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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这个规矩!靳某不收小禄小惠!莫言社做生意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欢迎二位改日拜访莫言社!靳某告辞!”说罢起身,准备开步回家。忽觉后襟一紧,脚底发虚,整个人已离开地面数尺。
儿子他爹
哪个混账王八羔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无礼!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靳无语破口大骂:“糙你祖宗十八代!哪个混账王八羔子!快点放你大爷我下来!否则,本公子将你送到锦城府,非打的你股开花,求爷爷告不可!”她整日在一群刀尖上生活的男人中间混生活,这些男人,大口喝酒、大块吃,三句话不顺耳便骂娘,倒也颇有男子气概,许多俚语脏话张口就来,大爷长、大爷短更是不离口。
“几天不见!你本事渐长啊?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靳无语挣扎着扭过头来,不是冷面阎罗江暮寒是谁?单看身旁的那俩“无常鬼”便知道了。
流年不利呀!
江暮寒卡住靳无语的脖子就往外拖,靳无语一个站不稳,便倒了下来,急忙抱住江暮寒的胳膊,双脚拖地已被江暮寒顺地拖了数尺!
只听得白衣公子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放肆!你有没有把朕……四哥放在眼里!把她给我放下!”
江暮寒立定,略停了片刻,又拖着靳无语外门外走去。
江梵一个跃步,已挡至江暮寒面前,抬手一巴掌朝江暮寒甩了过来。江暮寒冷哼一声,并不躲闪,这一巴掌便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脸上。
“少主!”
“少主!”
奇峰、奇峻二人挡至江暮寒面前,习惯的抽出手中的配剑,做格杀之势。
江梵大笑两声:“你们胆子不小!胆敢忤逆犯上!很好!五弟!去传锦州兵马使来,将这一干贼子给我拿下!”
“四哥!三思而后行!六弟要抓这位靳公子想必也是一番好意!”江烟从中斡旋道。
“好意!?”江梵冷笑道:“天知道,他是好意还是歹意!”
江暮寒冷哼一声,不屑与江梵争辩,拖着靳无语从他身边绕过。
靳无语死死的盯着那个“四哥”,直到身体被扔进马车,连那人的背影也看不见了,这才缓过神来。
江暮寒叫那人,四哥,可不就是当今皇上江暮梵吗?想来那个五哥应该是菡萏王江暮烟了。说起来她和这二人均有过一面之缘,江暮梵嘛,当初没敢细看,江暮烟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说送人就送人,她才懒得记住他呢。而这二人身边美姬如云,自然不会把她这么个小人物放在心上。时隔多年,彼此均无印象,认不出对方来也属正常了。不过,她儿子的确是有两分像江暮梵,先前她还不大确定,看来那天晚上,那白衣男子说的都是真的。丫丫的!稀里糊涂她儿子变成王子了,她也成了皇上的女人了!不过,还有一点问题,皇上,何等尊贵的人物,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在雨地里跋涉,除非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否则怎么说的过去呢。
“嗨!王爷!刚才那穿白衣服的真是你四哥——江暮梵,当今……皇上!”靳无语拍拍江暮寒的胳膊,再度确认,这可关系到她儿子的身世,含糊不得!
江暮寒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喂!你哼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以她的推测,江暮寒的冷哼含有不屑的成分在里面。那么,就是“是”了。“你不说话,那就代表是了。”
靳无语自我打圆场罢,又问道:“皇上是不是特别喜欢白色,比如,喜欢穿白衣服,骑白马,你想啊,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扬鞭跃马在大道上奔驰,衣袂飘飘,慨然有神仙之姿,是不是特别神气,特别潇洒?”
江暮寒还是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靳无语再度问道:“那皇上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江暮寒忍无可忍,不等靳无语问完,随手抓起一块擦凳子的破布塞进靳无语嘴里。这个丫头到底想知道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最厌恶的人的名字?
谁的儿子?
靳无语扯出嘴里的破布扔出马车窗外,依旧咳嗽不止,正待发作,只见江暮寒脸色铁青,目露凶光,识相的闭上了小嘴,不敢再去跟江暮寒聒噪。独坐无聊,便打起车帘观赏车外的风景。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折而向西,绕过莫言社,转进怡景巷,轻车熟路直奔靳家而来。
到了门首,奇峻打起车帘,说道:“少主!到了!”
江暮寒拽着靳无语的手,跳下车来,像进他芰荷王一样,大踏步的迈进院来。看门的老李头,本想出言阻拦,见这人牵着靳无语的手,便让了进去。
莫言念完了书,早早的守在门首,等着向老爹邀功。见靳无语进来,立刻扑进靳无语的怀里,在靳无语脸颊上讨好是的亲了两下,洋洋得意的嚷道:“老爹,今天的书,莫言背好了!”
“没有撒谎?回头我可要检查的!”靳无语抱起儿子,在儿子的小脸上香了一下。
“不信,你问桃娘娘!”莫言两个黑眼珠骨碌碌的转着,不住的打量着江暮寒,趴在靳无语的耳边轻声问道:“老爹,这个哥哥好好看!莫言喜欢!你留哥哥在咱们住几天,陪莫言玩,好不好?”
靳无语点了点儿子的额头,鄙视道:“他有你老爹我好看吗?头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人家了,他要是坏人怎么办?”
莫言不理他老爹的警告,小手伸向江暮寒的脖子,笑嘻嘻的嚷道:“漂亮哥哥!抱抱!漂亮哥哥!抱抱!”
这个孩子居然不怕他!?江暮寒看也不看,直接将莫言携在咯吱窝里,冷冷的问道:“儿子,是你的?”
靳无语骂道:“大爷的!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还跟我罗唣个!”这个冷面阎罗,保不齐连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还在这儿跟他废话!
没听过哪个女人说话像这丫头这么糙的!江暮寒怒道:“这是女人家说的话吗?以后这种话过滤干净了,再说出来!”
他以为他是谁?他不叫她说!她就不说!哼!“本老爷就爱说‘大爷的’,‘管你事’,怎么着吧!”
江暮寒怒道:“奇峻,找块破布把这张臭嘴给我堵上!”这个丫头就不能乖点吗?非得让他动粗!
奇峻答应了一声“是”字,却迟迟不肯动手。
莫言双手摆弄着江暮寒的腰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老爹和江暮寒斗嘴。
却说小桃听到靳无语和陌生人吵嚷的声音,急忙往外奔,边走边喊道:“相公!相公!怎么了!一进家门就嚷嚷!”
自从她们离开漠城一来,在外人面前,二人便以夫妻相称。靳无语在外营生,虽然换做了男装,但是容貌姣好,又细皮嫩肉的,终究瞒不过大众的眼睛,可是众人见她有妻有子,若是个女人,无论如何孩子是弄不出来的,况且男人女相也不是没有。为此省去了不少是非。
小桃打开了门帘,一眼望见江暮寒,顿时便傻眼了。怪不得人家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家小姐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还是栽在了江暮寒的手里。
江暮寒迈进正堂,奇峰、奇峻在门外站定。靳无语无论怎么邀请二人进来,二人均冷着脸,不似从前那般好说话了。她得罪他们了吗?没有啊!靳无语恼怒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甩手进门。小桃紧跟在靳无语的身后,拉了拉靳无语的衣襟,靳无语冲她笑笑,低声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靳无语、小桃迈进正堂,莫言正坐在江暮寒的膝上,抱着江暮寒的脖子傻笑。江暮寒则抬起莫言的下巴,打量个没完没了。
小桃忙捧了茶,至江暮寒面前道:“王爷!请用茶!”
江暮寒接过茶碗,放在几上,盯着莫言看了良久,转而又凝视着靳无语,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再问一遍!这孩子是谁的?!”
王爷来了!
靳无语尚未来得及回答,小桃一把抢过江暮寒怀里的莫言,搂在怀里,战战兢兢的道:“孩子……孩子……孩子是我的!”
江暮寒乜斜着眼,凝视小桃良久,显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问道:“你的?那孩子的爹爹是谁?”
小桃对江暮寒本就有些忌惮,江暮寒那凌厉的目光每在她身上盘旋一次,她就忍不住搂着莫言后退了几步,说起话来,更是磕磕巴巴了:“我说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没有爹……王爷你日理万机,连这事也要管!”
“小桃带莫言去煮饭吧!甭跟这种人闲扯淡!孩子他爹就是我!眼瞎了,耳朵也聋了吗?这种人不死也没几天活头了。”靳无语忍不住发怒,这是她靳某人的家,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外姓人在这里耍横吧。
小桃闻言,抱起莫言便往内室奔去。
只听江暮寒冷笑道:“你的孩子?没有男人,只有你一个女人恐怕无能为力吧!”
莫言对江暮寒颇为眷恋,无奈小桃死活不放他下来,上厕所也要将他带在身边。
晚饭时,母子二人便在厨房胡乱对付了一顿。
饭毕,小桃将莫言送至靳无语房内,这才慢腾腾给江暮寒及奇峰、奇峻安排客房。
哪知江暮寒并不入内,也不要别人带路,直奔靳无语卧房而来。
看来江暮寒是有备而来,就连她家小姐的卧房在哪儿也摸得门清。看来她家小姐是在劫难逃了!小桃惴惴不安的跟在江暮寒身后,说道:“王爷!天晚了,您还是早些安置了吧!”
江暮寒厉声喝道:“本王要去哪儿,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指点吗?滚一边去!”
小桃打了个寒战,退后几步,要待回去,念头一转,飞一般的朝靳无语的卧房奔去。“小姐!小姐!不好了!王……王爷……来了。”
靳无语正躺在被窝里给儿子说故事,听到小桃这么说也是一惊:“半夜三更,他来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小姐!莫言还是跟我睡好了。”说着,小桃的手伸向被窝里去抱莫言。
莫言死死的扣住靳无语的脖子:“不要!不要!莫言要跟老爹睡!莫言要跟老爹睡!”
靳无语虽让儿子叫他“老爹”,可女人终归是女人,她这个老爹除了在称谓上与众不同外,却是如假包换的“老娘”。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天一黑,对于母亲总有一种天然的结,必然在母亲的怀里才得睡安稳。
“算了。莫言还是跟我睡吧!小桃,你也去睡吧!没事的!我应付的来。”
一语未了,江暮寒已踏进卧房。
小桃退到床边站定,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人多好办事,她可不放心让她家小姐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头号劲敌。
江暮寒大喇喇的在床边坐定,喝道:“小桃!你不出去吗?”
“回……回王爷!奴婢留下来伺候王爷!”说着,提起茶提,去给江暮寒倒茶。
“本王不渴!”江暮寒冷笑数声,乃道:“你说,要留下来伺候本王!?那好,本王要就寝了,过来!为本王宽衣!”
小桃连连后退,摇曳的烛光打在小桃红晕的脸上,呈现处一种奇怪的橙色。
江暮寒吼道:“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小桃倚在墙边,瑟瑟的望着靳无语,不肯上前一步,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靳无语不愿小桃受窘,说道:“小桃,回去睡吧!放心好了,就是只老虎,我也得扯下它几根胡子下来。”
小桃倚着墙根,满脸担忧,慢慢的退出门去,终究不肯就这么离开,倚着墙根站定,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第一时间冲进去帮她家小姐一把。
床帏大战
小桃一迈出门,靳无语便尽全力飞出一脚,将江暮寒踢下去。
江暮寒从地上一跃而起,上前掐住靳无语的脖子吼道:“小丫头,你敢踢本王!”
“半夜三更闯进女人的卧房!流//氓!踢死你活该!”靳无语反手去掐江暮寒的脖子,可是她人小胳膊短,无论怎么挣扎,离江暮寒的脖子的那段看似短小的距离总是无法跨越。
莫言对江暮寒原本颇有好感,可这人居然敢掐他老爹的脖子,那点好感瞬间便消失殆尽了。他从被窝里跳出,学着江暮寒的口气吼道:“你敢掐我老爹的脖子!”说完,趴在江暮寒的胳膊上就是一口咬下去!
江暮寒两面受敌,一个疏忽,靳无语早掐上了他的脖子。
江暮寒无心伤害这“父子”俩,可这“父子”俩却下狠手拼了老命对他又掐又咬!战局一时僵持不下!
“叫你掐我老爹!叫你掐我老爹……”莫言说一句,换一个地方下口。
眼见得他再不投降,从手腕到胳膊,均留下了这小子的牙印,江暮寒只得认栽,率先竖起了白旗。
“父子”二人洋洋得意的拥抱在一起,庆祝胜利的果实。
“呵呵!这个儿子没白养,知道帮老爹打架了。”靳无语乐呵呵的在儿子的小脸上印上赞扬的一吻。
莫言拍拍匈部,英雄气十足的夸口道:“老爹,等莫言长大了,谁敢欺负你,我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