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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周,床单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书桌上摆的书是她最钟爱的,衣服完全符合她的身材,连化妆台上的基本保养品、化妆品都是她平常用的牌子。
这一切不可能全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就是事先策划好的……
只有哥哥仇平如此了解她!
那么——他是仇平的朋友?如果是,他为什么不直说?只要告诉她,她会听的,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更何况哥哥没有理由不事先告诉她,他知道她是最听他的话……
该死!
仇普不知不觉的再度抱紧自己,身体开始忽冷忽热,额上和唇上都开始冒出了丝丝的冷汗。
仿佛恶魔附身似的,那种痛苦再度令她痛不欲生,令她无法忍耐!
“仇普”
“药——”
“忍一忍,这段期间是最难挨的,只要你撑过去就没事了!”
唐皓焦急的脸出现在眼前,仇普手指用力勾住他的手臂:“求求你——我求求你——你给我一点药——”
她剧烈的喘息,灰败的脸色和缩在一起的身体渺小得似乎随时都会死亡,唐皓必需用尽全身每一丝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冲下去替她买药的冲动。
“普儿,小普儿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不——不要——”她挫败地呜咽,猛力的捉着自己的头发:“给我药——”
“仇普!”唐皓用力将她揽进怀里,制止她伤害自己,“普儿乖,你可以办到的!”
仇普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中无助地哭泣,双手没命的抱紧他:“救救我!救救我!唐老鸭!救救我!”
唐皓一震!
唐老鸭?
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忆起了昔日她对他的昵称!
他抱着她坐在床上,心中胀满了欢喜与怜惜,原来他并未绝望,原来她在潜意识中仍记得他的名字。
唐皓牢牢的抱着她,不断前后晃动,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如何猛力挣扎,那一声唐老鸭使他再也无法放她走。
……
昏暗且吵杂的地下舞厅内,年青的男女一如以往忘情的舞动着他们的身体。酒杯的碰撞声、喊拳声和震天的音乐声几乎吵得令人耳聋!
汤庆洁穿着鲜红色的迷你裙、鲜红色的露背装和黑色裤袜,百般无聊的坐在喧闹的人群中。
“小洁啊!在想什么?再陪我喝一杯嘛!”李俊彦醉眼迷蒙的搂着她的裸肩。
她稍显不耐的松他的手:“不要,你喝醉了。”
“我哪有醉?你看我像醉的样子吗?”他涎着脸、手不安分的摸过她细嫩的肩膀。
庆洁强忍住心中的反感和不耐再次拿开他的手。
“咦,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吃错药了?”李俊彦已不悦的提高音量。
小三陪着笑脸拉开俊彦来到庆洁的身边:“小姐,今天怎么了?陪大哥喝一杯嘛!”
她冷冷的看了俊彦一眼:“他喝醉了,我不想再陪他喝酒,昨天他那样闹事,好在我躲得快,否则进去了可就难看了!”
“那不关我们的事啊!根本是对方找碴嘛!”小三满脸忿恨的解释:“是那个姓仇的不上道,怎么能怪我们老大,他可一向待你不薄,更何况有他姑姑撑着,就是再有什么事他也会护着你的!”
汤庆洁心念一动甜笑着轻抚小三的脸:“那姓仇的是何方神圣?竟这么大胆,闹事闹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了!”
小三贼兮兮地笑着,一双小老鼠眼不断地在她的身上嘀溜溜的转:“就是那个仇振飞的儿子嘛!有钱人家的大少,有眼无珠以为有他老爸撑着就了不起子,其实——”
仇振飞!
那个政经关系良好的商界大贾?
汤庆洁冷冷一笑,原来是个大少,难怪看不起她这种打扮的女人!
汤庆洁在脑海中回想仇平的身影,那一身的傲气,原先有的一丝好感随即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厌恶,她几乎开始后悔不该多事去救他,不过,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他了——一丝淡淡的遗憾悄然浮上心头,她厌恶地甩开这种令人讨厌的念头,甚至有点可疑,在见过大风大浪之后,那种可爱的幻想竟还存在于她的心中。
“喂!你们在讲什么?喝酒啦!”李俊彦不耐的招呼。
小三停止口沫横飞,怯怯然的回到他的座位上,眼睛仍不甘心的停在小洁的身上。
“来!来!来!喝酒!喝酒!”俊彦举起酒杯,另一手揽着庆洁大喝起来。
“老大!”满脸横肉、一身煞气的阿虎开口:“昨天那个姓仇的小子太不像话了,要不要我带几个兄弟去教训教训他?”
“对!对!对!那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根本不把老大您放在眼里嘛!不修理他一下怎么行!”小三在一边帮腔。
庆洁冷眼旁观,只见李俊彦含恨的摸着被打肿的脸:“你们以为我不想啊!”
“既然想,那——”
“要不是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昨天我就叫他不得好死!”他气魄冲天的说着,似乎忘了昨天他只叫人家一拳就摆平了!
“我姑姑不准我动他,说好歹现在也是一家人了,把仇普弄丢,我姑姑已经很不高兴了!”
仇普?
“谁知道她说不见就不见?不过反正已经上瘾了,一定跑不远的!她早晚要回来找我们!”
原来仇普是他的妹妹!
“老大,说真的,那个仇普你真的没——”阿虎满脸暧昧的问。
李俊彦低头猛喝酒。
“哎哟,老大根本还没弄上手,正要开始玩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小三的言情不胜遗憾:“那个仇普——啧!真不是盖的,辣得很呢!连克了药都制止不了她!”
“那么久还没弄上手?”阿虎大惊。
“你不知道!那——”
“好了!”他大吼一声:“要你多嘴!我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放她一马的,要不然凭我李俊彦,什么样的人弄不上手!”
庆洁冷笑地看着他们,看来那个叫仇普的女孩子倒不是个简单的女孩,至少能罩住这一票豺狼不是件容易的事!
原来他不是来替情人出头的!
想到这里,汤庆洁竟莫名奇妙的高兴起来!
……
想他仇振飞数十年英名竟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几乎仰天长啸!
仇振飞手持酒杯坐在心爱的摇椅上面,对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温暖舒适的主卧房空洞得令人心寒,他向来不知疲累的身体,在今夜终于耐不住这一场大奋战了!
手里拿着一张全家像,照片里已步入晚年依然风姿绰约的妻子盈盈地笑着,双眸仍有着当年令他迷醉的光采。
结婚将近四十年,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她是个传统的好女人,即使在他意气风发的在外风花雪月时,她仍一本初衷地容忍他、爱着他!直到他倦鸟知返。
他从来不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或许是因为她是默默的守候在他身边,任劳任怨为他做一切他不屑的事情,所以当他拥有了一切之后也没看见她的存在。
他不是个无情的男人,对他的妻子他一直有份几近依赖的爱情,只是他太过倔强而拒绝去承认对她的需要。
而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他怎么会如此的愚蠢?
他原以为他已精明得不会再去犯年轻时所犯的错误!而他错了,这一错竟断送了爱妻的一条命和女儿的一生!
铁汉也是会有眼泪的,仇振飞毕竟是掉泪了,叱咤风云数十年,如今却落到一个无耻女人的手中,妻子含恨而终,女儿吸毒上瘾,儿子几乎和他反目成仇,他突然发觉权势和金钱并不代表什么!
那是他一生追求的东西,也是毁了他下半辈子的祸首!
庄玉虹!该死的她,是她毁了一切!
她将为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失去的或许已无法挽回,但握住手上的却再也不能放弃!
酒杯应声而碎,溅了一身的苦酒的他满眼杀机……
……
“姑姑,我真的不知道仇普到哪里去了,我骗你干什么嘛?”李俊彦不耐地说着,眼前的姑姑年过四十却仍明艳动人,出手也极为大方,就是管得实在太多了一点。
“没骗我最好。”庄玉虹双眼紧盯着侄子,似乎要确定他的可信度有多少:“连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上天,你也真没用!”
他面带委屈讨好地说:“是你说仇普很精不要太快下手的嘛!我想等她上瘾后,她就会百依百顺了,谁知道……”
“好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尽快把她找出来,有她在手上,仇老头铁定百依百顺才是真的。”
他喜孜孜地点头,心里盘算着该要多少寻人费才划算。
“小天呢?有没有消息?”
“没有,自从上次打了电报回来就没有消息了。”
庄玉虹啜饮着手中微温的咖啡;“那丫头连她妈死都没回来奔丧,看来是给小天弄上手了。”她冷冷微笑:“你表哥可比你能干多了。”
“那可不!表哥有您这么能干的妈,人又长得一表人材,学问又好,当然没问题啊!”还可以再加上一笔奉承:他在心中暗笑。
“那我交待你去办的事呢?”
“都联络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动手了。”
她微笑,自皮包内掏出一叠钞票递到他面前:“该花的就花,不必客气'奇''书''网'!反正是仇老头的钱。”
李俊彦眼睛发亮,欣喜若狂的接下手边的钞票:“姑姑,仇平——”
“这事你暂且不必去管,赶紧把手上的事办好就行了!”
“可是——”
“好了!”
他略略一缩,心中的怨恨仍未消,那天仇平给他下不了台,这笔帐说什么他也要讨回来!
庄玉虹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李俊彦虽然好用,却不是个好角色,目前还少不了他,不过等事情一过,倒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俊彦,仇平的事姑姑自有主意,你先别管,不过你这口怨气我是一定会替你出的。”
这还差不多!李俊彦虽然不甘心倒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姑姑,并不是他有多么懂得敬老尊贤或是注重血缘,而是他舍不得这位财神爷!
“好了,没事了,你先走吧。”庄玉虹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双眼望着午后的街道。
他很识相,拿了钱朝她嘻嘻一笑便走出咖啡厅。
她呼出一口气,计划越来越顺利了,再过不久仇家就会家毁人亡,一文不值了!复仇的滋味实在太甜美了!
咖啡厅叮当的门钤响起,门口进来的男人西装毕挺,微秃的头和纯黑的墨镜给人一种鬼祟的感觉,她叹口气,好心情破坏无遗。
他坐在她的对面,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
“你干噼不穿件风衣再戴顶帽子?不就没人认得出你了吗?”她讥刺地说。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在白天,尤其不要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方见面吗?”他压低声音倾身向她回道。
“怎么?怕了?”
“不是怕——我是小心!”
庄玉虹不耐烦地拔下他的墨镜。
“不要——”他伸手去抢,侍者正好走过来,他无奈的坐好。
点了东西之后,他换了个角度,背对窗子让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你以为这样别人就认不得你了?”她冷笑:“要是我,你化了灰我都会认得!”
“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他不理会她的嘲讽,焦急的问着。
“还会有什么事?当然是要你和你家那个黄脸婆离婚,好给我个名份哪!”她千娇百媚地冲着他笑。
他一愣,连忙掏出手帕频频擦汗:“你——你不是说——说真的吧?你不是已经——已经嫁了?”
庄玉虹忍不住哈哈大笑,引来邻座好奇的侧目。
“别——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他焦急的拉着她的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别——别这样!”
懦夫!庄玉虹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的男人,敢在外面风流却不敢回去面对自己的枕边人,无用至极!
“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她仍旧娇媚地斜睨着他,风情万种。
“你说,你说,要珠宝?车子?貂皮大衣?随便你!”见她不再猖狂的引人侧目,他终于稍稍放心,讲话也正常多了。
“那你就离婚!”
他惊出一身冷汗:“你是开玩笑的吧!”
她终于厌倦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安慰地拍拍他放桌子上紧绞着的双手:“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呢?”
“真的?”他怀疑的看着她。
“绝对是真的,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别那么紧张!”
他战战兢兢的放下心来,拿起杯子喝水压惊。
“我要你断绝和‘仇氏’的往来。”
他险些将口中的饮料喷出来,这比要他离婚还不可能!简直是断他的生路嘛!
“姑奶奶你别再逗着我玩了好不好!你这样我早晚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的!”
“谁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她严肃的望着他。
他整整领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仇氏企业’的老板娘,串通外人来整自己?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连杀夫的女人都有,我算什么?只不过想整垮他罢了!”她冷冷地盯着他:“你到底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