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钞装进这个麻布袋,快点!再拖拖拉拉的,当心我喂你一颗子弹。”
“你们!”负责看顾人质的抢匪目露凶光,抖开随身布袋,冲著惶惑不安的
人质们大喊:“把你们身上的现金掏出来。”
啥?灵均愣住了。早知如此,她乾脆甭领钱了。
“照著他们的吩咐做。”邬连环阴沉著俊脸,主动掏出皮夹。
“什么?你──你不保护女士?”她模拟的英雄救美戏码登时破灭。
“你发癫哪?他们有枪!”他真想撬开她的头盖骨瞧瞧。
“换你们了。”抢匪将微鼓的布袋扔向他们的脚边。
校长大人面色如土,自动捐献荷包内的上万元现钞。邬连环也深谙“英雄气
短”的真理──没事喜欢抢著充英雄的人,通常死得早。
灵均错愕地看著己方的男士如此轻易就投降,简直心碎。
怎么可以?!她背包里的现款属于整个系学会,而非自己的私有财产。当初
她获任总务的职位,就应该尽忠职守。这四万块里头,起码有两千四百元是由
六位家境清贫的同学所缴交的,更别提其他她尚且不认识的穷学生,而这两位
大哥大,居然扛著枪杆子就想不劳而获。
不!
即使害怕得双手发抖,心脏病几乎发作,她仍然捏紧背包的肩带,拒绝向恶
势力投降。
“嘿,你!”抢匪的枪口比了比她。
“我、我、我……”她咽了口唾沫。“我没、没钱。”
“屈小妹。”邬连环沉声警告她。他为她的生命安全感到忧心。
“给我。”抢匪乾脆动手抓扯她的背包。
“不要!”她死命抱住不放。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仁兄,我帮你搞定她。”他适时介入战争。“屈灵
均,我警告你,立刻把现金交出来。”
“才不!”她的眼眶泛起全然惊惧却又宁死不屈的珠泪。“这些钱是、是同
学的家长、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两位大哥如果想、想赚钱,应该去找那些大企
业家、大大财团,干嘛和升斗小民过、过不去?”
“对、对!”
“本来就是。”人质群中渲开赞同的低唉声。
“拜托你!想耍小姐脾气也挑挑时辰好吗?”他火大得只差没晕倒。“钱重
要还是命重要?”
“你与其问、问我,不如去问他们。”她怒目而视。“两位先生,钱、钱重
要,还是命、命重要?”
抢匪可给她问住了。若回答“命重要”,那他们干啥不要命地跑来抢钱?若
宣称“钱重要”,他们又何必赶在警察抵达之前逃命?
“X你娘!”抢匪老羞成怒。“你管我!敬酒不吃吃罚酒。再吵我就送你去
见阎王爷!”
“喂!你那边搞定了没有?”负责柜台的歹徒已经大功告成,溜向出口处招
呼同伴。
共犯急了。
“妈的,欠揍!”
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轰歪了她的玉容。
灵均见感头昏脑胀,两脚软绵绵地瘫坐在磨石子地板上。啊!好晕!已经夕
阳西下了吗?为何她望出去,尽是一片亮晃晃的星星在旋转?
“屈同学……”肯德基校长顿时手足无措。
邬连环身体一僵,不可思议地瞪向歹徒。
“你──打──她?”他迟缓地、一字一字地吐音。“你在我面前打她?”
“拿来!”抢匪不甩他,迳自抢过灵均死命捍卫的财物。
欺人太甚!
邬连环体内憋忍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抢匪弯腰拉取背包的瞬间,他猛然抬起膝盖,势力万钧地顶向敌人的胃部。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面前,打──我的人!”他咬牙切齿。
“唔!”抢匪没料到人质竟敢反抗,一时失察,著了他的道儿。
瘦削的体躯当下朝著灵均的地理位置压下来。
“别别别、别过来!”卡位在两人之间的背包,形成绝佳的屏障与武器。她
反手撩起肩带往前甩──“哇!我的妈……”抢匪的下巴中奖,仰头摔跌出去。
邬连环顺势踢开他手中的枪枝。
“妈什么妈?哭你祖母也没用。”他举足再补歹徒一记夺命剪刀脚。
“小廖!”门边的擒贼咆哮著,举枪正想瞄准强悍的人质,凄厉如丧钟的警
铃远远从大马路的两侧包抄过来。
时间不多了!他衡量著眼前混乱的状况,决定放弃拯救同伴的使命。
“小廖,我会想法子救你的。”场面话讲完,抢贼拍拍屁股,夹著尾巴溜了。
“喂,别丢下我……”腹背受敌的共犯委顿在地上,苦哈哈地望著同夥离去。
“嘿嘿!”一只巨灵掌如老鹰抓小鸡般,撑起抢匪没几两重的肉身,几声充
满邪恶意味的冷笑响进他耳中。“擒银行,嗯?”
“嘿嘿嘿!”适才居于弱势的人质一跃而成讨债者,开始聚围在抢匪与“救
世主”四周。“有种你再抢抢看!”
情况顿时逆转。
抢匪咽了下口水,强挤出一丝微笑。
“呃,大家……有话好说……”
“没错,协助捕获银行抢犯的主角之一,正是本校的优良学生──屈灵均同
学。”肯德基校长挺起圆滚滚的肚皮,掩不住得意之色地接受媒体采访。“本
校创立至今,素来秉持著优良办学的精神,时时告诫学子们以服务人群、牺牲
小我为己任,本校的校训是……”
啪的一声,电源切断,萤光幕的影像登时暗了下来,也中止了肯德基校长的
长篇大论。
“噢,真是要命!”灵均颓唐地把脸埋进手里。
她生平首要的忌讳,就是成为大众目光的焦点。然而,结识邬连环之后,她
彷佛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著旁观者的注视,尤其是现在。
他们俩一夕成名了!怎么会这样?
“的确很要命。”邬连环对于媒体的排斥程度并不比她高明多少。
“我不、不敢回家了。”她可怜兮兮地哀鸣。
事发至今已经七个钟头,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她不知如何回去面对父母,
只好躲到他的家中避难。
爸、妈、表姊、凌某人、阳德、同学们!这个当口,他们应该都看过晚间新
闻了,家里的电话热线恐怕已经烧断了。
她该如何回答他们的问题?
──一切纯属巧合,我只是想抢回同学们缴交的会费,背包恰好打中那名抢
匪而已。所有功劳应该归诸穷凶极恶、打得抢匪哀哀叫的邬连环。
变色龙一旦得知她的推托之词,包准会顺道打得她哀哀叫。
“小姐,地球依然持续运转著,你躲不掉的。”他幸灾乐祸,食指轻触她的
右颊。
五指痕清清楚楚地浮现在雪肤上。
“痛──”她轻缩了一下。
“要不要拿冰袋镇敷?”他迟疑地问。
灵均颓丧地摇首。
“过来。”他忽然张开手臂。
“做什么?”
“拥抱可以去霉气。”他一本正经的。
是吗?灵均半信半疑。
不过,他们共同走过一趟生死关卡,已经称得上是患难之交。分享一个单纯
的互抱礼,应该不为过。
疲惫磨人的折腾暂时消蚀掉她怯弱的天性,她的疑虑只维持了两秒钟。
邬连环从不认为自己具有抚慰人──尤其是女人──的浪漫情怀,然而臂弯
中多了她,感觉起来却该死地对劲极了。
老实承认,初见她时,他并不欣赏这个女孩,总觉得她畏畏缩缩的,活像成
天担心天塌下来会压死自己的小老鼠。
然而,或许是今日的“义行”激发出潜藏的本能吧!她的香味,闻起来多了
一股英气。
他向来偏爱富自信心的女性。因为,唯有对自我充满肯定,才能真正挥洒出
灵魂深处的魅力。现在他又发觉,其实羞怯的小女人,别有一番清甜诱人的风
韵。
灵均深深吐纳,呼吸著他熟稔自然的体息。
在他的怀抱中,她觉得安全,不太想离开。
好奇怪!她昏沉沉地纳闷著。几天之前,这男人还对她的自信心造成莫大的
打击,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
本质上的他,于她眼中永远像一只变色龙,即使侵入他最柔软贴心的部分,
依然让人难以捉摸。
她从不晓得,原来爬虫类,也有温情的时刻──
………………………………………………
第四章一夕成名。
灵均头一遭尝受到一夕成名的压力。
她沉重的步伐根植在校门口,眼睛圆瞪成不可思议的地步。
海报。
国内三大报的社会版、甚至头条新闻张贴在四开的书面纸上,制作成手绘P
OP,总数起码超过二十张,分成两大列排陈在校门通路的两侧,势成壮观的
宣传走道。
名雕塑家力克强敌,拯救美人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女学生屈灵均大显雌威世
纪末新传奇,人质力挽狂澜……
她和邬连环的合照经过放大影印,嚣张地向每位路经校门的过客展威风。瞧
瞧POP的标语──还“青彤大学之光”咧!
“恶梦……”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肯德基!绝对是肯德基校长变出来的把戏。
虽然昨天她已做好心理建设,今日上学可能会形同乘坐云霄飞车,被众人高
高低低的好奇心问倒,但那两列张扬的宣传海报仍然太超过了。
难怪当初她和阳德精心布置两座大牌楼,代替表姊夫向表姊表白的时候,绕
珍非但未曾开心得泪流满面,反而威胁著要毙掉阳德。
简直是羞愤无地呀!
“咦?她就是报上的女同学嘛!”几名经过的学生认出她。
“她不是海鸟社的副社长吗?”
“原来是海鸟社的,难怪处处吃得开。”口气听起来颇为艳羡。
要命!灵均速速飞奔向社团办公室。
以往除了校园白马王子阳德之外,海鸟社的其他成员尚且无缘承受这么多的
注目礼。
她很紧张。
社办里,绕珍与阳德已经凑合在一起闲磕牙。一见她进来,社长首先聒噪起
来。
“表妹,你来啦!”绕珍挥扬著自由时报的头版。“告诉你哦!今天报上刊
出一则大消息,有两个活得不耐烦的蠢蛋居然和银行抢匪格斗,天公不作美,
还让他们打赢了。据说其中一名女英豪出自咱们青彤大学,更夸张的是,她居
然还和你同名同姓耶!”她定睛再细瞄模糊的黑白印刷照片。“我看看──咦?
容貌还与你有几分相像,好巧哦!”
“那个蠢蛋……就是我。”她羞愧地承认。
“什么?”绕珍的下巴险些脱臼。
“YES!”阳德突然振奋地弹跳起来。“YES,YES!我说中了,那
位英雄豪杰果然是咱们甜美可人的灵均小表妹。”
“这……你……我……”绕珍不肯置信。“表妹,抢夺旁人的功荣很胜之不
武哦!”
“是、真的。”她的玉容几乎贴服在胸前的衣襟。
“别多说,愿赌服输,两百块拿来。”阳德摊出得意的大手掌讨债。
显然她又成为两只斗牛打赌的对象。
“表妹,没关系,你实话实说,无论你有没有犯下痛殴歹徒的蠢行,表姊一
样会疼爱你的。”绕珍犹想做垂死的挣扎。
“表姊,我对不起你。”她万分抱憾害至亲表姊的荷包漏风。
“天哪!竟然是真的……”绕珍既绝望又困惑。“我竟然猜输给这只阳孔雀。
你是我表妹,和他非亲非故的,没理由呀!”
“两百、两百,别赖帐。”阳德掏出皮夹。“大钞我也收受,先找你三百。”
绕珍的芳心在滴血。
她那怯懦、可人,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特地捉到后花园放生的小表妹,居然
一跃而成人质的救星、青彤的荣耀。虽说女大十八变,灵均也未免蜕变得太激
烈了吧!也不怕以后走在路上,家人认不出她。
凌某人喘著热呼呼的舌头,遥遥从户外奔进凉爽的冷气办公室。
“哗!外头好烧、好烧,差点把美丽的小女子我烤成热狗。”她眼光一转,
相中无措可怜的副社长。“灵均,你总算现身了。你晓不晓得报上刊载一位同
名同姓同校的女学生……”
“她们恰好是同一个人。”阳德收拢多了两百元进帐的皮夹,心情愉快。
“什么?”凌某人颠脚打跌的反应完全拷贝自方才的叶社长。
“不、不好意思……”灵均连忙陪笑。
“别这样。冒名顶领破案奖金很容易被警方视破,想挣钱也得取之有道。”
凌某人赶紧提出为人师表的劝诫。
“真的是我,是我。”她用力颔首,确认阳助教的证词。
说也奇怪,全校师生皆笃信她“打虎英雌”的名声,反而是朝夕相处的同伴
们撬起她的墙角来著。
“嗨!大家都在呀?”无巧不巧,经济系讲师兼阳德的恋人虞晶秋也选在此
时卷入烽火中。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