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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他咀嚼每一丝讯息。
「大概四年多了吧!我想心心也真是可怜,阿国下山那天他们刚吵完一架,
吵得好凶,附近的人几乎都听见了。谁知道阿国突然就过去了,让他们连和好
的机会都没有。」大汉突然想到,自己一直在被人问话,到底谁是警察谁是犯
人?「喂,我说你啊,你不要一直问我问题,你自己叫什么名字?」
「郎云。新郎的郎,青天白云的云。」他很合作。
「噢,我写一下。」大汉尽责地把犯案人的名字填上姓名栏。「几岁啦?」
「三十三。」张国强死亡的时间和他醒来的时间很接近,郎霈主张的骗钱事
件也约莫在同一个时期,这中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你到底认不认识阿国?」大汉忍不住问。「我本来以为你和阿国是亲戚,
才会长得那么像,想想又不太可能,阿国在台湾应该不会有亲戚。」
「为什么?」他好奇道。
大汉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一下,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你不要讲出去,不然
我是做警察的,会惹上麻烦!」
「我绝对不会讲出去的!」他保证道。虽然利用山村中人的纯真来打探消息
有缺厚道,现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其实阿国是个偷渡客。」大汉眨眨眼。
「嗯?」偷渡客多半混迹在大城市里讨生活,怎么会跑到荒山野岭来?
「阿国大概七年前出现在我们村子里,当时两袖空空,连行李都没有。我盘
问他的身分时,他含含糊糊的说不上来。我看他人不错,当时村子里刚被一个
大台风吹得东倒西歪,需要壮丁帮忙修理房子,所以就让他留下来打打零工。」
大汉不禁竖起一根拇指。「这个阿国一开始虽然笨手笨脚的,不过学任何事都
很快,而且不久之後认识了心心,两个年轻人就谈起恋爱来啦!後来阿国才告
诉我们,他是来「逃难」的,我想他八成是个偷渡客,可是大家已经有感情了,
我也不可能把他举报出去,你说是不是?」
郎云心中有个警钟敲了一响,但是太过模糊,看不出具体形象。
「如果没有身分,他和心心怎么结婚?」
「喜宴只是一个形式,就在村子里办一办,全村的人都是见证人!反正村民
们都像一家人一样,也不在乎那些注不注册的小事。」
「阿国长得真的跟我很像?」脑子里的警钟越来越响。
「怎么不像?我一看你还以为看到鬼咧!」大汉瞪他一眼。「不过说像嘛,
又有点不一样……阿国不像你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人家欠你两百万的样子,
他做人可和气得很!而且他看起来也比较年轻。」
警钟在郎云心里越鸣越响。张国强在他昏迷不久出现於清泉村,在他醒来左
右消失,看起来比他年轻,又与他长得很像……
他脸色霍然一变,起身追出门外。
「喂,喂!笔录还没做完!你想逃狱啊?」
这世界上有谁看起来会比他年轻却又长得相像?有什么必要在他醒来那段期
间立刻从山上消失?又有谁会和她大吵一架跑下山,多年见面後仍然怒气不息?
他脸色铁青,加快脚步,不久便追上那个正要走回木屋的倩影。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劈头问:「郎霈就是你的丈夫对不对?」
「……」
jj jj jj
十分钟後。仍旧是派出所,仍旧是那张办公桌,仍旧是同一对警察和犯案人。
「噗哧哧哧哧——」大汉努力掩著嘴,笑声仍然很不识相地逸出来。
郎云眯了眯眼,神情很不爽。
「咳咳咳,好,不笑不笑,咱们认真做笔录。那个,犯案时间……」大汉冒
险抬起头,一瞄见他脸上那个又红又亮的巴掌印。「噗哧哧哧哧——」
郎云白他一眼,连话都懒得搭。
「我说,把美眉不能只靠那张脸啦,帅哥,好歹也要加一张甜嘴!哪有人随
便替女人安个老公的?」大汉瞄著他脸上新添的装饰品,乐不可支。
「你笑够了没有!」他低吼。
「好嘛,对不起、对不起……喂,不对耶!我是警察,你是犯人,哪有犯人
比警察还凶的道理?」
「你做不做笔录?不做我要走了。」
「喂,等一下,你不能二度越狱!喂,小子,你真的走了?你这样很不给我
面子咧!」
算了,不追了。大汉慢吞吞地从门口走回来。反正他也忘了笔录要怎么写,
实在是太久没填了说。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大,笑他们两句都不行!不过看心心对那个姓郎的很有
反应,好像又回到当年那个活力充沛的大女孩,就让那个姓郎的多留一阵子,
让心心练拳头好了。
练完之後,他们的「心心」说不定就回来了。
第7 章
「郎霈,你哥哥上哪儿去了?我打十通电话,有九通找不到人。」
「爸,大哥最近比较忙一点。」
「忙到手机也不开?」
「可能……可能您打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开会。」
「哪有这么巧的,每次都在开会?」电话那端的老人家不信邪。「他现在又
上哪儿去了?我打了一天电话也找不到他。」
「爸,您有什么事要找大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遇到他的时候再跟他说。」
「不就是那些老话吗?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曼宇都等了他那么多年,你跟
他说,不要再蹉跎人家的青春。」
电话的这端响起叹息。「爸,您知道大哥不喜欢人家跟他唠叨这些……」
「什么唠叨?结婚是终身大事,怎么可以算唠叨?算了,等我年底回去自己
跟他说!」
「爸,爸!」
嘟——
郎霈盯住听筒,久久不语。
三分钟後,另一通电话接通,这次是从郎亿大楼拨出去的。
「喂?」彼端响起睡意浓重的女性嗓音。
「曼曼,我是郎霈。」
「小狼,有什么事?我们公司的人今天凌晨才从泰国出外景回来,呵……」
一记大呵欠。
「曼曼,有件重要的事,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jj jj jj
叶以心蹲在木屋後的小菜园里,检查高丽菜的生长情形。
中心点那抹漂亮的脆绿让她漾出浅笑,满意地点点头。
高山高丽菜的产季本来早该过去了,今年却时值暖冬,所以十月仍然可以吃
到品质良好的高山青菜。
她再瞧瞧隔壁那一列山芹菜,形似鸭掌的脆绿叶办在风里摇曳,煞是好看。
看来,今年将有一个丰富的收成。
冷下防一堵宽肩蹲在她面前,她不必抬头看,熟悉好闻的气息已然告诉她来
者何人。
叶以心板起脸继续拔野草。
「嘘,不要动。」郎云学她假装在检查手边的山芹菜,低声嘱咐。「顺著我
的肩膀往後面看,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她微微一怔。在他後方就是她常去逛的林径步道,此时,有颗小脑袋躲在其
中一株大树的後头,眼睛和她对上之後,害羞地抛过来一抹笑靥。
「是小卿。」她不情愿地笑出来。
「所以真的有个小女孩一直跟著我,不是我的错觉,对吧?」他回头看过去,
小脑袋霎时缩回树後头。
两个大人蹲在园子里,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她跟著你多久了?」她以同样轻细的音量询问。
「从我来的第三天开始。每天下午一到,她就黏在我的後方十步以内,准时
得跟闹钟一样。」他替她把掉落在颊边的一缯短发夹回耳後。
她换个方向,回头整理背後那排高丽菜。「她只是对陌生人感到好奇而已,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告诉她。」
「不用了。」他跟著她换个方向,拿一把放在地上的小铲子,戳松高丽菜周
围的泥上。「她是哪一家的小孩?感觉上她好像在每户人家进进出出的。」
叶以心沉默了一会儿。「她是每个人的小孩。」
「怎么说?」他挑了下眉。
她瞄他一眼,又很後悔自己这么做了。山上的紫外线比较强,才来几天他就
晒黑了一层,衬著闪闪白牙,好看极了。
「差不多,不过她父母还活著,只是离婚了,各自嫁娶,没有人打算把她接
下山跟自己的新家庭住,所以……」
「她就跟当年的你一样,变成大家的孩子?」他对著一颗高丽菜微笑。
「当年收养我的清姨也收容了她,所以清姨在山下经营花店的时间,她就跟
我住在一起。」
「我不常见那个小女孩待在你屋子里,她平时都在哪里吃和睡?」在这个美
丽的山村里,即使是偶然一角,也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情故事。
「用餐时间一到,她推开哪家的门都能进去吃。至於睡,当然回来我这里。」
他想起她那间没有隔间的小木屋。如果小鬼头晚上跟她住,那他以後睡哪里?
算了,现在担心这个问题太早了,他连她的家门都踏不进去,只能屈就大汉的
罗汉窝!郎云涩涩地想。
「我试过几次要和她说话,每当我转身她就躲回树後头,我若主动走近她,
她乾脆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可过不了多久又黏回我的背後。」
「村子里除了偶尔的观光客之外,不太常有陌生人住下来,所以小朋友们大
都对你好奇得不得了。」她拍一下他的手。「小心一点,不要刺破高丽菜叶,
如果卖相变差,价格也会拉低的。」
「我不知道插花老师也要负责种菜。这些青蔬要送到哪里去卖?」他浏览一
下满园子的高山青菜,鲜绿的色泽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一部分留下来自己吃,多余的部分,村里每半个月会载一货车到高雄去,
在清姨的花店里寄卖,高山青菜的价格很好,比手工艺品的收入更高。」她站
起来,先伸展一下筋骨,为下一道费力的工夫做准备。
所以复合式花店其实是村子里的财源之一。他点点头,了解了。
叶以心两脚分站在一颗高丽菜的两侧,先端详片刻,找个好下手的方位。
「你要做什么?」他皱著眉研究她的动作。
「拔菜。」找好落点,她捧住高丽菜的两端,用力往上一拉。
嘿咻!巨大的青绿色球体终於离开泥土的包覆。可是,好重啊!今年的营养
太好了,高丽菜长得特别大颗,她踉跄地跨到田埂上,把青菜往地上一放,呼。
为了延长蔬菜的生命力,她尽量不用镰刀,而是将菜蔬连根拔起,送下山的
时候可以维持较久的期限。
「让一让。」然後,一双不以为然的大手落在她的腰上,把她凌空举到旁边
放下。
叶以心狐疑地看著他。郎云也不知向谁借了那身衣服,牛仔裤是他自己的,
上身那件旧衬衫却短了一截,套在他身上看起来很滑稽——也讨厌地好看极了。
她嘟囔一声,决定把苦工留给他。
郎云学她的姿势,轻轻松松开始拔菜。到底是身强体健的大男人,由她做来
略感吃力的重活,他臂肌一贲便搞定一颗,再顺著田陇一路往下拔。
「等一下。」有时候,拔到她觉得有疑义的绿宝石,她会出言阻止,先靠过
去检查一下,然後作出决定,「好,这一颗可以了。」或者,「这一颗後天再
来摘。」
照顾完左半边的菜园子,轮到右半边的花圃。既然她的新长工皮厚骨粗又好
用,他自己也很愿意献身以报,叶以心乐得有人可以指使。
「每桶水调一匙有机肥料就好,浓度太高植株会受不了的。」她站在花圃边
缘,只出一张嘴。
「你想我该如何和她说话而不吓到她?」郎云依言从右边角落的小水池舀了
一桶水,接过她递上来的肥料包,调匀一桶植物营养补充品。
叶以心过了几秒才想起他们之前聊天的对象。
她瞄一眼步道旁的大树,一颗小脑袋仍然在那里小心张望。视线一和她对上,
再漾出一个羞怯甜美的笑容,等郎云也挥挥手送出一个友善的招呼时,小脑袋
却马上缩回去。
他懊恼地擦著腰。「小卿,你要是敢靠过来跟叔叔说话,就会知道叔叔不是
坏人。」
窸窸窣窣,树後头响起一串细碎的跑步声,小鸟儿被惊走了。郎云不知道该
哭还是该笑。
「你的魅力不是对任何女人都管用的。」她闲适地取笑。
「这表示你也承认我对其他女人还算有一点魅力?」他挑高一边剑眉,眼神
坏坏的。
一层淡彩浮上她的粉颊,叶以心白他一眼。
「快浇水!」
「是。」他安分地服劳役。
气氛难得的平和安适,两个人静静享受著,都不想以任何话题将它破坏。
「你旷职这么多天成吗?」她突然问。
「我已经连续三个月超时工作,现在休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