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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路越想越气闷,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最可气的是这男人流露出来一丝轻蔑。凌晓路把他当劲敌,可他丝毫没把凌晓路看在眼里,都不屑于跟凌晓路争,他一定觉得自己有大把的优势。
好歹人家是青梅竹马,那感情肯定比自己这个认识没几天的人强。
可是,王冠是我自己的,她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她是我的太阳,她是我的欢笑,她是我的梦想,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让人夺走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凌晓路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
灰暗的天空,枯黄的野草,破旧的铁丝网,学校仓库后面荒废的空地上布满了瓦砾和烟头,穿着黑色制服的家伙们像一群乌鸦,盘踞在这片空地之上。
气氛像天色一般压抑。叶旭平猛地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把烟屁股弹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实验二中的周建宇那几个人实在太嚣张了!昨天把阿志他们在校门口就给揍了……”
“不是才跟他们谈过不久吗?”坐在高坡石板上的索嘉楠托着下巴,眼睛望向别处,不耐烦地说。
“是啊,所以说他们不识抬举!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我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叶旭平说得慷慨激昂。
索嘉楠的头歪向一边,不用看也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了。我去找彪哥,约个时间,我们去和他谈谈,也许会给我们点面子。”
“谈谈有个屁用!上次不是谈过了吗?”叶旭平大叫着,“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要打你自己去!”索嘉楠脸色一黑,狠狠地瞪着他,“你也不为大家想想,打群架好啊,受了伤、被开除了怎么办?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就这么办了,这次还不行再说!”
底下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索嘉楠的话毫不含糊,“最近大家谁也别主动招惹周建宇他们,我会想办法的。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快要上课了,大家都回去吧!”说着,他挥了挥手。
“哼!胆小鬼,缩头乌龟!你自己当然怕被开除了!”叶旭平一甩手,嘴里嘟嘟囔囔的,扭头率先离开了,其余的人也呼呼啦啦地走了。索嘉楠看着他走远,就当没听见他的话。
阿凯和阿洋留了下来,和索嘉楠走在最后。
“老大,别听他放屁。”
“没事儿。”
“你跟……樊梦雨那妞,黄了吗?”
“嗯,那女的太没意思了。”
索嘉楠无心理会阿洋和阿凯的话,他觉得很累很累,恨不得马上从这个空间消失。人们往往看到的只是表面的风光而已……
夜幕刚落,地面还很潮湿,刚刚下的一场雨将城市迷离的灯光冲刷得格外干净。一个理着古怪发型、一脸粉刺、流氓打扮的少年,吹着口哨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突然,一辆黑色的哈雷横在了他的面前。
摩托车上下来两个人,坐在后座上的走上前来,摘掉头盔,抛给骑车的。头盔之下是一顶巨大的风帽,挡住了那人的半边脸,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一翘,“周建宇,还认识我吗?”说着,他仰起了头。
周建宇一愣,向后退了退,马上就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红毛杂种吗?”
乌鸦(3)
骑车的彪哥停好了车,也走了过来。他和索嘉楠两个人将周建宇夹在中间,逼着他向一条暗巷走去。彪哥揽着周建宇的肩膀说:“怎么,上次的饭把你噎着了,没处消化食了,就找我们的人舒舒筋骨?要不要再来一顿啊?”
周建宇听出话锋不妙,挣脱开彪哥的手,撒腿就要跑。他突然感到自己腰上挨了一脚,向前踉跄了几步,几乎跪倒在地上。此时,他听见自己脑后呼的一声,心里一凉,一道阴影贴着他的后脑滑过去。他转过头,原来是彪哥手里的安全帽挥了过来。如果这一下打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忙连滚带爬地逃走,没跑几步就被高大的索嘉楠揪住了后衣领。他转身对着索嘉楠就是一拳,却被轻松地躲过了,反而被索嘉楠的手肘打在了肋骨上。
周建宇捂着痛处连连向后退去,眼见着索嘉楠阴冷地一笑,抬起长腿,那高度居然能踢到他的脸!带着疾风的脚向他的半边脸飞来,他惊恐地大声惨叫着,没想到索嘉楠的鞋底只是轻轻地擦过他的脸。
他已经被吓得气喘吁吁了,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滑落下来。
风帽之下的索嘉楠发出一串串毛骨悚然的笑声。他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下子撞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这硬邦邦的东西正是彪哥穿着皮夹克的身体。彪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猛地向墙上摔过去。他看见彪哥巨大的拳头上戴着一副手套,手套关节的部位全是明晃晃的尖刺!而这尖刺,正向自己的鼻子打了过来!
周建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而剧痛意外地并没有到来。他稍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那四根明晃晃的尖刺就停留在自己眼前一厘米的地方!他甚至感到了发自那上面的寒气!
空荡荡的小巷里只剩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周建宇。他因为惊恐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索嘉楠巨大风帽阴影下那双阴森恐怖的绿眼睛;他的耳边仍旧萦绕着索嘉楠同样阴森的话——“我们要收拾你,就像碾死一只小虫子那么容易!你还是放聪明点,好自为之吧!这次只是个热身,下次肯定陪你好好玩!”
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周建宇应该老实了吧。索嘉楠望着车窗外,思考着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大家自己去教训周建宇,就是怕大家一激动,再被叶旭平那家伙一煽动,又演变成群架了,再没休止地打来打去。
索嘉楠今天依然要陪母亲应酬,他已经习惯了。这是他除了上学以外另一个重要的工作,他将来很可能要继承母亲的生意,但是他还从没考虑过自己的将来。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母亲值得炫耀的一个花瓶而已,就像她收藏的其他艺术品一样。
换上正装的索嘉楠和学生形象的他判若两人,除了脸庞上的稚嫩,他的身材看起来已经和成年人一样,这往往让人忽略了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来,看看这个,你喜欢么?”妈妈兴冲冲地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精致丝绒盒子,递给他看。索嘉楠睁大眼睛看着妈妈,慢慢地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五枚钻石耳钉。
他很惊讶,并不是因为钻石的昂贵,只是觉得哪有十五岁的儿子打耳洞妈妈就送耳环的?虽然这些耳洞早就有了,可是当时妈妈也没有说什么,按照常理,妈妈不是应该教训儿子才对吗?
索嘉楠看看盒子,又看看妈妈,钻石这种东西不算什么,只要他想要,妈妈也有的话,他想要多少就能给多少。不断地给他钱和贵重的礼物,就是妈妈向他表达爱意的方式。
那自己跟一个芭比娃娃又有什么区别呢?孤零零地待在芭比屋里,被一堆他并不想要的礼物包围着。妈妈以为给了他很多,但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却给得那么少。
“怎么,你不喜欢吗?”妈妈看着只是一个劲儿发呆的儿子,问道。
索嘉楠像木偶一般点了点头,“喜欢。”
“那就好!这是公司设计的新品,你戴到酒会上去吧!”妈妈殷切地看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索嘉楠看着眼前貌似莫妮卡?贝鲁齐一般美丽的母亲,他已经受够了,他一直都是妈妈值得炫耀的花瓶,值得骄傲的模特,他这么好的资源怎么可能浪费呢?可是,他又不是女孩子,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应该觉得很高兴吧。
他讨厌身上的盛装,感觉就像穿了沉重的盔甲;他讨厌那种表面繁华、虚伪的场合,只想要呼吸自由的空气,但是,这些他又不得不做。
索嘉楠一气之下想把盒子摔在地上,忍不住脱口而出,“够了吧!我又不是女孩子!我不想要这些东西!我也不是你们公司的模特!”
妈妈吃惊地看着他,大大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伤心、委屈和失望,她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掩面哭泣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我只是想,妈妈很少能陪在你身边,这些耳环,你每天都戴着它们,就像妈妈在你身边一样……”
索嘉楠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女强人般的妈妈在他面前经常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般,他只能由着妈妈,除了无可奈何地按照她说的做,还能怎么样呢?
妈妈突然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喃喃自语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抚摸着儿子的头发,亲吻着他的额头和脸颊。这一切让索嘉楠毛骨悚然,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一动也不敢动。
他现在有些怕妈妈,她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似的,有时候又过于亲密,反复无常的妈妈让他感觉很累。他只能认为妈妈的变化是由于爸爸的死和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但是爸爸的死也不是他造成的,自己也不是爸爸的代替品。
他甚至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想逃离这个世界,可是那样自己就太自私了,妈妈也太可怜了。
他感到一阵疲惫的眩晕。
他仿佛看见一只小鸟向着阳光飞去,却一头撞在了透明的玻璃上。
那是,被禁锢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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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1)
外国人认为我们是中国人,而中国人呢,又觉得我们是外国人,不是和蝙蝠一样吗?究竟是鸟还是兽?
“索嘉楠,一会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讲完课,班主任气冲冲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
班主任是个有些秃顶的颓废风格高个子老头,他一向就不喜欢索嘉楠,从刚开学的时候就是,也不知道今天刮的什么风。
索嘉楠莫名其妙地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我问你,昨天放学后你干吗去了?”班主任一看见他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回家啦!”索嘉楠诧异地回答。昨天一放学他就立刻回家,换好衣服和妈妈出去了。
“54中的事儿你知道吗?”
索嘉楠摇摇头。
“你能不知道?”班主任的话里带有讽刺的意味,“54中的学生昨晚让人把补课费劫去了,是穿着咱们学校校服的人干的!你直说吧,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
“你能不知道?”班主任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接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大’吗?该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索嘉楠讪笑道:“您觉得我有必要抢人家钱吗?”
班主任立刻没电了,不过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说,你那耳环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跟学校解释过了,是我们民族的特殊习惯。”索嘉楠心里暗笑,混血儿就是好,可以找出一堆奇怪的理由来当借口。
“你回去吧,有什么线索赶快通知我!”班主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乌鸦们又聚集在一起了。
“我说,昨天谁劫54中的钱来着?”索嘉楠严厉地问道。
大家都默不作声。他也没想会有人承认。
“要是平时随便要点零花钱也就算了,你们还要脸吗?打劫人家初一的!怎么不去抢小学生啊,不是更省事吗?这是抢劫!这回是拿了不少吧,是不是以为抓不着你们啊?这次抓不着,下次也抓不着呗。有还没到十六岁的吗?是不是想转学到少管所啊?”索嘉楠的脸上依然带着笑,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充满了严肃的语气。
“你他妈的不是老师派来的吧?”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几个像我们的老大似的,学习好、会打球、家里又有钱,还这么有正义感,干吗不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叶旭平的目光撞见索嘉楠凶恶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老大说的也有道理。最近风头一定特别紧,咱们还是安生点吧,真被抓住了也不好办。”阿凯急忙劝说道,帮索嘉楠解围。
也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大家也觉得有道理吧,都不再说什么了。
乌鸦们再次在阴云下散开。
晚上,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着轻音乐的潺潺流水声,索嘉楠缩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他感到筋疲力尽。那种累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上。
他一丁点一丁点也没想到自己的高中生活会是这个样子。为了当时那敷衍的承诺,既然答应了,就应该负责吧。可是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点也不快乐。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一阵清亮的铃声传来,他翻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三个字符——STA,17,焰。
星期六,下午五点,索嘉楠准时推开了一家名叫“焰”的酒吧的门。这个时间还不是泡吧的时候,酒吧里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