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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快去!”
小不点撅着嘴来到两个战俘面前蹲下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块干粮送到高个子嘴里说:“娘的!你们还有功了,还得老子伺候你们!”
两个日本兵看样子真是饿了,大口地吃着,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小不点问我:“连长,他们说什么呢?”
我翻过一页书说:“他们谢谢你呢!”
小不点说:“用不着!回去一人喂一颗子弹!娘的!”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地,战士们都睡着了。我倒是越看越精神,好久没看书了,虽说这经史子集的我早就看过无数遍,但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手上能有一本瞿佑撰的《归田诗话》倒也别有情趣。
“你想家了吗?”
我突然听到一句日语。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日本兵,其中胖子正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高个子说:“当然想了!离家已经快两年了,写了好几封信,也不知道家里收到没有。”
胖子说:“春天要到了,家乡要开始播种了。又要到农忙的时候了。”
高个子说:“是啊!春天了,我家的樱花现在应该已经都盛开了。”
胖子说:“武田君家乡是那里的?”
高个子武田说:“我是大阪人。”
胖子说:“大阪?好地方啊,离京都很近啊!真是羡慕。”
武田说:“你呢,松岛君。”
胖子松岛说:“哎呀,跟你比不了,我是北海道小樽人。”
武田说:“小樽好啊,冬天的雪真是太美了,我小时候跟我父亲去过一次,到现在还记得!”
胖子说:“武田君来过我的家乡?真是了不起啊。我从没出过远门,自从当了兵才离开了家乡。”
武田说:“小樽的料理真是好吃啊!我父亲给我买了一份鳗鱼饭,真的太好吃了!”
松岛说:“鳗鱼饭好贵,我从来没吃过。”
武田感慨地说:“我父亲真是太好了,只买了一份让我吃,自己确站在饭馆的门口吃饭团。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孝敬父亲,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松岛说:“我从小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我们兄弟四人养大,真是太辛苦了。我是家里的长子,参军了,帮不了家里的忙,二弟和两个妹妹现在应该能帮母亲下地干活了。”
武田说:“是,多种粮食,家里人能吃得饱饱的,真是幸福。”
第六十六章 体面的死法
我并不想打扰这两个人的谈话,这些话也让我想起了远在北平家,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日本人占领了北平,通信全都断了。我在梦里经常能梦到北平的天,一群群的鸽子,此起彼伏的街头叫卖,带着妹妹赶庙会,买上一串糖葫芦、在什刹海溜冰、去大栅栏买布料子作新衣服。这一切想是一张张残破的旧照片,不断地映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眼睛有些湿润。
两个日本家伙,起初还是小声嘀咕,眼见没人阻拦,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松岛说:“武田君来*多长时间了。”
武田说:“两年前就来了,在上海,在南京都打过大仗的。”
松岛说:“我也来了两年了,最初在106师团部当勤务兵,去年106师团被*人打败了,师团长带领我们逃了出来,后来我才被编进了现在的部队。”
武田说:“被*人打败真是可耻!向我们两个这样,真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松岛问:“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武田说:“不会,那个*军官看样子很和善,刚才那些个*人想杀我们,要不是他,我们早死了。他会把我们交给他们的上司,最多会在他们监狱关着。”
松岛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武田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大日本军队就会占领*,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我一定要报仇的,杀光这些劣等的*人。”
松岛说:“我从没杀过人,一直是在师部当勤务兵,来咱们联队也没有过。”
武田说:“废物,*人都是猪,应该把他们杀光!他们这种下贱的民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松岛说:“我还是不忍心。”
武田说:“开个头就好了,你会杀上瘾的。你杀他们,他们都不反抗,真的像猪一样,伸着脖子让你砍,真是太痛快了。我在他们的首都南京杀得很多*人,多得我都数不清了。真是痛快!”
松岛说:“我当时也在南京,我的战友每天都出去杀人,我就留在师团部里不出门。街上都是死尸,味道难闻的很,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武田说:“废物!你是军人,你得使命就是杀光*人。”
松岛说:“他们挺可怜的。”
武田说:“没杀过人?那你玩过*女人吗?”
松岛说:“没有。”
武田说:“*女人真是太好了,比咱们日本女人还好,腰条好的要命,好像是用笔画出的美人,皮肤细腻,抓一把好像碰到婴儿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们微微闭着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两颊红红的,躺在下边不敢看我;看着真是精神百倍。我做完了,我的战友再上,最后一刀杀了,再去找下一个。”
“咣当”一声,桌子被我猛地掀翻了。我几乎暴怒地冲回屋子里,抄起那把缴获日本军刀,站在门口大喊:“全连集合!”
武田和松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
我几步走到他们两个面前,一把揪住武田的脖领子用日语吼了起来:“混蛋!畜生!如果被杀的是你的亲人,被*的是你的姐妹!!你会怎么想!!!!!我们中国人从来没有打扰过你们的生活,你们为什么要来中国杀人!!!”
两个日本战俘被我的怒吼吓傻了,他们要是知道我精通日语的话,可能绝对不敢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
我冲武田接着大吼:“你必须死!!为我们死去的同胞谢罪!!!!”
黑暗里,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武田直奔镇外,狗熊拽着松岛跟在身后,全连的弟兄拿着枪远远地跟着我。
两个人被扔在一处高坡上,我气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那柄日本军刀,眼睛死死地盯着武田。
武田知道他大限已到,在绝望中他救生的本能,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拼命地磕头,嘴里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吼道:“放了你!让你回去再杀我们的人!!!我有这么蠢吗?”
武田哭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恕我吧!!!我发誓!”
我喊:“老四!给他挖坑!”
看着老四他们一锹一锹地挖着自己的坟墓,这让武田已经几近崩溃了,他的声音都已经变了,变得不是人的声音了,他哭嚎着,那声音在清冷的夜空里弥漫开来,甚是恐怖。
武田再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抱着我的腿,脸面的眼泪和鼻涕,继续苦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我一脚踢开他说:“我也想回家!我的士兵也想回家!就是因为你们,我们有家不能回!死去的人更是这辈子也回不了家了!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了我们这么多女人,你。。。。你们怎么一点羞耻都没有!!为什么!!”
武田仍旧不停地给我磕头,那声音大的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胸口依旧激烈起伏着,带动着我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我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中国军人!我不会枪杀你的,更不会向你们一样活埋人!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禽兽!不是畜生!但是今天你今天必须死!”
武田无望地看着我,身体已经抖成了团,他张着大嘴哭嚎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我要是杀了你,我也成刽子手了!我可以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说着我把那柄军刀横在他面前说:“你自己了断吧!”
军刀被扔到了地上,我站了起来,老扁豆给我地上根烟,我差点没接住。
武田低着头愣愣地看着那柄军刀眼泪不住地滴在上边。
我喊道:“拿起来!!!”
武田哆嗦地捡起刀,嘴里嘟囔着什么,他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扣,我身边的弟兄都把枪对准他,以防他狗急跳墙。
武田直起身子,跪在了原地,他用脏军装认真地擦拭着军刀,小声自言自语道:“父亲,母亲,儿子回不去了!哥哥姐姐拜托了,帮我照顾好他们!儿子在天之灵就安息了。”
他不哭了,双手托着军刀继续自言自语,他在跟他所有的亲人朋友告别。
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嘴角露出了一丝对生命依依不舍地苦笑,他似乎还在乞求着我。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毫无宽恕之意。随后长长地刀刃渐渐地埋进了他的身体里。
狗熊一指那边已经吓得瘫软了的松岛问:“这个呢?”
我抽着烟说:“把他带回去!”
狗熊说:“崩了一块埋了吧。”
我把烟头扔在武田的尸体上说:“他没杀过人!还算是个人!”
第六十七章 交易
回到驻地,我把缴获的地图和战俘松岛交了上去,也象征性地交了几只三八大盖,说是这只日军被我们赶走了,击毙带队军官。上边也没追问,这些个事情谁都清楚,大家相安无事即可。
第二天下午,老四领回了一个人,一个背着包袱的秃顶中年人。
那个男人见到我满脸赔笑地说:“听说长官又打了胜仗了,恭喜恭喜啊。”
我直起身子,瞥了一眼这人说:“现在什么行情啊?”
秃顶男人说:“那要看长官有啥子样的货喽。”
我朝那三挺歪把子和一百多条步枪一努嘴,说:“就这些,外搭2000发子弹。”
秃顶男人顿时眼前一亮,围着这堆武器左看右看。
一旁的狗熊突然说到:“看什么看啊,都是新的,你看看那膛线,我敢保证,连500发都没打过。”
秃顶男人在验完货以后,冲着我继续满脸是笑,说:“长官,歪把子式好久没的见了,很多山头都朝我要这个,我都找不到,今天好家伙,长官这里一出手就是三挺,一看长官智勇双全,常胜将军哦。”
我是迫不得已才和这些发国难财的人打交道,所以没工夫跟他们贫嘴,说:“别废话!一共多少钱,你开个价。”
秃头男人看了一眼四周的弟兄们说:“老总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谈一下好不。”
我说:“就这说!”
秃顶男人想了想,说:“老总,看你是个痛快人,咱们是第一次合作,我给你个好价钱,以后还有多多来往哦。”说完他从袖子里伸出两个手指头看着我。
我瞅了一眼身旁的老四,老四深吸了一口烟,微微地点了下头。
我说:“老子要银元!不要法币!”
秃顶男人说:“绝对是银元!老总放心,我们是生意人,要有信誉地。”
我说:“你什么时候给钱。”
秃顶男人从包袱里掏出一包沉甸甸地银元递到我手上说:“这里是五百,是定钱,白天人多眼杂,那东西不方便,我天黑再来,余款一次结清,您看好不好。”
我点点头。
秃顶男人说:“那我就先告辞了,晚上我再来。”
晚上,那个秃顶男人带着十几个活计来了,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人带着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我心中却有点一阵阵抽搐。
张秀一边记着账本一边问我:“那挺九二式你怎么不卖啊,一挺就差不多就一万五。”
我一边帮着赵老头往灶坑里添柴火一边说:“这个我得留着打仗。”
我问赵老头:“你明天去买点吃的回来吧,要多少钱你自己拿,以后钱就放你身上了。”
赵老头摆摆手说:“那可不行,你是当家的,钱自然你拿着。我就是一个伙夫,你给我钱买东西就是了。”
我说:“还是你拿着吧,我信得过你,我带在身上,冲锋的时候要是挨了炮弹,这钱不都没了!”
赵老头说:“别瞎说,不吉利!”
我说:“以后你跟张秀就负责钱的事,我不管!”
张秀说:“别!钱的事,还是您自己管吧,要是差了,我们俩可说不清楚。”
我瞪起眼睛说:“你阴阳怪气地什么意思?合着我还不落好了!”
张秀说:“您别生气啊,我没这意思。”
我说:“那你什么意思。不信任我?”
张秀低着头说:“我可没说,这个连的人现在都信你,我那敢不信啊。”
赵老头打圆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