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冯紫英笑道:“是被爪哇国俘虏了,不过爪哇国也上书圣人,愿意放南安郡王回京,只是请求天朝在他和西王争权时有所相助,另外将派遣使节进京朝贡,并迎娶公主回去。”
宝玉失声道:“这是议和、和亲?”
冯紫英点头一笑。
宝玉不由得咬牙切齿道:“泱泱大国,多少儿郎,难道我们就没人了?怎么能将两国太平寄托于一个女子身上?千里迢迢南下,也不知道经历多少苦难,好好的一朵兰花儿,竟送到那样的地方忍受风吹雨打。”
冯紫英素知他的脾性,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无法,若叫南安郡王平安回来,只得如此。再说,爪哇国求和,未尝不是畏惧咱们天朝之威。”
宝玉道:“不知道求的是哪位公主?”
冯紫英摇头道:“当朝并无年纪相当的公主,只能从宗室女子中挑选。”
宝玉听了,不再言语。
冯紫英给他倒酒,道:“你别担心了,横竖朝中自然会想法子。”
宝玉道:“也不知道是谁那样命苦,竟会被挑选上去和亲。与其如此,还不如朝廷派人将爪哇国拿下,到那时,哪里需要女子和亲。”
冯紫英莞尔道:“咱们并不是畏惧爪哇国,而是为了救回南安郡王。”
若没有南安郡王被俘,给爪哇国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提出和亲一事。
宝玉听了,吃酒时亦是闷闷不乐,不住长吁短叹,晚间怏怏而归,去上房给王夫人请安时,恰遇到贾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贾政如今丁忧在家,只顾着和清客赏鉴书画,闭门不出,倒也催促宝玉读过书。
贾政闻到他一身酒气,皱眉道:“你去哪里了?吃得烂醉?”
宝玉忙将冯紫英相请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贾政若有所思,道:“平安州传来的都是好消息,我在邸报上也见到了,这次冯将军屈居于周将军之下,虽无大功,也无大过,比卫将军强些。”
宝玉低头称是,未免想起卫勇父子,亦为湘云伤感。
贾政叹了一口气,道:“我素日所见,无一人比得上周将军。”
王夫人听了,心中不乐,自觉宝玉更有造化,只是平常不敢反驳贾政,遂无言语。
过了一时,贾政又问宝玉道:“你说爪哇国请求和亲?”
宝玉道:“冯世兄如此说的,想来是真的。”
贾政向王夫人道:“前儿南安郡王出事,咱们家可去南安王府道恼了?”
王夫人忙道:“咱们是世交,自然常来往,怎么没去?不必老爷提醒,早打发人去了。如今也不知道朝中派谁去和亲,等到南安郡王爷回京,咱们再去道喜。”
贾政点头拈须不语。
却说长乾帝得知爪哇国的请求后,心中反而为之一宽,只要不是割地赔款或者离奇的请求便好,立时答应了爪哇国的请求,横竖自己女儿还小,年纪最大的只有十岁,且是为了接回南安郡王,便圈定了南安郡王尚未出阁的妹子。
南安太妃自然不舍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想着认一个义女,顶替爱女和亲。
长乾帝得知后冷笑一声,对于连生道:“既想救儿子,又不想出女儿,天底下哪有这样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去传话告诉南安太妃,和亲的公主不能失了天朝的体面。”
于连生依言传话到南安郡王府,笑道:“圣人说了,和亲人选非府上莫属。”
南安太妃忙应承不迭,随即命人请于连生下去吃茶。
于连生从南安郡王府出来时,往雪雁家走去,途中买了不少东西,有给雪雁的,但是大多都是给麒哥儿的,真是比雪雁这个亲娘都疼麒哥儿。
雪雁闻听爪哇国请求和亲,不禁一叹。
南安太妃思来想去,忽然见到南安郡王出事时贾家来安慰,他们家似乎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曾经见过,十分出色,立时便命人摆开执事,径自去了荣国府。
南安太妃过来,邢夫人忙带着凤姐接进来。
邢夫人本是寒门出身,言语气度不好,唯有凤姐长袖善舞,说得南安太妃笑声不绝,问道:“怎么不见你们家二太太?”
邢夫人听了,顿时一怔,心里难免有些泛酸。
凤姐却忽然想起南安郡王一事,听说要让南安王府的郡主去和亲,不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面派人去请王夫人,一面笑道:“因分了家,婶娘便住在东院里,没过来是因为不知太妃驾临,若是知道,必定在二门迎接太妃。”
说得南安太妃一笑,道:“请过来一见罢。”
少时,王夫人妆扮了过来,请过安后,南安太妃便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认你们家的三姑娘做女儿,不知二太太可舍得?”
王夫人听了,当即明白南安太妃之心,心中固也遂意,但是思及贾政,忙道:“此事须得我们老爷做主。”若是贾母在的话,自然由贾母做主,但是王夫人虽是嫡母,却不能一个人做主,不然探春远嫁和亲,贾政知道了,势必说自己不慈。
南安太妃闻言会意,笑道:“那就打发人去问问,我实在喜欢你们家三姑娘,别人都瞧不上。”
王夫人道:“我亲自去一趟,还请太妃稍候。”
南安太妃点点头,目送王夫人出去。
贾政正在外院新辟出来的两间小小书房中同清客鉴赏古画,闻得王夫人过来,清客们避之不及,纷纷告辞,贾政送他们出去,方回来看着王夫人道:“有什么事值得你亲自过来?”
王夫人低声道:“南安太妃来了,说喜欢咱们家三丫头,想认了做女儿。”
贾政诧异道:“好端端的认三丫头做什么?”
王夫人道:“南安太妃说喜欢三丫头,我想着三丫头若得了南安太妃的青睐,是三丫头的福分,过去就是郡主了。只是我不好擅自做主,故来问老爷的意思。”如今元春已薨,王子腾已死,薛家已败,甄家和荣家都败落了,王夫人深感府中艰难,不得不依靠南安王府。
贾政沉吟片刻,道:“你是三丫头的嫡母,你做主便是。”
王夫人笑道:“既这么着,我就应了南安太妃,好歹也是为三丫头着想,再者,同南安王府交好,于老爷也是有益无害。老爷年底出孝,上面若有人,便能官复原职,不必蹉跎。”
回到荣国府正堂,南安太妃殷切地问道:“如何?政公可答应了?”
看着王夫人满脸春风地过来,凤姐心中打了个寒颤,显然贾政是答应了,明知南安太妃认义女不怀好意,贾政和王夫人却还是答应了,怎能不为探春一叹?
果然便听王夫人道:“承蒙太妃看得起三丫头,我们老爷并不反对。”
南安太妃大喜过望,忙道:“既这么着,快请了三姑娘来。”
王夫人听了,当即命周瑞家的过去请探春。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更新了,赶在十一点半。
因为今天去买电脑了,明天的一点没写,我一向睡足八个小时,所以起来也得七八点了,就是立即写,也得中午更新了,大概熬过明日,缓和一下,后天就能正常早上更新了。
91
居住在东院里;探春行动坐卧深受辖制,她刚从宝钗房中出来;途中便见到周瑞家的过来,对于王夫人身边的人,探春一向敬重非常;忙笑道:“妈妈从哪里来?”
周瑞家的听到南安太妃欲认探春为义女;知她身份不同寻常,脸上堆笑,道:“南安太妃来了,太太打发我来请姑娘过去见见。”
探春闻言,心中忽然一动,想起方才从宝玉嘴里知道的消息;道:“南安太妃怎么忽然来了?”
周瑞家的笑道:“咱们是世交;难免时常来往些。”
探春却是一惊,深感不安。她原非愚蠢女子,又知世事,方才听宝玉说南安郡王在西海沿子兵败被俘,也知道爪哇国请求天朝送公主和亲,都知道朝中选了南安郡王未出阁的小妹子,探春焉能猜测不出南安太妃此行不怀好意。
周瑞家的催促道:“姑娘快换了衣裳,同我过去罢,别让南安太妃久等了。”
探春问道:“是单见我一个呢?还是见我和四妹妹?若是见我和四妹妹,我找四妹妹一起过去。”荣国府中诸芳流散,仅剩探春和惜春两个姐妹,她随着贾政王夫人等偏安一隅,惜春只知道诵经念佛,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想到府中的境况,探春心中不禁叹息了一声,只怕不长久矣。
周瑞家的笑道:“四姑娘哪里比得三姑娘伶俐?因此太太打发我只叫姑娘一人过去。”
探春只得回房另换了衣裳,略加收拾一番。
周瑞家的见了,满脸赞叹,笑道:“真真三姑娘是少见的标致人物,模样儿不必说了,这通身的气派竟是无人能及的,怪道南安太妃记挂着三姑娘的好处。”
探春却是勉强一笑,早知会被南安太妃记挂着,宁可没有这样的好处,出了房屋,路过宝玉和宝钗的外书房院落时,恰逢宝钗出来,宝钗也不是寻常女子,早得到了消息,担忧地看着探春,问道:“三妹妹这是去哪里?”
探春低声道:“南安太妃来了,叫我过去相见。”
宝钗闻言一怔,吃惊道:“这是要做什么?”
一语未了,便见宝玉奔了出来,先是怔怔出神,然后一把拉住探春,嚷道:“三妹妹不能去,谁知道南安太妃是为了什么过来。”
周瑞家的脸色一沉,恐南安太妃等得心焦,上前道:“宝二爷,这是太太的吩咐,二爷别拦着三姑娘过去,仔细怠慢了南安太妃,太太知道了,恼二爷的不是。”
宝玉瞪了她一眼,斥责道:“都是你们挑唆的,不然,怎么叫三妹妹过去?”
周瑞家的听了,登时涨红了脸。
探春摆脱宝玉的手,苦笑道:“咱们家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去又能如何?二哥哥放手,让我去罢,不管是生是死,总要面对。”一句话说得宝玉滴下泪来。
探春别过宝钗和宝玉,随着周瑞家的到了荣禧堂。
南安太妃坐在上首,一身锦衣华服,打扮得富丽异常,却难掩一脸疲惫之色,见到探春过来,亲自走下来拉着探春,细细打量一番,脸上尽是满意之色,对王夫人笑道:“我就说你们家三姑娘好,两三年不见,越发出挑得标致了,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气派,便是我那两个丫头也远远不及,难怪别人都说好姑娘都在你们家。”
王夫人听到这里便知南安太妃对于探春十分满意,不觉谦逊道:“三丫头不过是蒲柳之姿,萤豆之微,哪里比得上郡主们的尊贵,不敢当太妃之赞。”
南安太妃拉着探春坐在自己身边,先是安抚探春的惊慌,然后微笑回答王夫人道:“怎么当不得?若她还不好,天底下就没有更好的了。只是我白得了一个女儿,你别舍不得。”
闻听此言,探春一颗心如坠冰窟,惊得面色苍白,十分惊慌。
凤姐在旁边看到南安太妃抿嘴微笑,竟不像是庙里的菩萨,反似索命的恶鬼,她情不自禁地看向探春,脸上掠过一丝同情,虽然探春十分可怜,做了南安太妃的义女便要远嫁和亲,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插手王夫人做主探春,也知道家里有南安王府这样的靠山乃是极大的喜事,不管是贾政和王夫人,还是贾赦和邢夫人都巴不得送她过去。
王夫人不假思索地笑道:“太妃看中三丫头,是三丫头的造化,给太妃做了女儿,明儿便是郡主了,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我只有为三丫头欢喜的,哪里会舍不得,只怕三丫头生得腼腆,反令太妃费心太过。”
说完,对探春道:“三丫头,过来给太妃磕头。”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送上锦垫。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探春,有喜有叹有悲有愁,不一而足。
探春听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也不知道神魂飘荡到了何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她忽然抬头,望着南安太妃势在必得的神情,以及王夫人殷切期盼的目光,看到这些,她便知道今日之事不容自己拒绝,也决绝不得,想到这里,探春只得缓缓地走下来,跪在地上,伏身向南安太妃磕头,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南安太妃见了,眉开眼笑道:“好女儿快起来,不必多礼。”
探春起身后,便有丫头扶着她依旧坐在南安太妃身边。
南安太妃拉着探春,面上带着说不出的欢喜,对于探春的识大体更为满意,这时向带来的下人摆了摆手,一个丫头出去说了一声,然后有无数丫鬟仆妇鱼贯而入,抬上许多箱笼等物,更有数不尽的绫罗绸缎金玉古玩,摆满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