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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觉得心冷,另一边却是难掩的好奇。
他小心地从她口中套着话,这个皇朝未来应该怎么走,将来的世界要如何发展。
然后,从她口中吐出了一个将来的锦绣帝国。只是,那个帝国的将来,皇室的存在变得那么尴尬。
“皇室继续掌权下去,总有一天会被推翻。”她说,“如果是皇室自动退出,反而可以得到一定的体面。”
随后,她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讥诮看向他,过来拥抱他,在他耳边说,“你希望看到你的后代被砍头吗?”说完,大笑着起身离开。
他僵硬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当她终于肯将自己的私兵交给他之后,他就动了杀心。
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她的强大衬托着他的无能,她的存在提醒着他,他的内心是如此虚弱。
最重要的是,只要有她在,他就没有办法真的做到一言既出,天下莫敢不从。
那么,杀了她,杀了她吧。
这样的念头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并且在成功地化身恶魔,控制了他的身体。
当他看着刚才还在和自己亲吻厮磨的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时,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这么轻松吗?
那个可以知道天下任何消息的人,就这么轻松地被自己杀了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上面居然沾满了她的血。
就算之前他也曾经在战场上拼杀,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自己的手脏得难以想象。
然后,他坐在地上,身边是她的尸首,忽地泪流满面。
心底似乎空了一部分。
随后的日子里,他顺顺当当地做着他的帝王。只是在半夜的时候,偶尔会猛然惊醒,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位置。
没有人。
帝王的床上不会有人与之同眠。
更不会有她。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他都会懊丧地捧住自己的头。为什么又想起了她呢?不是早就说好了,忘了她,不再想起她吗?
她带给你的压力,带给你的屈辱,你都忘记了吗?
他在黑夜中问自己,却难以自抑地想起更多被刻意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不求回报对他的人。
但是,这唯一的一个,被他亲手推入了地狱。
他想过这个帝国的将来。
是让皇室一直高高在上,等到几百年后有人揭竿而起,将皇室打落地面,或者按照她的设想,平稳地过度,保留最后的体面。
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决定过。
直到某天,他站在高楼上,看到不远的御花园深处,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走过来,面若满月,周身上下所有的物件都极致精美。
他的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和她的孩子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凭什么是你。
下一刻,他猛然清醒。
她和他没有孩子,这也是他下定决心去除她的原因之一——中宫无子不稳。
随后,他闭上了眼。
原来,自己已经后悔了吗?后悔当初小心地提防她,不让她有孕了吗?
原来,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与她一起孕育的后代吗?
睁开眼,还稍微有一点潮湿的眼角已经不会再有泪水落下来了。
他下定了决心。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配站在众人面前,享受山呼海啸,万人拜服。
能够享用这一切的人,被他亲手扼杀,并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她的设想,让这个世界进入下一个阶段吧。
日后,不会再有皇室的存在了。
但是,选择谁来做这件事是一个问题。
自己是不行的。
他已经越来越感觉到,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身体在渐渐地衰败下去,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待。
他的儿子们,他却不愿意去相信。
男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权力欲,不会有人愿意这样放手,从高高在上的帝王成为与其他人相差不太多的贵族。
那么,找一个女人如何?
然后,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继后,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么,就是她了。
他用了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去给她铺路,然后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如果她选择了自己的儿子,那么,等待他们的,是将来的暴乱与屈辱;如果她选择自己,至少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那样的荣耀,可惜落不到最应该得到的那个人身上了。
死亡渐渐来临之前,他似乎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那样高傲的表情,远远地看过来。
他伸出手去,却抓不住她。
她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世界。就算是死亡,也没有办法再见到她。
直到最后这一刻,他才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样的现实,内心巨大的空洞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绪。
如果可以,他愿意回到初见的那一刻,那个少女在大红的喜帕下抬起头,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
他一定会抛弃所有的顾虑,交付自己的真心,去换回她的真情。
这是直到死亡,他才明白的心情。
☆、第 62 章(抓错字)
辛若黛提出离开的时候;方县令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提出将辛若素一起带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这群人送出去之后,等他们走一段就送他们上路。
但是辛若黛没有要求,她只是不带一点感情地注视着方县令,冷清道:“虽说是方县令的家事我不该管,不过;若是我这位故友真的出了事,方县令想必就会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了。”
方县令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呆,等他回神;辛若黛已经带着自己的丫鬟径自出了门,就连送人出去的丫鬟都已经回来了。
他凝视着大门的方向,皱着眉心中迟疑不定。难道真的要放弃自己的打算?还在犹豫着;他的宠妾就已经出现在她身边,嘟着嘴翘着手指戳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在里面不让我出来?就你家那个黄脸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亲戚,直接拿下来丢到大牢里就是了。”
方县令被她无意中一句“你家那个”戳到了神经,狠狠地瞪了那宠妾一眼:“无知的妇人!”到了这种时候还看不清楚形式,他有些后悔了。这个空有颜色的女人,真的适合做一个官员的正妻吗?
想到平日里自己的妻子偶尔露出的一些不同寻常的见识,他察觉到,这背后一定另有什么隐情。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先放□段去将妻子哄好了,再来详细打听打听她的底细?
他兀自犹豫不决。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仆妇来报,院子里的妇人不见了之后,他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什么?怎么会不见?!”
那守门的仆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面上,颤抖着道:“小的,小的想着她一天都没吃东西,进去想给她喂点米汤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啊,大人!”
方县令背心的冷汗一点一点地冒出来,来不及追究那仆妇的罪责,他疯狂地叫起来:“快去找!”他已经完全地确定,自己的这位妻子,只怕真的有什么另外的身份在背后,根本就不是自己之前知道的那样。
此时,辛若素正在辛若黛边上的房间里,在刚刚买进来的一个丫鬟的伺候下喝着药。她的病其实也算不上病,一点让人虚弱的药,加上仆妇的不用心伺候,饱一餐饥一餐的日子才是让她形容枯槁的主要原因。
如今有人帮着调理,加上拔了毒,不出半个月就能调理回来。
喝过了药,又在丫鬟的伺候下稍稍进了一点点心,那个还有些粗手粗脚的丫鬟就将她放
了下来,让她躺在床上:“夫人,我先去吃饭啦,您有事叫我一声。”
辛若素一边在心底想着果然是没调…教过的丫鬟,一边心中也有一点感慨。自从那个妾借着自己生病的机会夺走了管家的权力之后,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被人服侍过了……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就飞快地跑了回来,坐在边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辛若素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就让她去请辛若黛过来。那丫鬟毫不犹豫地答道:“好的,夫人你等等哈。”
辛若黛还真的被镇压一个愣头愣脑的丫鬟带过来了。事实上她能过来,就连辛若素都没想到。她只是随手给那丫鬟找点事情做而已。
不过既然过来了,辛若素也不客气,等到辛若黛坐下之后,她就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还有一点虚弱,不过比起之前已经有力多了。
辛若黛睁大眼:“你叫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出了事,不过我想你可能不会告诉我。”辛若素回答。
“说起这个,”辛若黛微微皱眉,“我有疑问。二哥没有派人跟着你吗?怎么你居然被逼到了现在的境地?”
辛若黛苦笑:“当然有。不过……”她看向辛若黛,表情很诚恳:“给你一个建议,千万不要让你的贴身丫鬟成为你夫婿的通房或者是妾室。她们知道你的弱点,了解你的脾气,是很可怕的对手。”
听到她的建议,辛若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看向辛若素的目光也有些了然:“原来是这样,你居然……我很好奇,当年你上闺学的时候,学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她毫不客气地道:“这些东西,闺学里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在通识课上,也会用各种例子来进行说明的。你都忘记了吗?”
辛若素一怔,随后露出苦笑,“原来如此,当时年纪小,很多时候都似听非听。你倒是从小就老成,比起我们都聪明许多。可笑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是个聪明的,别人都不如我,生了那等不该有的心思。”
“既然知道错了就好。”辛若黛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摈弃了以往的那种假象,毫不客气。停了一会儿,见辛若素半闭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似乎不准备再说什么的样子,辛若黛就问:“你日后准备怎么办?”
“虽说我让人带了你出来,但是
你也清楚,我不可能把你带回去的。”她说,“你也说了要回去,不过,你准备怎么回去?”
辛若素似乎猛然惊醒,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我是正妻,那就该有正妻的体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打发了就是了。”
辛若黛见她不肯说,也懒得去管。将辛若素从丧命的危险境地救出来就已经是她心善了,还要继续帮她,就是麻烦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坐了一阵,辛若黛起身告辞。
走到院子里,就看见柳安福身边的小厮,笑眯眯地过来见礼说是那边来了辛若黛的客人,问辛若黛要不要出去见一面。辛若黛知道来人是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是让那小厮过去传话,方县令的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是小住几日,很快就会回去。
柳安福听了传话,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冷汗直冒的方县令,后者在他目光的逼视下识趣地起身告辞,出了门才发现衣服都湿透了。
就算是之前的心理准备做得再足,也没想到过,带走自己娘子的,会和一位伯爷扯上关系。就算伯爷在京里不那么值钱,压死他这样一个七品县令,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猜度着,他对辛若素的身份越发怀疑起来,只是想了很久都猜不到点子上,无奈地放弃了。
柳安福看着方县令出了门,溜达着到了隔壁院子去敲门。来开门的人笑眯眯地将他请了进去,辛文凯立刻就跳了出来,对着他狭促道:“柳大哥又来找姐姐?”
柳安福面无表情地点头:“她有空吗?”
辛文凯摇头:“你自己去问呗,当我不存在就好了。”被柳安福瞪了一眼之后,他笑嘻嘻地在厅堂的一角坐下来,把自己装成塑像不说话。
柳安福见状,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到辛若黛出来,柳安福才问:“那个你让人带回来的女人,是谁?”辛若黛稍一迟疑,却发现厅中的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很是关注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地摇头,让丫鬟们都出去了:“小弟,是二姐。”
辛文凯一愣,好容易才从记忆中翻出来这个二姐是谁,不由得跳了起来:“她不是死了吗?”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假死?等等,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安福目光一凝,想起当年的一些事,肯定道:“和当初暂居的杨家有关?”
辛若黛狡黠地
眨眼:“这是你猜的,我可没有说。”柳安福就平淡地点点头:“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我迟去几天,她就要香消玉殒了。好歹是姐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她送死,所以过去将人带了过来。”辛若黛说,“不过,过几天就要送回去了。毕竟,她已嫁为人妇,那边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