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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临素微一转眼,便已看清自己衣襟大张,躺在这人怀里。“你……”
话声未落,朱永宁扣住他的下巴,唇便落了下来碰触冰冷而苍白的唇,那般地小心仿佛不愿惊醒一场流云深梦。
言临素眼眸沉了沉,很快手抬起,他手印变幻如莲花绽放。朱永宁猛然后撤,却快不过他。言临素指尖劲气微凝,终是按在了朱永宁的心口。
他冷声道:“不必等到回京,方才我这几下便可取你性命,小王爷就是风流也要长长眼吧。”
朱永宁脸上仿佛挂着冰川,显然心情也很不好,他竟然亲了这个人,他最讨厌的人。
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还未等他小王爷嫌弃人家,又得了言临素这般冷语相待,朱永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情恶劣的人,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太好,他挑了挑眉,冷哼道,“本王要什么美人没有,你以为本王会对你这呆书生有兴趣?”
言临素原本被他没来由地占了便宜,也有几分气恼,但此刻看了朱永宁的神情,竟只剩下啼笑皆非。“王爷方才对在下所为,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朱永宁正要辩驳几句。
耳畔突然隆隆巨响,冬日的阳光本就不强烈,此刻二人只见倒伏的树木横飞,木屑遮天蔽日。
朱永宁屏住呼吸之前,先咳嗽了几声,“若被本王知道谁暗算了本王,本王一定将他……呆书生,你用这种眼神看本王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怀疑本王自己暗算自己不成?”
言临素此刻体内危机已过,真气圆融,足踏树枝八风不动,倒还有闲情来看了朱永宁一眼,冷声道:“阎王殿的木杀可还在人世?”
朱永宁此刻被木阵追得倒有些狼狈,他一掌拍在向他横飞过来的树干上,树干为他击飞出去,一路扫落一片,发出轰然巨响,声势惊人。
“不在,被本王杀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木杀的?”
“本总管为天下第一楼的总管,自然知道江湖中的人物。”
木屑横飞,满眼皆是尘土,言临素心头一动,手中剑光一抹,竟是将擦向朱永宁身侧的一道箭矢横挑了出去。
那箭矢为木头所制,若非头上一点幽光,几乎让人无从察觉。
“别动那些木头,快走。”
“本王知道,不就是北燕演武堂的阵杀吗,有啥好担心的?”
言临素见朱永宁与他一同沿着林间小路跑得气喘,他此刻身上整齐的锦袍破碎,连发鬓边的一缕发也被削断,偏还口上还不肯认账。
“闭嘴,也不知道这些年的岁数都活到哪去了?”
在京中时还听到,有人说燕王狡诈如狐,心狠手辣,有人说燕王胸有大志,礼贤下士。
这明明还是那般顽劣的小王爷。
“本王怎样用不着你来管。”夜已黑了,朱永宁整了整衣袖,“阵杀一直不止一个阵,当年……”
“小王爷想说当年的玄天冰阵么?”
朱永宁冷冷一哼,“本王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书生。”
言临素失笑,也懒得与他辩驳道:“既然王爷什么都懂,这天也黑了,看来今夜我们也走不出这片林子去了,便有劳王爷为在下洗手作羹汤吧。”
此刻二人已经为木阵逼入林中,今夜月光并不明亮,密林中重重叠叠的枝叶,死一般的静谧。
言临素内力为玄天冰阵所伤,就他目前的内力若要用于逃命倒还好,用于捉兔子,抓山鸡,朱永宁倒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朱永宁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没什么好脾气地道:“本王去给你弄吃的,你捡些枯枝生个火,好好地给本王等着。”
言临素笑着点头。“有劳王爷了。”
入林不太深,朱永宁很快提了只兔子回来。还未走近,朱永宁便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原地生着火,火旁丢着半片猴尸,地上撒了些血迹,却没有见到那书生的身影。
朱永宁捡起地上的半片衣袖,一片淡色布衫,他认得这是自那书生身上扯落的,断口像是为什么东西撕了下来。
朱永宁心中一惊,他将那衣袖攒在手心,他极迅速站起身,目光如电在黑魆魆的树丫和山石上扫过,很快择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那是一处背风的山崖,枝木如匕指天,血腥味到这里更浓。
朱永宁见地上散落着几片猴尸,血已染了大片,心下一沉,莫非那书生出了什么变故?
月光昏暗,朱永宁蹲下身检视地上的痕迹,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朱永宁手中剑铿然出鞘,带着腥气的爪子贴着他的面颊掠过。
倒在他面前的是一只猴子,爪子乌黑,一截冰冷的剑锋刺穿了它的胸腹。
言临素手中提着染血的剑锋,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衣袖断了一截,胳膊上染了血。
朱永宁欺近他,目光落在他受了伤的手臂上,沉了沉。“怎么搞的,连些畜生都敌不过?”
朱永宁拉过言临素的手臂,这伤口的血带了发黑的暗色。
他皱了皱眉,用手中锋刃割开伤口,自己还没意识到便已经低下头去吸出了第一口毒血。
言临素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胳膊上的伤口很胀,朱永宁的唇像温柔的风抚过冰封的湖面。
言临素目光微微动了动,若有人看见,便会发觉他此刻眼底千般复杂的情绪。
处理完毒血,用衣服上的布条缠紧伤口,朱永宁放开言临素的手。
言临素道了谢,抬眼去看朱永宁,朱永宁并未退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树干上。
言临素这么看着觉得小王爷的目光很深,也许是因为夜太黑,这目光竟然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千般温柔,万顷深情,让人讨厌的黑夜竟给人这般的错觉。
朱永宁的手抚上他的脸,停在他的下巴,霸道地抬起他的脸。
“本王真觉得你很奇怪,有的时候觉得剥开这层皮相,也许下面藏着不一样的人。”
言临素吃痛地偏过脸,小王爷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手指霸道地顺着他的脸往下,一手按住那修长的后颈,男人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探究地打量着他的脸。
朱永宁也在纳闷,这人的脸上并无任何破绽,莫非真是玄天冰阵能彻底改变了人的容貌?
言临素喘了几口气,手突然扬起,咔擦一声轻响,毫不犹豫就卸了小王爷一条胳膊。
朱永宁发出一声闷哼,一条胳膊软软垂落,也就在这一分神之间,言临素已经脱离了他的怀抱。
朱永宁脸色铁青,他一搭手将自己的胳膊续上,他极危险地盯着言临素的眼睛。
言临素为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手握紧剑,已是戒备的姿势。
朱永宁看着他,夜太黑,反而能看清对面那人眼眸中琉璃一般的光泽。
那般熟悉的感觉?
良久,他转开眼道:“算了,本王怎么会和你这书生一般见识。”他说完这话,又是一阵狐疑,“你的武功不错。”
言临素收起自己手中的剑,霍然插回鞘中。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冷声应道:“十年磨一剑总归有些用处,可惜浪费在你身上。”
这林子的猴子爪上淬有剧毒,显然是为人所养着的。
朱永宁在火上烤兔子,一边在想这猴子偏偏当他去打猎时,寻了这书生下手,并非没有目的。
只怕这人是想要让皇帝的使者死于中途,逼得他无法上京,不得不反吧。
想到这里,小王爷就有些气闷。
无论是谁,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要先护卫自己的敌人。甚至护卫他的性命比自己的更加重要的时候,朱永宁心底只有一种真见鬼的感觉。他当年与这人为了一个人针锋相对,如今却要护了他逃命,这种感觉其实多少都会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何况此刻他还为这人烤着晚餐呢,这兔子索性烤焦一些吧,烧成黑炭反正也吃不死他。
“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四时之食,五谷之分……”
朱永宁脸色一沉:“呆书生,你莫非是在嘲笑本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个兔子都烤不好吧。”
兔子腿被拿离了火,丢过来时焦黄却还带着油香,言临素想小王爷果然是个听不懂人话的驴脾气。
言临素撕下兔肉放入口中,微笑道:“多谢王爷。”
吃饱了肚子,二人这一日也乏了,朱永宁用树枝搭了个避风处,然后上下打量了言临素。
言临素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猪肉,被他看得心底发毛,道:“王爷为何这般看我?”
朱永宁叹了声:“算了,本王自认倒霉。”
言临素见朱永宁抬手扣了他的腰,面色一沉,“做什么?”
朱永宁见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不知怎地心情大好,他贴近一点,低沉而酥麻的声音就贴在言临素的耳边:“睡觉……还是你想做什么?”
“哦,小王爷的手莫非还想再断上一回?”
朱永宁朗笑一声道:“对你,本王没兴趣。喏,本王只是让你睡在里面点,若非怕你这书生半夜被猴子叼了去,本王才懒得理你。”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事,这人不会好好说话吗,言临素强自按捺下心底因不习惯人靠近的异样。
二人终于躺在了树堆上。
朱永宁奚落了他,这一日心头的不快去了大半,极混账地躺下就合上了双眼。
言临素躺在树堆上,不太平整的树堆睡起来自然不舒服,但他这几年什么痛不曾忍过,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有些睡不着,耳边是这人的沉沉的鼻息,虽未碰触,但这人躺在身旁的身躯给他温热的感觉。
他与这人已经有过多次肌肤之亲,却从未这般安静地共眠。
夜很冷,言临素觉得自己像游荡在世间的魂魄,而这一方尘世还有温暖,让他无法离去。
朱永宁睡得很沉,他做了一场梦,梦见他将言临素牢牢抱在怀里,却什么也没做。
梦那么清晰,交握的手,还有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一滴晨露滴落,言临素睁开眼时有些无言以对,他为朱永宁抱在怀中,小王爷结实的腿顶着他的腰胯。
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小王爷身下那物坚硬地顶着他。
朱永宁也睁开了眼,一脸郁卒地看着他,“本王……”
言临素点了点头,很理解地说,“知道,王爷这是习惯。王爷可以先放开我了吗?”
朱永宁猛然后退,咬了咬牙,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竟然对这人有了欲望?
这让他情何以堪!
“本王才不是对你有兴趣,本王只是,只是……”
言临素淡淡地道:“知道,我已经说了,王爷这是习惯。”
他神色淡定,却只有自己知道,昨晚朱永宁拥他入怀时,他并未睡着,只是贪恋怀抱的温度,不曾推开。
而之后,他不知何时竟然睡去了。
他自玄天冰阵下生还,自然怕冷,没有其他。红尘再多繁华,他也不过是一缕不肯死心的游魂,也不必再有其他了。
朱永宁瞪了他片刻道:“别过来,本王自己能解决。”
言临素无奈苦笑,将那句我也并未想帮你解决咽了下去,他生了火将昨夜吃剩的兔肉热过,再分了小块用布包好。
他听着树后的喘息声停了,才道:“王爷,可以出来吃早餐了。”
朱永宁脸带潮红地从树后走了出来,接过他递来的兔肉吃了片刻,也没吃出滋味来。
小王爷心情低落,便不爱说话。
这一日二人并未分开,连黄昏时打猎都是二人一同去,两大高手一同捕了只山鸡。
朱永宁一面哀声叹气:“本王一边要打猎,一边还要照顾你这百无一用的书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言临素颇为赞同地道:“王爷下回出门前要记得算上一卦。若命交华盖,便不要出门了。”
“哦,听你这意思,莫非是怪本王害了你?跟紧了,这黄昏光线暗下来了,若忍了这么久,还不出手,本王就佩服他。”
言临素一笑,加快了脚步,这小王爷虽然不讲理,但对危机的敏锐感觉却不差。
难怪他能活到今日。
在林中又遇了猴群的袭击。
今日的天气比昨日好,黄昏的血色的斜阳照在树林的边缘,猿猴啼鸣声便在这个时候响起。
凄厉的,噪杂的,刺痛人的耳膜。
黑色的爪子,通红的眼睛在快要黯淡的斜阳中交织成一幅让人心底生寒的画面。
朱永宁眼中的光芒很盛,“本王从未如此喜欢过这些畜生。”
他话语方落,剑就出了鞘。
小王爷忍了一日,那送上门来的猴群,自然就成了朱永宁泄愤的对象。
此刻他只想快点离开了这树林,省得他去想他为何会对一个本该是仇敌的人动心。
出了这林子,或许他该去找个女人好好泻泻火,哪怕是个陌生的烟花女子。
此刻言临素却陷入了险境。
“小心,”剑芒快若电光,言临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朱永宁揽着腰带开了几步。
言临素看着地上的碎肉和内脏都散落一处的猴尸,朱永宁肩头带了血,显然是方才为了救他为猴子伤了。
言临素道,“王爷认为设这阵的人是谁?”
朱永宁甩了剑锋上的血,此刻他眼底的杀气让他看上去颇有气势:“除了本王那大哥,还有谁会想出这么愚蠢的主意。他说动父皇让我回去问话,偏又怕了我回去,不敢堂堂正正地与他这兄弟一战,只好出这馊主意。以为你若半道死了,我就自然不敢上京了,那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