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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撬起她的墙角来著。
“嗨!大家都在呀?”无巧不巧,经济系讲师兼阳德的恋人虞晶秋也选在此
时卷入烽火中。
“嗨,你准备去上课了?”阳德懒懒地拉过爱侣,垂首便想印下一记见面吻。
“讨厌。”虞晶秋赧红地避开他的侵袭。爱情果真具有美化的作用,昔日的
老处女讲师,已经蜕变为校园内的首席俏老师。“灵均,好久不见,我在报纸
上看到一位和你同名同姓……”
“她,就是我。”灵均开始感到懊恼。
她既往的形象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也有可能
发育成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
“噢。”虞晶秋比较仁慈,尽管瞳仁儿画满“这个玩笑很有趣”的惊叹号,
嘴里仍然回她正面的肯定。
算了!灵均为之气结。
“不理你们。”她啮咬著下唇,含著满肚子委屈坐进桌尾的专属席位,决定
进行“中美断交”。
这帮人,全然看扁了她!太不够朋友。
若非她和邬连环约好了在社办碰头,老早便转头决绝而去!
“你今天好像下午才有课,怎么一大早就跑来学校?”凌某人适时提出为人
师表应有的关怀。
“我……有朋友来。”她顺道瞥了眼精致秀气的淑女表。
“朋友?”一时之间,办公室内的每双耳朵都竖百了。
难为了灵均美女居然开始交朋友,而且还公然带到社办来接受众人的衡量。
倒也不是说她平时有多么闭塞啦!只是,有监于自身口齿方面的缺憾,她习
于在团体生活中保持沉默,即使有贪恋她美色的癞虾蟆想上前搭讪,往往也会
当头碰上一根温婉倩笑的软钉子,再加上绕珍和阳德这两位护教法王在背后压
阵,任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拔坏她一根寒毛。因此灵均的大学生活虽已迈入
第二个年头,依然是天涯我独行的身分,连同性的好友也交不上几个。
“只是公公、公事上的朋友。”她一瞧见大夥火眼金睛放电的异象,就晓得
他们误会大了。
“噢──”众人登时气馁。原本还打算来个三堂会审的,好久没干这种好玩
的把戏了。
“且慢。”阳德若有所思地搓捏著下颚。“你的朋友莫非正是报上的那位蠢
……呢,英雄?”
“对喔!”绕珍也被连带触动。“那家伙似乎是你的委托标的物嘛!”
“……对。”她开始局促窘迫起来。早知如此,昨儿个应该与邬连环另约时
间。
原先她算盘打得好,先带他参观参观学校环境,即使不欲立时应允演讲的请
托,好歹也别存下排拒的预设立场。又想,十点多的上午,社办应该没人,而
校园学子们也个个忙著上课赶作业,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来访。孰料天才
的肯德基校长在门口耍弄那许多花招,摆了她一道,就连社员们也很不合作地
集中在社办,委实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嘛!
亏她还不惜血本,提供自身做为交换条件。她借他观摩两个小时,以便绘制
几幅塑像素描,而他则拨出一个早上的宝贵时间,参加她的校园观光团。
“我我、我看、我我还是到星光大道的出入口等他,省得邬先生找不到地方。”
她使出三十六计的最高招──落跑。
“谁说我找不到?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路痴一个?”暴躁的雷公嗓打大老远
弹了过来。
“咱们还没见面,你就抢先在背后搬弄我的是非,女人!”
哇啦哇啦的抱怨震得大夥的耳膜轰隆作响。
邬连环的身影晚了他粗哑的嗓门一步,这会儿终于施施然出现在门框里。
“哗──”绕珍的嘴部神经失去控制,张成浑圆的O字形。
好……好……好邋遢呀!若非事先预知了访客的来临,冲撞的瞬间还真会误
以为野人入侵文明世界。
七零八乱的蓬发活像十年没梳刷过,恰好与胡碴串连成一大片草原。皱皱巴
巴的白衬衫比咸菜乾好不到哪儿去,而那条休闲长裤则明显被主人穿著睡觉过,
已经蹂躏得惨不忍睹。
大夥的视线回复到访客的眼睛部位。幸好,他眼中虽有红丝,却还算明亮健
康,只不过怒喷的红色焰光表达尽了主人的不耐,彷佛他非出于自由意愿前来
的。
“你──”灵均倒抽一口冷气。
要命!他在干嘛?流浪汉服装表演?
真是糗大了,这种瞥扭感像煞她安排异性朋友与亲近的友人见面,对方却让
她彻头彻尾的难堪。
“好啦!你想安排什么旅游行程,尽管端上来吧!”邬连环大剌剌地横行进
社办。
半个钟头前,他才离开床铺,一路飞车赶赴她的约定。凡夜猫族皆具备起床
气严重的特性,他也不例外。
“你你、你你你……”灵均简直快晕倒了。
一时之间,其他闲杂人等全数消失在她的视界之外,唯剩这名上门制造景观
的恶客。
“你你你。”邬连环恶声恶气地模仿她。“你什么你,小哑巴?”
喝──又是好响一阵惊喘从人群中嘹唱出来。
他怎么可以恶劣地攻击灵均的痛脚?
灵均没工夫回头解说,这男人天生属于“四大恶人”之冠。
“你──”她深呼吸一口气,镇定住自己,省得再落他口实。“你总可以、
打理得乾净清爽一点吧?”
他举臂嗅闻著。没异味嘛!
“我觉得很乾净,心里也很爽呀!不占你闻闻看。”恶劣的无赖笑容荡漾在
他的胡髭底下。
灵均烦恶地拍开凑到她鼻端下的黝臂。
天!厚颜无耻。
“走吧!”她已经放弃为他引荐在场的每一位同志。
“老鼠妹,不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吗?我愿意给他们这个荣幸认识我。”邬连
环忽然赖在原地,不肯走了。
哈哈哈,捉弄屈灵均的本性再度发作。只要见到这位“再世屈原”恼沉著脸,
或者因为他有心、无意的行为而显现一脸狼狈,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地雨过
天青。
“可、可,我不愿意给你这这、个荣幸认识他们。”灵均的俏脸蛋拉长三倍
不止。
她恼恨的态度二度引发旁观者的窃窃私语。
“拜托,你还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哪位师长教到你这种劣等生,算他倒楣。”
邬连环尽情撩拨著她罕为发作的坏脾气。“哟!大家好,我很同情你们与这位
警铃克星结交为朋友,因为在下本人深受其害──等一下,别拉我──对了,
忘记介绍我的名字,邬连环,不过你们从校门口的海报应该已经认识不才──
喂,我话还没说完──贵校的肯德基上校还真不是普通爱作怪,难怪教出来的
学生也像他一样莫名其妙──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们
看看她的礼仪,我就说嘛!贵社的生活教育实在需要重新整顿……”
“走了啦!”她糗毙了,无颜以对江东父老。
呱呱不休的恶客被主人强行拖出去,暂时退场。
留在现场的观众们,个个目瞪口呆。
“啊……呃……”虞晶秋首次发声失败。
“这是……怎么回事?”凌某人至今仍搞不清楚状况。
方才好像扫过一阵九级强风,刮得大家的耳膜吱吱叫,然后──一切就趋于
平静了。
“哇靠!”绕珍终于回过神来。“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姓‘乌’的鸦鸦之
会损人的,表妹究竟是如何适应过来的?”
“可是她硬挺过来了,不是吗?”而且还调适得满成功的。阳德隐隐肇生一
种以往从未察查的领悟。
“这倒是。”凌某人同意地颔首。“你们看,灵均从头到尾没有崩溃或晕倒,
乱让人失望的。”
四颗脑袋,浮起频率相同的思绪。
从前,他们会不会太保护灵均了,以至于害她丧失了发挥潜能的机会?
没错!
或许,那个看似莽撞的邬连环,将会替他们达成一项迟迟无法攻克的目标─
─塑造一个越挫越勇的屈灵均。
“啃!你干嘛臭著一张平板脸?”他吹著口哨,快乐得不得了。
灵均郁闷地拖著他踏步走,神色益发不悦。
“你干嘛那么雀跃?”初时板著脸孔的人明明是他,可是情况马上就逆转了。
邬连环是她接触过情绪转换最迅速的人类,称呼他“变色龙”绝对不为过。
“不晓得,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的心情很低潮。”他大方地承认。“你越低调
的时候,我通常会越开心,这应该是人体磁场相互影响所造成的效应。”
错!这非关磁场问题,而是他雅爱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
“请看向左边占地一百坪的建筑物──学生会馆。”亦即他日后“可能”上
台演讲的场地。
“多么平凡的外观。”他咋咋舌头。“整体造形缺乏创意,难为了你必须面
对它四年。”
这男人太难取悦了。
“接下来,我带你去美术系、系大楼。”灵均的导游简介非常不带劲。
学生会馆前方盖了座茂荫蓊郁的中式庭园;正中央挖掘出一汪荷花池,四周
植满拂风的绿杨柳,更外围则移植了近百株的针松。盛夏时节,满满一片绿意
与清凉,怒展的树枝甚至遮盖了大部分的苍穹,令人有置身浓密森林的幻觉。
两人转了个弯,钻进庭园的捷径里。炎炎高温倏然降低了摧残的热度。
“小哑巴,你在闹哪门子别扭?”他见过的女人当中,就属她嘟嘴的样子最
可爱。
灵均本不欲发作,被他主动一问,坚守阵线的决心登时垮台。
“你、你──”她抿著唇直往前走,不肯看他。“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位都
是我最亲近的朋友?”
“知道呀!”光凭他们那几声抽气,他已摸清了灵均与他们的紧密联系。
“那、那你还……你还态度奇差无比!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在别人心中留下完
美的第一印象吗?”她真的不是有意让自己的指控听起来如此委屈的。
社团的成员与他非亲非故,如此指责他似乎没什么强而有力的基础,可是─
─她就是很希望邬连环能让表姊他们产生最起码的接受度。
邬连环的步伐蓦然停顿在原地。灵均低首直走出数公尺,察觉他并未跟上来,
忍不住也跟著立定回头。
怎么回事?
邬连环俨然陷入巨大的迷思中。他先瞥了瞥老天爷,再望了望土地神,最后
停驻在她纳闷迟疑的容颜。
“奇怪了。”他终于开口时,声调也是若有所思的。“你一脸郁卒的表情,
实在很像领著女婿去给丈母娘看的媳妇儿。”
女婿!艳彩轰隆炸上她的颜颊,两圈红晕逐渐加深、逐渐扩大,蒸薰出一股
惊心动魄的美艳。
“乱讲!”激切的否认劈口冲出来。
“哦?”他怪声怪调地侃弄著。
灵均的功力终究逊他这个老江湖一筹,受不得激,情急地迈回他面前推了一
把。
“你胡说、胡说八道,谁是你丈母娘、媳妇儿!”她火红著脸,鄙啐他的联
想。
“我怎么晓得,这要问你呀!”他话里弯来拐去,就是想占她便宜。
“你、你你……”天!她快发晕了。紧要关头,偏偏发语器官拒绝与主人配
合。
“给你三秒钟表明心意,否则我就当作你默认了。”他坏兮兮地抬起手腕的
石英表。
“我、才才才、才不是──”她语无伦次。
“三秒钟,时间到!”恶客兴高采烈地宣布。“来,小媳妇,亲个嘴儿。”
恶劣!太恶劣了!不愧为低等爬虫类。他摆明了占她口齿不伶俐的便宜,非
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你敢──”
他敢!
灵均举握著粉拳正欲捶打,中途落入茧粗的厚掌内。他丝毫不理会女方赧涩
的抗议,顺势落吻在她香滑的唇间。
藉由体肤的接触,亲昵感自然而然衍生。这种困惑的、相依的情绪,迥异于
初始偷吻的戏谑心态。
灵均无法阻止他,也无法抑制体内波澜壮阔的火潮。他总是这样,纯粹的霸
道、不讲理,甚至有些穷凶极恶,但归究到细部的原则,却又体味得出他的细
腻和敏锐。
闹起来像个稚气的小男生,正经起来又变回不可错认的大男人,多数时候则
肖似没睡饱的变色龙,而且会喷火。
半晌,邬连环缓缓分隔她几寸的距离。
暗潮汹涌的眼写满惊异。
“真的假的?”他自言自语,犹如掘获一块出其不意的宝贝。“我居然很有
感觉……”
“什……什么?”灵均眨开恍惚迷眩的视觉。
“小哑巴,”他的语声虽然沙哑,却千分之千的严肃。“我对你满感兴趣的,
咱们交往看看好不好?”
冰水兜头淋下她的百会穴。
“你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