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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开口说话,而且还认得她,火妮一颗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你被仲凯打晕过去,他已经去反省下。”因为她会逼他反省!
“我昏迷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火妮回答他。
他又蹙起了眉心。
两个多小时?
才两个多小时……好像有什么地方接下上来,但一时之间,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觉得头好昏沉,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光宗啊,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要说。”梅淑珠关切地插嘴。
“我叫至美。”
“啊?”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瞬了瞬眼眸。“我叫至美,至极的至,完美的美。”
梅淑珠捣著嘴,眼睛只差没掉下来。“哦!天啊!你想起来啦?”
“你恢复记忆了?”火妮的心咚的一跳,她错愕的瞪视著他,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替他高兴,可是又担心他会不会离开这里、离开她,但是不替他高兴吗?这样好像太过份了……
哎,她怎么这么自私,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啊,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去找他的家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么说来是因祸得福哪!仲凯做得好!仲凯做得太好了!”苗大顺开心得手舞足蹈,光宗恢复了记忆,他心中的内疚感也会减少许多。
“不得了!不得了!”去煮面的阿泰婶拿著锅铲冲进来。“管区带人要来找光宗,好几部车,看起来好有派头,好像是有钱人哪……”
火呢的心一紧。
不会吧?怎么这么巧,他的记忆刚恢复,他的家人就找来了?才备案十几天而已,会你会太快了,怎么办?她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蓦地,她厌觉到有只温暖的手悄然地握住她的手,她低眸一看,辜至美的手正包覆著她的手,他看著她,像在对她说,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对我来说,你比过去的记忆还重要……
一瞬间,她放心了,那颗你安躁动的心定了下来。
没错,她要信任他,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事就是信任。
她相信即使恢复了记忆,他也还是原来的他,他心中有她,而她心中也有他,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第九章
苗家的客厅从来没有显得这么小过,满屋子都是穿西装打领带的都市人,联通环球集团的南区总经理谷定维正在跟辜至酷通电话,他向对方确定他们真的找到人了!
“总裁,请您马上跟我们回去,辜先生迫不及待要亲眼见到您,确定您真的没有事才能够相信您安然无恙。”
辜至美沉吟著,头部仍然昏沉,他脑中的记忆片片断断,思维并你清楚,他知道自己必须做更进一步的检查,而这些是待在这里无法做的。
“总裁,夫人要跟您通话。”一名部属把手机恭敬地送到他面前,他接过手接听。
“是至美吗?”手机那头,辜夫人焦急地问:“你真的是至美吗?”
“妈,我没事。”是他母亲的声音没错,记忆一件件的回来了,想必等他见到家里其他人,他可以拼凑更完整的记忆。
“至美……”辜夫人喜极而泣的喊著小儿子的名字。“你人在哪里?这阵子你都住在哪里?妈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快点回来,妈好想你……”
“我知道了,我会尽早回去,您不用担心。”
才刚跟母亲结束通话,另一支手机又送了上来。“总裁,至雅先生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跟四哥讲完话,电话又来了。“总裁,三少奶奶要跟您说话……”
跟他三嫂说完,一支手机再送到他面前。“总裁,芷柔小姐坚持要立即过来接您……”
火妮惆怅地遥望著他,感到突然之间,他们的距离变得很遥远。
他身边围绕著那么多人,都对他诚惶诚恐,他们开口闭口地叫他总裁,总裁耶,那不是电视里才有的职称,他竟然是间大公司的总裁,她真的好意外……
“总裁,您的东西在哪里?我派人去替您收拾行李。”谷定维问。
“不必了。”因为他还会再回来。
火妮的心一紧。
他说不必了,他不想带走他们买给他的那些东西吗?
也对,既然他是一个大总裁,家里一定什么都有,怎么还会希罕他们买给他的便宜货,她真是笨得可以!
“那么,需要我派人先去买一套现成的西装给您换上吗?”谷定维不确定地问。
总裁身上的衣著实在太不入流了,总裁对眼装的品味向来是很高的,之前是因为失忆才那样穿吧,现在恢复了记忆,自然没理由再穿那种衣服。
“派人到家里请香姨挑一套西装送到俪晶玫瑰,回台北後直接先到饭店梳洗,南秘书呢?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叫南秘书准备公司这阵子的所有文件……”还没吩咐完,蓦地一阵头痛朝他侵袭,他撑著额,感到极度不舒服,不但晕眩,还想吐。
谷定维关切地趋前探询,“总裁——”
辜至美无法回答,他的头好晕……好晕……
意识渐渐模糊,他昏倒了。
辜至美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室柔和和寂静,轻薄的蚕丝被和羽绒枕,完全符合人体工学的昂贵床垫,触目所及皆是要价不菲的古典家具,圆桌上置著水果与鲜花,房间充满欧式风格,并且整理得一尘不染,还有恒温空调。
这是他的房间。
感觉上,他好像很久没在这个房间睡觉了,过去的那两个多月,他天天睡在硬邦邦的木头床架上,已经习惯了那种坚硬,现在反而不太习惯这床昂贵的寝具。
他的房间没有任何的改变,所有的物品都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簇新的家具都贴上了喜气洋洋的双喜。
好庸俗的东西,是谁在他房间贴那种丑东西的?他蹙了蹙眉。
忽然之间,他想起来了。
这是新房,他的新房,部份全新的高级进口家具是女方的嫁妆,而双喜字则是香姨所谓的习俗,他同意暂时贴上去,等婚礼结东就撕下来,因为他无法容忍双喜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蓦地,金色门把转动,房门被打开了,一名穿著护士服、样貌普通的女子走进来。
“噢……啊……呃……抱、抱歉,您、您醒啦……”护士手足无措的解释著,“因为管家说,您不喜欢有人用您的洗手间,所以我去外面的洗手间……对、对了,我得通知大家您醒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慢著——”他叫住她,“你先出去,暂时不要通知任何人。”
“知、知道了。”护士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这位先生俊美归俊美,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慄的冷冽气质,存在感超强烈,在他面前,说话不知不觉会结巴哩。
难怪了,这栋豪宅里的佣人都再三警告她,等他醒过来后,千万不要多废话,因为他最厌恶废话多的人了。
“出去吧。”辜至美看著她,随口说道:“辛苦你了。”
“哦——不、不会啦——”护士受宠若惊的张著嘴,看到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又连忙阖上嘴,迅速开门退下。
辜至美眸光不解的看著那道火速消失的白影。
在怕什么?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套上搁在一旁的深蓝色丝质睡袍,下了床,巡视著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手指轻轻抚过光洁的家具,记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是的,他是辜至美,辜家对完美要求最高的“完美富豪”。
他的人生是一件最最完美顶级的艺术品,从小就是科学天才,二十岁就从美国的研究所毕业,拥有俊美容貌、优异IQ以及傲人家世,过去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出错,今後也要一直完美下去,他向来是这样生活的……
然而此刻,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些摆放得一丝不苟的家具毫无人气?而且他身上的丝质睡袍也柔软得太过份了一点,一个大男人穿这种软趴趴的衣服像话吗?房间这样香香的像话吗?
他拉开窗帘,再拉开里面那层薄纱,窗外是黄昏景象,修剪得宜的树木,维护得很好的如茵草皮,整整齐齐、乾乾净净,一切假得像风景图画。
他脑海里蓦然浮现另一幅田园风光,青翠的果树下,小孩赤脚的追逐跑跳,风中有淡淡的稻香,蝴蝶在空中翮翮飞舞,他闭了闭眼,一张生动俏丽的面孔忽地跳现眼前,他震动了一下……火妮……
“小子!”
辜至帅不由分说的打开了房门。“醒了居然叫护士小姐保密?如果不是我在走廊遇到她,她又很不会说谎,你要保密到什么时候,存心急死我们吗?”
辜至美定定神,这是……至帅,他的三哥。“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失忆了两个多月,你静得还不够久吗?”他开玩笑地说。
“我不在的时候,公司还好吗?”辜至美看著他问:“失踪那么久,一定引起一阵骚动吧?”
“公司很好,老大暂时接管了你的职位,那些股东和投资人都被他安抚住了,因此什么乱子也没有,你可以放心,倒是——”辜至帅坏坏地一笑。“你的新婚妻子哭得死去活来,一直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克死你的众矢之的,你应该首先想的是她而不是公司才对吧?”
由此可见,这小子心里根本没新婚妻子,他的婚姻果然建筑在很不稳固的基础上。
迎娶前的车祸就像老天有意拯救他跟不相爱的女人结婚,这也算是件好事吧,虽然没有人会这么想的,毕竟辜家的“完美富豪”和百成集团的长千金是一对门当户对的佳偶,谁会认为他们的婚姻会不幸呢?
“芷柔在哪里?”这问题令他明显感到心烦意乱。
是的,他完美的未婚妻——梁芷柔,上流社会最美最得体的顶级名媛,家世可媲美辜家,集美丽、秀雅与端庄於一身,他们是人人称羡的佳偶,一对万众瞩目的金童玉女。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了她,那个原本该会令他满意的未婚妻,竟像有块石头压在他胸口上一样的难受呢?
“你出事後,她在这里哭了一个星期,因为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被父母接回去照顾,要见她很容易,只要上她家就行。”
辜至帅三言两语交代完梁芷柔的事,看著弟弟的笑眸底浮现另一种兴味。“梁芷柔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苗火妮你打算怎么办?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辜至美震惊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火妮?”
“你被送回来之後,你身上带的那支手机一直在响,因为你'奇''书''网'要做脑部断层检查,我暂时替你保管,苗火妮一直打给你,我“不小心”看了看,你手机里有她的照片,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比芷柔看起来健康多了。”
“手机呢?”他急问。
他在苗家昏倒,被直接送回台北,火妮一定很著急,他必须立刻跟她联络!
“喏,这里。”辜至帅有备而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丢给他,嘴角扬起了笑。“可是没电了哦,我看你应该也没那么神,把备用电池或充电器带在身上吧,快点派人去买吧。”
辜至美接住了手机……
一支超级廉价的手机,他以前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使用了。
“对了,芷柔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虽然老大交代暂时对外保密,但纸包不住火,她很快就会知道。”说完,辜至帅朝他眨眨眼。“我在说什么你应该懂,一切就看你自己的决定跟你自己的取舍了。”
“火妮啊,我们出去散步,耀祖说它很想去河堤那边走走……”梅淑珠在女儿面前晃来晃去,一下问这,一下问那,嘴都不会嫌酸。
“你找仲芳去吧。”火妮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扯著桌巾。
耀祖是一只狗,它当然不会说话,她知道是母亲担心她想不开,努力的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然而她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光宗……不,是至美才对,他都被家人接走三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打他的手机原本无人接听,后来又一直关机中,她真的很担心他。
“傻孩子,你也不要想太多,一定是还在检查啦,光宗突然恢复了记忆,头又会痛,这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的嘛。”苗大顺也加入劝慰的行列。
火妮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别担心,我很好。”
梅淑珠和苗大顺对看一眼——她看起来很不好。
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们又不知道光宗在哪里,不然也可以打个电话叫他过来看看火妮,看那天的排场,他家里好像很有钱,而且那些人都尊称他“总裁”,那不是管公司的人才会被叫“总裁”吗?
难道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光宗是一间公司的老板?
哇!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将来如果农庄维持不下去,火妮嫁给光宗也有个依靠,那他们就放心了。
“大家都在啊!”凌仲凯反戴著棒球帽,吹著口哨,心情看起来很好,手上不知道去哪里搬来一台中古电视,接上线,像夜市卖膏药的人一样拍拍手,集合大家。“整点新闻很精采哦,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看!看到赚到,不看会後悔哦!”
他在死党阿健家看到一段令他瞪