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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奇想睢阳城是铜墙铁壁,军民一气,众志成城,是一颗铜碗豆,那我就是铁桶,围个十圈八圈,围得你滴水不漏!
张巡看着挖壕堑的叛军,已知尹子奇的毒计。张巡也心狠,想你在城外挖壕堑,那我也在城内挖起壕堑。即使你破了这睢阳城,你还得接受一场激烈的街巷战。这两个对手继续铆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忠义感叛将,誓守睢阳
八月后再闰八月,俗语说“闰七不闰八,闰八动刀杀”。闰八月的睢阳形势十分危急。
睢阳城守军死伤之余,加上饥饿,已经锐减至八百不足。而此时全国形势转好,闰八月二十三唐肃宗在陕西武功赐宴招待诸将,决计大举进攻长安。睢阳虽被围,但张巡仍然从各方面得到消息,全军振奋,大家都认为再坚守一个月,援军必到,届时来个里应外合,必然攻破围城的敌军。因此,睢阳城内非但没有突围的打算,反而加固城墙,士兵们士气高昂,日夜操练。
朝廷得知李巨指挥不当,错将睢阳储粮落入高承义手中,有失察之责;再则睢阳拱卫江淮大地,战略要冲,应力保其供给,虢王李巨却夺粮资敌,有指挥失当之责,免去河南节度使之职,由御史大夫贺兰进明代行河南节度使之职。贺兰进明驻军临淮,并无出兵救援睢阳之意,也没有要求各州郡出兵相救之意。故睢阳依旧无援,陷于孤城之境。
此时两军相持已逾八个月,都疲乏不堪,厌战情绪渐浓,都不想轻启战端。守城将士纷纷讨论尹子奇挖起壕堑的事。
“他想饿死我们!”
诸将士不由的所有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怕与尹子奇正面冲突,作为武将,特别是乱世的武将,都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思想准备。所谓一刀痛快而死,活生生的受饿却是折磨死。
张巡与许远知情势危急,把全城分成两部分,亲自率兵固守,张巡守西北,许远守东南。二人与将士同甘共苦,昼夜守备不懈。
一天,张巡带着四百人走到西北角,尹子奇手下李怀忠轮值,巡逻城下。
张巡与李怀忠有几面之缘,知他是投敌也实出无奈。这李怀忠并不是不痛恨贼军,只是这杨宗朝处处与他作对。前年安禄山范阳起事,兵犯汴州一带,驻守陈留的守将杨朝宗自己不作战,却逼李怀忠上阵,他知道这杨朝宗是想借机除掉他。他拼死作战,终不能胜,回杨朝宗那里必是死罪,一气之下便领残兵投了叛军。谁知他投敌没半个月,这杨宗朝也投敌叛唐,更让他气不打一处出的是,他又和杨朝宗两人共处尹子奇麾下,这日子自然过得非常郁闷。
“李将军,你投降胡人有多久了?”张巡喊话过去。
李怀忠说:“快二年了!”
“据我所知,你爷爷、爸爸都做过官?”
“是的!”
“你家几代做官,吃天子的俸禄,怎么投降了胡贼?与我官军兵刃相向!”
“不是的,我原作唐将曾好几次拼死作战,杀敌也无数,但败于贼军,这是天命啊!”
“自古造反的和叛逆的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朝廷已经开始反击,平乱灭胡已不久矣,到时你的父母、妻子儿女都被诛杀。你我都是读过圣贤之书的人,应知天地大义,你怎么忍心这么做啊?”
李怀忠听了这些话,脸红耳赤,竟流着泪离开了城墙,过了一会又带领数十人向张巡投降了。
尹子奇知李怀忠投敌去了,心里很不滋味。他倒也几分看重这李怀忠。看重他作战骁勇,也算军中少有的猛将。他就是搞不懂这杨朝宗为何要与这鲠直的李怀忠处处不让,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尹子奇本想重用李怀忠,怎奈这杨朝宗在安禄山在世时就是宠幸有加的部将,我去帮扶李怀忠岂不是给杨朝宗难堪,也就作罢。他想想周边的诸将:史朝义是个反复小人,心怀鬼胎,又不听安庆绪统制,领河北十三郡投了唐又反唐,明明是借机坐大自己。那杨朝宗、令狐潮都是张巡的手下败将,本来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有奶便是娘,令人不齿。想到这些尹子奇心中不免隐隐作痛,心想这大燕皇帝安庆绪迟早毁在这些人手中。
睢阳告急,粮荒刻不容缓,城破已是旦夕之间,唐军将领都知兵马使兼御史大夫许叔冀在谯郡、右散骑常侍尚衡在彭城、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在临淮,皆拥兵不救。这些人处在睢阳城东南,由于睢阳城的顽强抵抗,他们都没有受到威胁。
睢阳守将张巡和许远思前虑后,只有决定派南霁云前往周边各地去搬救兵。
夜,唐军虎帐中,张巡召来南霁云议事。
“南八,现在我们睢阳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不说这兵力,就说这粮草已经没有了。唯今之际,只有去搬救兵了。这次就劳你跑一趟。”
“张大人,你放心我这次不搬救兵来,就是死罪!”
“什么死罪?请不来又不是你的过错。死在我的手里还不如冲进叛军中战死!不过,这次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说起来我很自私。现在贼军虽围睢阳,但攻势不紧,突围不难。我想托你把风颜送出睢阳。战场是男人的事,她跟着我不保哪一天城陷,我死倒罢,连累了她,我又于心何忍?”
“张大人,我明白了,这次我一定把风颜带出睢阳。”
“好,那就拜托你了,风颜,”张巡大声叫道,“风颜你出来!”
风颜翩翩而来,一见张巡和南霁云在一起还叫她前来,便知道今天情况异常。
张巡说道:“风颜啊,现在睢阳城的情况十分危急,城陷在旦夕之间了,我呢叫南八过来,想把你带出……”
“夫君,你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懂。我来睢阳就是与夫君共进退的,也不曾怕过死。我舍你而去,而你呢?你又叫我如何能放得下?”
“这是我的命令,南八是你亲胜胞兄的师兄,我是你夫君,为夫我跟你兄长南八都已商量好的,你必须听我们的,离开睢阳!”
“我死不离开睢阳,”风颜拿起一把张巡给她的刀,扣在脖子下,义正辞严的说,“如果再叫我离开睢阳,我宁可马上死在夫君和师兄你们面前!”
“张大人,我看也罢,师妹的脾气我知道,她父母双亡再无亲人,这里有你张大人,还有我这个师兄,这是她的所有。离开这里她是安全了,但是她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师兄说得对,这里就是我的家,睢阳就是我的家,安史之乱后民生凋敝,我一个弱女子飘泊江湖两年,命运眷顾,得南师兄悉心照护,夫君又能纳我为妾,此生足矣。再说,夫如树妾如藤,没有夫君我也就不想活了!”
“真是妇人之见,什么树什么藤,我的家室在南阳过得也算小富即安,我是让你回去享享太平。如有万幸,睢阳能够守住,朝廷平叛顺利,我还是可以回到南阳跟你团聚的。这是权宜之计,你呆在这里有什么用?”
“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用,但是我知道夫君在这里,我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与夫君同甘共苦,与睢阳城同存亡。”风颜执拗着要留在睢阳。
“张大人,我看也罢,风颜师妹舍不下你,你就让她留在身边。只要南八一息尚存,就力保风颜师妹无事。”
张巡听罢,也只有打消这个念头。他脱下风衣给风颜披上,说,“天偶犯凉意,你还是先去休歇息,也罢,你就留在睢阳!”说着又转向南霁去,“南八事不宜迟,你快快去准备,尽快跑一趟,记着要快去快回。”
南霁云应诺后,便退出了帅营虎帐。他马上点了十名装备精良的勇士,趁敌军无防,从东南门出发,策马扬鞭而去,待贼军发现,早已跑远,又想只有十骑兵,可能是逃兵,追杀无益,就任南霁云等跑出睢阳。
跑出睢阳后,南霁云顿时犯迷糊了,我能够到哪里去搬救兵运援粮?彭城距离较远,由自己的老领导尚衡镇守,应该是熟人好说话,但再容细想不禁苦笑,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老领导?去年被他临时派去宁陵帮助张巡作战。谁知这南霁云在那里不仅见到了寤寐思之的风颜,而且深深折服于张巡的胸襟气度,便要誓死追随张巡,哪肯回到尚衡那里去?尚衡无奈,毕竟人才重要,立即派人携带金银、绸缎去隆重迎接,而南霁云坚决不受。因此,尚衡与张巡已有间隙。南霁云想去彭城求援无疑于飞蛾扑火。况且,那里的形势也岌岌可危,自顾尚且不暇,是难以分兵驰援睢阳的,只有谯郡和临淮尚有发兵救援的可能。
南霁云又想这贺兰进明是河南节度使,官阶较高,官高一级压死人,而且是鲜卑胡儿,这递话可能会有些难度,而谯郡离睢阳最近,还是先跑到谯郡找许叔冀问问。
他们一路狂奔,四个半时辰便冲到谯郡。
南霁云马不停蹄,跳下马就要求谯郡守军去通知都知兵马使许叔冀大人,说是睢阳张中丞帐下南霁云前来求见。
许叔冀闻知南霁云之勇,难得的良将,也算个人物,自不敢怠慢,便叫人好吃好喝款待。他倒若无其事,过了二天才来见南霁云,急得南霁云恨不得从府中把逮出来问话。
“哈哈,南将军亲来谯郡见我,真是难得!”许叔冀说道,“近日身染风寒,竟卧床不能起,实在怠慢。敢问将军有何事求见于我?”
“许大人,睢阳寇情紧急,尹贼十多万大军兵临城下,而城中粮荒已急,将士食不果腹,但望大人能够出兵以解睢阳之围。”
“原来如此!如今这形势,各地吃紧,皇帝要我们各守其土,我也自顾不暇,无法拨出多余的兵力随将军救援睢阳城。若救睢阳,无异自弃谯郡,我徒负失城之罪,不如你回去劝张巡、许远两大人弃睢阳奔我谯郡,共克敌患?”
“睢阳城后是江淮大地,睢阳失守,江淮之地将兵荒马乱,一城一天下,无论如何,请求许大人能够出兵相救。”
“这么说我的谯郡不重要?谯郡背后难道就不是江淮大地?”
“不是如此,睢阳城是首当其冲,睢阳一破,谯郡就立刻遭敌。睢阳徒有八百人,苦力相守,是在保谯郡之无虞。”
“八百人,曲曲八百人还能怎么样,值得一救?南将军快去睢阳,叫许远张巡来奔谯郡,共克敌患。”
“八百人还不是对抗着尹子奇十万大军,死守睢阳,图的想等援军前去驰援,共保江准大地之安虞。”
“南将军的意思,许某已明。出兵么,是万万不可,若我前去,睢阳城已克,岂不去找打?粮食么,我这里也紧得很。这样吧,我就赠上千条白布。你拿走吧。”许叔冀心想,我分兵救援睢阳,折损兵马后势力必弱,若贺兰进明非难自己,那时自是上天无门,只有引颈就刎的份。因此要他派兵是绝无可能的。
“这白布有什么用?”
“要不要请将军自度,我府中有事要处理。”说完,许叔冀转身就走。
南霁云见许叔冀一走了事,更是怒不可遏,便破口大骂,“许叔冀卑鄙小人,这千条白布有什么鸟用?再说睢阳城只剩八百将士,用白布裹尸也多,十万火急,我是来搬援兵的!”
许叔冀下令将南霁云请出城外,并将白布千条置于城下,爱拿不拿,反正仁义已至,并叫部将来答话,说谯郡也为中州重镇,守土有责,不可顾彼失此,决无兵可派!
南霁云在城下大叫,“你许叔冀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许叔冀心有愧疚,闭城不应。
南霁云知是痛骂无益于事,想直接跑到临淮,但又想此去临淮五百余里,山隔水阻的,快马加鞭也得要几天,不如先回到睢阳,问过张大人再作主张。
南霁云等十骑带着千条白布,快马返回睢阳。贼军原以援军已到,一看竟是十人,快马挥刀,他们正好在吃中饭,竟不予搭理,任南霁云进城而去。
风颜义捐身,犒将求援
张巡许远见南霁云回来,去了十人回来也是十人,知是求兵不成,但也不好过责南霁云。这睢阳城的粮荒已经不能再拖了,早在十天前就开始吃战马,吃得只剩三十五匹。
这如何是好?军中有人提出弃城,不如去谯郡,转战河南或者全军投奔临淮。
“这不是白白献了睢阳城?”许远说道,“既然已经顽抗到今天,只有死守睢阳,宁死不弃。”
“这彭城尚衡与张大人有隙并不可指望,谯郡许叔冀拥兵自重拒不出兵,看来只临淮了。可惜临淮有点远。不过贺兰进明是河南节度使,张大人是节度副使,都对河南守土有责。贺兰进明拥兵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