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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三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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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那个同事,他的母亲是个农村老师,也算是个文化人了,不过从他的姥姥开始就在充当村中的巫师的角色,经常给小孩魂什么的
  有一次,他二姑生病了,住进了卫生所,农村的医院都很偏僻的。他母亲就陪着照顾病人,到了深夜,她突然听到二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经验丰富的她立刻知道这是医院阴气太重,二姑让鬼上了身了。于是她就不慌不忙地和二姑唠嗑,问些你是哪的人呀,叫什么,多大了之类的。
  那个鬼也一一回答了,一直聊了好半天,那个鬼才走,二姑才安静下来。
  一个鬼上身的故事,这让我想起九三年,我身上发生的一件事情。有些事,很平淡,但却很离奇。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鬼,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超出我们想像之外的。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二十六日零时五十二分

  第三十四章 兵临城下

  
  
  雨下个不停。
  天好像要烂了似的,一直下一直下。
  青青是不是会看到那个小布条呢?
  我心里烦得很,看着门口只左右胡乱猜测。这让我发现,自己离心平气和越来越远了。
  爹从背后无声息的抱着我,脸轻轻蹭着我的脸。
  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我仍是下意识把头躲开,爹不死心,又追过来。我的头扭得到了极点,身子又被紧紧抱着动也动不了,最后还是没逃过爹的亲近。
  “三思,”爹笑着把我转过身正面抱住,道:“三思,这些天,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宋宫里也呆得乏味了罢?爹带你回家可好?”
  回家?
  青阳么?
  现在我们还回得去么?
  爹到底想带我去哪?
  难道,他知道我藏了小布条与伞一起递给青青?
  所以爹要带我离开这里?他……又会像前些日那样罚我?
  思绪霎时百转千回,我又惊又恐。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爹又道:“三思,跟爹走,再不走,爹怕自己再忍不住要杀了那女人了。”然后不让我有话说出口,突然就把我搂紧了,一阵天眩地转。
  原来不是爹发现了什么,而是爹不想我再见青青。还好,还好。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雨突然停住,然后突然消失,脚下是飞速呼啸而过的山、河、房、道,人那么小,极慢的走动着。
  人群中突然有人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
  不过是眨眼的时间,然而我却好像看到那张脸是宝印。他疑惑却突然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我看着云从身边闪退,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远远抛在身后的天空从灰色变成天蓝,突然听到脚下有人“咦”的一声,然后一道青光与黄光从爹背后交叉着闪电追来。带着我熟悉的道家味道及佛家气息。
  “不自量力。”
  爹说话声音很平常,却腾出一只手,往后挥了挥,便听见奇怪的“嗡嗡”声从很远的云里响起来。然后那块很大的白云迅速变成灰色,迅速从灰色变成了黑色,又迅速分解成数不清的小黑点。
  ——骨架做的翅膀,蛇一样的身子,头却像老鹰一样,嘴极尖,全都铺天盖地的往那青、黄光蜂拥而去。
  爹的速度更快了,快得让我连呼呼的风声都听不到,只远远的最后一眼看到那青黄光被黑色的怪物们掩得严严实实,黑色,笼罩了整个天空。
  “三思别怕,爹在这,爹保护你,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爹把我的头按进怀里,轻声安慰道,然后脚下突然一重,已有踏在地上的感觉。
  我茫然四顾。小水塘,旁边零零落落几坐参差不齐的假山石。大块的青石板铺成的绕塘路,一侧种了几株柳树,间杂了几株矮小的植物,一直随路通向不大的厢房。这里,不正是爹成了魔后带我住的地方么?
  这里便是爹说的家?
  一户中等普通人家的小院。
  “尊上,三思大人,小的已经候了多时啦。”漆漆黑那让我熟得不能忘记的童音拉我回神。“您们一路辛苦。”
  低头一看,漆漆黑正趴在我与爹前一米远的石板上,满嘴奉承,胡子也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这老鼠精,竟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难怪这几日没见到它,想来是爹早有想法把它先派了回来做打扫。
  “下去罢。”爹似是因为到了地方心情愉悦,声音也无往日的压抑,随手丢了个小小的黑瓷瓶到漆漆黑面前,然后拉着我大步进屋去。身后,漆漆黑很是激动的连声叫着:“谢谢尊上赏赐,谢谢尊上赏赐!”
  洗了澡,爹把我从前穿的衣都给烧了,然后拿了套新的鱼白衫给我换上,便拉了我的手领我出门。
  熟悉的幽国的风格,街道俱都用上好的正方的石块铺成的很宽的道路,人们行路匆匆,叫卖声一声比一声大,便是连酒楼的招牌都极有亲切的感觉。
  “三思,你看,这是幽京极有些名气的酒楼‘食味斋’,以前你身体未好爹没带你来,现在你总算好啦,以后你想来爹便陪你来罢。”爹领我到了处三层的红色的酒楼。
  些许微风里,食味斋三个大字竟是在布上烧空而成,可透过字看到后面的景物。
  因着回了故国,我的心里竟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酸涩,却亦有些安心。又想起逃跑的点滴,想起自己要离开爹,归了总,心里终是提不起劲来,但面上还是笑着,任爹拉着我进了酒楼。
  楼上楼下已近满座,有些人短襟软靴,桌上或身上有着刀剑,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爹与我正巧临了桌三个彪形大汉的桌位落坐。
  点了几个下酒小菜,再叫了两壶三白酒,我们一边吃,一边听临桌的江湖汉子说话。
  “这宣武帝倒也奇了,眼下楚、宋、狄夷已三国逼境,竟全无半点反应。”
  “莫不是这事情是空穴来风罢?”一个汉子满脸络腮胡子,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灌了大口酒道。另一汉子面皮黄瘦,极慢极轻的端起面前的酒轻抿一口,出声驳道:“现在人人都在传那九王爷已经暗里领兵出征了,有九王爷在,还需怕?自是安稳过自己的日子。不过也有人传言,那九王爷已经匿声好长时间了,只怕被这三国暗里打连手下了毒手。”
  “三国联手侵幽这倒是真的,你们不见到了夜里便街上无了打更声,一直到四更?熄灯到四更这段时间里,我倒是有次睡不着,醒来隐隐听到街面上传来很沉闷的声音。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我和爹对看一眼,也假装吃菜的尖起了耳。
  “说不定,幽京正在夜里调动兵马出城罢?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却比一般的马蹄声、铠甲声来得沉,只是噗噗的声音,地面都略有些动,到底是啥,我夜里出来看,偏生又没看到什么。”
  想不到自离幽,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看着碟里的肉末汤,脑子里想起的是血流成河,浮生残号的可怖画面。
  “即这般,沈兄还不赶紧离了幽京?”
  “你们又何不离开?大家不过都是为了那青龙图而来罢。古人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男人,哪个不想建功立业,雄心壮志的作出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以流芳百世为后人敬仰?四处都在传言那九王爷把图带回了京,我自是想得机会得到这宝图大显身手。我虽不是君子,说不出什么好理由,但我便是这般想罢。”
  那九王爷,明明是被爹杀了,怎可能再活在这世上。九王爷带了图回了幽京,这消息分明就是假的,只是,造这谣的人到底是谁?又居心何在?听那人话里,夜里听到的走动时发出的噗噗的闷响,究竟是什么?
  我还欲听下去,爹突然夹了块烧茄子重重放在我碗里,道:“三思,再不吃,这菜冷了便没了味道罢。莫让旁的扰了心,快快吃饭才是正事。”
  我看着爹,再低头看看茄子,最终只得选择听话。
  大口吃着菜,我的心里却在想着:青龙图,青龙图当时是放在爹身上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人会知道图在爹这里,然后一批又一批接连不断的前来找麻烦。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找机会离开的最好时候,可是,爹怎么办?我要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困境自己逍遥世外去?
  道非道,非常道。
  假道士说人要有颗看透世情,该慈悲的时候慈悲,该大义凛然的时候大义凛然。我不懂,可现我有些懂了,但我却宁愿不懂。因为太复杂太矛盾,太让我不知所措,太让我每日每刻放不下。
  自这一次,因为我夸了这酒楼的酒与小菜都不错,爹见我喜欢,便每日里带了我上这食味斋用餐。
  这日选的是二楼临街的坐,刚点了菜坐下,便听得街上有人大声叫:“哎呀,你这臭和尚,走路不长眼睛么?这么娇嫩的小姐让你这牛撞一撞,只怕身子骨要受不轻的内伤了。”
  “你爷爷的,分明就是你这小白脸想借机占这位女施主的便宜,不要脸的把这位女施主硬往和尚俺这里推。”
  这个声音,分明是宝印。
  这许久不见,他们竟也来了幽京了?我心里突然有些激动,却看着爹正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只能捺下心思,稳坐如山。
  两个人正要吵起来,突然一把极苍老无力的声音阻止了他二人:“阿弥佗佛,宝印,出家人戒嗔,你又犯戒,罚你今夜抄十遍金刚经罢。”
  街面上,传来宝印震天响的惨叫声,然后听到花哥哥得意的笑着往我与爹所在的食味斋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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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其实没按我原来的思路去写的。因为突然不想写青青这个人。所以我把地方换了,然后又要带出一个人物出场来。
  这章里,我要给大家说的故事,是我九三年亲身体验的一件很有些有趣与恐怖夹杂的味道的故事。胆小的朋友,请不要看,要看,也请白天罢。
  记得那年我初三毕业,因为没有作业,而且我大姑姑的孙子(比我大九岁)刚毕业分了单位,要回家去,我便跟了他一块回老家玩。
  我住在这个侄儿家,因为我几乎从未回去过,所以我爸的兄弟姐妹们都格外热情。第二天就像吃流水席一样的,这家人请吃饭,那家人请吃饭。
  早饭,我是在大伯家吃的。因为是乡下,所以吃饭是较晚的。大概是上午九、十点钟才开的餐。然后吃完,完了一下,和别人去偷了几个大石榴,一边吃着就一边在我大姑姑的陪同下往山上去。
  中餐,是在我大伯女儿,我叫大姐的家里吃。她家,是住在云山的半山腰上,路极累人,我现在还记得周围就只她一户人家,门前是个坪,在坪边上斜对着屋种了棵比较大的树,树有些歪,向外伸出了小半个树干在半空中。
  大姐请我吃的是鲜兔子。因为在山里,是没有自来水的,因此提水得去她家下方不远的小缸(指山涧,不深,也不宽,自山里流下来。)我和大姑姑的两个小孙子一起去提的水,在大姐家吃了饭,然后在四点钟左右赶下山去我二伯家吃晚饭。
  到山下时,是五六点左右,饭还正要煮呢,我是不用做事的,所以极无聊的便与那些院子里的小孩们在田旷边玩。正玩着,听他们说那有个小塘有鱼,突然就控制不住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像水笼头一样。然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像身体成了别人的一样疯了似的往山上跑去。
  那些小孩吓得个个尖叫,有些追着我跑,有几个好像是赶紧尖叫着跑回院子里叫大人。
  我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跑得飞快,后面来的大从都追得气喘呼呼的,几乎追出一里地才四五个人把我给摁住拖回院子去。我一路上又挣又叫,还哭。
  被拖回院子那一下,我突然就不哭了,人也正常了。我二伯、大姑姑都很紧张,问我,我说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就是管不住,好像身体被别人拿去用,我自己看着只能在心里头干着急。
  那一夜,我没吃饭,也没睡,几个大人守着我守了一夜。便是连回大姑姑家的路上,都有人用力的拉着我的手牵着我走回去的。而且在夜里,我们快要犯瞌睡的时候,点的蜡烛突然就倒成了一条直线,直直的指着我,然后听到屋里有那种风很锐利的呼叫声在四下乱窜。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七十多岁的大姑姑赶紧上村子请人给我看。我没去,我在其他人的看守下吃着早餐等信。
  刚吃完早餐,我大姑姑就回来了。说问过那老太了,那老太说,我是下午在东南方的水边遇到阴人了。然后折了柳条枝让我站在门口抽打我全身,连头顶也拍了,再泡了不知道什么树叶的澡。
  自此,到我回家,再没出什么奇怪的事。
  故事写完的时候,我因为再次回想这个奇怪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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