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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睨一眼殿外,许久都未著一言。
我心内实是虚得紧,歪过脑袋,悄悄再往身前的幔帐处挪了半步。
他挑眉望住我,光影浮动,原本氲氤在他周身的那些个冷淡气息,一层一层,终在这绮丽的光影内卸去。
青痕平素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不过,眼见他缓了面色,我心内竟也跟着跳得好像小鼓一样呢。
奇怪的是,这一次,青痕的四肢百骸竟不曾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瞧着他朝我伸出的长臂,握紧小手,一步一步向他移步过去,直至走进他的臂弯内。
“歧华。”
“嗯。”
“你方才给我吃了什么?”
“青痕想知道?”
胸前的衣衫已叫他解开,小小的身形,平卧在他与身下那座云朵一般轻软的床榻间。一只大掌轻轻覆上我鼓鼓的胸尖,朝我缓缓俯下身来。
“歧华,你手上的,是青痕的鱼筋么?”
“青痕又忘了?”
“歧华,你手上的鱼筋,果真是青痕的么?!”
“小鲤鱼,看着我。”
我原本就在瞧着你呢。
非但在瞧,一双眼眸更是瞪得滴溜圆,小手贪婪地抚过他的脸庞,一寸一寸,再轻抚过他身前玉石一般的肌肤。
“歧华,你生得真好看。”
他淡淡一笑,眼眉间仿佛有百花绽放,春日迟迟,春风扑面,耳语一般向我低低笑道:“青痕觉得我好看?”
……
“把手松开。”
“不——”
“啊——”
“不许叫。”
“不要,青痕不要呢!”
我拼命推搡着他的大掌。青痕手心内的那些个伤疤,一处一处,它们每一处都好像是鲜红淋漓的血块,丑陋狰狞无比,青痕不要人瞧见它呢。
青痕,更不要你瞧见它。
他的眸光猛地一沉:“小鲤鱼。”
我顿时痛得“嘶嘶”直吸气,在他身下尖声叫唤着:“青痕痛呢!青痕——”
才叫唤了数声,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原本破碎不堪的痛呼声,竟逐渐变成了他耳畔的高低声。
“歧华。”
“嗯。”
“歧华——”
“歧……华。”
他只沉沉地笑:“怎么,青痕方才不是说痛么?”
“歧华,你在对我做什么?”
“交合。”
歧华,我要你一直与我这样交合下去呢。
“青痕还痛么?”
我强抑着身内的不耐,巴巴地低头瞧着他,小小的身形紧紧攀附在他的身前,恨不能即刻变出小小的鱼尾,黏在他腿间。
这一刻,他的眼眸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睫,满满的,俱是再分明不过的戏谑与宠溺。
“青痕还想要?”
青痕想要呢。
好。
窗外的暮霭四合,微风徐入,拂过殿内四角的青纱帐幔,遮蔽了天光,也遮住了云海深处的濯濯星河。那张以黑色珊瑚镶嵌而成的青玉宝榻上,他任由我缠住他,一次又一次,在我身内播种下天地间最是鲜妍不过的浓桃淡李。
金风玉露,鹊桥春水,纵然是刹那芳华,已胜却无数。
“歧华,我好快活。”
“歧华,青痕有些倦了,我先把腿足变回鱼尾好不好?”
“嗯。”
“等我醒了,你可以送我回桃花溪么?”
“青痕想要回去?”
我将脑袋埋在他的怀内,许久都不应。
碧水长天,草荣草枯。
歧华,青痕只剩下最多一百年的光景,青痕还有许多要紧的事要做呢,可是我不会再告诉你。
“啊——”
“闭上嘴巴。”
“歧华,你在对我做什么?”
“青痕自个以为呢?”
“歧华,你会娶她么?”
“谁?”
“天地灵石落下之前,她又要钻进来救我呢。这一次,是不是已经是她的第三次重劫了?”
……
“那她已经是上神了么?”
“歧华,你……会……娶她么?”
“歧华,你可以再过一百年娶她么?”
“给我闭嘴。”
可是我偏不要闭嘴。
“我讨厌她!我讨厌她呢!”
“蠢物。”
这已是他第二次骂我“蠢物”,青痕的心口处原本就痛得不行,此刻,平白又被他数落,小脸登时气得铁青,在他身下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就往床榻之下爬去。
一面逃,一面背过脑袋,不叫他瞧见我不争气的热泪。
“我就要讨厌她,就连霜女都生得比她好看呢!”
“唔——”
大掌钳过我的拳头,一面用嘴巴堵住我犹在呱噪的嘴巴,高大的身形则用力覆住我小小的身子,长指扣在我的脉息之上,硬生生将我身下的鱼尾再变回一双人足。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用法术,为我将鱼尾幻化**的纤足。
小鲤鱼,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一副腿足么?
除了我碍于身份,没有一个男人眼见你如此手忙脚乱的猴急模样会无动于衷,你懂么?
青痕不要懂呢。
就连玄蛇精的修为都可以为我变出一双人的腿足,他明明是这天地间至尊至贵之人,原本就是他一手捏了青痕,却眼见我日日饱受身下的移步之痛,眼见我被那些人平白取笑,小气到竟连玄蛇精都不如呢。
唇舌相缠,身躯交缠,他紧紧缚住我,就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一道又一道凌厉醇厚至极的精气,直冲向我身内,差点将我闭过气去。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在那些偷来的日月中,整座幽冥殿,因着他的谕令,竟没有一个人敢拦着我,俨然成了我四处游荡玩耍的乐所。
不知为何,青痕身上的灵石灭顶之痛竟一直未曾发作呢,非但灵石灭顶之痛未曾发作,就连之前的剥麟之痛也许久不见了动静。
一处一处,大小不一的水泊,好像一玦一玦上好的美玉,散布在重楼间。青痕心内其实极喜爱那些花树的颜色与香气,特别是那些临水而生的,因着近水,一簇一簇愈发流光溢彩,仿似琼枝玉叶。
最初的时日里,趁他在太霄宫忙于正务,我时常悄悄躲进他宫内的水泊边小憩。
一副身子四仰八叉地平卧在那汪碧绿的池水前,身下的罗裙叫我偷偷捋至腰间,再拿一方粉色的锦帕盖住脑袋,小小的鱼尾则不疾不徐地轻拍着身下已叫池水浸泡过的青色玉石,任凭那些雪白的落花一朵一朵堕在我身上,身侧。
煦暖的日光隔了枝条,洒了一地的斑驳树影花影,暖暖地落于人肌肤之上,周遭都是那股浅淡清甜的气息呢。
不过才小寐了片刻,头顶上方已然传来他的呵斥。
“青痕在做什么?”
我在晒太阳呢。
“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你再给我剥光了衣衫试试?”
可是只有此处的日头刚刚好,离你也最近,再说那些玉石叫池水浸泡过,满是水渍,青痕的鱼尾才不会觉着干涸之痛呢。
“小鲤鱼,你当我每次都是在说笑?”
我有些心虚地一把扯掉小脸上的锦帕,骨碌碌转下眼眸,大言不惭地朝他绽开一朵笑靥,脆声应着:“青痕喜欢此处呢!”
他也笑了呢,低头瞧着我,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形容,原先的冷戾之气竟也转眼间不见了呢。
“是么?”
我昂首瞧着他,小手再偷偷捋下腰间的裙裾,遮住自个的半个身子。
那一年,那一月,青痕心内原本如此难过,却又雀跃如斯。
“青痕喜欢我的幽冥殿?”
歧华,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太霄宫呢。
远处,一位全副盔甲的冥将徐徐自筋斗云上大步而下,隔了足有数十步,向他俯首跪了下来,低着脑袋,却一言不发。
他睨一眼来人,只淡淡命道:“来人。”
“是。”
不过眨眼间,也不知那些仙娥是自哪里冒出来,跪拜了之后,一个个低头敛眉,弯着腰身竟直奔我而来。
我有些不乐意地朝他歪过脑袋。
他早在人前敛了笑意,面似寒霜,一双眼眸内更是深不可窥,朝那些人冷声命着:“带她下去。”
可是,我只不过是在你的太霄宫内晒了小半会日头呢。
“青痕,帝尊有谕,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入太霄宫。”
“青痕,留步。”
……
可是今日已是第二日了呢。我拉下小脸,佯作去瞧高耸的琼楼尽处,一面满不在乎地弯向别处去闲逛。
正是自那一日起,他竟再也不曾允许我踏足他的太霄宫半步,也是自那一日起,那些仙娥和冥将一个个隔了老远瞅见我,恨不能即刻就溜之大吉。
“青痕,快下来!”
“青痕,赶快上来!”
“青痕——”
从碧霄宫,到丹霄宫、景霄宫、玉霄宫、琅霄宫、紫霄宫……再至太霄宫,四处都回荡着这些人的仓皇惊惧之音。
“青痕还记得我么?”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从树上弯下小小的腰身,歪头去瞧身下的黑衣冥将。
“在下莫颜。”
我认得你叫莫颜呢。
“帝尊有谕,命你下来。”
我故意再晃一晃自个的尾巴,攥紧手心内的花枝,胡乱揪了几朵填进嘴巴。
一面偷偷睨一眼云海深处的太霄宫,一面佯作漫不经意地溜下树干,就在那些一脸惧色身如筛糠的诸人面前,随意变出一双人足,一路雀跃着,在满树的繁花间踱着碎步。
其实,青痕身下踱过的每一小步,无不痛楚难当。
只不过,我不想叫这些人识破,歧华,我也不想再叫你知道。我宁愿你们一个个都以为青痕行迹乖张顽劣得紧,也不要叫你们瞧出我心内其实难过得紧。
实在痛到不行之时,我时常甩开身后的众人,不许他们靠近我一步,独自藏身于幽冥殿的任意一角。小手攀在那高台上,圆睁着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俯身瞧着身下的云海深处。
其实那些花树并不十分高,但,只因身在高处,往往能瞧见平素根本瞧不见的风景。
有许多次,我躲在雪白的枝桠间,分明瞧见一些行色匆匆的大小仙家自我面前小心步上长阶。一面低头赶路,一面不停以衣袖擦着额上的冷汗,有几个,足下踉跄着,还差一点栽下云海深处去。还有几次,我一直等到繁星满天都不曾见他回碧霄宫,只为另有其人一直呆在他的太霄宫内逗留不去。其中一次,是一位青痕从未谋面的绿衣女子,再有几次,都是那名似曾相识的红衣女子在宫内。
她们一个个都远比青痕美貌许多倍不止呢。
一个一个,都是发丝如云,肌肤胜雪,不像青痕身上一处一处,俱是洗不去的大小淤青与红斑。
月升月落,直至晨起的太白徐徐升起,我蜷缩在影影绰绰的花枝间,低头望着自个指尖的粉色物什,任凭头顶的落英与夜露扑簌簌洒满了我一身。
彼年,彼时,彼刻。
那一年的春江水上,我也曾像这样坐在岸边等过玄蛇精。只不过彼年彼时彼刻,青痕的心内只有一份满满的欢喜与希冀,从未像此刻这般难过。
身下的云海,也好像不断翻滚的春江潮涌呢。
“歧华。”
“嗯。”
“歧华——”
“青痕想说什么?”
“歧华,你送我回桃花溪好不好?”
“怎么,青痕又想回桃花溪?”
“青痕自个有要紧的事要回桃花溪呢!”
“青痕不是一直说自个只剩下一百年不到的寿数么?小鲤鱼,你给我听好,你胆敢踏出幽冥殿半步,信不信我即刻就要了你小命?”
“不——”
“张开嘴巴。”
“青痕不要!”
“抱紧我。”
“歧华,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色的雾气中,我被他一头扔进那池碧绿的春水中,因着入水太急,呛得我一连灌了好几口温热的水去。
我顾不得先同他计较,瞪大眼眸,仔细瞧着自个手心内的池水,又低头凑到鼻尖嗅了嗅,生怕身下的池水有一丝污秽。
眼角余光才瞄了一眼他的形容,顷刻间就松了小手,身子赶紧又往上跃了跃,直着脖颈,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的动作。
他正缓缓脱着身上的衣衫呢。
先是玄色的外服,随后,是贴身的白色里衣,再往后——我蓦地吞了一大口口水,身下的鱼尾也不知不觉贴过去,抱住他的一双长臂。
“青痕又等不及了?”
他徐步入水,一面接过我小小的腰身,轻轻为我解着胸前的衣物,一面低头噙住我的小舌,哑声教着:“小鲤鱼,用你的尾巴攀住我。”
我似懂非懂地昂首瞧着他,随着他的大掌,将那只小小的尾巴用力缠在他腿间。
他的喉内顿时溢出一句低声呢。一双眼眸内,尽是青痕瞧不懂的深意浅意,长指轻挑着我花苞一般的胸尖,唇舌在我的口中与我翻卷纠缠。
“小鲤鱼,这是你我的闺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