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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溪河惊现女尸,侦查员同仇敌忾
A市南郊小溪河畔;低垂的杨柳轻拂着污秽不堪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傍晚七时;一具女尸被打捞上岸散发出阵阵恶臭。一只绿头蜻蜓游弋于污浊的河面,不时发出嗡嗡的呻吟。几个在河里忘情嬉水的小孩慌忙爬上岸,仿佛身后尾随着一个的冤魂。
刑警划出了警戒区,将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隔离在现场外。法医面无表情地戴上手套拨开缠绕在女尸上的水草,由于夜幕降临他只好打开手电寻找尸体的可疑点。尸体是一个河道清洁工人在打捞漂浮物时发现的。看着自己的举动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原本就有些结巴的他表现得更加的语无伦次。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中队长祝杰正一脸疲惫地冲着死者的不同角度进行拍照;昨日一个女子报称被人*;支队长张效检要祝杰立案调查;祝杰说该归刑案中队管辖。张效检叹曰刑案中队两名侦察员被市政府抽调去搞维稳了。祝杰好不容易抓到该男子,该男子称他们双方是自愿的,讲好两百元进行*,谁知男的耍赖完事后只付一百元,女的恼怒之下报了官。祝杰核实情况基本相符,一气之下对当事人双方进行了治安处罚,刚处理完就有人报案南郊小溪河畔发现了尸体。
死者系三十出头中年女性,老式的上海发型映衬着一张未经粉饰的脸,衣衫上的装饰物经河水的浸泡已经剥落。
“第一组针对死者的特征到附近派出所查辖区近期内失踪的二十至四十岁的女姓;第二组检查沿河两岸的一切可疑线索,听取群众的反映;刘娟及林法医留下和我负责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祝杰脱掉被汗水湿透的衬衫,结实的肌肉在夕阳的辉映下现出古铜色的光泽。6月是淫雨连绵的梅雨季节,湍急的流水带来水位的上涨。河岸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由于光线较暗一到夜间便少有人走。
一个身穿红色外衫稚气未脱的女警官上下忙碌着,在夕阳辉映下宛如一团跳跃的火球。她叫刘娟,刚毕业于刑警学院。祝杰不喜欢女拍挡,认为刑警是份苦差事,遭不住这份罪。这不刚熬了几个晚上妩媚的双眼就变成了水蜜桃。他叫过刘娟吩咐她到附近寻找有无目击证人。
手机铃声响了,祝杰看也没看就关掉了手机,他不愿此刻的思绪被人打断。“第一步我们要查明死者身份,这是案件突破的关键。从死者身上未发现证明其身份的证件,也没有随身行李,不像是出远门的外地人。所以死者十有*是本地人。第一组你们对辖区失踪女子逐个进行排查。”
队员们默不出声,已开始卸下手套的法医提醒道:“今天是张支队长的五十大寿,他在神奇娱乐城宴请我们,现在时辰已不早了,大家肚子也该饿了。”
祝杰望着面前纷乱尚无头绪的现场陷入了踌躇,案件的侦破如不及时进行调查取证将使案件陷入被动,一些重要的证据将随着现场的撤离消失殆尽。但张支队长多次诚挚地邀请大家参加其生日宴请,祝贺也是清理之中的事。他拧开水龙头胡乱洗了把脸说:“大家先去吃饭,剩下的工作我来干!也代我向队长表示祝福!”
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和喧嚣的打击乐环绕着市中心的神奇娱乐城,停车场停放的各种豪华轿车,不是私营业主就是政府要员和高档警车。笑容可掬的迎宾小姐簇拥着张效检支队长踏着铺着红绒的地毯来到一间诺大的餐厅。这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精明老头,有些驼背,长期的刑侦工作炼就出深不可测的双眼,不多的话语显出他的话更加掷地有声。
刑侦队员们一阵寒暄后经不起温暖柔绒的沙发的诱惑,恹恹欲睡地在沙发上动躺一个西仰一个,有人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张效检说:起来,我给你们说件事!。
大家一听队长有话要说,便聚拢过来聆听道。
有个小女孩每当有新玩具都向对门的小男孩炫耀,小男孩火了脱了裤子说这个你永远没有。第二天小女孩也脱掉裤子说,我妈说有了这个,那个要多少有多少。
大伙笑得前仰后合,刘娟羞红了脸假装饮水走到窗户前。
张效检在一片祝贺声中稳重地坐上主宾席,自个点上一支香烟重重地吐出一缕烟雾:市人大市政协会议于昨日隆重召开,市委市政府一再重申要求公安机关要切实保障社会治安的稳定,维护好城市的形象,可偏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恶性案件。局长脸都拎出水来,他怎不心急如焚。他瞥见迎宾小姐已悄然退避,屋里全是自己的手下便关切地询问案件的进展状况。
“死者身上未发现有搏斗的痕迹,但也不排斥因河水的侵泡而使提起工作困难的现象,根据尸体检验的情况看;我们初步定性为自杀!”法医林明路出示了他的尸检报告。他年逾三十却因职业在婚恋上屡屡受挫,长期的职业使他形成了一种怪癖:从不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近;不主动与人握手;也不接受别人亲热的要求。有一次祝杰热情地抓住他的手握了一下,他马上跑进卫生间用肥皂和消毒液洗了整整半个小时。
张支队长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现在我明确要求以下几点,大家不必作记录。一是迅速查清死者的基本情况,通知家属处理尸体。二是不得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报道,记者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舆论一报道我们将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三是将尸体马上送到殡驿馆,三天以后无人认领后即作无名尸体处理。”他像觉察到什么迷惑地问道:祝杰呢?
现场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他要我们向您表示祝贺!刘娟解释道。
“刑警隔三岔五就要接到命案,破案也不是一天两天说破就破的。张大五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应该到场。”法医林明路使劲用餐巾纸搽拭着碗筷。
张支沉默不语,吩咐法医电话催促祝杰。
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走了进来;他是神奇娱乐城的总经理陈家泰。“对不起!市政协正在开分组讨论会,我惦记着张支队长的生日,顾不上开会就赶回来了,来!大家就坐,服务员开席!”
灯光突然乍灭,三支红红的蜡烛跳动着喜庆的火焰,两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少女捧着精美的蛋糕款款地走到张支身边,笑语盈盈地为他点上生日蜡烛。陈家泰领头唱起了生日祝福歌,张支在人们的要求中虔诚的许了愿并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大家分享着蛋糕的美味,这才想起整整一天只吃了一合方便合饭和两瓶矿泉水。
陈家泰将斟满酒的杯子高高举起,他四十开外却没有中年男人的臃肿,炯炯的目光透过精致的眼镜使人领略到他的精明过人。“今天张支的五十寿辰在我这里设宴,请来了我们A市威风凛凛的金色盾牌,我感到无尚荣幸。在这次市政协会上有个代表的议题与我不谋而合,我们谈的都是《如何树立新时期人民警察的新形象》,他是针对少数干警工作消极、对群众冷硬横推个别现象,强调如何提高警察的政治思想和业务素质;而我则是呼吁政府要关心和善待警察,改善他们的地位和待遇。五十年代若问谁是最可爱的人,人们自然想到自愿军;现在问谁是最可爱的人,我说是我们的人民警察!他们工作长期超负荷运转,待遇又很低。香港警察工资上万元,而大陆特别是西部地区的警察工资不过千元,差距很大!”
温暖的语言嬴来大家的举杯相贺,被人理解是沟通的开始,特别是警察。
陈家泰拖过一张椅子紧挨张效检坐下,亲自为其斟满酒。“您是群雁中的领头雁!社会的和谐安定需要您,特别是我们生意人更需要您的保护。我有一个小小的祝愿:明年的今天我不再叫您张支,而叫您张局!”
张效检起身酒杯轻轻一碰,俩人在相视一笑中饮尽了杯中的酒。
“我们的干警工作负荷太重,一些政府机关还把一些非警务活动强加在你们头上,不干还不行?谁叫你们拿的是政府的钱呢?”陈家泰无限惆怅地吐出一缕烟圈。
一句话引发了张效检无限的感慨,这位在刑侦前沿工作二十多年的老刑警个头虽像潘长江却是一脸沧桑,连前额也是寸草不生。“市人大和市政协代表大会即日召开,抽调我五名刑警负责会议保卫工作,市维稳办又抽调我两人,连市局绩效考核办公室也将我的女内勤调去考核基层所、科、队的目标工作。我这里虽说是支队的编制,但警员区区不足近百人。我知道你们很辛苦本想让你们休息调剂一下,可偏偏南郊河畔又乍现女尸。这杯酒我敬我辛勤的队员们!”
陈家泰为张效检夹上一道菜插言道:破案进展怎么样?
“尸体刚打捞上来,我的探员是人,不是福尔摩斯?”张效检没好气地答道。
祝杰一身疲惫地走进来,张效检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关切地询问案情进展情况。
“我已通知市殡驿馆先将尸体移走冷藏,尸体搁置在外容易变质而且社会影响太坏。”祝杰脱去外衣接过热茶一饮而尽。他见张效检赞许地点点头便接着说:“然后我到了报社刊登了一则寻尸协查通报,明确死者身份这是破案的关键,同时也能获取对案件侦破有价值的线索。”
张效检将举到嘴唇边的酒杯重重地放下。你协查通报一登不就扩大了社会影响了吗?命案必破是公安刑侦的指导原则,市委、市政府都在关注两会期间的治安动态,还有媒体的炒作?
祝杰默默地喝着酒,他确实没想这么多。他不擅饮酒,几杯下肚便觉眼前觥筹交错人影朦胧,他自知酒力不佳便起身告退,陈家泰叫来服务员将他搀扶到他的办公室。
一盆清秀风雅的纹竹在清风中摇曳,书橱里几排有机化学专业书籍和著名历史人物传记彰示着主人的文化底蕴,正中央高悬着市委秦副书记的题词“发展经济、携手共进”。祝杰感到肠胃开始翻云倒海,旁边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光洁的地板使他欲吐又止。书着上镶嵌的照片格外引人注目,这是一张陈家泰与市委秦副书记及张效检的亲密合影,纷飞的大雪覆盖了身边的河流和朦胧的小桥,陈家泰夸张的动作令他哑然失笑。河流和小桥使他想起了漂浮的女尸,他认为法医对案件自杀的定性有些草率,自杀也应有自杀的理由,明确死者身份这才是案件调查的突破口。现场调查因天色较晚和张支队长的生日似乎有所遗漏,他想重新对现场进行勘验和走访,见四周无人便悄悄退了出来。
刘娟对酒桌上的奉承迎合颇感不适应但又不便离席,看见祝杰步履艰难的出了里屋便跟了过来。祝杰一脚失控险些从楼梯口跌到,她上前几步搀扶着祝杰刚走出娱乐城大门,迎面与祝杰的妻子陶莉撞了个满怀。
陶莉原是纺织厂工人;因企业亏损破产倒闭成了下岗工人,长期棉花和纤维的吸入使她患上了哮喘。眼下她正手忙脚乱地把高烧不断的女儿送到医院急诊,在一阵颠簸后医院告之马上预交三千元住院费。陶莉搜遍全身不足五百元,无奈只有将女儿托付给护士,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女儿突发性发了高烧,她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有打电话向丈夫求援,不料无人接听后来索性被关了机。她心里掂记着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女儿,迎面被一个女人撞的头冒金星。定睛一看这女人还挽着自己夜不归家的丈夫。她不由怒火中烧地上前一把拽过呵着酒气的祝杰;娇小的身躯气得发抖。“孩子发高烧住院,你关掉了手机,却跑到这来寻欢作乐?”
祝杰已吓得酒意全无,女儿是他的天使他的灵魂。“住院?那你到那去?”
“我那去?你以为我会去寻花问柳?嫁给你,三千元住院费我……我都得去向我弟去借?”陶莉娇弱的身躯开始抽搐,眼泪也伴着抽搐涮涮往外流。路人开始聚集围观。
祝杰搜遍全身不足五百元,还在尴尬不知所措的刘娟见状取出存折及身份证递给陶莉,“你先拿去用,给孩子看病要紧!”
陶莉先是感激地望着刘娟,随后冷冷一笑:谢了!我老公经常熬夜,你给他买点补品补补身子?
祝杰听出了她的玄外之音:够了!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憨厚的丈夫从没这有过这样斥责,这无异是火上加油,陶莉将手里的住院单往祝杰怀里一塞,一腔委曲的喷勃而发。“你吼那样?你一泡单位就是几天?娃娃发高烧你不问不管?我在家还要为你提心吊胆?好!这家我不要了?都给你们!”
陶莉不顾刘娟的劝阻回娘家去了。祝杰赶到医院办了入院手续后守护在孩子床前,女儿年龄太小,护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