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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沓沓大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那不是真的。星色就是星色,你就是你。”
“是你想要我们成为一体吧。但是那不是真的。哎,不是真的啊……”
殷沓沓甩开了她的手。吴樱秾握了一下拳头又上去紧紧地拉住了。
“殷星色就是一个混蛋。我作证。她打过我,也骂过我,虽然她说我很有天赋。可是我觉得她那可能不是真心的。真的,我仔细想想,她每次都是在打我之后说的。她很恨我。”
“她为什么要恨你?”
“她实际上恨所有人,但是只有我软弱,可以让她欺负。可能我很奇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什么叫你很奇怪?”
“就是,奇怪的意思。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所以她欺负我,比欺负其它人容易。她为什么不欺负窦有莺呢?因为有莺很正常啊,虽然她家里穷,可是她不会像我这样奇怪。”
吴樱秾替自己说,“我就像,街边的流浪汉一样。人家说社会好啊,怎么样都能找一个工作,你怎么不工作呢,要流浪呢?很多种原因啊,就是不合群。就是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那没办法的,就是这样的结局,流浪。我的心就在流浪,注定不是这个温暖的社会大家庭火炉旁边取暖的一员啊。”
吴樱秾一想觉得自己聪明透顶了。会联想到像流浪汉这个论点一定是因为之前看了一组流浪汉抱着狗的照片。我喜欢狗,我和流浪汉真是再搭不过了。我也有个狗,心里有个狗,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吴樱秾拿着怀思草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夕阳还没上来,比傍晚更
“我想通了。殷星色老是欺负我,我的自尊心就变得很低。她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用,很自卑。我也觉得自己没有用,越被她嘲笑,欺负,就越觉得自己不好,然后开始恨自己。”
吴樱秾绞着手指。“我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很弱,什么用都没有,这样就越来越没用,越来越难过。这种难过到今天还一直在我心底隐隐作痛!忘不掉,撕不下,贴在我的骨血里,简直成了我的一部分。但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呢?所谓的用处是什么呢?谁也不需要我,所以我没用。我被大家排斥,所以我没用。如果世界上有等待着,需要我的人,我不就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吗?所谓力量,如果不能从一般界定的他人那里获得,社会,家族,朋友,公共团体,那么我就……”
她握紧了手臂。
“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让吴樱秾的价值真正体现出来而活着。不可能没有价值,即使是殷星色也没有这样说过——她只是说我很奇怪,不断地打我,可有时候也会跟我说一些奇怪的话。不要误会啊,奇怪的意思是……她只是讨厌在我身上看到的自己吧。而我也只是讨厌在她身上看到自己……被欺负前的时候,我也欺负她。可惜那段记忆好淡薄了,我只能记得我越来越灰暗,而在彩色那段时间,要记起来我欺负过她这件事真的很困难。所以一切都是善恶有报,对吗。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欺负。”
吴樱秾说着居然轻松起来了。
“不是欺负人就是被欺负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我也还清了我的罪孽吧!用这些时光,用我的青春陪葬我的原罪!!”
寻找我的意义,寻找我的力量。
“然后,你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不可思议的光。摇落在天地间的灯,黄昏时初归的火。是深山里风中的修竹,是薄袖单衣下的浪漫。要不是我内心极度的不信任,在那时就可以制造出属于我们的故事,填补那份缺憾。这世间无疾而终的故事,背后都有血刻怨深的刀痕。
吴樱秾吸着鼻涕看着殷沓沓。不知道是冷,还是想哭,她觉得有水要从鼻孔里流出来了。
“我跟在你身后嗖嗖地走,你就哗哗地跑。我不记得了,是跑还是什么。总之你走得很快,没有理我。天黑下来了,我预感到了不祥,我很焦急。你的身影模糊成了一片,我只有急着往前跑,气都急了才能追上你。你说你不爱我,我很绝望。”
吴樱秾快要融化成了一片绿色,静静地贴在地上。钢筋铁骨城市,好像变成了一片草地。无际的草地,她宁静地看着殷沓沓。
“沓沓啊,不爱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
“那么我苦苦追寻你,为的又是什么呢?”
“那问你啊。”
“你总是这样不给我答案,我好辛苦。我好心酸,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啊。哪怕就告诉我可能会爱我也好。你永远都跟我无关,不管我做了有多么的多,你都不看我一眼。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呀?”
我快要死了。焦急的感觉等待着我,宁静的死亡等待着我。
“那好吧。”她撇了一下眼角。很奇怪的动作。“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尽量和你有关,你问我什么,我都会正面回答,给你一个安慰。一定会看着你的。”
那是她的承诺。她做到了。她认真地践行着她的选择,可惜,她都忘了,再也不需要。呵呵,真讽刺。
不过她还是在努力地做着。收拾着文件,在桌面前忙忙碌碌。在深夜开会后,站在玻璃幕墙前往外看,是城市的沼泽。被那么深地埋没,记忆一切都埋没在漆黑的历史里,早就被遗忘。嘲笑自己之后,回家洗澡。在浴室里,搓头发的间隙,停下沾满泡泡的手,忍不住再次回想。
所谓的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吗?那么为什么连我欠你的,你也记不起来了。你也根本不需要那笔钱了,对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再次变成了无意义的。当我无感情时,这是无意义的。当我有了感情,这又是无意义的。
我啊,在原地转圈。
“难道我错了吗?”
在那片草地上,她死了。她的尸体倒栽在河边,头沉入水里,四肢伸展开。血从身体里汩汩流入河中,像是温暖的瀑布。这样问自己,晚纱坐在河边陷入沉思。
多少年后她又在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下沉思。所谓死掉就是遗忘,记忆的中断造成了生命的断层,是这样的吗?
或者说是生命的中断,才会导致记忆发生改变。遗忘不是起因,而是结果。引发遗忘的条件不是时间,而是感情。被人工切断的感情,才是一切的源泉……
感情。
吴樱秾不愿承认自己的困惑,所以假扮孱弱。逃避是为了遗忘自己的虚弱,孱弱的背后是不断自我暗示的强壮。被压下去的自我意识反弹,射到退缩保护的壁障上,引起疼痛。
所以不应该作任何道德评判,这是一个心理学上的问题。
记忆的中断源于感情的死亡。在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被我最信任的好朋友杀死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也杀死了她对我的信任。或许她更爱她的女朋友,哦,当然。我是说尽管她爱她的女朋友,但是她也需要更多的社会交往,需要用更多的,相对浅薄的爱来维系自己的群体性。啊不,这些都是废话。”
吴樱秾拿着怀思草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夕阳还没上来,比傍晚更早的时候,下午,她拿着自己给她的草张开手臂跑来跑去,作出飞机一样的动作,“哦,跑喽!”她欢乐地像小孩子一样玩耍着。
吴樱秾死了。
这就是晚纱思考的结果。只是一个单纯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在伤害与被伤害辜负与被辜负自私和痛苦的碰撞里使交织的孽缘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按理说早死了,可她还活着。她问我能不能拯救她的恋人,我说不能。因为我真的不能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来找我告解自己的罪,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你们说我有神性……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神性。我只是缺乏感情。”
“真的吗?没有感情的就是神啊。神就是天,天就是公正。公正的东西,是不能有感情的。感情会影响人对事物的判断。”
“这样啊。”
“所以你果然是神啊。”
殷沓沓低下头,看到跪着的痛哭流涕的吴樱秾。
“我的神啊,原谅我吧。”
“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对你的自私。”
“为什么呢?”
“我总是希望你是为我而存在的……”
“可我真的是为你而存在的啊。”
殷沓沓看着手心里荧荧的绿光。植物的脉络在身体红色的血里游走,天天长大。“我就是你的幻想啊,我说过要实现你的幻想的。你那对爱情的幻想,全知全能的优美恋人,不是吗?”
“不,不,那只是幻想……”
“那不是幻想。”殷沓沓加重语气说,“机会就是要做到全部。一旦机会出现了,就要用全身心去对待。那是你教会我的事。”
“天啊,不是……”吴樱秾仿佛在梦中。“不是,人应该去奉献,而不是索取……”
“是啊,奉献才会快乐,对啊,你教我的。”
殷沓沓转过身去趴在了栏杆上。
“难怪被爱的时候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呢,也不觉得有人追随是种幸福。因为被爱是被动的事,而人的幸福在于主动。当我主动去爱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可爱之处,像个黄黄的玉米馒头,香香的。”
“真的吗,我很可爱?”
“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嘛?”
“可是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有时候,嗯啊。因为我也不清楚。自从来到这儿以后我也变得脑子不清楚了。这就是我要服用抗抑郁药的原因……”
“啊啊。”
吴樱秾敲击着地面。
“因为你教我了所以我要回报你。”
殷沓沓说。吴樱秾想,哦天哪,这是真的吗,神要回报我?
这是神的眷顾吗……
“鱼仙啊鱼仙,请保佑我明天的考试能过,拜托了。”
吴樱秾将鱼仙夹在筷子里,筷子一松,掉下了——这就是信仰的起源。因为人无法做到某事所以求助于比自己能量更大的某种东西,那就是神。有神的话神为什么要保佑你呢?所以神是不存在的。
已经不上学了的吴樱秾还是会遇到无法解决的困惑。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真的没办法解决,只有向神求助。但是神真的能解决问题吗?用鱼仙占卜的事情,也没有几次灵验过,尽管都是小事……
所以神就是把自己的问题都丢过去的垃圾筒。吴樱秾成功地制造了一个神,所以当神不灵验的时候她就有了除了哭以外可以干的事:骂那个神,恨那个神。为什么向神祈祷了事情还是干不好呢?那是神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尽力了。借此,吴樱秾完成了对自我的净化。自我完成了,无法做到,无法办到事的那一部分,无能的自我被驱逐出了身体,自我的安全感回来了。但是情感的生命线也断掉了,因为虚假的神性以噩梦的形式纠缠着她。梦里的殷沓沓满脸血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惊醒的吴樱秾在白日里瘫坐在血泊的街道用手掌撑着地面双腿发软大声吼着不要过来,害怕地想要逃跑,恐惧地面对她的目光,想逃却无处可逃,光天化日……
实际上殷沓沓是那般温柔,她像婴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充满了混沌的善,和混沌的恶。善告诉她为爱直前,恶告诉她,满足野性的血欲。血的欲望是占有,摧毁,圈养……神性在羊水中沉浮,尚未出生,永远也不会出生。但那是李哀蝉所见到的……
秉持神性而生的拯救者。第一个要拯救的,就是自己。将自己从无法获得情爱的有如泥塑木胎的地方拯救出来,去见识人类的有情世界。这是一个从头开始的故事,中间不能中断。中断了等于是切断了有效线索。从头开始计算,把被不合理割舍的部分找回来,连通分析,才是对的,才是完整的。那么从头开始,是从那个地下室开始,从那条街道开始的……
吴樱秾决定走进那个有着提示的黑暗的地下室的楼房里,那个楼房隐没在阴影之中,与外界危险地隔绝。但是她走进去,是为了实现信仰。信仰可以随意变化,但是信仰本身的意义,“人为之奋斗的目标”才是其本质。吴樱秾在信仰的指引下深入她害怕的地方,说明她开始具有勇气。在那里她遇见了彼时最原始的殷沓沓,可是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初遇已经提示了他们之间宿命的“控制”。
“你是金发,金发的啊,为什么不是黑发,或者绿发,或者银发呢?因为我觉得金发最好看啊,又强势,又美丽,所谓金发尤物,体现了一种奇妙的,玩物的形态。我为什么要向一个玩物求助,且信任呢?究其原因当然是那个玩物体现了我的意志,所以我其实是在向自己求助。”
殷沓沓在黑暗的地下室等待着她早就等到的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