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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
我悠闲地倚躺在白虎皮铺成的躺椅上,轻启红唇,一颗已经剥了皮的葡萄被放进嘴里。一旁俊美绝伦的白衣少年含着宠溺的微笑,软软道:“童童,好吃吗?”
“恩。”我点点头,微微起身,盖在身上的雪白裘衣滑落下来。风絮扬见状,立刻伸出大手将它拉了上去,紧紧地围在脖子上。
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很热啊!”
“怎么会热呢?童童,你身子弱,要当心受凉!”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切。无奈地翻个白眼,“拜托,都已经调养了三年了,我的身体早好了。”
美若繁星的眸子突然泪水盈盈,尖尖的狐狸下巴委屈地弯了下来,好不惹人怜爱。妈的,就是知道老子对这个表情没有抵抗力。语气顿时舒缓下来:“乖啦,絮儿,童童真的好了。”
“可是,只要天气转凉,童童就会心痛。絮儿好担心!”美眸忽闪,晶莹剔透,溢满了悔恨和伤痛。
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高大的身子安慰道:“不怪絮儿的,现在絮儿武功高强,医毒之术也大有所成,可以保护童童嘛!”
高大健壮的男子被一个娇小的身子抱进怀里,看起来就像一只考拉趴在大树上,滑稽极了。我干脆倒进他的怀抱,享受免费的人体抱枕。
风絮扬顺势抱住怀中人纤细的腰身,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离童童中毒,已经过了三年。可是,当初那绝望无助的心境,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风絮扬从那一日起,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风絮扬。除了童童,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单纯弱小的自己,已经成为过去,从娘亲死后,始终不肯从幸福中醒来的,选择遗忘所有肮脏和背叛,忽视伤痛的那个愚蠢的孩子;褪去所有的伪装,变得深沉。他不要,再由别人保护,然后逐渐失去心中的挚爱;如同逝去的娘亲,和差点为他而死的童童。
虽然解了“断肠”,童童的身子却变得异常娇弱,一点点的小病,对他来说都将是痛苦的折磨;甚至还落下了在阴冷天气心悸的毛病。他拼命地学医,试毒,炼药,只是为了可以减轻童童的痛楚,完全医好童童的身体。毒医老叟对自己很是满意,他是他所有弟子中最为出众的一人,短短三年,无论医毒之术,还是武功拳脚,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翘楚。可是,还不够,他要这世上再也没有可以对抗自己的人,没有人可以!他向所有的师兄挑战,直到成为第一;最后的目标,就是师傅。只要超过了师傅,应该能够证明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怀中的人很久都没有动作了,低头一看,却是已经睡着了。温柔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把她抱进房中的床上,细细打量着她美丽秀气的容颜。这张脸,明明是那么柔弱温顺,可是只要一醒来,就会嚣张跋扈得像一个恶少。初见的时候,他就被她给骗了,那时的她才八岁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性子。当初她明明只是一个小乞儿,可是她的行为还有态度,仿佛她是被捧在手心宠的无法无天的公主,还骗他说她是男孩子,把十二岁的自己唬的唯命是从。可是,他就是心甘情愿被她掌控,人前他是少爷,人后她才是大爷。每天都要背一遍苏式戒律,唯她独尊。不想她发现自己的改变和无情,在苏童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单纯可爱,软弱易欺的小絮儿;永远都是供苏童奴役驱使的乖孩子。
门外响起怯弱的声音,仿佛面临于一个魔鬼跟前时的战栗,但是却有着毫无掩饰的崇拜:“师弟,师傅有请。”
“知道了,我一会就去!”不耐地开口,风絮扬在苏童面前纯真善良的容颜忽然变得阴厉乖张,充满戾气。他最讨厌与童童温存的时候有人打扰,而这个师兄,显然犯了他的大忌,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是师傅的传话,敛眉,长睫低垂,遮住那一闪而逝的狠意。
第六章
门口的男子,二十岁左右,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胆怯,一丝向往,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美少年。心情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他居然这么近的面对小师弟,还和他说话了!虽然小师弟的眼神让他有点害怕,不过,这次自己是运气好,才有这个机会来替师傅给小师弟传话,绝对不能给小师弟留下不好印象,让他生厌。
可惜的是,这个呆呆的傻小子不知道,他出现的时机不对,心心念念的少年不但对他生厌,甚至还动过杀机。
“什么事?”
不耐烦地开口,风絮扬却是连看都没有看那个男子一眼,直接朝着大殿走去。
洛青,也就是传话的男子,急急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开口道:“师兄也不知,师傅只叫我叫小师弟您过去。”
他的语气很是恭敬,甚至有点卑微,洛青是落霞山武功排行第十的首届弟子,而风絮扬不过是三年前才新收的小徒儿。按理来说,他是不需要对一个后辈如此尊崇,真正那个该温和有礼的人,反而是风絮扬才对。
落霞山存在于凉云已有三百年,是个相当古老而神秘的组织。虽然闻名于世人,但落霞山却并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相反,落霞山却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江湖势力。落霞山的尊主和手下弟子也是凭喜好办事,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而现任尊主毒医老叟,更是把阴晴不定的处事作风发挥到了极致。江湖和朝堂之人,对这个乖张的老人都是又爱又恨,爱他天下无双的医毒之术,恨他救人之时全凭兴致的随意。有时候明明答应了救人,却在第二天反悔,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给与了人希望却又立刻粉碎,这古怪的心思真真是狠毒。可是,落霞山势力庞大,并且不为世人所知,让世人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而在落霞山内部,训练弟子的方法都是极为严厉的。弟子的地位,不是凭其入门的先后,而是取决于其技艺的强弱。落霞山虽是医谷,但每次试炼的内容却包括医毒之术,武功,内功和轻功。强者为尊,这是落霞山所信奉的宗旨。但是,落霞山并不是修罗场般的杀手组织,众弟子为了争夺第一就相互厮杀。实际上,这些师兄弟的感情都是很好的,在他们的观念来看,强者是值得敬佩和尊崇的。每月一次的试炼,谁赢了,谁就是他们心服口服的对象,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切磋,亦是对自己的训练。只能证明自己技不如人,需要苦练。从这一点来说,落霞山的尊主,在教导弟子的时候,所灌输的理念,绝对是成功的。
每个弟子都很努力的修习技能,但是内容很多且各人计有所长。因此,每月试炼的结果,并不是固定的。而这个平衡,从风絮扬到来后,被彻底打破了。一个什么技能都不会的少年,短短一年之后,无论是毒术,医学,内功和轻功,都一直稳居第一,三年来都没有变过。风絮扬,这个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是整个落霞山的奇迹,是毒医老叟的得意弟子,是所有师兄弟崇拜的对象。
可是,这个完美的让所有人推崇的少年,却是冷漠的,戒备的,甚至,是无情的。师兄弟们崇拜他,尊敬他,却也害怕他。就连师父,他们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敬畏着,那个少年。
追不上师弟的步伐,洛青停下了脚步。他用不着继续上前了,那个天人一般的少年,他永远,也无法追赶上他的脚步。而且,师父和师弟对话,他们这些弟子也是不能旁听的。回首,看着那间整个落霞山最为豪华的建筑——锁情阁,那里,是那个人的住处,没有允许不能进入。那里,有那个人最在乎的人,却是一个,比师弟还要恶魔般的存在。
落霞山,集学殿。
狐狸般绝美的少年,褪去了面对苏童时的单纯可爱,褪去了在师兄弟们面前的冷漠无情。此时此刻的他,是安静的,也是一个人在面对长辈之时该有的恭敬的样子。毒医老叟,这个给与了他不一样的人生的老者,他是尊敬的,感激的。若说苏童是他唯一在乎和全心信任的人,毒医老叟在他心中的地位,却是可以排在第三的。娘亲,童童,才是风絮扬在乎的人。可是,前者已逝,所有的情感,几乎是都给与了苏童。甚至连一心想要护他的父亲,他都可以漠视。
“师父,您唤徒儿来有何事?”
须染皆白的毒医老叟看着自己这一生最为满意的弟子,甚为凝重地开口:“扬儿,从明日起,为师将把本门绝学《圣医经》和《飘渺神功》悉数传授于你。待你出关之后,就是落霞山的下任尊主,不知扬儿是否愿意?”
风絮扬恭敬跪下,对于师傅,他是真心尊敬的,如果不是他,自己只能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徒儿谨尊师命!”
想到闭关的日子有一年之久,他不禁有些犹豫。“师傅,徒儿担心童童没有我的照顾,不知师傅可否允许童童随弟子一起进入密室修炼?”
毒医老叟微叹口气,这个完美无缺的徒儿,唯一的死穴,恐怕就是苏童了。不过是一个救过他一命的小女孩,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连自己都受不了,实在不明白扬儿怎么会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扬儿,难道你还担心她被人欺负吗?这落霞山,只要她不欺负别人就万事大吉了!况且,修炼武艺需要专心,有那个丫头在旁边,你一定会事倍功半的!”
风絮扬沉默不语,良久才低声道:“师傅,请容徒儿再考虑一些时日。”
毒医老叟气的拍案而起:“傻小子,为了她你连尊主之位都可以无视,连师傅的话都可以不听吗?”
“师傅,您应该还记得我为什么拜您为师吧,对于徒儿来说,只有童童才是最重要的!”风絮扬面色沉静,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气死我了!罢了,随你吧!”起身,气愤地拂袖而去。这个徒弟啊,他老叟真是又爱又恨,想到苏童,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第七章
精致华丽的大床上,睡得乱七八糟的女孩子,表情柔和。风絮扬微微一笑,将被子拉好,却被一双小手猛地一扯,栽倒在温暖的大床上,随即,一个纤细小巧的身子转进了自己怀里。
“童童,怎么了?”轻声开口,风絮扬搂紧了对方的腰肢。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默默出声:“絮儿,苏式戒律第四条是什么?”
“童童说什么,就是什么。”
满意地点头,真是听话孝顺的乖孩子啊。“那就去闭关吧!”
腰肢一痛,我惊叫一声:“妈的!谋杀啊!”
“对不起,童童!”手上的力道放松了,我捶了风絮扬一拳,“放开!”
“别生气,童童,我,我只是舍不得你!”
“可是你要强大不是吗?没有足够的实力,你凭什么守候我?”我讥诮开口,语气讽刺。
一阵沉默。
“我去,可是童童,你不能忘了我。我会很快出来的!”
切!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没你伺候着我会很很不舒服的,一年而已,很快的!”
我高兴地说着,“到时候,絮儿一定张成翩翩浊世美男子了,哈哈哈!”到时候,不色都对不起我自己了!
觉察道怀中的力道加大,我微微一笑,搂住小絮儿修长的健腰,闭上眼帘。
时间总是很快的,等待也不会很漫长,人啊,总要学会成长,不是吗?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长久的相聚。这句话,真的好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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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地靠在专属于我的躺椅上,这日子啊,真是太无聊了,每天只能晒晒太阳,欺负欺负小朵子。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小絮儿,你刚刚才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哎,我这把懒骨头啊,再不运动运动,真的要散架了。没事就要记得为自己找事做,现在我的身子,其实不用小絮儿说,我早就知道有多糟糕了。想起那晚老毒物私下找我说的话,风絮扬要强大,我既是动力也是阻力;而我的身体,也不能再这样娇惯下去了。如果说服他去闭关修炼,那老毒物就把独门内功教给我。虽然不能习武,但是修习内功可以让我的身体变得强壮,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病弱。老毒物也会教我一些毒术,以供以后防身,毕竟,小絮儿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小朵子!”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面目清秀,眼神却很干净有神,精光闪烁。小朵子虽然瘦小,但是武功却不弱。是我的戏弄对象和贴身小厮。在落霞山除了风絮扬,就只有老毒物知道我真实的性别了,平日里我也是着男装,身份是风絮扬的贴身小厮和书童。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才是风絮扬的大少爷。
“苏公子,什么事?”
“抬轿子,去老毒物那里!”
对了,懒骨头的我,交通工具就是一顶两人抬的华丽小轿。那两个轿夫也不知道是絮儿的几师兄,很是安静听话。由此可见我的小絮儿在落霞山的地位是顶顶的高啊!
在陡峭的落霞山行走,坐在轿子上的我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