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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回眸,斜瞥贴靠在他背上的娇颜。“你现在好多了,不是吗?”
原来——他知道。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甘心作陪;他知道,她为另一个男人的离去而心伤,所以及时补替心底那块空掉的角落,不让心痛有机会进驻;他甚至知道,她在逃避,以短暂欢快,逃避自身的悲哀。
可,他还是奉陪。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舍不得就这样结束呢?”她迟疑地,低声问了出来。
他僵了下,久久沉默着,不发一语。
“不能——不走吗?”她声音发紧,小心翼翼问道。
她也知道这样很差劲,一夜情的男女,不该死缠烂打,大家好聚好散,留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
“如果不走,你想要些什么?”终于,他有了回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忘却所有的烦恼……”
“你应该知道,我给不起女人绝对的专一和永远。”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有人陪而已。”真的,她只是怕了一个人的孤单,有他相陪的感觉很好,就这样而已,以后会怎样,她无法预测,也不愿去想……“可以吗?”
他再度沉默——
“不行吗?”声音满满、满满尽是掩不住的失落,她松了手,垂下头,放他走,不再纠缠。
“行不行,该问你吧?”
“什么?”她愣然抬眼。
“电话都给你了,要不要打,决定权是在你手上。”
“那不一样,你会给电话是工作因素,和私事无关,我不是个会公器私用的人——”
“你没看到我留下的字条?”
“字条?”
他回过身,盯视黯然垂首的她。“那一夜过后,我有留字条给你,我从没反对你找我。”
“你、你是说——”她愣了愣,而后笑开,倾入他怀里。“谢谢你。”
言立冬顺手收纳娇躯,任她放松身体,仰靠着他坚实的胸膛,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谢的,这是双方互惠的事。”
“那不一样。”枕在他肩上,她坚决摇头。“今天你和任何女人在一起,或许是各取所需,但是昨天你没丢下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把我丢给寂寞所吞噬,不带其它目的,单就这一点,我其实该谢谢你的。”
他没承认,也不否认,只轻嘲道:“你要是知道,过去那些女人加诸在我身上的形容词有多精彩,就不会这么说了。”
“也许,在世俗的定义里,你是坏男人,但我觉得,你很好。”
一个真正坏的人,反而会努力掩饰,把他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但是他却不介意告诉所有想接近他的女人,他就是坏,想和他在一起,就要有承受伤害的心理准备,否则就别轻易交心,只因他并不想伤人。
他,坏得还不够彻底。
头一回有人说他好,照理说,他该捧场的感激涕零才对,谁知——
“你别侮辱我了!”
“……”三条黑线爬上右边脸。
“小时候作文课写我的志愿,别人不是写当作育英才的老师,就是当打击坏蛋的警察,我却是立志当被打击的坏蛋。老师看了还紧张地把我大哥叫来学校沟通,害我上了一个月的心理辅导。”
“……”唉!
对于一个从小就立志要当坏蛋的人,你还能跟他说什么?
“可不是?多伟大的志向。”她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手。“那后来怎么没去蹲绿岛,反而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
他耸耸肩。“我也不想啊!都怪我大哥管教太成功了,任劳任怨、爱心满满,连点变坏的机会都不给,不能大坏,只好使点小坏了。”
“真好。”她露出欣羡的神采。“我从小父亲就不在了,妈妈再嫁,又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继父并没有亏待我,但我总觉得那是妈妈的家,弟弟妹妹的家,而不是我的。在那里,我像是一个外人,所以我很早就搬出来住,半工半读,独力完成学业。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苦撑过来的,所以很渴望家庭温暖。你大哥给你的爱一定很多、很多,多到可以让你放弃当坏蛋的梦想。”
“所以?”倚偎轻拥已经不能满足他,言立冬张手将她抱坐在大腿上,眼对着眼,腿叠着腿,很情色的那种坐法。
“所以后来遇到他——就是魏家瀚,我不小心喊错名字,让你小心眼的记恨到现在的那个男人,他对我……”
小心眼?“请问喊错名字是谁的错?”闲着没事的大掌,顺着微微松落的睡袍探入,指腹轻描光滑肌肤,感受它柔腻美好的触感。
“我也道歉了嘛。”她低哝,续道:“我和他大学时代就认识了,他对我很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这让从小——”
“孝子耶!有没有亲奉茶水?”游走的指掌覆上柔软丰盈,指尖轻弹顶端的柔艳红花,惹来她微弱的轻颤。
“你这人的嘴真的很缺德!”她轻斥,鼻息略略不稳。“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我,他的出现,让从小就缺乏家庭温暖的我,头一回感受到有人在乎惦念的美好,所以我的心才会就此沦陷。交往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全心全意的对我,我把我的人、我的心全都交给了他,天真的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疼我、宠我,一直到老,怎么也没想到,他疼的、宠的不只我一个人,对象还是我的好朋友……”
“好冤不吃窝边草,连这道理都不懂,要当劈腿族他功力还不够,回去再多修练几年,别丢我们男人的脸了。”言立冬冷笑,放肆的大掌恣意纵情,挑揉着温玉一般的软嫩酥胸。
“你这是什么话?”她声调微颤,分不清是指责他纵凶的言论,还是不安分的调情行为。
“基本上,敢偷吃就要有自信不被抓包,否则就别做。我若要偷腥,绝对不会让对方逮到任何的把柄,除非我故意。”衣带松落的睡袍春光乍泄,他顺势拂开,沿着裸露的一方香肩吮吻而下。
“是,他功力没你高深,所以我发现了,也崩溃了!最无法接受的是,他背叛的理由居然是我太忙于工作,忽略了他……明明说好要努力打拚,一起建立个温馨的小家庭……我全心全意,为我们建构的未来蓝图圆梦,他却、他却……”
“深闺寂寞,半夜爬墙?”他善解人意地替她找形容词,抱高纤腰栘近他,水嫩柔软紧贴着火热刚毅。
“你的形容词怪怪的……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说完?”她呼吸急促,心跳乱了拍。
他轻哼,悍然挺入。“继续。”
“后来、后来……”强烈的充实感,令她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我说到哪里了?”
“说到他深闺寂寞,半夜爬墙。”束紧纤腰,持续着刚强密实的入侵。
“对,说到深闺、深闺……”意识昏乱,再也记不起本来要说的话,长腿本能的圈住他的腰,随着他一次次的占据节奏而喘息出声。“立冬,你这样我说不下去……”
“是吗?我没封住你的嘴。”顺着眉心、鼻梁、嫣颊,刻意绕过红唇吻向耳后、肩颈,一路煽情吮吻而下,直到无法餍足,索性抽掉她那件有穿等于没穿的睡袍,埋入酥胸,态情吮啮。
“可是、可是……”雪融浅浅娇吟,他举止愈见狂恣,倾身将她推回床上,放肆地占领每一寸水嫩肌肤。
“嗯……立……冬……”她无法思考,紧紧抱住他,指甲情难由己地把他的肩背抓出几道红痕。
他低哼。“不错,这次喊对名字了。”
“不、要、再、翻、旧、帐、了!”索性狠狠吻住他,同时也封住即将出口、害怕会过于放浪的娇吟。
恭敬不如从命。言立冬乐于接受,大方的占据檀口,火热缠吻;同时也占据娇躯,颠狂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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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方歇。
沈雪融由他怀中坐起,顺手拿起他的衬衫套上。
言立冬撑起微倦的眼,看向下床的她。“去洗澡?”
她回眸,温浅一笑。“不。那是你给的温暖。”
体内,以及每一寸肌肤,都还留有他的温度,她想让那样的余温陪伴她久些。
言立冬闭起双眼,躺在有她柔馥馨香的床上,低回激情后的慵懒,耳边传来她压低音量的讲电话声。
“……我请假需要很惊讶吗?如果我没记错,我累积的年假够我休上十天半个月了……是!但以前从不请假不代表今后不会,我不想再苛待自己了……”
他唇畔勾起了笑。
她开始学聪明了,不再凡事严谨,把生活过得太紧绷。
讲完电话,她回到床边,轻声告诉他。“立冬,我去做早餐,等一下再来叫你起床。”
他撑起眼皮,看她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洒入。
“听说穿着男人衬衫的女人最性感,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她有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欢爱过后微泛粉红色泽的肌肤,让她看来更加撩人遐思。
她回眸,轻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女人的小小心机,想多留男人一会儿。”
“那么,换我告诉你,一个要走的男人,不是你们穿了他的衬衫就留得住的,而不想走的,自然会上前来拥抱你。”
“那,你想走吗?”她眨眨眼,慧黠反问。
言立冬懒得和她装迷糊,直接下了床,由后头搂住她的腰,陪她看早起的麻雀停在窗口觅食。
“我一直想问你,你曾经……呃,我是说……你曾经……就是说,受过什么感情伤害之类的,所以……所以……”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他挑高眉,嘲谵的表情,实在让她说不下去。
“不说了啦!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那一脸要笑不笑的白目样,无法不让她觉得她的话白痴得不可救药。
“很抱歉,我不知道。”
厚!真会装傻。
“不要说我没警告你,你再不改改这种烂个性,迟早会被扁。”
他轻哼两声。“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因为这种烂个性,才会被女人甩掉,然后——”
“然后大受打击,性情丕变,从此愤世嫉俗,浪荡情场,视女人如玩物?”他果然放声大笑,不客气地嘲弄。“我说沈雪融小姐,你是连续剧看太多,走火入魔了吧?”
“那不然呢?”被羞辱得很不甘心,她闷声反问。
“你想太多了,本人生就一副烂个性,无关外在因素,就像吉普赛人天性热爱自由,而我无法永远停留在一个女人身边,就这么单纯。”
“是这样吗?”她敛眉沈吟。
“个性如果那么容易改,那你现在被抛弃,怎么就没有性情丕变?”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哦喔!差点忘了,一夜情这种事,的确不是你这种良家妇女做得出来的,打击看来不小。想报复他?”如果是,那他会说,她笨到太平洋去了。
好在她还没笨过台湾海峡,知道要摇头。“不,我只是撑得好累,人生每一步都照着计划去走,努力想早日和他建立一个家,却让他说我眼里只有工作,没有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傻,这么拚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是白天工作,夜里解放自己,平衡那份不甘?”
“我并没有和任何男人过夜,除了你。”她不至于如此堕落。
“哦?为什么?”
她偏头想了一下,学他那副白目态度。“因为你帅。”
“肤浅的女人。”他惩罚性的啃吮她耳垂、颈际,她伯痒的娇笑,躲着他的攻击。
“你不要乱咬,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
“那就别出去见人了。”他不放弃的一路袭击,吮出一记又一记的红印……
“喂——”避不得,她索性迎上他的唇,阻止他继续犯案,制造更多羞死人的纵情铁据。
言立冬当然不会跟她客气,当不便吻得她娇喘吁吁,脸红心跳。
她十指插进他浓密的发问,热热烈烈地回应。
结束这一吻,她轻喘着,盈盈水眸瞅住他。“帮我个忙,好吗?”
“相当乐意——”正欲解开衬衫的扣子——
“我不是指这个。”她按住他的手,啼笑皆非。“帮我,清除所有他曾经存在的痕迹,好吗?我想彻底的忘了他。”不管外在,或是心里。
听出她的双关语,他挑眉。“听起来是相当浩大的工程。”
“你不肯吗?”
他撇撇唇,不置可否。“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从这个屋子开始。”
她转身,由柜子里拿出未拆封的牙刷、毛巾进浴室,盯视镜枱上成双的盥洗用具三秒,而后甩甩头,笑笑地取下它,换上新的。
“先进来梳洗一下,等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
言立冬看着她一一取下所有男性用品,顺手抛去被她遗漏掉的刮胡水。“我讨厌这个牌子的,味道难闻死了。”
刮胡水不都是那种味道吗?
她笑叹。“是,我会记得的。”
打开衣橱,取下所有属于男性的衣物就地打包,听见浴室传来冲水声,她想了下,换上干净的衣物,出门就近买了套换洗衣物回来。
“立冬——”她敲敲门,将衣服递进去。“你先穿这个,衣服我再帮你洗。”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