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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皇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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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徐来,月映湖中。
  萧遥闲坐船头,目朦胧,人微醉,广袖之中,犹置酒壶,满斟一杯,不曾饮下,却徐徐倒入江中,敬了这一江明月:“也许正因贪爱这份清静,蝶舞才要在沉寂数月之后,重起这月下花舞。蝶舞每次起舞,出场必然惊人,不知今夜又会有何等巧思,才对得起如斯花月,如此流水。”
  他再倒一杯酒,敬与这湖中涟漪,酒的香气在月影湖中,画舫之上,慢慢溢开,渐渐整个空气中,都充满着淡淡的香气。
  香气渐渐浓烈,满盈在幽幽夜色里,漫漫湖水,悠悠月影,十叶小舟顺水而来,舟上彩衣罗裳的美丽女子,挥手间香风四溢,百花坠水,悄无声息落入湖中,悄无声息随水而去。
  四下的大船上传来骚动的声音,有人奔跑,有人呼叫,灯火成倍数地亮了起来,一片辉煌中,无数人奔上船头。而十叶小舟却旁若无人一般,围成一圈,舟上美人,且歌且舞且散花。
  管弦丝竹之声,不知从何处而来,随着这清风入耳,伴着曼歌入梦。
  一片歌舞声里,令人只觉繁华如梦。
  梦最深处,歌舞却忽然一顿,管乐也兀然而止。偌大月影湖,竟然在忽然之间静得没有丝毫人声,唯有水声轻轻风细细。
  然后水流声渐响,一个雪白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地从水中缓缓浮现,直如水底精灵,深宫龙女,耐不得龙宫清寂,在这如梦月夜,破开万重水路,悄然入红尘。
  众人几乎想要伸手揉眼睛了,真不敢相信,世间有人真能这般凭空从水中出现。
  等到那人影完全浮出水面,身下一片金光,才知道,竟是一朵金莲花把她托出水面的。她衣白如雪,发黑如夜,人伏在金色莲花上,黑发散在白衣上,强烈的颜色差异,让整个世界、满湖灯光为之黯淡,天地间,只余这黑白二色。
  在一片仿佛连呼吸都不闻的寂静中,伏在金莲上的白衣人徐徐坐起,只是这一坐的风姿,已有万千种风情,然后双手半撑着莲叶,慢慢站起,姿态缓慢得仿佛弱不胜衣,一阵风吹来,便能叫这佳人复又跌落莲台,消失于湖水之中。
  花香复漫天,花瓣重映月,四周美人,纷纷洒下鲜花。漫天花纷飞,四处香绮罗。只有她,白衣黑发,素素淡淡,却又压下满湖脂粉,一片锦绣。
  她悄立,凝神,挥袖,做舞。不知身上的衣衫是什么布料制成,竟然出水不湿,迎风飘飞,伴着那奇异得居然没沾上一滴水的黑发,舞出夜的清幽与深远。
  她赤着双足,步步踏在金莲上,恍似步步生莲花,步步入云台。
  夜已深,月仍明,四周烛如炬,可是,她所处的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眉目神容,都看不清晰,只是这白衣黑发,精灵般的身姿,月夜下踏花而飞,伴花起舞的衣与发,却深深映在每一个人眼中。
  没有音乐,没有歌声,甚至没有掌声,只有这无声的一舞,极尽曼妙,令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思想,甚至连一声‘好’,都已忘记叫出来。
  什么时候,花已纷落尽,舞已悄然止;什么时候,金莲敛叶,龙女沉波,都已经无人知道。
  直至一个洒花的姑娘,驾着小舟,来到画舫之前,盈盈施礼,李耀奇他们方才从沉醉中醒来,放眼湖中,不见伊人,忽觉天地寂寂,湖水寞寞,冷清凄凉至于极处。
  回首四周,却见谢远之犹自深望远处,不曾回神,萧遥徐徐举杯就唇,眸光却犹有些迷离,上官兰兰神容之间,皆是惊叹,林相如也神色微动,唯有轩辕浩,依旧冷心冷性,眉眼漠然。
  偏那娇俏小丫头,就是对着轩辕浩施礼,双手奉上一张暗夜飘微香,素纸绘墨花的香笺:“拜请公子收下醉花笺。”
  众人都是一愣,唯有萧遥长笑出声:“看来我猜错了。”
  轩辕浩却犹自袖手不动,听若不闻。
  小丫头初时笑如银铃,见这英俊男子容貌如仙,却冷酷似冰,不搭不理,原来的笑声,不免干涩起来。
  轩辕如玉摇摇头,在一旁伸手,替他接了过来。
  小丫头这才微松一口气,复又再取出一张醉花笺:“今日画舫之中屡飘仙韵,雅乐动人,还请方才抚琴的高人接下花笺。”
  轩辕如玉含笑,又接过一张。
  谢远之乱咳一声:“谢某人不知可有幸,也得一张醉花笺?”
  小丫头歉然施礼:“谢公子,醉花笺只有十张,公子船上已用去两张,若是……”
  萧遥大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好个丫头,当着我的面也来推搪了,醉花笺每次分发,蝶舞姑娘不过指定一二人而已,其他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说着他望向远处,其他舟上的女子,也都在湖中来去穿梭,向不同的船而去。
  萧遥提高声音说:“英姑娘、瑞姐儿,还有巧丫头,快给我们送五张醉花笺过来,若有了好词好句好曲子,总不亏了你们就是。”
  四周传来一阵男子斥骂大喝,却又夹杂着女儿窃笑之声,竟真有三叶小舟即时回转,来到画舫前。
  舟上清美佳人笑盈盈递上醉花笺:“我们姑娘素日说,萧公子是雅人名士,绝代高才,平日请都请不到,今朝怎么倒稀罕起这小小醉花笺?”
  萧遥伸手接过,信手竟在那美貌女子腕上一捏:“巧丫头用的什么香料,这般淡雅清新,市间不曾闻过,莫不是自己配的,真合了你一个巧字。”
  这风尘中阅遍世人的姑娘,居然立时晕满双颊,也不理他,只嗔怒地瞪他一眼,方才摇舟而去。
  四下喝骂之声更烈,有几处大船上的男子挽袖挥拳,竟似要跳过来揍人一般。
  萧遥却还听而不闻,懒懒地把醉花笺分与李耀奇和谢远之,提高声音说:“巧丫头,明儿找你唱酒,把你那香料方子告诉我,我去说与旁的姑娘听,也好换些酒钱。”远处美佳人回首对着他狠狠啐了一口,说出来却是:“只管来找我便是,姑娘方子不告诉你,酒钱却要掏光了你的。”
  萧遥哈哈大笑,全不顾这般嬉笑胡闹,气得多少人锥心刺骨。
  谢远之摇头苦笑:“果然谢家千金掷,不及萧遥闲说笑。真不知这永安青楼中,还有哪位姑娘你叫不出名字,哪处佳丽你扯不上交情,只是每次不过十张醉花笺,咱们这一下子夺了七张,却叫别的人怎么不把你恨得入骨?”
  萧遥闲坐船头,信手把醉花笺往怀中一揣,懒洋洋道:“有你谢家庇护,我还惧怕哪个?人生苦短,行乐怎敢不及时,轻狂岂能不尽兴。”
  李耀奇也不由笑了:“萧兄实是难得的妙人。”
  谢远之道:“李兄莫看萧兄这般轻狂模样,实是天下间难得的情痴之人……”
  “莫说我的闲话了。”萧遥浑似无意地打断了谢远之:“蝶舞姑娘的画舫亮起迎客之灯了,我们这等俗客,切莫叫主人久等了。”
  金线编织的靠垫随地摆放,镶金绕银的杯子中盛着美酒,打磨光滑的地板上满是花瓣,戴着五彩珠链的脚在花瓣上翩然起舞,空气因水袖的轻拂而流动成风。花香酒香美人香,满溢船中。
  画舫之上,宾客十人,舞姬十位,客人分席而坐,美人居中做舞,清音曼舞,果香酒醉,极尽享乐,令人顿生此生何求之感。只是此时,纵美酒置案,美人在前,不见仙子,又有谁能安然享乐,还不是东张西望,苦苦期盼。
  在场众人大多相熟,皆是济州城中贵公子、大人物,见面打起招呼,热络做一团,说说笑笑间,又忍不住期盼起蝶舞快快出现。就连李耀奇和上官兰兰也有着隐隐的期盼。
  唯有轩辕浩始终沉静默然,萧遥且自饮酒,大声品评歌舞。虽然一动一静,正好相反,却又不约而同,表现出相同的淡漠平静。
  “萧公子依旧是千金座上疏狂态,诗酒风流轻王侯。”清柔的声音带着音乐般的韵致响起,衬着珠帘掀起明珠相撞声,这声音,却比珠玉相击,更清美动人。
  明彩烛影中,雪衣飘然。一代花魁蝶舞终于走近了。
  李耀奇在听到她的故事后,曾幻想过她的美丽,可是在见过她之后,回去细思,竟仍忆不起她的神容面貌,只记得那清眸倦眼,懒懒风姿。
  依然是一袭白衣,不扎不束,清淡得连一点装饰的丝带也没有,宽松得仿佛衣裳都随着她的步伐而飘动,却偏偏让人感觉到她身姿楚楚,步步生莲。
  乌发不再披散下来,也只闲闲挽了一个髻,甚至还有几丝散发垂落飘乱,却有一种独属于她的慵懒。
  她每一步行来,便是一千种风姿,轻轻抬手,便是如梦如画的风情,悠然一回眸,莞尔一回首,清清眉眼,倦倦神情,似是红尘万丈,三千繁华,都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李耀奇怔怔地望着她一步步行来,目不能转,眼不能移,恍似石雕一般。
  其实除却他,在场的每个人都失神落魄的注视着那位款款行来的一代花魁,心中莫名激荡。
  或者,除了两人。
  轩辕浩,与萧遥,他们的目光,始终清明。

  
第六十七章 浮生如梦
  一时间,满屋丝弦管乐全都嘎然而止,只听得见各人愈来愈重的呼吸声。
  蝶舞仍然莲步轻移,烟视媚行,径直往林相如走去。
  林相如的表情不若其它人的迷乱,倒似在挣扎,脸上矛盾至极,额上沁出了密密的细汗。
  也是在这时,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大步往场上走去。
  蝶舞一怔,随即看见了这个贸然行动的女子,倦倦的眉眼,清新可爱。
  “你的眼睛,闪闪的,好奇怪。”上官兰兰停到了蝶舞面前,好奇的伸出手,探向蝶舞的眉宇。
  蝶舞侧头避开,目光中异芒一闪,船上的众人似突然回神一般,面面相觑,为自己方才的惊艳失神而讪讪不已。
  上官兰兰还是固执的望着蝶舞,眼睛眨巴眨巴,显然还在好奇那个问题。
  “你……没事吗?”蝶舞微垂下头,低声诧异的问。
  上官兰兰莫名的反问一句,“应该有什么事吗?”
  心中无碍,任何勾魂摄魄的手法,看来都用不上吧。
  可惜这个道理蝶舞不懂,她心中暗惊,悄悄的握起拳头,美丽如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杀气。
  萧遥与轩辕浩也坐直身子,看向上官兰兰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狐疑。
  正在此时,不知船上的哪位喊了一声,“蝶舞姑娘,你请我们上船来,可安排了什么节目?”
  蝶舞这才放开上官兰兰不管,往众人敛衽一礼,目光扫向轩辕如玉与林相如,微微一笑:“在座的都是永安的才子贵人,蝶舞何德何能,岂敢班门弄斧,只是无节目不足以助酒兴,今日恰巧是乞愿节,不如大家一人讲一个故事,然后许一个愿望,如若故事与愿望不是真心乞愿,当罚酒一杯,这样可好?”
  众人皆无异议,蝶舞当下端起一个酒壶,款步走到萧遥面前,曼声说:“萧公子是永安闻名的才子,这开场的故事,就麻烦萧公子了。”
  萧遥并不推辞,朗声一笑,随即滔滔不绝道:“有一位书生,在一棵树下倦极入睡。醒来后,入京赶考,一举考取状元,又被皇帝喜爱,把公主许他为妻。他家里夫妻和乐,朝中步步高升,最后封爵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荣华,一生快乐,到七十余岁,才在满堂儿孙绕膝之时,含笑而逝。可是,死后,他并不是进入地府,而是在树下一梦而醒。原来,那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不过是短短两个时辰的一场梦。他起身在树边绕着走,看到树下有个小小蚁穴,恍惚中,觉得那梦中,恩爱缠绵的妻子,高高在上的君主,肝胆相照的朋友,骨肉相连的子孙,都好像只是小小白蚁所化,他不过是梦中在白蚁国度中嬉戏了一番,他的两个时辰,已是白蚁世界的几十年。他震惊之余,忽而看破人生,长笑而去。”
  萧遥怅然长叹,目光望向座中每一个人,却又似穿透一切,看向天之尽头:“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天地,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而存在?我们是和那书生一般的真人,还是书生梦中的白蚁,只因为有那书生一梦,我们便也化为人形,爱恨纠缠,翻翻滚滚,过红尘一生。如果我们本来微如蝼蚁不过是旁人梦中幻影,那么,大家会怎么想、怎么看这段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被萧遥语气中这种深刻的伤怀之意所动,一时间席中竟一片沉寂,没有声息。
  许久,蝶舞才提醒了一句,“不知萧公子的愿望是什么?”
  萧遥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远远的望向船舱外罗布星盘的夜空,“我的愿望是,但愿……”
  “但愿人间美梦不复醒,世人无忧。”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萧遥诧异的望过去,却是上官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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