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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老苏的婚事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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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老苏的心放了下来。年青人好冲动,犯点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不是反革命、杀人犯、偷窃强奸就行了。再说,自己与钱冰清谈恋爱,与他毫不相干。

  “房子呢?家里住房情况怎样?”

  “房子还蛮宽敞的。他们家上一辈留下了八间大瓦房,外加一个大院子,正好在县城中心。现在他家住五间,另外三间出租给外地做生意的人,收房租。听我娘说,最近租给了广东来的两个女孩开发廊。老苏呀,你他妈要是娶了钱冰清,将来住房绝对不用愁,现成的。”

  老苏对康爱贵的介绍相当满意。古语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时幸福就像魔术大师变戏法一样,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一下子降临到你的身边,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从此以后,两人鸿燕传书,频繁而热烈。钱冰清在县政府一招当服务员,每天上午二三个小时打扫客房,充充开水,其它时间都闲着,有充足的时间给老苏写信。老苏也把坚持了五年的只在星期天才处理私人事务的规矩打破,晚上吃过饭,召集班上的学兵简单讲评一下白天的训练,就布置他们背交通规则。自己夹着信纸、信封,躲到班里那间又低又小的工具间,点着蜡烛写回信。两人眼下共同的企盼,就是等老苏把这期训练搞完,###月份就可以探家,两颗火热的心就能毫无距离地交流碰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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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火车总嫌太慢太慢。老苏第一次体验到一个人踏上返乡路程时那急不可待的迫切心情。

  学兵终于毕业了,连队进入一年中最清闲的休训期。老苏打了探家报告,当天就被批准。批准快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连队干部特别关心没谈对象的大龄青年,千方百计给他们创造条件。二是老苏当兵六年,一次假都没有休过。当兵第四年时,按条令规定,有一次探亲假,十五天,可老苏主动放弃了;第五年时,又有一次探亲假,老苏还是不想回家。连长、指导员轮番找他谈话,反复重申休探亲假是条令赋予他的权利,动员他回去看望一下父母,处理一下个人问题。老苏考虑到自己的前程还没有定型,回去意义不大;再说来回跑一趟,得花不少钱,最起码要带几包好烟,买几斤糖果给村里的男人和孩子们撒一撒。有这个钱,还不如给爹多买几盒药。最后,老苏不敢违背连长、指导员的好意,假装答应休假,背着包到城里火车站转了一圈,又返回连队,报告说没买到票,不回去了。连长、指导员猜出他有几分隐情,也就不再逼他了。

  这次回去,预定的任务很多。转志愿兵九个月了,除了零用和伙食费,他共存了两千五百四十七元整,上火车站前将钱取出来。这笔钱,他计划有三个用途。第一是用两千元,把家里的房子修缮一下,去掉茅草顶,换上瓦。小山村二十多户人家,家家都住上了大瓦房,惟独只有自己家至今还是茅草屋;第二是给爹、娘和三个妹妹每人做一身新衣服,让他们的穿着打扮与自己目前的身份相匹配;第三是到钱冰清家里去一次,花上两百元,给未来的老丈人送两瓶酒、两条烟;如果进展顺利,这次能把婚事确定下来就太好了。回一次家不容易,是一次花钱的比拼,当然要仔细算计,力争最大经济效益。他特意向康爱贵借了一大一小两只旅行包,大包里放着给自家买的衣物,还有修房子的钱;小包里放着给钱家的礼物。

  这次探亲,具体行程没有告诉钱冰清。他得先回家,父母和妹妹都知道他最近回去。在家里住上十五天,把房子翻盖齐了,再回到县城,忙自己的事。他想给钱冰清一个意外的惊喜。

  想着想着,转乘的汽车驶进了县城那个坑坑洼洼的汽车站。汽车站变化不大,还是那排低短简陋的候车室,锈迹斑斑的护栏,断断续续、高矮不一的围墙。不同的是原先孤零零的两根废旧电线杆上,挂上了大大的广告牌。

  这个普通的小站,是自己人生转折的重要驿站,一晃六年过去了,自己又回来了,可身份已不是那个满手老茧的农村青年了。自己有资格、有实力与城里人谈恋爱、结婚、安家了。老苏正在发愣,一声大叫让他大吃一惊。定睛细看,只见钱冰清手捧一束花,站在车门外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怎么?”老苏又惊又喜,不免有几分失态。

  “我?怎么了?给你一个惊喜呀。”钱冰清大大咧咧地招呼道,说完,将手中的花束大大方方地递过去,引来车厢内外的人好奇地朝这一对张望。花是塑料做的,远看蛮鲜艳的,放到眼前才看出真伪。老苏一手拎着一个旅行包,无暇接花,只好摇头,示意不方便拿花。

  钱冰清伸手将一只旅行包接过,把花塞在老苏腾出的那只手上。

  “走,到我家去吧。我爹我娘准备了好酒好菜,全家人都等着你回去呢。”

  看来,想在车站里直接转乘去小山村的小巴士是不可能了。情况变化太快,令老苏无暇思考该怎么办,只好跟着钱冰清穿过坑坑洼洼的站前广场,向县城中心走去。

  “康爱贵告诉我的。”钱冰清很兴奋,边走边说,“你昨天中午一上火车,他就往家里打电话。告诉说你回来了,叫他娘千万要转告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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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几条狭窄的小巷,走上城关大街,再走几百米,就到了城中心。因为街边有一座土地庙,当地人祖祖辈辈把城中心叫做土地庙。怎么进城了,还是一股乡土味。县城不大,以土地庙为中心,四条大街呈十字形,分别通向南关、西关、北关、东关,每条街也就三百来米,构成这座小县城的基本骨架。

  钱冰清的家就住在土地庙隔壁。临街一个砖墙院落,里面一溜红瓦青砖平房。老苏暗中一数,果然八间,看来康爱贵没有谎报军情。在院子的东侧又开了一个小门,门外架着一个红白蓝相间的转灯,门框上挂着满天星彩灯,“美容、按摩”四个字贴在门框两侧。两个描眉画眼、打扮妖冶的姑娘坐在门外长条凳上。尽管已是九月份了,秋风阵阵,街道上枯黄的树叶随地可见,但这两个姑娘还穿着超短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雪白粉嫩的大腿毫无顾忌地叉开着,一边闲聊,一边嗑瓜子。见老苏他们走过来,一个姑娘眼睛瞄着老苏,嘴上却在和钱冰清打招呼:“唉哟,清姐,你的兵哥哥接回来了呀!”钱冰清也亲热地与她们打招呼。

  抬脚迈进钱家门槛,老苏心里涌上一阵激动。活了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迈进城里人的家门。过去到县城来过,包括在县中读书,从来不知道城里人家是个啥模样。在自己的印象中,无论大都市、还是小县城,都与自己相隔遥远,它们繁华、热闹、喧嚣、富裕,但永远不属于自己这个农村娃。今天,迈出这一步,实在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

  堂屋很宽敞,没有老苏原先想象的豪华装饰,甚至显得有些陈旧,墙上的白灰斑斑驳驳,有几处因为漏雨渗水,墙皮呈暗黄色,而且已经开裂。

  在屋里迎接老苏的,是满满一屋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坐着,也有人站着,其中妇女居多,也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模样的。钱冰清从老苏手里接过另一只旅行包,送到西面的小屋里。

  钱冰清的娘笑吟吟地迎上来,指着靠门的一个木椅子,让他坐下休息休息。满屋子的人眼睛死死盯着老苏的一举一动,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在认真负责地审视、鉴定一个刚刚拿来的器物。老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第一次进城里人的家门,又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城里人盯着自己看,这阵势让他始料不及。

  钱冰清从里屋转出来,先向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指着大家向老苏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亲戚,听说你今天上门,都赶来看看,认识认识嘛。”

  钱冰清话音刚落,一个坐在八仙桌左首的妇女开腔了:“我是冰清的大姑,看着冰清长大,我最疼爱她了。”一番介绍,仿佛在走一个程序,接着问道: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老苏赶紧挺直腰板,像在部队回答首长的发问,大声答道。

  “噢,冰清今年二十四,年龄还般配。”大姑朝众人望望,好像在验证自己的结论。大家频频点头,似乎赞同她的意见。

  “家里几口人呀?”

  “六口。”

  “都是些什么人呀?”

  “爹、娘、三个妹妹,还有一个爷爷。”

  “家里几亩责任田?都是谁在种呀?”

  “家里十二亩田,六亩水田,六亩山坡田。过去我和娘种,现在娘和大妹种。”

  “那你爹呢?”另一个妇女插话问道。

  “爹身体不好,不能下田。”

  “什么病呀?”还是大姑,仿佛在问答之间发现了蛛丝马迹。

  “气管炎,哮喘病。”老苏如实答道。

  “哎呀,这个病可是遗传的呀。”那位插话的妇女高声叫道。屋子里气氛仿佛有几分紧张,好像发现产品出现了重大质量问题。

  钱冰清连忙解释道:“不遗传的,这个病是他爹当兵时在部队劳累过度得的,以前没有。”

  “噢。”众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大姑问完了,朝刚才插话的妇女瞥了一眼,那神情仿佛说,该你上了。

  插话妇女拢了拢头发,“我是冰清的三姨,最疼爱冰清了。我问你,你现在部队一个月拿多少工资呀?”

  老苏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刚才为遗传不遗传的问题,他感到有几分不满。整个一屋子人,像审讯罪犯似的,他的自尊心隐隐受到伤害。可转念一想,小山村的人常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看来今天是要豁出去了,为了一步步接近城里人的生活,自尊心受点伤害算得了什么呢。他答道:“三百三十八块。”

  众人神态各异,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有人说:不少了,现在城里人下岗,还没这么多呢;有人说:不多,也就解决个温饱问题,如果家里有负担,生活还是蛮紧张的呢。

  老苏耐着性子听他们议论,也为自己的工资数额不大,感到几分自卑。可这个数额,在乡下可是让人惊的咋舌呢。看来城里人眼光高,本来生活层次就不一样嘛。

  “平时还往家里寄钱吗?”大姑问道。

  “寄……噢,不寄。”老苏感到讯问审查到现在,就数这个问题最难回答。他知道她们问话的目的以及最乐意听到的答案,小声嘟囔着,声音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

  “哎,小伙子,我说你大点声,我们听不见。”三姨提高嗓门问道,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不寄。”老苏也提高嗓门。兴许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脸红得发烫。

  三姨似乎很满意,频频点头,又用长辈的口吻说道:“我告诉你呀,小伙子,我可是过来之人。你如果和冰清成家了,就一门心思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其它什么都别管了。老话常说,救急不救穷嘛。哎,小伙子,我说的你明白吧?”

  “明白。”老苏的音量又降下去好几度。他是个孝子,又是长子,也是目前家中唯一挣工资的人,对家里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问呢?

  三姨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眼睛四下扫射着,希望下一位主审官自己站起来。

  老苏感到很疲惫,不是长时间坐车身体累,而是心里感到累。

  钱冰清给他递来一杯热茶,小声说:“先喝点水,一会儿就吃中饭了。”

  “我来说两句。”老苏低头喝水,听到这么一句,赶紧抬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媳妇,“将来你可以把冰清随军带到大城市吧?”

  钱冰清在一旁有几分厌恶地悄声介绍道:“这是我二姑家的大女儿,姓刁。”

  “不能随军。”

  “为什么?我们隔壁邻居家的老二当兵十年,就把他媳妇随军办到上海去了。”

  “那是当干部的,我们志愿兵一般不享受这个待遇。”老苏如实回答。在他看来,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糊弄,不像寄钱的问题,好打马虎眼,别人可以不知道。

  “噢,原来是个志愿兵呀!搞了半天,冰清谈的男朋友是个大头兵呀,难怪不能办随军哩。”刁媳妇话语中含着讥讽,而且讥讽面颇大。

  老苏尴尬地不吱声。是呀,志愿兵、志愿兵,说官不是官,说兵不像兵,干的责任活,睡的上下铺。大家都这么为志愿兵定位,不管你干十年八年,说到底还是兵呀。

  钱冰清不乐意了,冲着刁媳妇说:“是呀,咱长得不漂亮,当然只能找一个大头兵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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