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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们照例全连出操,练习队列。等太阳西下时,我们才收操回营。
正当我从我的屋子里拿木盆准备洗涮一下时,我无意间看到在我隔壁的房间里,那四挺马克沁静静还在地上放着,可那两挺“九二”式却不翼而飞了。
第四十一章 冲突
赵老头把大块的腊肉扔进锅里,整个院子飘满了香气,大家伙东一堆儿,西一群地围坐在锅灶旁,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着这顿丰盛的晚餐。
此时,我没有他们这样的好心情,我在找那两挺“九二”式。
我转遍了院子里每一个角落,所有的武器装备全在,就是不见那两挺机枪。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刘长喜美滋滋地躺在藤椅上正“吸溜吸溜”地喝着不知从那里搞来的茶。
我心里清楚,中午我刚收拾好的机枪,下午就没了,这件事只有一直没出去的刘长喜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刘长喜面前,冷冷地问:“那两挺九二式呢?”
“什么?刘长喜端着茶碗,仰着头看着我问。
我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边:“那两挺九二式呢?”
“哦”刘长喜把茶碗放到了椅子旁边的小桌子上,说:“这事你别问了。”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问?”
“你想干什么?”刘长喜突然板起脸看着这我问。
我毫不示弱接着问:“我就问你那两挺机枪跑哪去了?”
淡淡的茶香在我脑边萦绕,我闻得出来那是上好的龙井茶的味道,虽然泡茶的水差了点,但是仍旧盖不住那醇厚的香气。
院子里顿时气氛就紧张了起来,刚才还大呼小叫的人们立刻都闭了嘴,看着我们俩在这里对峙着。
刘长喜问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
我说:“当然有,那两挺机枪是我弄回来的。”
“姓杨的!”刘长喜忽地窜了起来,朝我吼道:“这个连队还由不得你胡说八道的,只要老子没死,八连就是老子说了算!明告诉你,机枪老子卖了,要不然你们这群王八蛋拿来的腊肉吃!你能把老子怎么招儿?”
和我之前的判断没错,但是我还是就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一脚把小桌子踢翻了,茶壶,茶碗碎了一地。
我也吼道:“那两挺机枪是弟兄们拿命从南京城扛回来的,你他妈凭什么给卖了!”
刘长喜吼道:“老子就是卖了,你告我去!你出门看看去,黑市贩子现在手里的枪,能装备一个团,都是从各个部队买出来的,他们能卖,老子怎么就不能卖?老子就是把缴获的日本人的枪卖了,你去看看傍边的35师,连他妈马克沁捷克都卖!”
我吼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挺光荣的,是吗?”
刘长喜喊:“你少跟我这摆你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你小兔崽子是不是觉得打了几仗,就他们腰杆硬了,找不自在了!”
我走上前一步喊:“你知不知道南京这几天我们死了多少人?”
刘长喜一挥手喊:“老子没功夫打听这个。”
我说:“84个!重伤41个!从淳化我们一直退到城里,为什么顶不住,不是弟兄们不玩命,从训练到装备我们那样比得了日本人?我们除了拿大刀跟他们对着砍,我们还能干什么?多一挺重机枪,对我们来说能多打死多少日本人,又能少死多少弟兄?你知道不知道,老子在中华门就是靠着这多出来的两挺机枪顶了敌人两天的进攻。你他妈的把它卖了,是不是以后还让弟兄们拿大刀去跟小鬼子拼?”
刘长喜暴跳如雷,吼道:“你闭嘴,少跟我说这个,老子不听,老子打仗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呢?”
整个院子里安静极了,弟兄们都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两个,没有个出声的,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盯着刘长喜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毫无畏惧地冲他轻蔑的冷笑。
此时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拉以裤兜子的杨清远了,这个军阀式的的连长在我眼里越来越渺小,小得我可以忽略他的存在了。我不怕他,老子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也死过几回了。对着这个想靠资历和淫威压倒我的人,我只能给他无限的鄙视。
最后,我的修养制止了我跟他近一步的对抗。
我长出一口气,把这一腔的怒火压了回去,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第二天一早,全连队在院子里集合完毕了。而我还躺在床上没起床。
刘长喜在院子里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我就是不答应。
刘长喜也没办法喊到:“老扁豆,今天你带队出操,要是营长问,就说咱们杨大少爷贵体欠安,不能出操了,走吧。”
中午我还是没出屋,虽然两顿没吃了,但是这股怒火燃烧得让我一点也不饿。
赵老头端着一大碗肉片菜糊糊和几个白面馍,推门进了我的屋子。
他把吃的放在桌子上,皱着眉头说:“你这是图啥嘛?”
我没理赵老头,继续低头在桌子上写日记。
赵老头说:“他心眼不坏,卖了枪知道给弟兄们买肉买酒的,挺好了,再说他拿点钱是应该的,谁让他是长官嘛!”
我猛地抬起头,瞪着赵老头说:“就是你们这些良民惯得他,他才这样飞扬跋扈的。”
赵老头一摊手说:“你啥意思嘛,你说的我听不懂,反正我觉得他没做错什么。”
鸡同鸭讲,不再说话,低头接着写日记。
赵老头临出去前说:“你快吃吧,都两顿没吃了,当心饿坏了身子。”
从那以后,我再没和刘长喜说过话。每天继续干着我这个副连长的事情,带队出操,日常军务。我被孤立了,从那天起没人敢和我说话,弟兄们都平常都躲得我远远地靠在刘长喜的周围,我无话可说。
过了春节,我们抵达武汉地区驻扎,及南京战败以后,我们以武汉为重心,布置起防线,以抵挡日本人西进的脚步。日军在南京战役以后,休整了几个月,开春以后,已经有所动作了,小股前锋部队,不断袭扰防区外围,战斗每天都在进行。
我们驻扎的地方在武汉市郊,当时还没有战事。
第四十二章 举刀就砍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阵阵暖风徐徐吹来,让我压抑了一冬天的情绪,有了好转,主要是这次来到了武汉驻扎,74军医疗队就在我们团的驻防的镇子上,这样林雪就经常能来看我了。
练了一天,回到驻地,大家伙都累坏了,一进院子就都满地爬了。挤在屋檐下眼巴巴地等着赵老头把饭弄熟。自从刘长喜卖了机枪,我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大家伙都高兴,只有我心里憋屈,他的腊肉不吃,每次都是把肉片偷着拨给狗熊,自己只吃上头下发的饭菜。
我正坐在门槛上洗脸,就听大门口卫兵说:“林军医来了。”
我摸了把脸朝门口望去,林雪已经幽幽地站在天井下,仍旧军装整洁,一身清爽。手里还提着个小篮子。
林雪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我这里,笑着说:“水都黑了,还不换一盆去。”
我抬头笑着说:“你先坐,我这就去换水。”
等我从院子里的水井那里,又打了盆干净水回来后,林雪已经坐在了门槛上。
我坐在她身边,一边接着洗脸洗脖子一边说:“今天不忙?”
林雪说:“不忙!伤员差不多都归队了,剩下的也不用太操心了,好好养着就行了。你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说着掀开盖在篮子上小花布。
我一看里边放了一碟炒鸡蛋和一个开了盖儿的美国牛肉罐头,笑道:“哎呀,炒鸡蛋,罐头,这可是好东西啊,你那弄的?”
林雪笑道:“是上边专发给我们医疗队女兵的的鸡蛋和罐头,我拿自己那份给你做得,你尝尝。”
我用毛巾擦干净脸说:“等会儿我。”
我拿着饭盒走到锅灶前,赵老头给我盛了满满一大饭盒菜糊糊,上边飘满了肥肥地腊肉。我接过饭盒,挑着把肉片都扒拉回了锅里,又从旁边的大笸箩里捡了几个馍,回到了林雪身旁。
林雪把小篮子放在膝盖上,看着我说:“快吃吧,一会就凉了。”
我大口地把馍塞进嘴里说:“一起吃吧。”
林雪说:“我吃过了,这就是给你作的。”
“嗯”我点点头,拿着筷子捡肉吃。
林雪看到我的狼吞虎咽的吃相,“咯咯”地笑说:“亏你也是读书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咽了一大口肉说:“我以前在家也不这样,吃饭时我爸不动筷子,家里人谁也不敢吃,从小大人就教我吃饭要细嚼慢咽。现在不行啦!只不定有没有下顿呢。”
林雪斥道:“不许瞎说!慢慢吃,明天我再给你作。”
我冲着林雪憨憨地笑着,在她柔美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她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清纯的脸庞,乌黑的短发,让我不禁看呆了。
林雪把脸转到一边说:“快擦嘴!”
我这才觉出嘴角还挂着馒头渣儿。
林雪看着我,把她带来的菜吃完,又从身后的挎包里拿出几本书说:“这是我从军部借来的,刚看完,你也看看吧。省得晚上没事情作。”
我一把接过书大笑道:“太好了,好几个月没看书了,这个可比罐头好啊。都快不认字了。多谢!多谢!”
林雪伸出芊芊小手,俏皮地在我脑门上一指说:“别糊弄我,等我走了就睡大觉,看完了给我写观后感!”
我随手翻着书页,闻者那熟悉的味道,说:“不会!不会!我活了25岁,一事无成,就是看了好几屋子的书,看书已经成本能了,有了它,让我睡,我都不睡了。”
林雪说:“谁说你一事无成,你领着我和你的弟兄掏出了南京,怎么能说这个呢?”
我望着林雪美丽的眼睛,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林雪咬着嘴唇说:“天快黑了,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依依不舍地把林雪送出了大门,她坚决不让我送她。看着她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我怅然若失地呆立了很久,自从遇到她,我不止一次臆想过我们能够在一起,就在北平,一座小院儿,几间平房,里边装满了书,我们每天在一起读书写字,谈天说地,孩子们围着火炉吵吵闹闹,一直就这样白头到老。
猛然间,我又回到了现实中,一想到日军的步步紧逼和我们的宿命,又让我伤感起来,死我不怕,但是我不想她。。。。。。
我猛地摇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气氛很怪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戏虐。麻秆一边擦拭着大刀一边冲我坏笑。我这才想起来,这些个家伙,目睹了我们俩在一起说笑的场面,我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无奈地笑容朝我的屋子走去。
这时,刘长喜开了口:“哎呀!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兵荒马乱得,还不忘了勾引女人,这花花肠子真是多啊,咱们这大字不认得几个的可比不了。”
刘长喜坐在藤椅上,一边抠脚,一边冲着老四陶醉地说:“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林军医可真是个漂亮娘们儿啊,大家闺秀,长得这叫一个水灵,身段这叫一个骚,隔着军装我都看出来那对儿*可不小啊,比后街那个水仙还大!唉呦味~~~~想着就挠人心啊,真想摸一把啊!要是能睡一宿,死了也值了啦!”
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坏笑起来。
我把林雪借给我的书揣进口袋里,一把夺过麻秆手里的大刀,冲到了刘长喜面前,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刘长喜几乎是横着蹦了起来,躲过了这一刀,他屁股下边的藤椅被我劈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背着情景吓得呆在了那里。我没命似的追着砍刘长喜,而他在我前边没命似的跑,他被我追得满院子乱跑,我从士兵们的脑袋上踏过,围追堵截着刘长喜。
刘长喜大喊着:“你们还看着,快他妈给我拦着他!”
新来的士兵没有敢动的,麻秆他们这些个老兵,都朝我身后扑来,我停住脚步转过身用刀指着他们说:“你们谁敢过来。”
老扁豆一连的哀求说:“您行行好,算了吧,我替连长给您道歉了,还不行!”
麻秆也说:“算了!算了!连长他开玩笑呢,您何必当真呢。”
这些人当处我刚来时,毫不留情地按照刘长喜的命令把我按倒在地的人们,此时谁也不敢上前,他们从那时已经开始对我另眼看待了。我们是一起从南京出来的,我领着他们逃了出来。
伤还没好透的刘长喜被我堵在了正堂屋的屋檐下,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了柱子上,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