吕望交给姬昌一块丝帛,对姬昌说:“这是我给召伯爽写的一封信,你可以去找他。”
姬昌说:“我听父亲提起过他,但没见过面,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样。”
吕望说:“我在朝歌当屠夫的时候,和他见过几面,在一起喝过酒,算是酒友,人品没的说,很豪爽,仗义。说起来,他和你应该出自一个祖先,也姓姬,只是在你的祖先不窟反夏的时候,他们那支没有响应,所以一直留在中原。到了商朝,开始也不服管制,但被朝廷征讨了几次,也就顺从了,被朝廷封为召伯,但也是口服心不服。你这次去见商王,可以拉上他一起去,一来可以壮壮声威,二来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姬昌感激地说:“吕叔,真是太感谢您了!”
吕望拍拍姬昌的肩膀,说:“孩子,不用客气。你父亲贵为一方诸侯,却能看得起我这个屠夫,和我作朋友,我只有知恩图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姬昌倒头欲拜,却被吕望一把拉起,说:“使不得,你贵为诸侯,怎能拜我这个草民呢?”
姬昌说:“干脆,您和我一起去朝歌,然后就跟我回岐邑,作我的太师吧。”
吕望“呵呵”一笑,说:“凡事都有个定数,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说着,又附在姬昌耳边低语了一阵。
姬昌点点头,与吕望拱手而别,上了渡船,直到船行河中,姬昌仍然可以看到吕望的身影。
果如吕望所言,召伯爽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当他看过吕望的信以后,二话没说,就准备了一些进贡的礼品,陪姬昌去了商都。一路上,召伯爽与姬昌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当姬昌和召伯爽来到帝乙的王宫之时,见帝乙正和一个木偶人对坐赌博,木偶人的前胸部位写着“天神”二字,木偶人旁边坐着一个近臣(后来姬昌和召伯才知道此人名叫辛甲,是帝乙的史官),替木偶人掷色子。近臣哪里敢赢帝乙,没几个回合,帝乙就赢了。帝乙高兴得大呼小叫,一转脸,才看到在台阶下肃立的姬昌和召伯爽。
帝乙立刻正襟危坐,问:“你们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