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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万春、李辞、陆元锽、宋若虚、朱珪接令!”张巡见城中百姓已各站其位,便厉声道,“左边这壮男部分,贼兵来犯,此部将直接列阵参加战斗!雷万春你再将此部分成二列,李辞、陆元锽领一列,宋若虚、朱珪领一列,统由雷万春调遣,主要任务由二:一是战前训练,二是加固城防。记住二事不可废一,加固城防时还要配合许大人收集各类物资,将石料、木材、铁器集中起来,就集中在各城门之下,这些物料一可筑城、铸箭,二可情急之下直接御敌。诸将明令否?”
“末将等得令!”
“石承平,田秀荣接令!”张巡说道,“中间这壮女部分暂归你们调遣,负责制作箭矢为主的兵刃器械,刀磨快了好杀贼,远程杀伤力强的武器要多,多多益善!待战事一开负责补给武器!”
“末将等得令!”
“姚訚,接令!”张巡继续说道,“右边老弱年幼这部分暂归你调遣,辅助雷万春部修葺城墙,石筑铁浇,越坚固越好,越是坚固就越少死人。”
“末将得令!”
“各将切记,时间紧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军民相习,各自为战’。如此之后将所统各部百姓交由许大人调遣,诸将归于我营下由我等统一调度应敌!”
“末将等铭记!”
城中百姓经过动员各自忙开了,积极投入到这场睢阳保卫战的准备工作之中。
帅府中只有张巡、许远、南霁云三人。南霁云心想怎么将我闲置在这里了,我也能做事啊,这张大人怎么不安排我呢?
张巡看南霁云纳闷不已,便走到他跟前说:“南八,打好守城战还需一支出则能战、退则能守的精兵锐旅,这睢阳许大人所部和雍丘我部的兵士训练之事就托付给你了,你箭术高明,武艺高超,作战经验丰富,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提升他们的战斗力!你要记住,必须让守军中的每一个人都要像你一样成为‘万人敌’,以一挡百,杀敌如入无人之境。”
“这?!张大人,我……”
“南八,这任务最重,最紧急,你就不要解释什么了,时间不多,许大人已经将睢阳城中守军的情况都给我介绍了,也作了调度。杨振威、耿庆礼、马日升等许大人的部将,在转战宁陵时,与你并肩作战过,你都应熟悉,他们都在等你去训练士兵。听许大人介绍,这几个人都十分敬重你。现在就不分什么睢阳军雍丘军,合为一军,集中在校场中统一训练,你就使出十八般解数,和他们一起训练出大唐最有杀伤力的士兵。”
“末将得令!”
于是,整个睢阳城开始磨起大唐历史上最锋利之剑、筑起最坚固之盾,开始了中国历史上可歌可泣的睢阳保卫战。
睢阳城正全力加防之际,尹子奇带领的贼军如蚁聚膻,纷至沓来,压向睢阳,只见旗帜蔽天,刀枪林立,大有排山倒海之势,中军驻扎在睢阳城外五里*的啸虎道西北口外。此时,雷万春、石承平、姚訚等诸将训练睢阳城百姓已毕,百姓皆归许远调度,南霁云也已训练守军三天,士卒的具体的训练任务落到李辞、陆元锽、宋若虚、朱珪等将军身上了。
这夜,天早早的黑了,睢阳城四周阴云密集,朔风低吹,四下漆黑。睢阳城内,虽已入夜但灯火通明,一片热火朝天:李辞等将还在训练士兵,冲杀聚散阵法娴熟,进退自如;许远还在督促百姓们加强城防,有的正往城上运送石块、巨木等防御器械;有的还在建造或加固敌楼。
睢阳城下:贼兵首领尹子奇一身戎装,策马扬鞭,带领数名随从,由啸虎道外悄悄潜至睢阳城下。他不想打没有把握之战,所以前来探营,想摸清这座城池的抵抗力。
“将军,据细作来报,唐军张巡部、许远部合兵连区区万人不足,怎么能跟我们抵抗?攻下睢阳,江准之地尽收将军之手!”一牙将装束的人说。
“江准之地是李唐国库,大燕得有此地,那些唐军就不足为虑了,没有军饷粮草打什么仗?”副将杨朝宗说道。
“你们两个人说空话、好话。睢阳还有六万百姓,睢阳太守许远勤政爱民,民心可用。再加上这张巡,转战雍丘、宁陵一带,屡能以少胜多,大挫你杨朝宗部,更是一辱再辱令狐潮部,兵威军锋了得,不可轻敌!”尹子奇执辔夹镫,战马长嘶。
战马声不小,惊动了城中守军。开始有人点起火把,准备夜战。尹子奇知不能打草惊蛇引来麻烦,便迅速撤离。
尹子奇回到帐营,召集各将士讨论攻城之略。此时令狐潮已经休整好队伍,来虎帐拜见尹子奇。这令狐潮自投了叛军,就跟张巡铆上了,交战多次吃亏不少,连家人都赔了进去。听说安庆绪派尹子奇攻打睢阳,便向安庆绪主动请缨,要求与尹子奇合军。安庆绪知令狐潮长期在睢阳一带作战,地形熟悉,便封了他折冲将军担任先锋,配合尹子奇共攻睢阳。
尹子奇虎帐里的将士们几乎都认为,睢阳城从地势而言并不是易守难攻的城市,守军不足一万,众寡悬殊,应该不难攻下,可能明天一个猛攻就能拿下。
“我们眼前五里之外就是睢阳,各位将军,对攻打睢阳有何高见?”尹子奇问道。
“睢阳弹丸之地,哪能经得起精锐之师几次冲荡?”折冲将军令狐潮见兵多将广,自然壮了熊胆。
“奏请尹帅,我等愿为先锋,杀敌立功,首破睢阳城!”胡人将领康保保说。
“据斥侯探知睢阳许远部和张巡部合兵才三天,得有个磨合期,明天我大军冲荡,定当势如破竹,在下愿往,共效大帅!”杨朝宗说道。
“末将也愿往,共效大帅!”一年轻将士见杨朝宗很是不服气,上前说道。此人正是骁勇无比的大唐叛将李怀忠。
“各位将军,现在是讨论攻城之计,不是在问哪位将军愿打头阵!”尹子奇有些懊恼,继续说道,“杨将军和令狐将军应该领教过张巡!据探子来报,睢阳太守许远主动让贤由张巡统制将士。你们应该知道这张巡用兵如神,睢阳之战挫了令狐将军,宁陵之战败了杨将军,都是以少胜多,出奇制胜。我这里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只是希望各位认真对待,切不可草率攻城,徒徒损兵折将,得从长计议,待明日再探虚实,试攻一阵,再作定夺!”
各将士连说,“尹大人说得在理,说得在理。”纷纷拜别大将军后,回营待命。
路上,令狐潮大声说道,“尹大人是过于慎重,说不定明天睢阳之战就是一个简单的开门仪式,已经备上好酒好菜,欢迎我们进城呢!哈哈!”
“哈哈,如此这般,大快人心,令狐将军也可以一洗雍丘之耻了!”康保保口直心快,殊不知此话触到了令狐潮心中的痛处。
设袭啸虎道,首战告捷(一)
斥侯来报贼军已在睢阳城五里开外,知是明天即将开战,就马上鸣金示警,准备应战,各个城门的守军都投入到防御战状态之中。
在睢阳城内校场新建的虎帐内,张巡正在主持紧急军事会议。自此,为了便于直接督战,商议战事均在张巡的虎帐中。
“禀报张大人,刚有敌军前来探我军情。”南霁云跑到张巡面前说。
“南八,你先带上一千弓箭手,加强巡逻,接近城池者务必射杀之!”
“末将谨尊大人之命,绝不让一只鸟飞进睢阳城,不让一只蚂蚁接近睢阳城!”
“好,好你这个南八!不要耍滑舌功了,快去!”
“末将得令!”
南霁云走后,张巡等人继续商量应敌之策。
“据斥侯来报尹子奇十三万大军与令狐潮三万叛军已经会合。由令狐潮三万叛军作先锋,驻在啸虎道外。想必明日由这令狐小儿带队经啸虎道前来攻城。我们睢阳军和雍丘军合兵六千八百,六千八百对付这十六万贼军?难啊!”许远不免忧虑。
“想当年南朝陈庆之以七千白袍军便可横扫中原大地,克敌三十余万,攻城三十二座。我有六千八百,加上睢阳六万百姓,又是依城而守,何惧这十六万贼兵?”张巡鼓舞许远道。
“张兄真是博闻强记,退敌可有妙策?”许远问道。
张巡笑而不答,反而转向传令兵,认真的问道,“他们驻在啸虎道外?”
“对,驻于啸虎道外一里处。”
“这啸虎道狭长,只能鱼贯而入。这尹子奇驻在啸虎道外是防我夜袭扰军,说明他今夜想好好休整,养足精神,明日来攻。”说到这里,张巡转向许远兴奋的说道,“哈哈,许兄我看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设伏啸虎道,明天给尹子奇来个迎头一棒!”
“不据城而守,到城外去交战?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用兵,以奇为正,化偏为中,这尹子奇是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会到啸虎道迎接他们的到来。这叫攻其不备!”
“此计尚好,但过于冒险,得周详一番。”许远说道。
“机会难得;据斥候来报令狐潮当先锋。这令狐潮屡败于我,自然对我等有几分畏惧,可以先捡这个软柿子捏。我们要充分利用起啸虎道的地形,将令狐潮的三万兵力引入啸虎道,进行围歼。我看这样,由南将军和许兄于今夜丑时出发绕过啸虎道,潜伏于啸虎道西北口,明日一早待令狐潮先头部队进入啸虎道后,侍机而动截其后,将令狐潮部与尹子奇部一分为二,啸虎道东南口由我和雷万春、姚訚等诸将迎击令狐潮部。”
“此计甚妙。”姚訚说道,“这啸虎道我很熟悉,崎岖狭长,不少地方仅容三人并行,所以甲兵、轻步兵不利于铺开推进。我们先是一阵箭攻,再是配陌刀和断柄重刀,冲杀过去,来个措手不及,就可以如切菜一般将令狐潮部给做了!”
“但是这尹子奇骑兵骁勇无比,见我军设伏围歼,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定会派骑兵推进来救,挡不住其冲击怎么办?”许远问道。
“这正是我们要讨论的问题。雷万春你速去传南八回营,这尹子奇今夜正在做明天攻城的美梦,不会前来进犯。”
“末将得令!”
各将开始讨论起来。没过多久,南霁云、雷万春二将连走带跑来到张巡的虎帐中。此时作战计划已经周全,许远听罢,更是信心百倍,“张大人用兵如神,许某实在佩服,我睢阳部各将悉听张大人明示,组织明天的战事!”
“好,那我就是下军令了。许兄你速派人去炒二百斗黄豆,切记要香,要甜,最好用麦芽糖来炒!”
“尊听张兄吩咐!”
“石承平听令,迅速准备一百辆装有石灰袋和柴草的马车!五十辆交给许大人或者南将军,五十辆交给我!记住优先许大人。”
“末将得令!”
“南将军,着你点雍丘兵二千精骑,加选五十名死士,每人背上二斗黄豆,再带上石承平准备好的马车五十辆,与许大人一起绕道啸虎道,潜伏于啸虎道西北口。明日以炮声为号,炮声响起,啸虎道东南口已厮杀开始。尹子奇知中埋伏,必派骑兵向啸虎道奔救,你须见机行事,领二千骑杀出阻其奔救,先命五十死士冲向敌骑,砍马撒豆,马将争食香豆,自乱一气,互有踩藉,你等趁乱射杀一阵,务必镇慑敌骑,使之不敢往前。尹子奇知骑兵无救,必将派步兵推进,此时你再命人五十辆马车推出,冲向敌阵,鞭打石灰袋,借西北朔风,尘漫于贼军之前,你等皆是神射手,火箭齐发,引燃马车的柴草。这啸虎道一带本身雾气较重,加上这石灰和烟雾,烟熏雾漫,贼兵惧有疑兵,有所徘徊。你等要充分利用这段空档,迅速冲入啸虎道,由西北杀向东南口,务必全速杀回啸虎道东南口,要在烟雾散去之前与我等会合。此去万险,若不能及时与我会合,被尹子奇追上,反被贼军所围歼,故必须死力全速杀敌!谨记!”
“末将得令!”
“姚将军,石将军听令!你等皆是睢阳部,点兵三千与我雍丘部一千合兵四千开赴啸虎道东南口。啸虎道西北口五十死士由雍丘部出,这东南口五十死士由你部出,也每人背上二斗香豆,再派五十马车。这马车待许大人、南将军与我们会合后,再冲入啸虎道中,以阻贼军追击。如此安排,可明白否?”
“末将等明白!”
“各将如有不明者留议,明者速去准备!”
一个半时辰后,许远来张巡虎帐说,“张兄,二百斗香豆及石承平的一百辆装有石灰及柴草的马车已备!”
“好,许大人你对啸虎道地形熟悉,南将军已在此候命,你等速速去准备出发!今夜丑时出发赶到啸虎道东口。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