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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也兴奋起来:“对呀!”
威说:“这下好了,我可以找到昆仑之丘了!”
说着,威跳下勒勒车,兴奋地在草地上狂奔、翻跟头、打滚儿。
一位脸蛋红红的姑娘(中年男子的妹妹)痴痴地看着威,被她嫂子注意到,轻轻捅了她一下。姑娘害羞地叫了声“嫂子”,就别转过脸去。
胭脂
勒勒车队停了下来,男人们忙着搭帐篷,女人们忙着烧火做饭,孩子们在草地上尽情玩耍,追逐打闹。
姑娘提着一个陶罐,来到威面前,说:“大哥,你去帮我提罐水吧。”姑娘的笑脸像晚霞一样艳丽。
威茫然地看着那个不大的陶罐,有些犹豫。
旁边一个剽悍的小伙子抢着说:“胭脂,我陪你去吧。”
姑娘没有理睬他,一甩辫子,一个人走了。剽悍小伙不满地瞪了威一眼,在支帐篷的时候,有意挤了威一下,威没有在意。
吃过晚饭,威一个人在河边散步,突然听到姑娘的喊叫。威寻声跑了过去,只见剽悍小伙正企图对胭脂非礼,胭脂奋力反抗。威冲上去,把剽悍小伙从胭脂身上拉了下来。剽悍小伙恼羞成怒,转而扑向威,想把威摔倒,两人在草地上扭抱在一起。
胭脂在一旁大叫:“住手!快住手!”
剽悍小伙瞪着通红的眼珠,喘着粗气,猛地来了个“扫堂腿”,却被威就势一拉,来了个嘴啃泥。剽悍小伙爬起来,还要扑过来,却被中年男子拉住了胳臂。
中年男子说:“这样吧,明天你俩比武,谁赢了,谁就可以娶胭脂姑娘。”
剽悍小伙问:“比什么?”
中年男子说:“比射箭。”
剽悍小伙说:“一言为定。”
第二天,威与剽悍小伙来到一块空地上。距他们百步开外,早已竖起了两张用牛皮做成的箭靶,靶上都画了一个红心圆。
中年男子宣布:“比赛开始!客人先射。”
威瞄准靶心,一箭射去,正中靶心。
胭脂鼓掌叫好。
剽悍小伙满不在乎地背对箭靶,回身射出一箭,也正中靶心。
人群中发出欢呼。胭脂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威也不示弱,背身后仰射出一箭,也是正中靶心。
胭脂叫好,众人目瞪口呆。
剽悍小伙不服气,说:“咱们比活靶。”
中年男子说:“好!这次你先射。”
剽悍小伙寻找目标,见天上一只老鹰飞过,随即射出一箭,老鹰应声落地。
众人齐声欢呼。
威也寻找目标,见一只小鸟飞过,射出一箭,小鸟也应声落地。
胭脂鼓掌叫好。
剽悍小伙不服气;说:“不行,咱们比赛马。”
威说:“我从小生长在岛上,不会骑马。”
中年男子说:“强人所难不是我们熏鬻人的风格。现在我宣布:威比武获胜。”
胭脂兴奋地扑到威的怀抱。
族人把他俩团团围住,载歌载舞,开始了盛大的狂欢活动。突然;天上飘起了雪花。
小河里的冰融化了。燕子在飞来飞去。草绿了,花开了。威与胭脂在草地上漫步。威为胭脂摘下一朵野花,戴在胭脂头上。胭脂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威与胭脂并肩躺在如茵的草地上,仰望着蓝天上漂浮的白云。
威说:“胭脂,春天来了,我该走了。”
胭脂问:“还是去找你的昆仑之丘吗?”
威说:“是啊,我不能让我的族人们失望。”
胭脂问:“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威说:“前面的路还很长,也很危险。”
胭脂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威动情地把胭脂揽到怀里。
早上醒来,胭脂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急忙起身跑出帐篷外。嫂子看到了,急忙关切地走过来,问:“怎么了?”
胭脂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
嫂子恍然大悟:“嗷,你是有喜了吧?”
胭脂嗔怪地说:“嫂子。”
嫂子说:“傻孩子,还不快告诉你男人去。”
胭脂默然不语。
回到帐篷内,威看到胭脂一脸愁云,关切地问:“胭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不舒服?”
胭脂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威问:“为什么?”
胭脂用手捂着脸抽泣起来。
威赶紧起身,搂住胭脂,问:“出什么事了?”
胭脂说:“我……有了。”
威问:“有了?有什么了?”
胭脂说:“咱们要有孩子了!”
威大喜:“真的?”
胭脂羞涩地点点头。
威说:“这是好事呀,你哭什么呢?”
胭脂说:“我要是有了,就不能和你一起去昆仑之丘了。”
威说:“要不,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了,我再走。”
胭脂说:“族里马上就要转场了,如果你跟我们一起走,离昆仑之丘就会越来越远。”
威沉默了。
胭脂说:“你去吧。我哥哥嫂子会照顾我的。等你找到了昆仑之丘,再回来找我们。”
听说威要启程西行;剽悍小伙执意要与威谈谈;两人在草原上并辔而行。
威说:“兄弟,我明天就要走了,胭脂就托付给你了。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按着熏鬻人的习俗,和她一起过吧。”
剽悍小伙说:“兄弟,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既然你成了我们熏鬻人的女婿,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轩辕神会保佑你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向西射箭,因为西面有我们的轩辕之台。”
威在马上拍了拍剽悍小伙的肩膀,随即拍马向前,诚邀剽悍小伙:“来,我们赛回马吧。”
剽悍小伙欣然响应:“好嘞,看我怎么赢你。”随即拍马追去。
动身的日子终于来临;威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与族人告别。中年男子拉着威的缰绳千叮咛万嘱咐。胭脂背着身哭泣,嫂子在一旁劝解。剽悍小伙向威挥着手。最后;中年男子在威的马屁股上拍了一下,枣红马开始向前跑。威回头挥手告别。
马跑出一程后;剽悍小伙突然拍马追了上来,高喊:“等一等。”
威勒住马。
剽悍小伙跳下马,把黑骏马的缰绳递给威,说:“这匹马跑得快,送给你了。”
威也跳下马,接过缰绳,与剽悍小伙紧紧拥抱在一起。
流沙
威牵着马在沙漠中艰难地跋涉着。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威大汗淋漓。威不时停下来,解开皮囊喝水。皮囊已经见底。威的嘴唇干得裂开了口子,流出了鲜血。黑骏马在撒尿,威赶紧用嘴去接。
入夜,远处传来狼的嗥叫,闪烁着许多绿色的亮光(那是狼的眼睛)。黑骏马不安地竖起耳朵,喷着响鼻,用蹄子在沙堆上踩踏。威一根一根地往火堆中续着柴火,直到天光放亮才合衣睡了一会儿。
威随身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可还没有走出沙漠。那匹黑骏马也已骨瘦如柴。威费力地牵着它,但它却经常马失前蹄,最后,终于倒下了。威搂着马的脖子。马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看着威。威抚摩着马的鬃毛,然后猛地拔出石斧砍向马的脖子。马血喷涌而出。威赶忙把嘴贴上去,*着马的血液,马血把威的脸都染红了。
威用石斧剥下马皮,平铺在沙地上,又砍下一块块马肉,放到火上烤。待马肉的香味飘出;威用牙齿撕咬着;吞下一块块马肉。吃饱喝足后,威抹了一下嘴,站起身继续前行。
驼铃叮咚,一队披散着白头发的白衣人牵着一队骆驼渐行渐近,出现在金色的沙脊上。威高兴地向他们挥手打着招呼。
待驼队走近,一个白衣人问:“朋友,你从哪来?”
威说:“我从大海的东边来。”
白衣人问:“你到哪去?”
威说:“我去昆仑之丘。”
白衣人说:“哪有什么昆仑之丘?我只知道有祁连山。”其他白衣人发出一阵哄笑。
威问:“你们要去哪?”
白衣人说:“去西海。”
威问:“西海?西海的南边不就是昆仑之丘吗?”
白衣人说:“西海的南边是祁连山呀。”
威说:“也许吧,不过我得亲眼去看看。”
白衣人说:“我们到西海取了盐就往回走。”
威说:“那我们可以同行一段路。”
白衣人答应了。
翻过一座沙丘,白衣人指着前面的一片海子对威说:“你看,西海到了。”
威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湖泊。湖边一片银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三个青衣人手持弓箭在湖边徘徊。
威问:“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白衣人说:“是盐。”
威问:“你们不是来取盐的吗?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众多白衣人发出一片哄笑。威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白衣人说:“这盐是西王母国的,不让我们取,所以我们只能抢。”
威说:“抢?”
白衣人说:“对。”
威问:“你们那里不产盐吗?”
白衣人说:“我们那里的盐吃了会得大脖子病,只有吃了这里的盐才不会得。因为没有盐吃,我们的头发都是白的,所以人们都叫我们白民。”
威问:“为什么一定要抢呢?不可以拿其他东西跟他们换吗?”
白衣人说:“我们也想这样做,可西王母那个妖婆就是不答应。”
威说:“要不,我去见见西王母,替你们说合说合。”
白衣人说:“那敢情好,不过希望不大。”
威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白衣人说:“好吧。”
威走下沙丘,大步向湖边走去。那三个手持弓箭的人拦住了他。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大利、小利和三青。
大利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威说:“我想见你们的西王母。”
小利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们王母?”
威说:“我是来自东海的威,我想替白民国和你们王母商量点事。”
三青问:“什么事?”
威说:“取盐的事。”
大利说:“做梦!我们的盐凭什么给他们?”
威说:“他们那里的盐不能吃,吃了就得大脖子病。”
小利说:“那关我们什么事?”
威说:“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为什么不能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关心呢?”
三青说:“可是,要是把我们这里的盐吃完了,我们不也要得大脖子病吗?”
威说:“西海这么大,盐怎么会一下子就吃完呢?”
大利说:“说得也是。三青,你带这位朋友去见王母吧。”
三青答应道:“走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西海
三青带威爬上一座高山,进入一个山洞。三青对威说:“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看看王母愿不愿意见你。”
威在洞口四处张望。不一会儿,三青走出来,说:“进去吧。”威随三青走进山洞。
洞内漆黑一片。威跌跌撞撞,三青却熟门熟路。转过几个弯,眼前渐渐亮堂起来。火塘边,一个容貌艳丽的中年妇女坐在一张豹皮上。
三青说:“王母,客人来了。”
威向王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西王母说:“三青,给客人拿个垫子来。”
三青拿来一个草垫,铺在西王母下方的侧面,对威说:“请坐。”
威说:“谢谢。”然后坐下。
西王母问“你是从鬼国来的吧?”
威问:“您怎么知道?”
西王母说:“我听说鬼国的人只有一只眼睛,而且长在脸的中间。”
威说:“那都是误传。我们只不过是在额头中间嵌一颗宝石而已。而且,我们不叫自己鬼国,而是叫委国。”
西王母问:“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来干什么呢?”
威说:“我是来找昆仑之丘的。”
西王母文:“为什么要找昆仑之丘?”
威说:“听我爷爷说,我们的祖先就来自昆仑之丘。”
西王母说:“这么说,你们是黄帝的后代了?”
威说:“是的。”
西王母说:“昆仑之丘就在西海的南面,我们叫它昆仑之丘,熏鬻人叫它祁连山。”
威说:“我来的时候遇到过熏鬻人,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西王母说:“你从这里沿着弱水和青水走,就可以找到昆仑之丘。”
威说:“谢谢王母。不过,我今天拜见王母,是为了白民国取盐的事。”
西王母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