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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对她说,我们去吃饭吧。她淡然的语气和无意拂过她脸的手指,她在吃面条时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她或许什么也没有想。那个女孩……
我爱你。
曾经想说的话,曾经那么喜欢。
那个形像已经模糊……
——吴樱秾坐了起来,将插在身下的枪拔了出来。拔。出来时带动了身体某个部位的痉挛,她感到一阵空虚的快。感。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空虚,因为空虚会带来快。感……
她跑下楼,找到了手机,然后站在那儿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所有人,然后她作了个决定,把某个姓名前的勾去掉了。她把手机放在那儿,再跑回楼上去,躺在床上,努力将枪再塞进自己肚子里……不是,是阴。道里。但是这个方法不好,吴樱秾想。她坐了起来,然后再把枪拔出来,然后把枪抱在怀里,坐在床边,等她回来。
——坐在阴天的窗边,看着楼下的人群。看着快要下雨的天空,抱着绒布狗,将嘴巴埋在绒毛里。绒毛狗很温暖,可是它没有灵魂。没有灵魂就不能给人带来温暖。
窦有莺在食堂里遇到了殷沓沓。殷沓沓穿着裙子,坐在那儿吃饭。有莺捧着餐盘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殷沓沓吃她的,没有理她。有莺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和吴樱秾有关吗。”
“没关。你的玉米粒掉在裙子上了。”
殷沓沓低头一看,轻声说了句操。窦有莺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问我是不是和吴樱秾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忘记了自己是主角,被这路人乙的命运打败了
“玉米粒儿。”
殷沓沓把玉米捡起来放在桌上,继续吃饭。“窦司机啊,你离我这么近是不是不好,大家都看着呢,我可不想被当作LES,还是和我的司机。”
“别装了。”
窦有莺闷闷地吃着醋鱼。鱼刺特别多,她不得不用手去从嘴里挑出刺儿来,这种吃相在公共场合很难看,为了形像,她还是决定不碰这盘鱼了。她推了推眼镜——最近开始戴眼镜了。
“跟你说个事情——吴樱秾怎么样了?”
“你还不是要说跟她有关的?我刚才就是要说,跟她有关的不要提。”
殷沓沓一脸不高兴。窦有莺将眼镜推到鼻尖上,逗她开心。“别这样嘛,小姑娘,心情老是这样不好不好的,你调整一下,开心一点儿。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小莹回来了,我昨天刚跟她见过面。她现在在搞影视策划,在新公司很受器重,混得很好的样子——她说想和你见一面,要不,你看,我帮你安排个时间?”
“怎么回事啊,小莹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安排个时间让自己和她见一面啊。”
“我和她见过了。”
“那再见一次嘛。第一次的印象总是肤浅的,要多试着接触,才能互相了解,对不对?去吧去吧。”
“哦……”
窦有莺的筷子不自觉又伸向了那盘鱼,这是她不自觉某根思考的弦放松了的标志。她突然缩回筷子说,“不对啊!……这怎么听着跟相亲似的?我是让你去见她啊!”
“你也知道像相亲啊。那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妈,给我物色了个男人让我去瞅瞅这感觉啊。你怎么那么烦人呢?”
要不是在食堂里,窦有莺觉得殷沓沓会把蛋花汤“嗖”地一碗泼到她头上。但是,殷沓沓从来也没这么干过。这就是她的奇妙之处,她总是显得很不饶人,很能反驳人,并且一副你说什么都不配合的样子……可她从不动手。在这淡淡的敌对情绪下,她的眼皮耷拉着,像要睡着去的样子。
“吴樱秾在我家里。”
“呃。”
窦有莺“嗯”了半天。
“……又有一颗玉米掉在你裙子上了。”
“送我回家。”
殷沓沓往副驾上一坐,命令窦有莺开车。窦有莺说,你不和同事们一起吃晚饭?一边站起来给她系上安全带。殷沓沓说让你开车就开车,我什么时候跟那帮人一起吃饭过?
“好吧,也是,他们点的菜太咸了。”
窦有莺把车开出了地下车库。舒缓的音乐声在耳边缠绕着。殷沓沓解开安全带,将手搭在窗户上。她摇下了车窗,转头看着拥护的街道,戴上了墨镜。
“喂,小姐,请不要擅自打开车门好吗。”
“你看这些人,是不是认为自己很平庸,所以才会面无表情地走过马路。如果他们知道此刻有个摄像头在拍,拍一部属于他的电影,他会不会变得兴奋。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是主角,所以带着路人乙的自觉,一点也不抢戏,所以才会这么沉闷。”
“哪儿有摄像头?”
窦有莺将头伸出了车窗外,而当有人试图从后面别过来的时候她就拍着车门大喊,“他妈滚远点儿!”
“因为忘记了自己是主角,被这路人乙的命运打败了,所以才会活得无聊。跳地铁轨自杀的人,在高楼上大喊着要跳下来的人,都是因为觉醒了体内的主角魂,才会那样做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才意识到,本来就是为此而生的,可惜,这种觉悟是要在死之间才能领悟到,实在是太晚了。”
“……在高楼上喊着要跳楼的人,最后不都是被救了吗?”
“你看看后面那车子都要撞到你后盖箱了。”
“妈的!”
窦有莺下车,气势汹汹地一关车门,手指着后面的人走了过去。殷沓沓摘下了墨镜,摇上车窗,漠不关心地看着身旁的一切。就是隔了一扇车门,很薄一层铁,就把她和那些人分开了。那些人,好像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虽然好像本来也没关系,但终究有些奇怪的感觉。
“妈的!”
窦有莺得胜归来,发动了车子。车前一排形态各异的狗,在车子行进的节奏下摇着它们不固定的头部。
“新买的玩具吗?挺新鲜的,以前没看见你用过。”
“嗯,有人说我像条狗,所以我买点同类回来研究一下。”
窦有莺沉吟了一下回答。殷沓沓提不起劲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提醒你个事儿啊。”窦有莺打开了收音机,说,“你让我帮你约了杨兰,我也约了,然后你就爽约把她给鸽子了。我跟她两个人,在那个餐厅里坐了半天,你知道吧……那个尴尬。你是因为吴樱秾把她给放到了一边,是吧?”
“这和吴樱秾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就算没有喜欢的,也不喜欢。你们在餐厅里,聊些什么。”
“瞎聊呗。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都没有回音,我只好跟她解释说你有急事,来不了了。她跟我讲了她在亚马逊玩的故事,经历还挺惊险……”
“好了,那你下次跟她去亚马逊玩吧,记住保护自己不要被食人鱼吃掉。”
“她跟我说在那儿最可怕的不是食人鱼,而是一种叫什么蠊的虫子……”
“哎,到了。”
殷沓沓说。车子刷地一下停住,殷沓沓开门,门没开。
“开门啊。”
殷沓敲着车窗。窦有莺给她解了锁。她在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摆在车窗前的狗头啪地一下掉了下来。有莺很慌张,感觉像是自己的头掉了一样,她连忙弯腰把它捡起来,擦擦,看还能不能安得上。
“你的确像条狗,而且还是特别忠诚的狗,对狗来说,忠诚就是一种快乐。”
殷沓沓的头从窗外伸进来,对她说。窦有莺 “哎呀妈呀!”地叫了起来,“吓死我了你!”
“而且狗还单纯。”
有莺看了她一眼,苦恼地将头压在方向盘上。“我还真希望我是条狗呢。狗很快乐,我家楼下那些被遛来遛去的狗,每一只都很快乐。它们奔跑在小区的草坪上,就像骏马奔驰在科尔沁草原上一样。我希望我也可以这样生活,简简单单,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敢呼吸怕惊动了你。 我不敢说话怕伤害了你。
殷沓沓早就走了。窦有莺对着别墅的方向喊,“别忘了后天去见杨兰!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我的店里,只卖两种违禁商品。一是血腥暴力色。情通感网络影像,二是生平压缩包,三是叮咚糖。黄暴录像不说了,在平面影像时代也是一直被禁的,我们来说说生平压缩包。这是一种将你的生平一切事迹压缩成一小片通感芯片,使用时切入通感网络瞬间释放大量信息的技术。国家禁止贩卖这种东西是因为它的信息之繁多,概念之复杂容易令一个人精神失常,以及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你,懂的吧……一个人之所以会成为某个时间点的这个人,是由他过去的所有经历决定的。我们说人类的本质是思想,而思想并不是出生就决定的,是由后天的经历影响成形的。神话上说,人类建造了巴别塔,触怒了神,于是作为惩罚,神将统一的语言从人类中夺走,使他们无法理解彼此,从而造成了人类精神文明的分散……多样化使世界更丰富多彩,却永远剥夺了理解这项权利。虽然这个神话有很深重的寓意,但是在理解这件事上,造成隔阂的原因,我认为只有一个,那就是经历。如果你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那么你就能部分地理解他某个想法的成因,某个决定的背后驱动力——也相当于理解了对方。这不仅仅是理解,其实内核是变成对方。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面对一切。有点像爱情,对吗?所以这也是一种情书。来买的大多数是情人,因为想更了解对方,想要,某种程度上,融二为一……”
花膏靠在地铁的栏杆上,索西尼在研究车体上的奶茶广告。
“为什么?”
她转过头来颇为新鲜地看着花膏,“为什么爱她就要了解她?”
“不知道啊。大家都会这样想。”
花膏陷入了沉思。“不过倒是不一定……”
“前辈,你懂爱情吧?”
索西尼很憧憬地看着她。花膏摸着自己的心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不,现在不了。”
“为什么呢?李言那么帅。”
索西尼都要感动哭了,“请把她介绍给我啊前辈!”
我是前辈吗。花膏扪心自问。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年轻的孩子们在成长起来。这种年龄的挫败感吞噬着她的心。
“唉,我什么都干得很糟,别叫我前辈了。给你,这是李言的手机,这是她的所有即时通讯工具号,联系她去吧。”
花膏随即又靠在了栏杆上弱智地咬着指甲。风衣里的衬衫领半开,帆布鞋顶部抵在地上。还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在了原地。她看着索西尼,不过眼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你是个好奇的孩子。”
她对索西尼说。索西尼24小时前还用枪管指着她的头,但是现在她的威胁已经消失了了。她的身影像是普通人一样,她的形像消失了。索西尼对她莞尔一笑,“啊,前辈我可不好奇啊!”
“我遵守着对你的承诺,你喜欢的衣服,你喜欢的鞋子,你喜欢的穿着风格。”
索西尼揉揉眼睛。她用手在花膏眼前挥了挥,“前辈,快下车了,我家就在这个地方上面。”
“我一直欣赏着你。但是世界将我们分开。这并不是爱情,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奇怪,有恨也有爱,从热烈到淡漠,是吗?你站在我身后看我。焰火是你的星星,你在夜空的天台上向下看……”
“那个女人根本不关心爱情,她只关心性。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如果她够诚实就会这样回答。”
“哦……这样啊,那前辈你得到过这样诚实的回答吗?”
“得到过。”
李言正要过马路。绿灯亮了,红灯灭掉。她正要抬脚走人,却看到红灯亮了起来。斑马线上站了一个女孩,她举着一个话筒。
“那,前辈啊,吴樱秾是谁啊?”
李言奇怪地看着她。“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花膏介绍我来认识您的。”
少女带着一种梦幻的表情。
“您就是李言吗?”
“废话,我不是谁是。”
红灯刺激着视网膜。李言闭上了眼睛,但是这样容易被一枪射杀,她又睁开了眼睛。
“吴樱秾啊……吴樱秾是个贱人。嗯,好,就这样。”
“花膏前辈说她是个好孩子。”
“考场上抄答案被抓住的好孩子?去旅游时在外地跟人打架的好孩子?和男生在厕所里偷偷莋爱的好孩子?”
李言不屑道,“花膏她人呢?”
“她说她不想见您。”
“那你呢?”
“我?我是店里新来的员工,特别仰慕您!”
顽强地搏斗,痛苦中生存,思考,再思考。花膏坐在天池边,水光泛滥在她脸上。她捂住脸,不停地往后撸着头发。想不明白,索西尼,李言,殷沓沓,还有吴樱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