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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大丛仔,多带细汉的出去泡妞,别老是守着我的门。”
“没问题的小姐!”大丛笑眯眯,圆乎乎的脸皱起来眼睛都不见了。
“OK,就这样!”用手扭开门锁,亮亮闪回自己的房间。
“小姐嫌我烦。”细汉有着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你啊,想太多了!”大丛可没细汉这么多愁善感。
“可是……小姐……”
“走啦……我发现一家新开的居酒屋,去喝两杯吧。”大丛硬是把还想苦守寒窑的细汉拖走了。
至于眼不见为净把两尊门神轰出去的亮亮回到她宽敞的房间,只见书桌上放着吹风机跟个书包,还有几本掀开的书本。
她刚刚在忙着的国家大事就是这个。
洗干净的书包还泛着湿,她刚才花了很多工夫把书包吹干,麻烦的是那两本室日。
她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想不到皱皱眉、擦擦腰,叹了口气之后,她又重新坐下来拿起吹风机继续奋斗。
※※※※※※※※※※※※※※※
足足隔了两天后,袁畿才想起来他的书包。
带着欧风的建筑物,洗石子的梁柱,辽阔的草坪,镂花大门,除了看家的狼犬,更多晃动的人影,一个个看来面貌凶狠,衣着不是黑就是白,两极化的对比,有的西装下还鼓起一团,想也知道那底下藏的绝对不会是点心糖果。
他看似来到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了。
“小子,你探头探脑的做什么?”有人来理他,这省掉袁畿开口的麻烦。
“我找邬亮亮。”他神情自若。
“乌亮亮,我还乌漆抹黑呢。”叼着烟的喽啰脚踩三七步,露出衣服外的手臂上满是刺青,完全是混黑社会的标准模样。
“卢鳗,他说的邬亮亮是小姐的名字啦。”
一经旁边的小弟提醒。卢鳗的三七步不抖了。
“我临时给他忘记……从来没有同学来找小姐,他是第一个,破天荒第一遭耶。”
“那我们要给他用力的款待一下。”
“怎么款待,老大说不能随便放人进来,你想找死喔!”
“小姐的朋友耶,惹火了小姐也很恐怖的。”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好为难喔。
“这小子带种,别人要是看到我们早吓得尿裤子了,他奶奶的脸色完全没变过。”
“喂,别把人吓跑,我去请小姐,你把人带进去。”卢鳗指挥旁边的小弟,他则是赶快通知亮亮去了。
“同学,你进来里面等,我们家小姐马上就出来了。”小弟哈腰鞠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必,我只有几句话跟她说,你叫她出来,我在这里等就好。”袁畿不领情。
他很忙,忙着要去打工,也用不着这样大张旗鼓的。
“唉,你给脸不要脸喔。”真不上道!
即使拳头已经逼在袁畿鼻粱前面,他的眼也没有多眨一下。
“你这小子有个性!”苍老的声音带着无限威严传来。
外出散步的邬霸天恰巧经过听见袁畿的话,听着听着,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临危不乱用嘴巴讲很容易,可这男孩小小年纪却已经拥有成人所不及的沉稳,很不简单!
方头大耳、面貌堂堂,虽然他不是迷信的人,不过从这小子的态度看来,未来可期!
“老大!”小弟看见老大出场,连忙把花拳绣腿收起来,恢复乖乖牌的模样。
“没事,去忙你的。”
小弟鞠躬下台。
无谓的人清场完毕。
“你来找我家亮亮?”邬霸天虽然快到花甲年纪,可凌厉的眼神、凶恶的剽悍气息依然不输当年。
“是。”袁畿背直腰挺,年少的脸蛋上有着不服输的倔强,衣着虽然破旧,也称不上干净,但黑亮的眼神炯炯有神,凝着薄薄的唇,叫人难以亲近。
但是邬霸天一点也不觉得不好,他阅人多矣,越是难驯的狮子才有那样的眼神。
“我没见过你。”
“我叫袁畿,跟邬亮亮在同一间学校读书。”除此以外毫无瓜葛。
“好小子,你跟我讲话都不怕吗?!”
“老伯需要人家怕你吗?”
邬霸天一怔,想不到他敢这样质问他,好胆量!
他原先深刻的法令纹转换成欣然的笑纹。
“爷爷!”急忙跑出来的亮亮有点喘,看见邬霸天乐不可支的样子又瞧瞧依旧面无表情的袁畿,这一老一少搞什么鬼啊?!
“亮亮啊,你跑那么快,紧张什么?”
“爷爷,你跟他说了什么?”她因为奔跑泛红的脸蛋带着不自觉的捍卫。
“没有啊,我出来散步刚好看见你的同学,他来找你,我是你爷爷,难得你有朋友,总是要出来打个招呼。”邬霸天疼爱亮亮不可言喻,一看见心爱的孙女,脸部的线条都软化了。
“你老人家不要管我们年轻人的事情啦。”她可不领情。
“有了少年的不要老的喔。”
“爷爷,你胡说什么!”
“爷爷说话最实在了。”
“爷爷,大厅都是你的客人你不管,我的客人我自己会招待。”要是让她爷爷瞧出个什么蛛丝马迹,绝对把别人的身家背景、祖宗八代连骨带皮通通挖出来!
“嫌我在这里碍眼,好亮亮,记住,难得有同学找你,别把人吓跑了喔。”邬霸天简直是多此一举的叮咛。
什么话,她又不是母夜叉,会吓得人退避三舍的是他们好不好!亮亮鼓起了腮帮子。
“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慢慢聊喔。”见孙女发起小姐脾气,邬霸天效法缩头乌龟识相的带着手下走人。
邬霸天一走,原本在院子里晃荡的人影也一并消失得干干净净。可见在某方面,他还是个很懂情趣的老头子哩。
撇撇嘴,亮亮突然觉得局促起来,空气中弥漫的是古怪的氛围,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效。
“喂!”
“我的书包你捡走了?”那个药罐子晏伊容是这么说的。
“哦,对……你来拿回去吗?”
“嗯。”夜色里的袁畿眼神寒瑟,冷冷冰冰的。
两人虽然站的很近,亮亮却有着咫尺天捱的感觉。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女生,生活里单纯的只有武术跟学校,她不管别人把她想的多复杂,可是这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琼瑶了起来。
“我去拿。”她搓了搓只穿单薄无袖上衣的胳臂,盼望他能多说些什么!他们起码应该算有点交情吧?
她的希望落空,袁畿没有丝毫话旧的意思。
走了两步,又转回头,她看着他,“要进来坐吗?”
“我拿了书包就走,我……还要去打工。”不自觉打量她巴掌大甜净可爱的脸蛋,她不像时下单薄柔弱无骨的女生,她圆润的身材很有弹性,像他爱吃的布丁,订正,是巧克力布丁,这么——想,不禁有了别的想法。
亮亮不再说什么,耸耸肩,但是在十六岁怀春少女的心里头还是很用力的抱怨了下袁畿的无情。
她进了屋子,几分钟后把书包拿了出来。
“姓袁的,喏,给你!”
袁畿接手,立刻发现他本来污秽不堪的书包被洗干净了,织布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
他把书包挂回肩膀,“谢谢。”
“那天吃面的时候我忘了还给你,带到学校去也没碰到你,你究竟都在忙什么,连在学校也找不到你的人?”学生耶,外务那么多,事业做多大啊,连学校都不去也太扯了。
“我忙。”他也不知道从何解释。他一向也没那习惯。
“忙?忙什么?”她不明白。
“我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我赶时间,再见。”他踩着亮晶晶的月色转身离开。眼看着他就快要走远,亮亮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拍拍屁股就闪人喔,一个冲动,手叉着腰,她说:“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站住!”
袁畿走遍了没有听见她的叫声,这下,亮亮的蛮子脾气发作,心眼都着了火,追着后面去冲撞他。
袁畿姿势不雅的跌了个狗吃屎,手肘磨破了皮不说,仅有的一件长裤也报销了。
他八风吹不动的脸终于崩裂了一条线。“你做什么?”
“你拿了书包就走,又算什么!”她还理直气壮得很,挺起的胸脯把刚刚发育的柔软正对着袁畿。
袁畿两腿微弯,充满力道的身体一跃而起,他的下巴收紧,凶凶的眉竖起,瞪着她。
有一瞬间,亮亮的理直气壮出现缺口。
她摸着突然怦怦跳的心,强词夺理的说:“你凶什么凶?”她一向粗鲁惯了,语气好不了。
他继续瞪她。
“我的意思是说,你看,我为了洗你的书包指头都洗破了。”她改了语气,可是心里直骂自己弄种。
“我没有叫你洗。”他说的是事实。
“喂,你这人不知道什么叫心存感激啊?”虽然说洗书包是她自己甘愿的,也不是要讨人情,可是他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就是叫人不爽。
“我懂了,欠你的,我会还。”他口气中有着强掩的失望。虽然很淡、很淡。
她好像不小心踩到他的痛处了。
“喂喂喂……”又走了!这家伙连最基本跟人的交际都不懂,陪她聊聊天会死啊?!
不过,他说欠?他欠她啥?
慢着!他不会误会她在讨人情吧?
大脑很少用来思考的亮亮伤脑筋了。
说实在的,找碴也只是想留他下来,问他要不要到她家吃晚饭。
她看他常饿肚子嘛……
那个白痴端什么自尊心?还撂下古怪的话?是存心叫她肠子打结,脑筋当机吗?
第三章
事情落幕了吗?
表面上是。
亮亮还是每天带伤去学校。
她的跆拳道腰带已经换了好几个颜色,下个月升等考试过去就要晋级黑带,加紧练习的结果不止她一个人挂伤号,陪着卖命的细汉跟大丛更是看到她就躲,沙包换了又换,她的皮破了又好成了老茧,世界上有像她这么苦命的少女吗?
逛街、吃东西、看电影……偶尔谈个无伤大雅的小恋爱啊,这些,才是女孩子的生活重心好不好。
她忙,可偶尔还是会想到袁畿。
那晚过去,仍然难得在学校看见他的踪影,除了校际球赛练习根本看不到他的人,练习赛结束他又忙着打工,两人时间很难凑在一起,错过,就成了家常便饭。
以他那样破烂的成绩,想不到学期末竟然能够以低空飞过的姿势免去了被当的噩运,升上了三年级。
当狗头军师兼广播电台,以后立志要当狗仔记者的小学妹,拿着热腾腾的成绩单来告诉她时,亮亮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干吗替那个姓袁的操心!最后只好归咎……反正,她就是爱操心嘛!
她不知道袁畿这次能够过关全拜晏伊容、濮阳元枚的临阵磨枪,学校两大高材生全力为把考试不当回事的袁大头恶补,整整把他锁在枚家的别墅十天才得到以上的成绩。
谈不上亮丽,但总是免除了袁畿被扫地出门的危机了。
好消息之外,顺便夹带一个坏消息
“学姐,你高兴什么?因为你要补修四个学分吗?”经过几番阵仗包打听的眼镜学妹自封为御前独家报道。
不会吧,要重修ㄟ,大姐头学姐不会是怒极反笑吧?通常要补学分的人心情总是一片低落,她能谅解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姐,你讲的话太深,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滚一边去,别啰嗦。”不懂广结善缘的广播电台,踩了地雷还一脸无辜。
四个学分,小Case啦,但是成绩单带回去怎么跟爷爷交代?那一片满江红……不如皮先绷紧点再说。
考完试,便放暑假了。
可想而知会是个水深火热的暑假。
拖到日色快褪去,才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乌龟亮亮,终于慢慢拖着龟步回家。
不料,有个人等在她家门口。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不多,敢在她那旗帜鲜明的家门口等人的更是绝无仅有。
“你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去吃点心吗?”袁畿等了很久,不悦的问,因为他打工都快迟到了。
“我哪来的心情吃点心。”她一派消极。
“就因为要补修学分?”
“你怎么知道?你偷偷注意我喔?”
“少臭美了!全校的男生都在谈你这男人婆有多粗鲁,尤其球队的根本把你当笑话,我就算不听、不想知道都不行。”他决计不承认。
但是也经由这样的管道知道流言有多可怕。
她是粗鲁了点,脾气也直,还有些旁人没有的傻气,那么多缺点,却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姐头。
“真抱歉!还弄油了你的耳朵!”这人存心来气她的吗?她是粗鲁没大脑,可是又不是存心这样,她从小没爹没娘,跟着混黑道的爷爷,她那变态爷爷巴不得她能变成雄霸一方的霸王花,她不被操劳得剩下小命半条就阿弥陀佛了,还能优美到哪去?!
“我没时间跟你啰嗦,这个……拿去!”
他从一点罗曼蒂克情氛也没有的牛皮纸袋中掏出个盒子。
熊。亮亮一打开便傻了。
她小时候的玩具是西洋剑、武士刀、手榴弹跟乌兹枪,这玩意她见过,不过都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