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上,我们把柴夫人送回了桃源军部。
我和张灵甫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不一会张灵甫说:“常德一战,我以为你得战死沙场,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说:“169团奉命坚守双忠巷最后的阵地,自团长柴意新以下,加上卑职只剩下13个人,其他全部战死。卑职的三营,大部原是305团将士,如今。。。。。。。。。。如今,卑职无能只给您带回来5个。”说到这里我又哭了起来。
张灵甫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尽力了,弟兄们都死得其所,活着坚持到最后也都称得上英雄!!”
我说:“弟兄们从接战之初一直血战到底,舍生忘死,没有一个被俘的,重伤员最后因不愿受辱而全部自杀。卑职还苟活于世,实在是愧不敢当。”
张灵甫说:“活着就好,你不必自责。”
我抹了把眼泪问:“我们师座怎么样了,听说他被收押了?”
张灵甫点点头说:“是,已经押回重庆了。校长震怒,要处决余程万。”
我大惊失色:“没那么严重吧,余师座已经仁至义尽了。就算有弃城之罪,但罪不当诛啊。”
张灵甫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余程万除了没一死而杀身成仁之外,常德一战,他已经做到了他作为指挥官应该作的全部。他本可以与常德共存亡,落得个名垂千古,流芳万世。可惜啊,可惜啊,就差一步。做为一个普通人他没做错什么。可是他是个军人!他就不得不背着这个骂名了。”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张灵甫说:“听着有些不近人情是吧?但是,国家赋予我们军人的使命是什么?你穿上这身军装,就别再想什么人情世故。”
我说:“师座这么一说,卑职真是无地自容了。”
张灵甫笑了笑:“我还是很了解你的,你打仗不怕死,但是你比谁都惜命!所以你既能跟我上张古山,也能在杨公圩擅自撤退。你只打你认为值得死的仗,你个挑三拣四的东西。”
我也不好意思地乐了:“师座这个都知道。”
张灵甫点点头说:“你在57师的履历我都看了,以你的战功和黄浦的身份,早就应该是上校团职了,可你现在还是个小小的营长。在57师,你受了不少委屈啊。”
我说:“卑职本无意在官场混迹,只求胜利之后,回家侍奉二老,了却残生。”
张灵甫说:“可是那是你应该得的。”
我摇摇头说:“那些虚华对我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张灵甫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把你从57师要过来了,你也别在医院泡病号儿了,春节过后到我的师部来报道。”
我立正敬礼道:“是。”
几天后,我的晋升嘉奖就到了,这是我的新师长张灵甫上报集团军为我争来的。由于我是双忠巷战斗的幸存者之一,鉴于我以往的战功和这次常德的表现,累计提升两级任用,授上校军衔。
春节后,我收拾行囊来到了58师师部报道。起初,张灵甫只在师部给我安排了个参谋的闲职。我以为我不用再领兵打仗了,在这里当个幕僚也不错,因为有更多的时间和林雪在一起。可是,这个舒服日子还没到一个月,张灵甫就再次任命我为58师174团团长。
日军此时正在第四次直逼长沙,我又要披挂上阵了。57师正在重组,我请求张灵甫把我那几个弟兄都调给我,张灵甫全部照办。我又给麻杆争取正营级的位置,那是他应得的。张灵甫也力排众议,违背74军连以上正职军官必须是黄浦出身的规定,破格任命麻杆为174团一营营长,少校军衔。我很感谢张灵甫。同时我也知道,他为什么替我出头。他要我为他,为他的58师建功立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百二十章 壮志未酬的张灵甫
1942年年底,新一任日军第11集团军司令横山勇走马上任。横山勇到任之后马上筹划针对第六战区的“江北攻势”。
早在1940年日军就占领了湖北宜昌,可是在长江、汉水之间是广袤平原地区,期间大小湖泊星罗棋布,而且该地区是中国第五、第六战区的辖区,两大战区的部队不时对武汉至宜昌地区的长江航道进行破袭,并且控制着宜昌到岳阳一带的水域,使得日军几年来根本无法利用这里的水路运输将物资运往各地,这令盘踞在此的日军第11军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1943年2月,日军的进攻首先在汉口、岳州、沙市一线展开,而后3月11集团军主力渡江南下,占领石首、华容、弥陀寺等地。第六战区在代理长官孙仲连的指挥下层层反击,但是反击态度不坚决,始终没把日军赶回江北。4月,横山勇再次在长江两岸集结重兵,对扼守重庆门户的石牌发动了进攻,驻守石牌的是土木系的最精锐部队――18军11师,师长胡琏写下遗书,沐浴更衣,誓与石牌共存亡。数天的激战日军始终没能敲开通往重庆的大门,粉碎了它们进攻大后方的企图。
鉴于情况危机,原已调任中国远征军的陈诚,又被火速调回第六战区指挥作战。而后,重庆方面再次调动我们74军,北上驰援第六战区。王耀武在接到命令后,火速调遣58师和51师前往石牌救援,而我们57师这次却被留在了常德驻防。
当张灵甫率领他的58师赶到石牌时,在此进攻受挫的日军已经开始撤退。这时,战区命令74军全力追击。在浙赣会战里,张灵甫就因为没有好好痛击日军而觉得窝囊。这次在接到追击的命令后,张灵甫立刻挥师南下,直取松滋。在击败了日军第17混成旅团后,张灵甫又掉头东进,在58师步步紧逼之下,节节败退的日军逃往公安,东渡虎渡河,第六战区司令部命令王耀武乘胜追击收复公安。6月13日,张灵甫追到虎渡河边,迅速占领河西沿岸鲍关、谷升寺、五首旗各要点,由于日军过河后将渡船焚烧一空,58师当日无法立即渡过暴涨的河水发起进攻,张灵甫命令师工兵营在大水中抢搭浮桥,次日,在凌晨夜色中,全师主力全部抢渡过河。面对58师凌厉的攻势,公安的日军坚守不住,14日中午开始向东 突围。张灵甫突入公安后,派出172团继续向孟家溪镇跟踪追击,公安县全境收复。
长江南岸,日军在藕池口、石首、华容、密陀寺还占据着桥头堡阵地,从3月占领以来,日军不断抢修堡垒工事,意图长期占领,作为南下的跳板,第六战区在4月份展开的反击失败,与这里地势开阔,湖泽棋布的不利地形也不无关系,经过三个月的经营,敌人在这里的工事更加坚固,易守难攻。鄂西会战结束后,日军大部撤退过了长江,第六战区的部队在六月下旬曾经对孤守藕池口、石首、华容等地区的日军展开包围作战,但是战区对清除敌人这些江南据点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主要是不想部队再受到损失,因此只是保守地指示各个作战部队“相机攻击”。既然上级的态度是打不打由各部自己看着办,那地下的带兵军官就更有理由不打了。
这时孤军奋战的张灵甫还是尽心尽力地收复失地,攻克公安后,他凭借74军优势的炮火,指挥58师对藕池口的日军展开强大的攻势,至6月28日,58师一马当先,又收复了藕池口以北仅四公里之遥的杨林市,准备南下发起正面进攻。可是,并非人人都像他一样勇于和日军战斗,自战区下达相机进攻的命令后,其他战区部队徘徊观望,停滞不前,仅张灵甫的58师孤军深入。王耀武见状,也不愿意自己的部队在没有侧翼掩护的情况下再向前追击,不得不命令张灵甫停止进攻。
世间万事均有因果报应,第六战区不思进取,集中兵力斩草除根,任由日军的南岸前进阵地在自己眼皮底下存在下去,等于是放弃了将长江天堑作为天然屏障的优势,把日军在日后能顺利渡江的便利拱手让了出去,这实在是一大草菅人命的昏招。五个月后,横山勇果然利用这个基地作为跳板,指挥第11军再次轻渡长江,迅速击破第六战区的鄂西南防线,直扑常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们都在抗日
1943年,抗战的第6个年头,最重要的今年是我的而立之年。真快啊,不知不觉我已经30岁了。我总觉得今天应该是顺顺利利的一年,日军从春节过后一直没发动什么像样的进攻,而且我们此时也来到了湖南西北的常德驻防,地处战区腹地,没有日军的威胁,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我的营驻守在常德以北的一个小镇里,几百户人家都是姓刘。虽说我这个少校营长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在这个小镇人眼里,能够统领上千士兵,就是个大官儿了,按我房东的话说,我也是个千总大人。于是,这个镇子的镇长、附近各村的保长、当地的富户乡绅经常请我吃饭聊天,谁家的婚丧嫁娶我也都是座上客,弄得我应接不暇,不胜其烦。此时,我终于明白了我父亲为什么厌烦了仕途之路而闭门在家只读圣贤之书的原因。在中国这方土地上,人事关系,社交圈子这些林林总总的名目你是不得不面对的。在这段悠闲的日子里,我总是感到坐立不安,一个常年经历残酷战争的人,在突然面对安逸的生活时,会感到莫名的躁动和焦虑。团长柴意新回老家去迎娶他的18岁新娘去了,我更加的没人管了,于是,我整天除了应酬,就是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变着法儿得給自己找点事情干。军部的通信员每半个月会来我这里一次,这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他会给我带来林雪的信件,同时也会带走我的。
长沙一别,我已经快一年没见到她了。此时,王耀武正指挥58师和51师在宜昌和日军交战。我每搁几天就会找个由头去城里的师部看看前线的战报,从战报里,看到王耀武从容不迫地发布每一道命令,就可以看出林雪是安全的,这也让我能够安心。
在信中我们除了互相倾诉离别之情外,我们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林雪终于联系上了她的父母,身为中国西医外科首屈一指的医学专家,林雪的父母被中统人员在日军占领北平数年后,终于安全地转移到了西南的大后方。对此,我为她高兴。同时,我也为还在北平的我自己的父母担忧。林雪的父母非常赞成这门婚事,希望我们能够早日完婚。但是,我还是想等联系到我的父母在做决定,婚姻是人生大事,当初我背着家里南下参军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如今这婚姻之事再不事先告知我的父母,那我真是个不孝之子了。林雪理解我的决定。眼下依然是个前途未卜的时期,但是我坚信我们两个美好的生活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一天中午,我在师部看完战报回来,刚进院子,看见几个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和几个活计打扮的人蹲在院子里,几个弟兄正端着枪看着他们。刚走到屋子门口,赵老头从厢房里探出头问我:“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脚步没停说了句:“你看着办吧。”
屋子里,麻杆正坐在椅子上等着我,一看我进来,便站起身说:“当家的,才回来啊。”
我摘下军帽做到椅子上问:“院子里是什么人啊?”
麻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银元说:“狗日地,今天我在镇东口查岗,正好碰见这些家伙,我说要检查,他们不想让老子检查,还给我塞钱,奶奶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人喽。门口的大车你看见没有,我一搜,好家伙,车板地下藏得全是药品。当场就让老子扣下了,等你回来。”
我听后哈哈大笑说:“这要是老四当班,看在这钱的份上,跟定放他们走了。”
麻杆啐了一口说:“那可不是,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我说:“你回去吃饭吧,我一会审审他们。”
赵老头给我炒了个辣椒肉片,上午小不点去河里捞了几条鱼回来,赵老头也一股脑的给我做好了。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瞟着面前这个被麻杆抓到的商人。这人身材瘦弱,面色白净,穿着也算讲究,尽管他留着青嘘嘘的胡子茬,但从他的眼睛里我还是看穿了他的身份。
我对他身后的两个弟兄说:“把搜到的东西拿进来。”
一个人转身出去,不一会抱进一箱子药品,全是盘尼西林,磺胺,吗啡这样的战区紧俏物资,明令严禁买卖的。卫兵还在我桌子上放了一堆搜出来的钢笔、笔记本、手表之类的个人物品。其中一个徽章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咽下嘴里的饭菜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连忙脱下礼帽点头哈腰地回答:“老总,我叫杜俊生,是生意人,不是汉奸伪军。”
我往嘴里扒拉着米饭说:“那里人啊?”
杜俊生说:“就是湖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