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于薛平这个人,你们谁比较了解?”我环顾左右。
小老头匍匐向前:“皇上,微臣略知一二。”
我看到他一脸将功折罪的讨好表情,想到初次转生那夜全靠他脱离窘境,心一软:“起来说话。”
“谢皇上!”小老头受宠若惊的顿首,慢慢爬起来。毕竟上了点年纪,跪久了起来就颤颤巍巍。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拱手对我说:“皇上,关于薛平,微臣从过往军报,了解一些。”
我示意他继续。小老头才道:“薛平,字寄兴。三十余岁,早年父母双亡,栖身于一盐商下。素性凶狠,一次与人械斗中误伤人命,被罚刺配充军。谁想他中途脱逃,潜回老家,纠党起事,还杀了当时判结他这桩案子的县令。”
我沉思片刻:“依丞相看,这薛平可有作为?”
小老头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气:“一介莽夫,除了舞刀弄枪,与人拼命,他还懂什么?之所以现在得意,是因为他身边愚民受到蛊惑。若依华大人之见,先瓦解掉他们士气,此贼离授首之日不远了!”
我微微一笑,转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政治死敌站在同条线上,心略感宽慰。正待此时,礼布尚书常照岭晋见:“皇上,赫图国使者到访。微臣已将其一行安顿于驿馆,敢问皇上何时召见?”
我还没反应,一群老头就底下嗡嗡作声:“赫图国?!他们来干什么?”
“若非霍将军把关,这些外夷的土匪早烧杀抢掠到了中原。至今他们也没断对我们边界的骚扰,这个时候还派使者来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
我举手让他们闭嘴,心如乱麻:糟糕,这个皇帝太不好当了,一个薛平还没摆平,又蹦出个赫图国来使。已经够乱了,这赫图国不是趁机来揩油的吧?
“皇上,这使者据说是赫图国的四王子,口气强硬,非要立即面君不可。”见我犹豫,常照岭再言:“他们说有重大的事要与我国交涉。”
四王子?唉……早也是烦晚也是烦,明确这帮外族人的来意也好,我无力地开口:“好吧,传旨升朝,大礼迎进这位赫图国尊贵的使臣。”
半小时后,我在金銮殿见识了这些夷族人的风采。一色的兽皮戎装,全是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壮汗。尤其当先的四王子,一副龙行虎步,傲睨群雄的架势。满头黑亮的长发狂野的披散肩上,额间仅用根银带系住。在他用那双深含轻蔑和嘲弄的黑亮眼睛看我时,我几乎迷失了自己!
原来同样的男人,也有不同样的魄力。
这个四王子,及不上牟涵青的冷逸,同样的,牟涵青身上也找不出他所独享的霸气。
我很怀疑这样的人物肯屈尊就驾上我的金銮殿,是为了谈和。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赌约
“尊贵的皇帝陛下,你还记得我戈喀隆吗?”
等了N久,也千算万算,却等到对方一句淡淡,冷笑的开场白。我楞住了。这样的人物,无论放在哪里都耀眼。如果见过,不可能忘记。随即省起,跟他认识的应该是我身体的前任主人吧!
“忘了?十三年前,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赫图国王子眼中闪过冰冷的火焰:“我戈喀隆曾作为两国议和的人质,住在这里。当时陛下待客的礼数,至今让本王记忆犹新啊!”
“……”
“如果皇帝陛下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就该还记得当年许下的承诺吧?!”
“……”
我向小老头投去求援的目光。小老头望着我,微微摇了摇头。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走上来教导我的,尤其当着外国使节的面。我唯有选择继续沉默。
戈喀隆嘿嘿一笑:“人类都善于记忆胜利忘记失败,陛下今天的反应也早在我预料之中。只是,在我赫图族人心目中,讨回战利品是理所当然的事。戈喀隆今日斗胆重返故地,还请陛下履行当年的承诺,将你的一位公主配我为妻!”
“什么?!”我虎地站起,与此同时,朝堂上下也一片哗然!——“我”,竟然“欠”了戈喀隆一位公主?!
“看陛下的表情,当真一点记不起此事了,那就由本王再提点下吧。”戈喀隆笑笑,嘴角勾出一弯讥诮的月形:“当年我滞留贵国时,太子、也就是陛下你经常来‘关怀’我戈喀隆。有一天,你大肆嘲讽我赫图无人后,我一气之下,便与陛下作了一个生死赌约:如果我能赤手空拳打败你带去的三十余名武士,你将来就把自己的一位女儿下嫁赫图;反之,我戈喀隆留下人头,永远无法返回家园!”
戈喀隆漆黑的眸子深沉的盯我,我从那里面觉出了恨,一种久远、郁积的恨。
“侥天之幸,我胜利了——陛下失去了精心栽培的三十名随从,而我——”戈喀隆缓缓伸出左手,摘下皮手套,让我们清晰地看见他只剩两根指头苍白的手:“也付出了小小的代价。”
十三年前——“我”应该才二十出头吧?戈喀隆也最多不过十五,六。“我”那时竟这样逼一个少年跟三倍于他的武士决斗。而这少年,居然也不可思议地战胜了!“我”是否太过分了?从戈喀隆的眼神,我领悟出他恨的不仅仅是“我”当年的落井下石,还有“我”对一位王者自尊的肆意践踏吧?
我的不知所措理所当然成了戈喀隆眼中的恐慌,畏惧,戈喀隆哈哈一笑:“尊贵的陛下啊,在你心中第一次升起对我赫图族勇士的惧意与忌惮、在你派人千里追杀并直到我戈喀隆成功返国时,你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我还会出现在你面前,向你索讨要十三年前应得的战利品?!”
戈喀隆纵声狂笑。笑声震得整个大殿嗡嗡发抖,满朝文武,无不作色。
那一刻间,我感觉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就象被人剥了衣服在大街上示众那么难堪!有那么几秒的功夫,我想喝令左右将这个狂慢无礼的狗屁王子推出午门斩首。——就算之前的“我”有过错,在我的地盘上,他好歹也该学点尊重吧?
我不怀疑对手的强,但这不可能是他有恃无恐的全部原因。
我抑制自己的畏缩与怒气,慢慢坐下,静候戈喀隆笑完,笑够。或许因我表现也出人意料,戈喀隆很快的恢复常态,望着我:“本王这次亲自出使的来意,想必陛下也清楚了。不知你将以哪位公主,下嫁于我,作为贵国向我赫图求和的凭依?”
“求和?”我已临近爆发的边缘:“就算朕当年赌输给你一个公主,也不代表我大沂就得向你赫图伏首称臣吧?”
我不再介意当这麻烦皇帝,但要我继续当亡国奴,想也休想!
戈喀隆不屑也无视我的怒气:“怎么?数月前,不是尊贵的皇帝陛下遣来使者,并赠送许多金银财帛与我赫图,恳求我父王休兵议和吗?”
“……?!”我呆了一呆,转头又去看小老头。这么重大的事,这老小子都不给“失忆”的我说?!
“四王子殿下,此事悠关我大沂国体,容我等君臣商议后,再行和谈怎样?”小老头上前拱手。我第一次发现这位猥琐的丞相表现出柔中带刚的坚毅。
戈喀隆顿了一下,用嘲弄的语气说:“行,就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我明早上这来听决断。尊贵的陛下,希望你仔细考虑自己的得失——本王从不介意用强夺取应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赫图族的勇士,箭上弦,刀在手,足尖也从未离地的在关外驱马恭候着你们!”
话毕,扭头就走,身后掀飞的黑色大耄象片铺天盖地的阴云,笼罩住我。
“这个赫图使者,太猖狂了!”
“狗屁议和,明摆就是来下战书的!还想要我们的公主当人质……”
“皇上,砍下那个狂妄无比的四王子脑袋,给他赫图国的老子送去吧……”
“话也不是这么说,万一赫图国真的大举进犯,怎么办啊?现在正是内外交困的时候……”
群情激昂的百官各持一见辩论纷纷,我烦躁的用力挥手打断他们:“秦丞相,对于此事你有何高见?”
小老头犹犹豫豫的答:“皇上,若还是老赫图王当政,以公主和亲未必不好。但听说他们最近已换由刚才这位四王子掌权——此人皇上也见识过了,野心勃勃,对您也狂慢无礼,即使将公主下嫁他,恐怕也只徒送个他控制我们的把柄。”
我赞同他的意见。但据我所知,赫图国军事实力不在我国之下,尤擅骑突,在当今内忧外患下,单一个霍光,能拦得住蜂拥闯关的虎狼之师吗?当年小小一少年,就赤手空拳废“我”三十亲卫,足可见其民风剽悍。忙于内讧的国人,早已遍体鳞伤,能指望他们团结起来抗击外夷吗?
——我从来都没象现在这样沮丧过。
正文 第三十章 下策
退朝回到书房,我让小柜子搬出族谱,再次仔细查阅自己的后嗣情况。
九位公主:前四位公主皆已婚配王公贵族,自六公主下,全未满10岁。论嫁的话,只有五公主莺较适合,但也不过14,我实在不忍心也没权利把如此残忍的事加诸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孩子身上。即使为国为民的理由那么冠冕堂皇。
我撂下族镨,陷入深深的迷惘焦愁中。
“皇上,忙一整天了,你早饭都还没吃,奴才给您传膳吧?”小柜子在旁,轻言细语的说。他的眉头疙瘩比我还似结得大,因为他把我的烦恼看在眼里却帮不上任何忙,很是郁闷。
“小柜子,换了你是我,你会为了暂时的和平将公主远嫁塞外吗?”我随口呐呐出声。
小柜子怔仲了片刻:“皇上,这种国家大事,奴才岂敢妄言?”
“这没外人,就你和我,说说吧?”我非常想知道每一个人的看法。
“……奴才觉得丞相大人这次说得对……”小柜子犹疑了下:“即使皇上送出公主求和,以那些外夷历来的反复无常,也无诚信可言。但如果不牺牲公主,赫图又会把握口实大举进犯——各地贼患猖獗,这时与那位被尊称为赫图战神的四王子为敌,实属不智。”
这点我早已想到,我现在纳闷的是另外一件事:
戈喀隆凭什么如此明目张胆深入我这敌对国核心挑衅?他不怕我根本不顾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不成文古例,将他除之以绝后患吗?
心念转动间,我吩咐小柜子:“去把李总管请来。”
李初这人虽然挺粗线条,但他有个最大好处,就是对我的命令从不置疑而且努力去做。除了小柜子,我最愿意带在身边的,就该是他了。
李初很快奉召而来,看他脸上少许雀跃兴奋之色,估计被搁置太久发霉得都老大不耐了。想我有事交他办自然精神大长:“皇上召见,是否有重大事交属下去办?”
我微微一笑:“此事干系重大,除了李总管,朕也实在不作第二人选。”不等李初接嘴,我又道;“赫图王子此时正下榻驿馆,你火速挑选几名高手前往监视。他从现在到明早朝,我要他一举一动的详细报告。谁见过他,他又见过谁;……懂吗?”
“属下明白。”李初挂着一脸小菜一碟的表情,告退。
捏着下巴,出神中我听见小柜子说:“皇上,您怀疑咱朝中有内奸?”这小子真不愧为我肚里的蛔虫。能跟聪明人谈话也是件愉快的事,我舒展开眉头呵呵笑道:“小柜子,若非介于你身份,朕就赏你顶乌纱帽玩玩。唉,满朝文武,能济事的又有几个!”
小柜子眉花眼笑:“奴才哪有皇上夸赞的那么能耐,只是天天跟着您,又见您行事,瞎猜中的。”
“皇上,孝常求见!”
门外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小柜子吐吐舌头,退到下首。我将族镨压在一堆奏折的最底层,才答:“进来。”
一袭白衣的孝常缓步而进。他跟牟涵青一样好洁,每次看到他,我都不由想起牟涵青。
“皇上,就早朝一事,微臣有两点看法,不知当言不言?”跪拜毕,孝常开门见山,目光闪烁的盯着我。
“说吧。”他不来找我我也想去问他的。我潜意识认为,此人比小老头还精明,只是他从不当众吐露自己看法。
孝常顿了一下,以目睃小柜子。我明白他的意思,用眼色示意小柜子到门外去把风。有外人在场时,我和小柜子一般都隐藏我们之间的特殊友谊,因为传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皇上,”孝常这才安心的接下文:“臣以为,牺牲公主换取短暂的利益固不可行,来自民间的威胁,也不可忽视。倘若薛平与这些赫图人勾结起来……”
我点头,表明我早有此相同看法。孝常凑近我:“皇上何不来个先下手为强?臣听说赫图一向为争权夺利相互内讧厉害,不久前才由这位四王子胜出,霸得王储之位。如果我们制造一起平常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