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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保保在城下骂骂咧咧了一天,见城上无人搭理他,自知无趣。他想这无趣也是向尹帅讨来,真是瞎凑热闹!
胡人们都耐不住性子了,问他们的首领,“明天要不要继续叫阵,我们这样干叫,也叫不出那张乌龟了来受降?”
“要的,前些阵子这个张乌龟不是躲在城里鸣鼓布阵,扰我军心,现在我想学学这张乌龟,扰扰他们,让唐军不得安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路击敌阵,智擒胡酋(三)
第二天,这个胡人起了早,叫阵的阵容也变得豪华起来了,康保保带了七个亲信一起走近睢阳城下,他想昨天这雷万春不是去请战了吗,结果不是没有下来,谅他们也不敢下来,于是胡天漫地的开骂起来,从张巡的曾祖父骂起,骂到张巡的儿子。骂完张巡再骂许远,骂完许远再骂雷万春。他倒也知趣独不敢骂南霁云,深怕他一箭下来,直捣他这张臭嘴。
“真是痛快,骂得爷爷我真是痛快!各位睢阳城里的将军,方今大燕皇帝雄才伟略,足以有为。南大将军,我惜你是条汉子,不如下来和我一起把这睢阳献了?共建大燕,你我都做长安城里凌烟阁里的功臣!”
南霁云完全屏蔽掉了这个杂胡的嚷嚷,顾自守城。
“那个,那个雷万春呢?昨天答应爷爷下来应战,怎么一去不复返,连城头都不敢呆了?张巡原来我也惜你是个人物,如今怎么学得乌龟法了,缩进睢阳城这乌龟壳里。你们这帮龟孙子了,难不成都躲进被子里尿裤裤去了!”
身后的胡人们大笑,有的甚至解衣尿尿。不过他们也不敢造次,边撒边瞅着城上的动静。城上的南霁云那双毒眼可没有放过他们。
在叫阵的胡人身后布着一千胡骑箭在弦上,他们都早早得令,“一旦事情突变,就往城里放箭,全力掩护康将军安全返回。”
康保保想你南霁云箭术高明,可我是草原之民,个个都是天生的神箭手,一旦交兵,你虽在城上,咱们这些人可是射雕手,对付你还是不在话下。
城内一片寂静,如果南霁云及一批躲在屏障之后的弓箭手不在城上,那完全可以说是座空城。
康保保先前还惧南霁云七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骂阵,觉唐军拿他无撤,壮了熊胆,心想你这个南霁云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像雷万春一样不会冒犯他,毕竟我们是骁勇善战的昭武九胜胡人,是当年安禄山起事花重金请来助战的。于是向南霁云叫道,“南八,老八,你这王八种,有种你下来,跟我们这些草原神射手比比箭术!”
南霁云的脸更显冷峻,康保保看到是一个真正的将军,或者说真正的战士,他的脸上有着一种不动声色却有屈人之兵的威武。
康保保心中有怯,却不甘示弱,为了显示胡人死都不怕的勇猛,竟领着一班胡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城墙之下。
谁知一近城池,鼓声大作,康保保慌忙抬头看城上的动静,殊不知脚下伸来铁钩,他和随从一一被拉进了壕沟,八个人中五人被陌刀砍作二段,雷万春更是跳出壕沟将康保保生擒住,剩下三人随从刀架在脖子上不敢造次,不明就里乖乖受擒。
康保保的部队还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变故,想派人看个究竟,城上的南霁云搭弓放箭,一箭一命。胡人众骑引箭还击,守军早有准备,躲进了城墙屏障。那里墙还有二孔:一孔容箭头,一孔容视线眼,这箭还是照发不误,杀伤不计。胡骑见箭攻无益,加之兵失主将,如无头苍蝇,乱成一气,溃散而去。
待敌军散去,藏在护城壕中的勇士们在雷万春的带领下,爬回了女墙,胜利回城,叛军才恍然大悟,他们的首领中了埋伏被生擒了去。
“怎么办?”一胡骑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向尹帅如实禀报!”胡人一偏将答道。
尹子奇听到胡人来报康保保被生擒,只得暗暗叫苦,“你这个康保保,真是头大无脑、力大无心,怎么就这么三下二下的,兵不交锋的情况下,给生擒了去!罢,罢,也怪我太轻信于你。”
“你们为什么不救康将军?康将军说你们个个是神箭手啊!”
“这城墙的防远程攻击能力很强,城上弓箭手躲在屏障之后依然放箭自如,而我们呢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再说这南霁云的箭法的确了得,谁到他射程范围内就一箭透心,一箭一命!我们上前,岂不白白送命!”
“给我听令,围住睢阳,围它个水泄不通!”
城内康保保终于看到了雷万春。
“康保保,你真是宝宝,像个刚刚从娘胎里跑出来的宝宝。脑子里是不是一片迷糊,你不要惊讶了,我说过要活捉了你,你现在还想不想跟我单挑?”
“受辱之将何须饶舌?只求见张巡一面,死而无憾!”康保保依然嘴硬。
“你想见我?”张巡满脸堆笑,走到康保保面前,双手抱拳,拜道,“康兄别来无恙,想见我,何至于要大动干戈,还辱骂我等祖宗呢?”
康保保看到这时的张巡已非当年之张巡,他脸伤未愈,血迹未干,显然他不仅在督战,而且亲自上阵。
“张巡,我只想问你,你区区三千人怎能对付尹子奇这十余万之众。尹子奇是誓拿睢阳不可。你是读书人,应该也识时务,我也算当年与你结交,我为兄,你为弟,为兄的劝你早早投降是为你好,你不能白白的送死。你守着睢阳城,睢阳是孤城,何曾见有多少人来救援?”
“康将军,国家大义即使是父子,也要大义灭亲。如今你我为敌,何谈兄弟之情?况且,我深受皇恩……”
“皇恩?何来皇恩?安禄山不是受皇恩浩大也反了,高仙芝大人、封常清将军战功赫赫,承蒙皇恩也不是没能战死沙场,反而死于刑场?”
“康将军,你知道我背后是什么吗?是江淮大地,是千千万万的大唐子民赖以生息的地方。一城一天下,你与我交往,应知我为人。况且你是受擒之人,你有何资格谈受降之事?不如这样,念我与你有旧情,再烦你回贼营一趟叫尹子奇前来受降。你就说,现在形势逆转,郭大元帅、李光弼将军正收复河山,长安收复有望,贼人必将日落西山,叫尹子奇识时务一点,如何!”
“收复河山?连皇帝老儿都落荒而跑,老的跑到四川去了,少的流亡各地,丢下这大好江山不顾。你书生一个,打仗本不是你的……”
“康将军你不必说了,我是书生,知是非识大体,这是非就是大唐的江山不是安贼撒野的江山,这大体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难当头,我一介书生正报国好时机,你不须饶舌!”
“那你将怎么处置我?”康保保问道。
“我说过了,劝你去招降这尹子奇,来人奉送康将军回营,去说服尹子奇前来受降!”
“笑话,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们是大唐军士,尹子奇是叛军贼子,天道人伦,邪不压正。”张巡答道。
“少废话,你一个受缚败将还嚷嚷什么。张大人叫你这么做就这么做,让你回营是念有旧交,放你一条生路!”雷万春已经不耐烦了,厉声道。
康保保知是败军之将,不敢枉动,只能任人摆布被解送至城墙下。
他站在两军之间,徘徊停滞,心想:我该不该回到尹帅的军营,败兵之将,有何颜面去见主帅?更有何颜面去见部落的子民?夕阳西下,城下尸骨堆积,哀鸿遍野,他想到了美丽草原,想到了当年一个游走山河的书生来到草原跟他说起一个大唐江山的美好梦想,一个天可汗的天下,拥有天下共主的、共享和平的天下。想到这些,他已经模糊自己为何来到了这座城下,厮杀,为了一个安禄山?现在连安禄山都死于他儿子刀下!为了昭武九姓胡人的荣耀?胡人本该放马草原,何必到这中州大地?他说不清楚到底为了什么。他突然转身向城上喊话过去,“南霁云将军,死于你的箭下是我的荣耀。我身为康国部落首领,战而不胜,败而不死,对于一个草原民族的战士而言是巨大的耻辱,现唯求一死,望南将军能够成全!”
得知康保保被释,尹子奇惜其勇、敬其忠,心想康保保是张巡的故交,也算是前去招降唐军的使者,所谓不斩来使也是军中规矩。你能够从睢阳城里出来,或多或少能够带点睢阳城的内幕消息。想到这些,尹子奇特地来到阵前迎接他,只听到康保保要求一死免耻,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军之间,康保保对着西北草原方向叩了几个头,然后转向南霁云,大声喊道,“康保保跪求南大将军成全!”南霁云看了看张巡,张巡点头表示应允,
一箭从弦中飞出,尹子奇远远的看到那飞出的利箭,“噌”的一声,中正心窝。康保保没有走出一步,眼前便一片白色,渐渐的白色化开,白茫茫的一片,竟而幻化出一片水草丰沃的草原。他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嘴角的血涌了出来,那殷红的血在沙场开始泛开,渐渐汇入那片无名战士的血中。
尹子奇眼看着康保保被射杀,心中大怔,他的思维似乎也一下子凝滞,跟着康保保走了。待他回过神,不由兔死狐悲,若是这箭从自己身上穿过?那岂不是万劫不复?尹子奇不敢轻举枉动,回到营帐,继续要求各将按兵不动,对睢阳城围而不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徐员外蛊惑,百姓蒙难
尹子奇看到康保保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射杀,顿时心灰意冷,竟提不起攻城的勇气。睢阳迎来了战时的平静。睢阳城里的百姓照样生活,他们都坚信睢阳城是叩不开的。
李滔投了敌后被射杀,田秀荣被斩于阵前,在城中还是引起不小的喧哗。城中有人开始坐不住了。睢阳城中大户有徐氏和李氏两支。其中徐氏最大,有一个叫徐志华的员外,本是田秀荣的岳丈,看着尹子奇的贼军虽屡遭败绩却时时增兵来伐,常围睢阳不撤,而睢阳城内的守军虽屡有大胜却兵力日减,如此僵持下去,城破在所难免。他在睢阳也算是家大业大,有不少积业,看着连女婿都投敌叛唐,他可是许远的爱将,唯许远之命是从,可知是睢阳难守。他想,这仗都打得都没完没了,叛军在睢阳城下吃了大亏,一旦城破发泄在平民百姓身上,那时想逃命都插翅难飞,不如趁现在敌人攻城沮丧之时,带足银两盘缠跑出睢阳这生死九重天,到江淮去置些良田,继续度日。
徐员外在睢阳城也算是个人物,作威作福过一段时间,后来许远到睢阳任上,惩奸除恶,威恩并施,他才知收敛,攀龙附凤找了个靠山,将爱女嫁给许远的爱将田秀荣。
他是坐不住了,向睢阳城中的大户发出邀请,前来商量保命之策。于是,睢阳城十几大户应邀前来。
有人极力应和徐员外的主张,说跑出去是个办法,平民百姓反正是贱人,剩的只是一条贱命。我们不同,有祖上荫德,有家业积蓄,逃出这睢阳九重天,先去江淮避避战乱,在那里置点良田,照样可以过得很好,等战乱平定了,还可以再回来收拾这些家业。
西月楼掌柜贾宏却不以为然,说:“各位兄台,谁不想保命,跑出去是个好办法,但是这贼军可盯着睢阳城不放,一旦被他们发现,要是追杀过来,那时你跑得再快也逃不过死命,跪得再勤也跪不回一条命!”
元泰绸庄李员外一脸惆怅,说道:“徐兄说的是,留,这睢阳城一破,贼军必将屠城,我等身家性命不保;贾兄说的也是,逃,睢阳城下贼军密集,万一逮个正着,刀兵相向,死得更快!真是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照贾兄的意思,我们就待在这里等死?”徐员外走到贾宏面前问道。
“不是等死,是军民一心,守住睢阳!”贾宏说道。
“在这里有谁能保证睢阳能够保住?”徐员外又问道。
众人无声。
“那么好,不跑是万劫不复,逃出睢阳还有一线生机。再说这叛军自顾不暇,或许巴不得我逃掉,他们或许……”徐员外见无人应答,就顺水推舟说出自己的想法。
“徐员外看你这话说的,你难道希望睢阳城马上被叛军攻下?”贾宏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当然是想保住睢阳。贾兄,你说我的家业都在这里,哪能希望睢阳城攻破?只是没有什么比命更值钱的!所以我把你们叫过来,想周详周详逃出睢阳城的办法。”
“罢,我酒楼有事,你们继续商量,告辞!”贾宏说完,便拜别了各位朋友。
贾宏刚走,徐正不请自来。
徐正此人衣衫褴褛,一身脏污,满是臭气,一见他来,众人都捏起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