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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夜凉的街道上吴樱秾抓着殷沓的手。她的手很凉。吴樱秾把袖子拉下来点,包住两人的拳头。
“那你要找什么工作呢?”
“端盘子也可以。”
“好。”吴樱秾信心满满地点头,“端盘子的工作一定能找到的!”
风吹过发青的树木,摇曳着春天的低温夜晚。吴樱秾轻轻走着,她看着殷沓沓不语的侧脸。
“那个,抑郁症好了一点了吧?”
“嗯?”
殷沓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很安静。”
吴樱秾说,“不是不说话就是安静了……是心的样子。我可以感觉出你身上的气味的变化。那种感觉……就算是同一句话,同一个手势,同样的眼神也是有区别的。”
“狗吗。”
“没错,像狗一样灵敏的我。”
殷沓沓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拧开盖,对着嘴灌了下去。很大的药片摩擦着干干的喉咙掉不下去,她就用力咽下去。吴樱秾看傻了。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好起来。”
殷沓沓眼里亮晶晶的,“没有。”
“振作啊,你可是偶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她编花环,戴在我的头上,给我唱歌,很安静的,很美丽的歌
吴樱秾语重心长地说,“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自暴自弃呢。你和李言一样……哎,我发现你们真是姐妹,连缺点都一模一样。明明拥有了很多的优势但不知道为什么只盯着劣势看,这样想的话当然怎么也不会快乐的。真的很浪费,让我这样的人嫉妒。但是……更想看你闪闪发亮,不是泪水,而是身上的光芒。”
睡吧,睡吧,睡吧……沉下去,沉下去……往海底沉,向着幽深的海底,无明之方。沉睡在无穷底的海里,与月色作伴 ,海水拍打着我……
沉睡吧,不用再醒来。
真的很累。我只想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沉睡在海里,将我的尸体埋葬。去向何方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不想面对这些……
没有人看见我。
没有人听到我。
没有人知道我。
在死亡里我得到了终极的解脱。
然而耳边传来了她的哭声。她是美人鱼,在我的身边环绕。鳞片闪闪的尾巴,珍珠串串掉入水里。水母在她的头上游泳,她惶恐悲伤的双眼。对我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我又闭上了眼睛。只要睡着了就会遇到真正的爱。当我不在,当我永无。但是她还是在哭泣,为我而哭泣的眼睛,只要睁开就可以看见。
我真的好累……让我睡吧。
在远处深深地召唤着我。痛苦的声音,像是椰子在海风里摇摆。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更早的地方诞生。那像是我胸中的三叶虫化石,唯有记忆永恒不灭……
回来啊,回到我身边来啊。她在叫喊着。漠然无听,漠然不应,我只想睡觉。
回来啊,求求你,看见我啊。曾经是你的最爱,请看见我,我在这儿苦苦等待着你。
美人鱼在跳舞,美人鱼在唱歌。她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歌喉,将我变成一个梦里的蚕紧紧围困起来。如果没有她就好了,如果我的鲜血已滴完……痛苦已停止。桑叶含在口中,丝丝从我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暮雨拍打在脸上,我无所可去,在这儿陷入永远的沉睡。
醒来啊,我的公主。美人鱼在游泳。她的头探出水面,风暴之中失去航向的船。烈日之下渴死的心。她再次潜入水底,寻找珍宝。刺眼的黑暗,浓重的不经意的悲伤。已无法改变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找回失去的爱。
歌声里她的身体一寸一寸下沉,沉到了海洋底部。
就让我安眠在这儿吧。不要叫我回去了。
花膏坐在桌前,面对着索西尼的脸。索西尼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哎我的脸好像有点变形。”“没事的只是水肿而已。”花膏替她把刘海剪成平的。索西尼开心地摸着露出来的眉毛,“这样头发再也不会刺到眼睛了!”
“是的。”花膏说着收起了刀具。她坐到了电脑前,打开通感网络系统,顿时周围变成了一片暗暗的白色。索西尼走进来问,店长,你在干什么?
“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店长,你好像在做犯法的事情。”
“是的。”
“店长,不能那样啊……”
“没关系的。”
花膏撩了撩头发,“坐下小索,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她把凳子拖了过来,“以后你就可以自己修自己的通感盒子了。”
砰砰砰,不巧的是有人敲门。花膏一回头窦有莺就站在她的卧室门口。
“你来干什么。”
窦有莺一脸憔悴,“姓幽的,你帮个忙吧。殷沓沓执意要辞职,去找她妈,劝都劝不回来……”
“劝什么啊,我怎么劝她。”
花膏说着,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键入。“小索你和TIBCH出去玩会儿吧。”
“哎,哎……”
窦有莺被索西尼推到了外室,索西尼说,“店长有事情做哦,TIBHC前辈请你不要打扰她。”
“哎,哎……”
窦有莺被推到了外面的街上,被推到了人行横道线边上。她打掉索西尼的手,“够了!我要找个靠谱点儿的人!这种生活真是过够了!”
索西尼用发的工资请窦有莺吃麻辣烫。
“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店长有事。她让我拖着你会儿。”
“你怎么这么懂她啊。难怪李言都以为你要取代她了。”
“什么?……”
“呵呵。”
坐在潮扭扭的麻辣烫店里,看着拥挤脏乱的环境,窦有莺凭空生出今昔往来之感。
“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
索西尼看着窗外的雨。
“tibch前辈……”
“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她们混在一块儿吗。”
“店长人很好。”
“店长不是好东西。”
索西尼低下了头。半晌她抬起来,“前辈,我曾经遇到过一件事情,这件事很怪,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有时候,我真的想把它讲给别人听——前辈,你能听我说说吗?”
“你只是不想我去找花膏而已。她说不定正在黑一整套教学用的通感网络设备,到时候就有无数人像你损失了通感盒子一样悲痛,而她们并不会拿着枪跑来逼她归还赃物——你不觉得良心有亏吗?”
“有时候我觉得我做事情并不是出于什么明晰的目的。”
索西尼站起来惘然地走到店门口。店老板正在那儿把串儿下锅。看着大锅里沸腾的水,串儿们就像是一群群僵尸一样没有意识。
“前辈,你说,人会突然告别,从此毫无音讯,是因为无情吗?”
麻辣烫一人一碗端了上来。她们对面而坐,门外雨声淅沥。
“人的感情应该是稳定的,对吗?就是说,人不会一下子不喜欢什么东西,通常,讨厌这种感情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一个你本来很喜欢的东西,是不会在转瞬间就痛恨到完全不想见的,是吧?”
“那要分情况。有那种被突然的强大外力改变的情况。”
窦有莺捞着她碗里的青菜说,“比如,本来很喜欢车子的结果被车撞了于是看到车子就发抖的情况。”
“但是……完全没有征兆。”
索西尼抬起头来。隔着镜片,窦有莺看着她,视野里有她,还有变成一道线的镜架。
“我在六个月前,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对我很好,很温柔,怎么说呢,完全就是那种只有梦里会出现的女孩子。一开始我受宠若惊,但是后来,我就不可思议地迷醉在她的温柔里了。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和她,只是在山坡上散步,采摘野花。她编花环,戴在我的头上,给我唱歌,很安静的,很美丽的歌。夜里,她穿着裙子,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来……真的就像仙女一样。我们度过了很幸福的,回想起来像是梦一样的四个月。最后一次我见到她时,是秋天。我们像平时一样,在山上玩耍,然后,回到城市里吃了饭。她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要说有的话……不,真的没有。只是在分手的时候,我上了公交车,她在车下看着我。车门关了,我往后车厢走。她一直站在站台上,看着我。我对她挥手,走到最后面,将脸贴在车窗上看她。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只是我看错了。只是,现在想来,那竟然就是唯一她要走的征兆。那可能是她向我发出的信号,代表着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窦有莺吃着麻辣烫,听着这爱情故事。
“你怎么认识她的。”
“在医院里看见的。”
“怎么勾搭上的。”
“她走过来和我讲话。”
“那你就是被骗炮……了啊。”
窦有莺没停住,讲了出来。“呃。”她比划了一下,“我不是那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和现实缠绕着她的神经。窗外的花枝,透过缓慢的阳光诱惑
“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她。都是去医院的时候,她就在那儿,于是我们去后山上散步。当我再去医院时怎么都找不到她了。我去医院是为了给我姑父送饭。后来我经常去那儿,就是为了希望,能再见到她。可是,她不见了,彻底不见了。我想她一定是故意地躲开了我。她不喜欢我了,不想再见我了。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索西尼说,“我想不明白。”
“你们确立了爱情关系吗?”
“有。我觉得是有。”
“那你们互相表白过吗。”
“没有。可是那种……那种……”
“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吃完了麻辣烫窦有莺说,“非常感谢。”
然后她就准备走了。
“哎,哎……那个……?”
索西尼和她一起走出店里。有点受伤的感觉,偷偷看着她。
“那个,TIBCH前辈,好像完全没有认真在听我说的感觉啊。”
“我有在听啊,只是好像是一个少女的春梦呢,不像真的。”
“是真的。”
“好吧好吧,是真的。”
窦有莺用敷衍的口吻说。索西尼瞅了她一眼,摇摇头,低了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无聊,不懂风情?少女,我像你这样小的时候,也是对情爱很感兴趣的。我到现在也还是对这个很感兴趣。只是我真的太忙,我有很多东西要担心。我的小明星倒了,她精神状况不好,跑外地去了,我要找她,找不着,上面,她爸会拿我问罪。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它妈真的不想管这些事情,可是我怎么办?已经上了贼船就不能再下了……拜托你,孩子,理解我一下,我是真的很烦恼。这种烦恼已经是性命攸关了。”
窦有莺诚恳地对索西尼说,“你那个故事挺好的,真的。”
“我已经二十五了。”
索西尼说。窦有莺,“嗯?真的?……”
“你们都是这个反应。我真的25了。”
对于自己的年纪造成的反转效果索西尼很满意。
“是殷沓沓吗。”
索西尼说,“李言的姐姐?”
“李言的妹妹。”
窦有莺望着星空。“她们是一对儿蠢货。真蠢。”
“等一下……TIBCH前辈……”
索西尼拦住了正要走的窦有莺,“我有话要告诉你……李言前辈,想要杀了她单位里的同事,我们店长,正在计划怎么样去做这件事。她刚才不理你,是怕你发现。她在编一个通感网络程序,用来控制他们。如果你要阻拦她,现在就去吧。”
只有杀人让我好受点儿。只有想到可以杀人让我觉得还可以活下去。我要怎么样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告诉自己我还可以承受……
“我,的尊严,受到了损害。自尊,这种东西,从小,被教导的,有的,现在,已经没有了。被杀掉了,我。一次又一次,慢慢地,被杀掉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只有这具好看的身躯。那个人带着悲悯的语气这样说着,她的脸上挂着水珠,口气很笃定。那让我感觉好。
“我讨厌被当作女性对待。我讨厌,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生育的工具。我想杀了他们,我想把他们都吃掉,让他们活着,绑起来,不能动,用刀在他们的嘴巴里划出一条口子,让血慢慢流着,让他们在清醒的情况下,看着钳子伸进嘴里,拔掉一颗牙。啊,哈哈,这是唯一快乐的事情。用剪刀把牙龈剪开来,然后把带血的剪刀在他们的眼球表面轻轻磨过。眼睛里,全是血。把他们的牙齿啊,放在他们的脚下……然后,切掉小机机,一定要慢慢地切,慢慢地切,有多慢呢,就好像是慢镜头一样,用最慢的速度,一个小时吧。记得一定要控制住,不然他们会挣脱的,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